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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女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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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民国十八年,上海十六铺“新化园”推出了一出名为《女吊》的地方戏。一时之间,报纸媒体,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女吊》戏文的宣传。

    《女吊》来源于浙江一带,是有名的地方戏。《女吊》和别的戏曲不一样,除了要求戏子身穿红衣,站在几米高的桌子上翻转扭身,更主要的是在表演的时候,整个戏院一片漆黑。

    在众多的戏曲中,《女吊》无疑以恐怖刺激,花样别致吸引了观众的眼球。短短几天时间,戏票便出售一空,甚至连一些名人政要也闻讯而来。

    开戏的那天,戏院里早早的便坐满了人。随着凄婉的伴奏响起,《女吊》戏缓缓开场。

    表演《女吊》的戏子是“新化园”的名角——段红娘。戏院在报纸宣传上说。为了演好《女吊》,段红娘不但苦练功夫,更是拜神求佛。因为,关于《女吊》早有传言,演出的时候,稍有不慎便会引鬼上身。

    漆黑的戏院里,只有舞台周缘亮着两盏微弱的光灯,段红娘身穿红衣戏服,踩在三米高的桌子上翻转舞动。她娇小的身躯一步一步向上攀伸,两只手紧紧揪着吊在戏院天顶上的红绸带。

    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段红娘把两条红绸带套在自己脖子上。只见段红娘的身体直直垂了下来,像是一具吊死的尸体。

    戏院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如此精彩的演出,让他们大饱眼福。

    直到舞台上的戏院老板秦舒大声哭喊着让伙计们上台取下段红娘脖子上的红绸带,底下的掌声才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惊叫与震撼。

    段红娘真的吊死在了上面。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二)

    探长苏澈翻看了一下段红娘的舌头,然后在她的脖颈部比划了一下。段红娘双眼凸出,舌根断裂,后颈有明显的交叉印记,显然是被红绸带吊体而死。

    对于现场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现场观众证明,段红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把红绸带套到脖子上吊死的。

    问题就出在这里,既然段红娘知道自己是在演戏,她又怎么会真正把自己吊死?

    第一个发现段红娘吊死的人便是戏院的老板秦舒,因为这出《女吊》戏。本身就有很多忌讳。所以对于段红娘的演出,他是忧心忡忡。当段红娘把红绸带套到脖子上,演出成功完成后,他发现段红娘神情有些不对,再一看,段红娘的舌头竟然翻到了外面。他便慌忙喊人救人。

    最后,秦舒说的一句话引起了苏澈的注意。

    早知道《女吊》是鬼戏,没想到真的招了鬼,段红娘,你可死得冤啊!

    事情的确很奇怪,如果段红娘不是自杀,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自己把自己吊死了呢?难道真的有鬼驱使着段红娘把自己吊死了?

    不。世界上怎么会有鬼魂?简直是无稽之谈。苏澈断然否定了这种推断。

    段红娘的死,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各种传言,风生水起。

    通过调查苏澈了解到,段红娘以前是唱越剧的。自从越剧开始在上海流行,各地女班蜂拥而来,本来只有二十多家的越剧班一下增加到了三十几家。对手的增加,自然预示着生意冷淡,生活窘迫。所以,为了拉拢生意,段红娘才和秦舒商景,要唱《女吊》。

    《女吊》戏,是段红娘跟随一名姓李的老太太学的。当时和段红娘一起去学《女吊》的还有戏院里另外一名叫春梅的戏子。

    苏澈的怀疑对象第一个便对准了春梅,可惜通过审问,春梅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最主要的一点是,段红娘是自己把自己套进红绸带里的。

    最后,苏澈决定去拜访那位教给段红娘《女吊》戏的李老太,也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天黑的时候,苏澈找到了李老太太的住址。

    对于苏澈的到来,李老太太似乎早有准备。她告诉苏澈段红娘只是跟自己学戏,其他的一概不知。苏澈还想问什么,李老太太却下了逐客令。

    离开李老太太家里,苏澈不觉又来到了“新化园”。因为段红娘的事情,这里被警署暂时休停。

    徘徊片刻后,苏澈刚想离开,却看见一个身穿红色戏服的女人走进了戏园里。

    苏澈不觉有些奇怪,于是便跟了过去。

    女人转身的时候。借着月光苏澈清晰地看见,前面的女人竟然是段红娘。

    他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回过神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

    (三)

    回到警署,苏澈依然惊魂未定。他可以确定,在“新化园”看到的女人就是段红娘。可是,段红娘已经死了,尸体都是自己亲手检验确认的。

    会不会是段红娘的孪生姐妹?这个想法很快也被否定了,因为段红娘的户籍资料上显示,她是独生女,根本没有其他姐妹。

    整个事情陷入了重重迷雾中,苏澈甚至开始怀疑,段红娘的死是否和鬼魂有关?

    就在苏澈一筹莫展的时候,警署里的电话响了。

    在十六铺后面的老城巷里,有人报警,发现一具老太太的尸体。

    老城巷,老太太的尸体?苏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放下电话,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果然,和苏澈想的一样,发现的尸体正是李老太。令苏澈感到意外的是,李老太太的死和段红娘的死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吊死在两条红绸带上面的。

    根据检验,李老太太的死亡时间就是在苏澈离开后大约半个小时,她的后颈部有明显的绳索淤痕,可以断定是被人勒死后吊在红绸带上所致。

    更让苏澈倒吸冷气的是,有目击者称,事发前,看见一个身穿红色戏服的女人慌慌张张从李老太太住处离开。

    苏澈想起了那个在“新化园”看见的酷似段红娘的女人,她穿着红色的衣服,时间也吻合。或许,那根本就是段红娘的鬼魂,她从戏院舞台上飘下来,然后尾随着自己,来到现场杀死了李老太太。

    可是,她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李老太太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可疑线索,收拾好现场,苏澈便带着人离开了。

    走到警署门口的时候,苏澈看见“新化园”老板秦舒正好从警署走出来。

    秦舒是来请求开放“新化园”的,两天的休停让他快苦到了家。可是,警署署长说,除非《女吊》的案子破了,要不然,恐怕这“新化园”是开不了门了。

    谈话期间,秦舒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新化园”因为休停。所有工作员工都回家了,只有一个看门的老胡。昨天夜里,老胡听见戏园舞台上有动静。他以为进了贼,便拿了根棍子寻了进去。

    结果,老胡看见一个红衣女人站在舞台上摆弄着身段,虽然门口离舞台有段距离,但是老胡还是清楚地看见,那个红衣女人就是死了的段红娘。

    听到这个消息,苏澈心里有所触动。看来,昨天晚上看见段红娘鬼魂的人不止他一个。

    最后,他决定晚上夜探“新化园”。

    (四)

    天黑后,苏澈悄悄潜进了“新化园”。

    按照老人们说的说法,亡灵如果含冤而死,那么便会一直徘徊在死去的地方。如果昨天那个女人真的是段红娘的鬼魂,那么她今天晚上一定还会出现。今天,苏澈无论如何也要搞清楚,昨天遇到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段红娘的鬼魂?

    夜色下的“新化园”,一片寂然。空荡荡的舞台上,只有些许月光投射在上面。

    苏澈虽然不信鬼神,但是最近接二连三的诡异事件,让他有些动容。

    段红娘的尸体因为案子没破,所以一直放在舞台旁边的道具房里。此时,苏澈的目光一直盯着道具房的门帘。

    果然,蹲守了一个多小时后,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苏澈看见那个人竟然是春梅。

    就在苏澈纳闷的时候,道具房里悄然走出一个女人。她俨然就是死了的段红娘。

    春梅看见段红娘,登时吓得跪到了地上,不住地磕头。

    段红娘冷冷地看着她,然后问她,为什么要害死我?

    春梅摇着头,哭着说,没有,不是我害你的。我真的没有。

    看到这里,苏澈站了起来,走到了舞台上。

    舞台上的段红娘对于苏澈的到来显得很是慌乱,而苏澈此时也发现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段红娘,她只不过是和段红娘长得有些相像。

    经过审讯,苏澈知道女人名叫何三姑,她本是附近何村的一名普通村民。两天前,一个老太太找到她,给了她一大笔钱,请她帮忙晚上约春梅来“新化园”,然后问她是不是害死了段红娘。

    经过春梅证实,她的确收到了一封信。让苏澈惊奇的是,那封信竟然是李老太写的。

    事实证明,让何三姑帮忙的老太太正是李老太。

    就在苏澈无法理解李老太的用意何在的时候,春梅道出了隐情。李老太一定以为是春梅杀害了段红娘,所以才会让何三姑假扮段红娘吓唬她。因为在跟李老太学戏的时候,段红娘深受李老太的喜欢,甚至想收她为义女。

    可是,当苏澈问起何三姑昨天晚上有没有来“新化园”的时候,何三姑却矢口否认。

    苏澈愣住了,如果何三姑昨天没有来,那么老胡晚上遇到的那个女人是谁?难道真的是段红娘的鬼魂?想到这里,苏澈身上一阵寒噤。

    (五)

    在秦舒的一再请求下,警署署长同意取消“新化园”的休停令。

    “新化园”的戏文宣传开始出现在街头。当然,他们主打的戏种依然是《女吊》。

    因为段红娘的事情,再加上《女吊》戏的诡异与神秘,很快,戏票便被抢售一空,甚至连一些外地戏迷也闻讯而来。

    对此,苏澈颇有不满,但是秦舒说观众喜欢,没有办法。再说,戏院还得生存,虽然段红娘死了,但是还有春梅。虽然,春梅学的还不太好,但至少可以顶事。

    秦舒说的不错,《女吊》的演出很成功,春梅没有出事。于是,在散场的时候,秦舒告诉观众,《女吊》会在“新化园”长期人驻。

    走到后台,春梅正在卸妆。

    秦舒把一把大洋放到春梅面前说,这是你的酬劳。

    春梅伸手去拿,秦舒却抓住了她的手,问她,想要更多的吗?

    春梅点了点头。

    秦舒抓住春梅的手,他的眼里闪出了异样的目光。

    这天晚上,秦舒异常高兴。特意喝了点酒,他望着前面亮着灯火的春梅房间,一股热浪升腾上来。

    砰,砰,秦舒用力敲了敲门。

    门动了动,自己开了。

    秦舒愣了愣,走了进去。

    春梅坐在床上,背对着他。

    秦舒一把抱住了她,嘴里轻轻地说,段红娘死了,李老太死了。只有你一个人会演《女吊》,跟着我,我保准把你捧红。

    春梅还没有动,秦舒有些奇怪,他把春梅的身体转过来一看,登时吓呆了。

    眼前的人哪里是春梅,赫然就是死了的段红娘。

    秦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抬眼望去他看见床帘旁边直直地立着一个人,她脸色惨白,竟然是春梅。春梅头发披散着,衣服上血迹斑斑,似乎已经死去。

    段红娘站了起来,开始大声狂笑,边笑边说,你利用我的生命来满足你的私欲,你牺牲我,想捧红春梅,想让自己的戏园扬名,我要你们都死……

    秦舒跪到了地上,疯了一样磕着头,嘴里不停地求饶,红娘,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是我换了你表演用的红绸带,我求你了。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苏澈走了进来。他看着秦舒惊慌失措的样子,冷笑了一声,秦老板,你终于承认了。

    (六)

    段红娘的死一直让苏澈找不到突破口。惟一的解释是段红娘表演《女吊》的时候,一定会有什么保护措施。

    如果段红娘不是自杀。那么她死亡的关键便是那两条吊住她的红绸带。

    证物显示那两根红绸带是标准的丝绸,如果把人吊在上面,根本不可能完成演出。于是。苏澈把怀疑的目光对上了秦舒。

    苏澈也不相信,秦舒会杀害自己戏院的名角。但是,“新化园”的再次开放,春梅的上台让苏澈隐隐明白了一个问题。旧人离开,新人上位。所以,苏澈对春梅的怀疑依然没有消除,因为段红娘死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春梅。可是,无论从哪方面调查,都没有找到春梅作案的直接证据。并且很多证据显示,春梅跟段红娘的死一点都没关系。

    偶然一次调查,苏澈发现秦舒以前竟然是唱女声的,尤其是表演反串,那身段神情简直出神入化。于是,一个推断出现在苏澈的脑子里。为了能让自己的戏院火起来,不惜杀死自己的名角,然后让《女吊》以神秘诡异扬名。接下来,再推出春梅。那么必将大赚一把。想到这里,一切自然顺理成章。

    为了让秦舒认罪,苏澈想出了利用何三姑假扮段红娘的方法。当然,这一切少不了春梅的配合。果然,做贼心虚的秦舒交代了一切。

    他和段红娘本来商量好利用假死,让《女吊》戏在自己戏院里火起来。为此,他特意给段红娘设计了两条容易断裂的红绸带。

    在段红娘临上场的时候,他忽然想如果段红娘真死了,那么《女吊》的戏才是最大的轰动。再者是因为段红娘成名已久,性格不免有些傲慢。于是,他悄悄地把那两条特制的红绸带换掉了。

    当天晚上,他假扮成女人的样子动手杀死了李老太,当时目击者看到的红衣女人其实就是秦舒。他之所以要杀死李老太,原因有两个。第一,他担心段红娘把他们的计划告诉过李老太,所以他希望段红娘的所有线索都断掉;第二,他害怕李老太把《女吊》戏再教给别的戏子。

    为了让整个案子看起来迷雾重重,他便在戏院里穿上段红娘的衣服装神弄鬼,老胡看到的女人其实就是秦舒故意假扮的。秦舒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当做贼心虚的他看见和段红娘九成像的何三姑,再加上假死的春梅,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案子水落石出,如果不是李老太让何三姑从中插上一脚,也许苏澈早就抓住了秦舒的狐狸尾巴。当然,他也要感谢李老太,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利用何三姑,让秦舒交代一切呢?

    1014  2020-07-29  鬼故事
  • 猫眼背后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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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梦境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陈康走在自家楼下,一只黑猫自天而降,正好砸在陈康脑袋上,陈康身体往后一仰,倒在地下……

    陈康睁大眼睛看四周,一片黑暗。开灯看看床头钟,凌晨五点:起身喝杯水,然后回到床上。身为心理医生,陈康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丰富,深谙人类梦境的象征意义。

    此刻,陈康开始为自己分析梦境。遭到意外攻击,表示自己对身边暗藏的某些危机感到焦虑;黑猫是西方人眼中的不祥物,陈康学西医,自然也不喜欢黑猫;猫又是女性的象征,也就是说,身边暗藏着某些危机,并且是来自于女性。

    也许李梅对自己的越轨行为已经有所察觉,不过,她又能怎样呢?她只是一个下肢瘫痪的废人。

    四十岁的李梅比陈康年长七岁。五年前,身为医院院长夫人的她勾搭上了刚刚留学回国的心理学博士陈康,然后成功实施金蝉脱壳计划摆脱了前夫那个大障。她先是把前夫受贿得来的大部分赃款秘密转移,然后悄悄给检察院写检举信。把前夫送进监狱后,她就用暗藏的赃款为陈康开了个心理诊所。和他过起了双栖双飞的逍遥生活。

    对于李梅来说,身居豪宅,俊男相伴,人生已经完美。可惜,后来她出了车祸。

    对于陈康来说,婚后的生活远不如婚前的偷情来得刺激。有自己红杏出墙的前车之鉴,李梅对男人偷腥的事儿格外敏感,五年婚姻,陈康如困牢笼。幸亏,有了后来那场车祸。

    那场车祸中,李梅的爱车与爱犬失去了前半截,李梅则废了下半截,昔日颐指气使的贵妇人,眨眼间沦落为豪宅中的轮椅囚徒,只能靠在阳台上窥视小区居民户外生活打发时光。这个曾经酷爱偷窥的女人,现在就连门上的猫眼都够不着了。

    想到猫眼,陈康打了个寒噤,陈康的新生活就是从猫眼里开始的。

    当年,李梅卖掉与前夫的旧屋,在豪庭花园购置了一套两百多平方的复式住宅当作和陈康的新房。楼高五层,他们住40l。人住不到半年,对门402搬进来了一对新婚的小两口。妻子名叫景媛,与丈夫温学愈同为园林工程公司高级白领,过着夫唱妻和、朝九晚五、供楼供车喝咖啡的小资生活。不料幸福仅仅维持了一年,温学愈就在设计建造一座空中花园时失足坠楼,撒手人寰。

    景媛二十四岁就守寡,但生活还得继续。楼盘按揭还需按月付,班还要照常去上,只是咖啡馆不再涉足。屋子里面的床帘不再拉开,深紫色的纱帘加上黑色的布帘,将最强烈的阳光变得阴暗一一景媛患上了自闭症。过去的恋情终究已经过去,但是伤痛还是血淋淋地存在她的心头,怎么都不肯结痂。她害怕与任何男人交流,除了心理医生陈康。

    陈康和景媛是从猫眼里认识的。守寡半年的孤寂生活,使景媛把猫眼当作了精神寄托,401那对外形极不协调的夫妻在她心中种下了好奇的种子。不知不觉间,一个成熟男子悄悄进驻了景媛的梦境深处。当有一天,从猫眼里看见陈康用轮椅把妻子推回家后,景媛产生了一个大胆念头——触摸梦境。

    那天景嫒上班时,在电梯间里捡到陈康的名片,方才知道陈康恰巧是心理医生!她先是按名片上提供的电话联系了陈医生,咨询确认了一下病情,然后预约登门求诊。

    幽闭窗棂,总算揭开了小小一角窗帘,一股清新空气扑面而来。

    心理医生虽然不像普通意义上的医生一样能直接操纵人的生死,但也有一条道德底线:介入心理而不投入感情,借助医疗手段而不实施灵肉侵犯,为患者保密而不干涉病人隐私,这是心理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然而,第一次为景媛诊疗,陈康就突破了自己的职业道德底线。

    现代住宅的邻里之间都有一个共同默契——老死不相往来。做了一年半邻居,陈康只在楼道里偶遇过一次女邻居。那惊若天人的美貌,高贵典雅的气质,深深震撼了陈康,只可惜家中黄脸婆看得太严,连与艳邻搭讪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岂不是上天赐予的大好良机!

    通过催眠疗法,景嫒睡着了。陈康没有按照正常的医治程序和交流,去了解患者的心结所在,而是用充满诱惑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是我的女人,你爱着我,不能离开我……”也许寂寞的女人都分外渴望温暖,也许半年的窥视就为着这一个暗示,景嫒心甘情愿地成了狼口羔羊。

    如果说,陈康的身边暗藏着一个来自女性的危机,那么,只有可能来自于猫眼后的景媛。

    放肆的偷情

    完成了对自己的梦境分析,天也完全放明,陈康起床,走到隔壁卧室,例行公事地亲了一下李梅。分居一年多,李梅从愤怒到无奈,最后看似已经归于平静。但陈康总感觉妻子那貌似慈母般的笑容后面,暗藏着一股寒气。

    只不过,来自李梅内心的阴风,恰好刺激了陈康猎艳的兴致,他很享受猎艳过程中那种带有报复意味的快感。

    到诊所接听的第一个电话,竟是来自猫眼后面的景媛。一年多来,随着新鲜猎物的不断增多,景嫒逐渐被冷落。

    “我要预约就诊。”景媛提出了令他无法回绝的要求。

    事实上,心理医生与病人之间一旦掺杂了私人感情,治疗就已经不会再产生任何效果,但陈康还是给景媛预定了下周六的门诊。作为邻居,景嫒是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就在心理医生陈康为自己的噩梦不安的时候,豪庭花园17栋B座50l室——陈康家楼上,发生了一起少年服食安眠药自杀事件。一个沉迷于网络游戏的十七岁男孩,趁父母出差时,留下遗书自尽了。

    一周后,门诊如期而至。

    一开始,女病人景媛还在正常陈述自己的生活:“我为本市护城河畔设计了一道特别风景一一夹竹桃。”

    “夹竹桃?不是有毒吗?”

    景媛摇摇头,笑了笑:“很多专家认为夹竹桃同龟背竹、花叶芋、水仙、虎刺梅等,均属于有毒植物,其实有点言过其实。这些植物都很美丽,你只要不折枝叶人口,就不会对人体有任何危害。说夹竹桃能释放致癌物质更是缺乏科学根据的,相反,近十几年来,许多生物学家和药物学家经过试验发现,夹竹挑的提炼物可以治多种疾病。”园艺师说到自己的专业,总是侃侃而谈。

    “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夹竹桃作为护城河装饰花木吗?”

    陈康也摇摇头,也笑了笑。

    “为了让你每天都看到啊。”陈康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护城河。

    “我每天下班,都要带回很多夹竹桃花儿,放在瓶子里、脸盘里、浴缸里,看着它们枯萎。”景媛一脸的诡异。

    陈康察觉到了景媛的变化,她正在慢慢脱离安静的、社会化的自我,开始寻找具有破坏力的释放口。

    “粉色夹竹桃的花朵开得很放荡,那气味让我觉得恶心。我储藏了越来越多的花朵,放在罐子里,架在炉子上熬,熬出黏黑的汁液,发出焦糊的味道……好难闻……好难受……”景媛的眼光忽明忽暗,语调忽缓忽急,然后发出了尖利、怪异并且歇斯底里的大叫声。

    陈康连忙上前安抚她,景嫒顺势攥住他的手,紧紧地按在胸前。

    “康哥,我知道你厌倦我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今天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求你,求你再爱我一次,行吗?最后一次,就一次,好不好?从今往后,我再不纠缠你,我保证。”景媛庄严地攥紧拳头,举起右手,那一瞬间,神情十足像一个天真的少女。

    陈康忍不住笑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回去等我吧。”

    景媛在浴缸里等她的康哥。

    这个巨大的高档浴缸大约有两平米大,温热的清水持续注入起到按摩的作用,水面飘满了夹竹桃花瓣,在乳白色空间里颤动。景媛的身体浸润在粉色的夹竹桃花瓣中,微卷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背上。

    陈康来了,景媛的右手露出了水面,竟赫然握着一把剪刀。她猛然向自己的头发剪去,错乱的黑发落下,漂浮在水中,夹杂着粉红色的花瓣,仿佛寂寞和绝望同时滋长。

    陈康上前抱起她,任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啜泣。浴室里湿雾弥漫,模糊了现实,虚化了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空气中弥漫着水蒸气、花香、浴液香味,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刺鼻腥味,有点儿像血腥味,但这会儿哪来血呢?陈康的脑子越来越模糊,最后,他似乎看见一只黑猫在撕咬他脸上的皮肉,仿佛还闻到自己脸上的血腥味。

    景媛已经处于虚脱状态。她看见护城河沿边,夹竹桃树枝头长出了嫩绿的叶子,可是花却渐渐凋谢了,树下落满了花瓣,一些花瓣还被风吹到她眼睛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溢出,泪流了满面,宛如猩红的血水汩汩涌出。夹竹桃的毒素不人口,则对人体无害,景媛这么想着,也很纳闷,怎么会闻到血腥味?

    陈康与景媛的尸首是在三个小时后被发现的,楼上的住客闻到楼下飘来的煤气味,便拨打了110。

    真正的危机

    与陈康结婚几年来,李梅每一秒都被甜蜜包裹着,尽管这样的生活幸福得有点令丈夫窒息,直到那场车祸突然降临。李梅在医院昏迷了两天两夜,奇迹般苏醒过来,却无半点劫后余生的庆幸一一她被宣布高位瘫痪,从此成了一个废人。一夜之间,这个世界变得如此陌生而狰狞。她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车祸后的第五个月,李梅终于可以坐着轮椅回家r。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逐渐习惯轮椅上的生活。除了心情好时还指点保姆做做菜,更多的时候,她一个人把轮椅摇停在阳台上,对着窗户发呆,一待就是大半天,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在阳台上,她总能听见楼上501传来责骂孩子的声音,听多了,李梅了解到一个叫小丰的男孩子的故事。他因为迷恋网络导致学业荒废,于是,父母掐了家里的网线,断了给他的零花钱,逼他在家潜心读书。

    豪庭花园处于城郊高档住宅区。李梅家的保姆每天上午进市区买菜,一来一回,至少得三个小时。一天保姆走后,李梅在阳台上仰天喊楼上正在晾衣服的小丰,说愿意出五十元清他帮个小忙。

    “我想给父母亲写封信,但手抖得太厉害,你帮帮我好吗?我给你五十元钱。”

    “行!”五十元,对于小丰来说,意味着可以重返《传奇》江湖。

    “亲爱的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们……”李梅这样叙述着,“我已经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了,不能再孝敬你们了,请原谅我……永别了,爸爸妈妈。你们不争气的……”

    李梅的哀伤语调吓坏了孩子,小丰停住了笔,说:“阿姨,你别这样想,好吗,你会好起来的,真的!我不能帮你写这个。”

    李梅接过信笺看看,叹了口气说:“不写就不写吧……”

    “也许,您可以试着走走,电视里常演,瘫痪有两种。一种真性,一种假性。只要肯锻炼,假性瘫痪病人是可以康复的。”

    “真的?那你能帮我吗?假如你每天能来帮我两个钟头,我每次付给你三十元钱。”

    “好啊!”听到有钱拿,男孩自然很兴奋。

    “不过,这必须是咱俩的秘密,不能告诉你爸妈!还有,你就算拿这钱去网吧玩游戏,也一定要在五点半前回家,能答应我吗?”

    “没问题!”

    “还有。也不能让我家人知道,保姆、叔叔都不能吐露半点风声。”

    “为什么?”小丰糊涂了。

    “我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李梅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那段梦魇般的日子似乎已经远去。好像什么电没有发生过。一老一少之间的秘密契约实施得天衣无缝,小丰帮李梅买来的拐杖也被藏在她卧室的衣柜底部,连保姆打扫房间也从不曾发现过。

    经过每天两小时的锻炼,一年后,李梅已经能拄着拐杖在室内行走了。从能站立起来那天起,李梅就找机会趴到猫眼上观察对面房间的动静。

    景媛是李梅从猫眼里认识的,陈康在妻子眼皮底下的背叛行径,早就被猫眼后的李梅准确记录下来。甚至,李梅还拿到了402房的钥匙。很简单,先把一只蜡烛溶化,重新搓揉成团,半夜偷偷印下钥匙的模痕,第二天,装着自己锁在卧室外面,请小丰拿“备用模具”去找锁匠……这些,她都是从电视里学来的

    402的钥匙到手后,李梅找机会试过一次,很灵光。到此为止,游戏迷小丰的作用已经完结。

    完美谋杀

    一星期前,就是陈康梦见黑猫坠楼的前三天,小丰父母双双出差催款——他俩是开服装厂的,年终难免外出催要欠款。获得自由的小丰在网吧里奋战了两天两夜,只能是两天两夜,因为李梅精心计算过给小丰的上网经费。早晨,李梅一直在猫眼后等待,直到看见小丰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便开门叫他进屋。她摸摸男孩的头,故作惊讶地说:“可不得了,你发烧了。来,阿姨给你吃一点药。”心理医生陈康家,最不缺的就是安眠药。

    小丰已经疲劳得神情恍惚,稀里糊涂就吃下了将近二十片强效安眠药,然后摇摇晃晃地上楼睡觉。他衣服也没脱就倒在床上,他不知道,李梅阿姨往他口袋里塞进了一封信,上面写着“亲爱的爸爸妈妈……”

    李梅继续望着猫眼。

    一个星期后的周六,景媛出门了,裘皮大衣下摆露出真丝吊带裙裙裾,根据李梅长期观察的结论,景嫒周末一般不出门,出门必是找陈康;景媛平时总是一身职业装,着装风骚必是为了陈康。

    李梅舒了一口气,这对狗男女太久没幽会,她还真担心他们停止往来了呢!

    景媛前脚离开,李梅后脚就端着一盒冰激凌潜入402。

    李梅找到浴室的煤气阀门。这间浴室煤气阀门隐藏得很好,她花,近两个钟头才找到,煤气管道竟藏在美女雕塑身体里,基座上有一道晴门。李梅拧松了煤气阀门,并用冰激凌将阀门封住,这样,一时之间并不会导致煤气外泄。不过,一旦浴室里的温度升高,鸳鸯浴池就会变成殉情死地。

    整套计划执行得可渭天农无缝,陈康与情人景媛的死亡换来了李梅的新生。此刻,她正由保姆推着轮椅,在花园里沐浴冬日里难得的暖阳,盘算着下一步计划——让保姆帮她练习走路。

    想到自己还要假装恢复得很慢,李梅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麻烦。”

    1036  2020-07-29  鬼故事
  • 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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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的老家,每年春天都会有一队艺人来演皮影戏。他们的规律几乎像候鸟一样准时,每年的春天从不失约。奇怪的是,他们演戏的时候,从不收钱,也不吃饭。更很少和村里的人说话。

    关于这队艺人,村里的老人有个说法,在许多年前,有一队落魄的艺人来村里落脚,善良的村民收留了他们,还给了他们上路的盘缠。这队艺人答应每年的春天就来这个村子,给村民演一场戏就走。就算是给善良的村民们的报答。

    然而,村子里有一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对这队艺人产生了怀疑。二流子,在我们那里的说法,就是一个小流氓。这个二流子晚上偷偷地跟着这队艺人,想看他们到底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

    没想到,那天夜里之后,就没人再看到过那个二流子了。

    第二年春天,村民惊讶地发现,那个二流子居然混杂在那队艺人里,跟着他们一起四处漂泊演戏。

    二流子有一个族伯,对这件事颇为感动,他觉得自己的侄儿总算是找到了一件能让人看得起眼的事情做,至少不是到处混吃混喝,游手好闲的,所以在这队艺人临走的时候,偷偷地塞给了二流子一叠钞票。

    没想到,半夜里,二流子又偷偷地溜回了他族伯的家里。摸到族伯的床边,说道,老不死的,你怎么塞给我的是一叠假钱啊,我到处都用不了,还被揍了一顿。

    族伯以为自己真的是老糊涂了,所以说道,那,那我换一叠钱给你。

    二流子却说道,不用了,你家里的钱能拿的都被我拿光了。明年春天,我再回来的时候,你记得多准备一点,免得我出去不够花。

    第二天,族伯醒来,却发现自己家里的钱分文未少,难道他做的只是一场梦?

    再后一年春天,那队艺人又来了。可是里面的人当中却没有那个二流子。族伯问艺人们那个二流子的下落,艺人们回答说,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很多钱,拐走了我们艺班的一个女娃娃,偷偷地溜了。

    族伯回到家中,百思不得其解,倒是他家的小儿子聪明,指着神龛前的柜子,说道,爹,我们家用来烧香拜神的纸钱去年忽然全没了,后来是我花钱又去买了一堆回来的。

    1045  2020-07-29  鬼故事
  • 古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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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此次拍卖会的拍卖品清单,林涛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青花瓷大瓶。豪华铜版纸上清晰的彩色照片,高1.5米的大瓶光彩夺目,瓶上的图案是一个贵族女子,面带愁容,极目远眺,仿佛在等待归人。资料介绍只说此瓶配一个紫檀木底座,再没有别的说明了,更别提瓶子的来龙去脉。

    拍卖会上,林涛对其他古董都不感兴趣,专心等待着这个编号为016的拍品。终于等到了它,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这个青花瓷瓶在转盘上缓慢转动,做工精细的釉彩,刻画入神的图案,实物比照片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志在必得的林涛以七十五万元的高价拍得了这个青花瓶以及所配的底座。三天后,当拍卖行工作人员把瓶子送来时,对林涛说:“林先生真的很有眼光,这个瓶子确是珍品。不过此瓶的原主人嘱咐过:不要把瓶子放在这个底座上,否则发生的一切后果自负。”

    林涛小心翼翼把瓶子放在大厅中央,仔细欣赏着,并没有太在意拍卖行工作人员的话。瓶上的女子忧郁的愁思,画得非常入神,令林涛不禁佩服起此瓶的画工手法之巧妙。

    左右围着瓶子转了十几圈,林涛总觉得有些不如意的地方。想了半天,他把放在一边的紫檀木底座垫在了青花瓶之下,他眼睛一亮:“这就对了。”本来稍嫌矮点的瓶子加上了底座,正好跟人的视线相平,“赏心悦目,赏心悦目啊……”

    林涛得意地笑了起来。突然,他想到了拍卖人的话:不要把瓶子放在这个底座上?这是什么意思,瓶子不放在底座上,那要这个底座干什么?林涛摇摇头,不再去想这莫名其妙的话。

    林涛是名年轻商人,却爱好收藏古董,家里装饰得极为古典。这个大瓶放在大厅里很合适,与那些古代家具相得益彰。

    深夜,熟睡中的林涛突然醒了过来,因为他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在这间只有他一人居住的别墅里,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有贼。仔细听听,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低声吟哦着什么。林涛的睡意已经被惊没了,他悄悄走出卧室,循声而去。

    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着一个低柔带着忧郁的女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这女子声音在反复吟唱着诗经里的《子衿》篇,惊讶的林涛遍寻不到人影。当另一个高昂的男子声音突然响起时,把处于紧张状态下的林涛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那男子吟的是《诗经》里的《木瓜》:“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见鬼了,见鬼了。”林涛狠狠掐了一下腿,清晰的疼痛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那一男一女的声音明明是从那青花瓶里传出的,清醒的林涛绝对能肯定。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冲了过去,把紫檀木底座从青花瓶下抽了出来,声音戛然而止。

    第二天,拍卖行一开门,等候已久的林涛马上冲了进去,当他揪住那个工作人员的衣服时,那人吓了一跳:“什么事,什么事?林先生,有话好好说。”

    林涛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了手,问那工作人员:“青花瓷瓶的原主人是谁?”

    “对不起,林先生,你应该知道我们拍卖业的规矩,不经卖主同意是不能泄露卖主的任何资料的。”工作人员婉言拒绝了他。

    林涛抽了一沓钞票,塞进工作人员手里,又被他还了回来,“林先生,请不要这样,你这样会害我丢掉工作的。”

    看着林涛那无奈的样子,工作人员说:“这样吧,我有卖主的电话,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愿意见你。”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就回来了,递给林涛一张纸条,“这是卖主的地址,他愿意见你,去吧。”林涛一阵狂喜,冲出大门,开车走了。

    接待他的是一位年轻人,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林涛开门见山把自己前夜遇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赵宁——就是那纨绔子弟,竟毫不在意地说:“谁叫你不听我的话了,如果把瓶子和底座放在一起,肯定会有异事发生。这瓶子是我家的祖传古董,老爷子在世时当个宝贝,老爷子没了,我又缺钱花,才把这瓶子卖了。你只要把瓶子和底座分开放,就没事了。”

    林涛刨根问底,赵宁不耐烦地回答:“这瓶子和底座上都有鬼呗。”他转身离开,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本小册子,“想知道为什么,你自己看吧。”

    翻看这本明显是年代久远纸张发黄的古董手抄本小书,一个凄楚的故事呈现在了林涛眼前——

    清朝乾隆年间,汉人大臣之女李从珂,善书画,精音律,才学远扬。李从珂被皇后召入宫中给格格伴读,遇到了贝子逸庆,两情相悦却最终劳燕分飞。由于逸庆的家族严守满汉不得通婚的禁令,逸庆被远调云贵驻守,李从珂被迫出嫁。在出嫁前,她为自己画了一幅小像:手持玉箫,等待远征边疆的逸庆。

    李从珂在出嫁前只有一个要求,她要一个有自己自画像图案的青花瓷瓶做嫁妆。其父请来宫内著名工匠为其赶制,李从珂在工匠身边时时监看制作进度。当毛坯成形时,她用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血滴落在毛坯上,点点滴滴如桃花之艳,触目惊心。

    青花瓷瓶出窑之日,李从珂自缢于自己的房中。数月后,消息传到驻守云贵边疆的逸庆耳里,他也自刎于营帐外紫檀树下。

    沾满热血的紫檀树被逸庆忠实部下砍下一段,快马送到京城李家。

    痛失爱女的李父得知逸庆之死,感其深情,将这段染血的紫檀木送给工匠加工为底座,让其和自己女儿感情的寄托——那个青花瓷瓶终生相守。可是谁也没想到,瓷瓶只要一和底座接触,就会出现李从珂和逸庆生前相互吟唱声音。从此没有人敢将二者放到一起,只是一代代流传下来,不再将青花瓶和底座放在一起。

    掩卷深思,林涛终于知道了,李从珂和逸庆的灵魂都随着他们的血被吸附于青花瓶和紫檀木底座上。两个被禁锢的灵魂生前不能比翼双飞,死后也只能彼此两两相望。

    青花瓷瓶和紫檀木底座几天后被送到了一座僻静的寺院里,林涛请求住持将瓷瓶和底座合放在佛前,可以时时聆听佛经。“愿佛能化解这段孽缘。”林涛在佛像前合十祈祝。

    林涛在临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那尊安静立在底座上的青花瓷瓶。

    几个月后,林涛再次来到寺院。住持僧说:“施主,那瓶子碎了。有一天我们晚课时,它突然自己裂开,碎了一地。”

    林涛似乎没有感到意外,相反倒有些释然。他询问:“这瓶子在这儿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

    僧人回答:“没有,它就那么突然裂开碎了,所以我们把碎片都埋了起来。”

    离开寺院时,林涛暗暗祝福:“李从珂、逸庆,你们的灵魂已被释放,去轮回转世再续你们的前缘吧。”

    1100  2020-07-29  鬼故事
  • 死亡末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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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着暴雨的夜晚。三个男人围坐在客厅沙发玩抽鬼牌。

    客厅吸顶灯的光线被调到最暗。枯槁暗黄的灯光下,影子打在墙上。三个人,却只有两道影。物理效应使这一幕看起来有点诡异,但他们没有人觉察。

    最后抽到鬼牌的人是孙皓。

    游戏开始前,惩罚规则就已定好:抽到鬼牌者,游戏结束后立刻去往兽河路唯一的公车站牌处,搭乘今夜147路的末班车。

    关于147路末班车,曾发生过一起骇人听闻的车祸。

    孙皓的那两位同居室友兼损友也因此而玩心大起。

    愿赌服输,孙皓认命地来到兽河路唯一的公车站牌处。宽大的站台上,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呆立在那儿,在看见孙皓后,她神色突然一喜。

    女人兴冲冲地朝孙皓走过来,问:“小伙子,你要坐147路的末班车吗?”

    孙皓点点头。

    女人脸上的喜悦更浓了,她把一双鞋子塞进孙皓的手中,说:“请你帮我转交给我的儿子。”

    不等孙皓回答,女人说完便兀自转身走掉了。

    孙皓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后,才低下头看手中的鞋子。这一看,他瞬间脸色发青,两眼暴凸,因为那是一双纸鞋!

    孙皓见鬼似的把手中的纸鞋丢到地上。

    很快,纸鞋又被捡了起来,捡拾起的人是孙皓的损友之一罗格。罗格拍拍孙皓还在微微颤抖的肩,不以为意地揶揄说:“今夜147路的末班车,不会真的是通往黄泉之路的死亡末班车吧?”

    孙皓的脸色愈发惨白。

    另一个损友秦朗看出了孙皓的忐忑,嘲讽他说:“怎么?怕了?看来你注定日后要天天被我们笑是孬种了。”

    秦朗的话激怒了孙皓,也唤回了他之前被吓破的胆。在他们两人玩味的目光中,孙皓咬牙上了147路的末班车。还好,车上不止他一个乘客,稀稀拉拉地也坐着几个人。他上车后,罗格和秦朗坐在站台的椅凳上抽完一支烟才离开。之后,他们转身走向停在路旁的一辆吉普车,不一会儿也离开了这里。

    吉普车驶向的目的地,是147路末班车的终点站。

    罗格接到孙皓打来的电话时,正在开车,于是他顺手把手机递给了坐在副驾驶座的秦朗。秦朗接通,按了免提,孙皓惊慌失措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手机里传出来:“车上坐着的都不是人……他们说……我们马上要进河了……”

    然后,那边的电话突然就断了。

    秦朗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来:“我看孙皓大概吓得屁滚尿流,还把手机给抖摔了吧。”

    吉普到达终点站时,那辆孙皓坐上的147路末班车并没有如罗格他们预料中的那样停在终点站。

    “还没到站?”罗格边说边拿出手机,要打给司机问问看是什么情况。结果,司机不耐烦地在电话那端抱怨说:“我已经把车停在兽河路的站台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你们说的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上车?”

    “什么?”罗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司机肯定地告诉他孙皓并没有上车。那么孙皓上的那辆147路末班车,是从哪里开来的?

    秦朗也傻住了,他赶紧拨打孙皓的电话,但无法拨通。

    罗格开车载着秦朗不停地在兽河路至147路末班车终点站之间的这段路途上兜圈,期盼能找到孙皓的身影,但直到天亮他们也没有找到人。

    两人疲倦地回到住所,忧心忡忡地各自倒靠在沙发上。昨晚还坐着三个人的客厅,如今只剩下两个人。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门铃声打破了沉默,秦朗去开门,看见孙皓的女朋友佩仪红肿着双眼站在门外,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

    “孙皓死了,今天凌晨,他的尸体在兽河上被打捞起来。”佩仪指指身后的两个男人说,“他们是警察。”

    孙皓的尸体在兽河上被打捞起来?秦朗闻言全身僵住,他依稀记得孙皓在电话里最后说的话,他说车上坐着的都不是人,他说他们马上要进河了!

    罗格此刻也是面如死灰。

    最后,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撒了谎,默契地说出昨晚三人一起玩抽鬼牌,抽到鬼牌的人负责出去买宵夜,谁知孙皓这一去就整夜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他昨晚因为什么去了兽河附近。

    孙皓头七的第五夜,他生前居住的房间阴森森地传出奇怪的声响。

    在罗格的陪同下,秦朗颤抖地打开孙皓的房门,孙皓的大床上竟然坐着一个人,他们倒吸一口凉气,定睛一看,那人竟是佩仪。佩仪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那扇打开的窗户,窗边的地板上,不合常理地落了一摊水。

    “孙皓回来找我了,他说他想我。”佩仪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很美,可是在秦朗他们看来,却觉得毛骨悚然。

    果然,佩仪嘴角的笑渐渐变得哀怨,她双眼发红地瞪着站在门外的两人,厉色说:“他浑身湿漉漉的,又冷又孤单。而这一切,都是你们俩造成的。”

    “佩仪,你冷静点。”罗格出声安抚她,“我知道你怪我们那晚叫他出去买宵夜,也许他不出去就不会出事了,但孙皓已经死了是事实,你不可能再看得见他的。”

    “是吗?”佩仪伸手指着窗边那摊水的位置说,“他就站在那儿,你们看不见吗?喏,他正向你们走过去呢。”

    罗格和秦朗目瞪口呆地望着水滴的轨迹从窗外延伸过来,就好像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正滴着水向他们走来。眼看水就要滴落到房门边来了,他们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就往大门跑去,想逃。

    “你们逃不掉的。”佩仪一脸认真地对着房门口的位置说,“对不对,孙皓?”

    秦朗绝望了,罗格也绝望了,因为不管他们怎么努力,大门的门锁动也不动一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水滴落在房门口处就停止了,没有再向他们靠近。

    佩仪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房门口的那摊水旁边,姿态像在侧耳倾听些什么。半晌后,她对瘫坐在大门边的两人说:“孙皓说,那辆147路末班车上好可怕,车上的那些人都没有下巴,也没有脚。孙皓想下车,可惜司机没有耳朵,听不见他说什么,所以他只能被迫跟着他们一起进河。”

    “我们不知道那辆147路末班车是从哪里来的。”秦朗的声音在发抖,“但我们原本要他上的真的不是那辆。”

    秦朗和罗格依然瘫坐在地上没有动,二分之一的机会,要赌吗?

    佩仪突然走到犹豫不决的两人身边,她用手触碰他们的手臂。这时,客厅的灯突然黑掉,然后,浑身湿漉漉的孙皓出现在他们眼前。

    “我赌。”两人战战兢兢地说。

    上车的时候,秦朗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司机。虽然司机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根本无法让人看清他的脸,但是秦朗一颗悬着的心还是稍微轻轻落了地。至少,这个司机是有耳朵的,应该不是孙皓说的那辆死亡147路末班车吧。

    罗格的心也悄悄定了下来。车上只有他和秦朗两个乘客,没有那些没有下巴也没有脚的乘客。

    两人一言不发地坐在车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知过了多久,车速突然慢下来,他们疑惑地向驾驶座望去。司机先是缓缓地脱下了帽子,然后又缓缓地摘下了口罩,最后缓缓地回过了头。

    “孙皓”二字还来不及从口中喊出,两人就听见他阴森森地笑着与他们打招呼:“秦朗,罗格,好久不见了!”

    孙皓脸上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持续扩大。接着,他再转回身,重新背对他们,手搭上方向盘,车速开始变快。他没忘记提醒身后脸色惨白的两人:“坐好了,我们要进河了!”

    孙皓真的差点儿忍不住要爆笑出来,他不仅不会把车开进河,反而会安安稳稳地把车停在终点站,然后好好地嘲笑一下自己的那两位损友。吓人的反被吓,这真的很有趣。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们俩预备捉弄他的事了,所以他故意将计就计,再买通罗格之前请的那位司机,请他帮忙撒个谎,让他们以为他真的没有坐上他们租的那辆147路末班车,最后再来个诈死反将他们俩一军。

    佩仪说得对,他们俩在惶恐之下根本无心去注意那两个所谓的警察其实是假的,也根本没有勇气敢去看他的遗体。再加上佩仪那逼真的演技和她为配合场景所精心准备的道具,成功地将他们俩逼上了这辆147路末班车。

    如果路中央没有突然出现那个白衣女鬼——是鬼吧,长长的头发,青色的脸孔,血红的眼睛——孙皓一定可以把车安安稳稳地停在终点站。但此时此刻,他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猛踩了油门,猛转了方向盘,然后他发现刹车失灵了,道路转偏了,最后这辆147路末班车直直地从一道断裂的路口冲进了兽河,重蹈了四年前的悲剧,只是死亡人数变成了三人。

    最先发现秦朗和罗格想要捉弄孙皓的人是佩仪,给孙皓出主意反将他们一军的人也是她。但她做这一切不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报仇。

    佩仪曾有一个深爱她的男友。因为酒吧里的一场误会,男友愤然离去,失魂落魄下驾车冲进了兽河,车毁人亡。而那场误会的始作俑者就是孙皓他们三人,那晚他们又在酒吧玩抽鬼牌,孙皓被秦朗他们俩要求强吻一名女子,那女子就是佩仪。孙皓吻佩仪时,被佩仪的男友碰个正着,误以为佩仪背叛了他,于是拂袖而去,最后鬼使神差地冲进了兽河。

    佩仪刻意接近孙皓,如愿以偿地成了他的女朋友。她一直耐心地伺机寻找能一次解决掉他们三个人的机会,终于,让她等到了。

    她成功游说孙皓亲自开公交车去载秦朗和罗格后,便悄悄地在那辆公交车的刹车部位动了手脚,再用心研究好能直直冲进兽河的路线,最后她换上白色长衫,戴上黑色假发和红色美瞳。还用青色荧光粉涂满了自己的脸颊,满面仇恨地站在了那个能改变路线的道口上。

    佩仪站在兽河边上,神情充满哀思:安息吧,我的爱人。

    1095  2020-07-29  鬼故事
  • 最后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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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龙能量馆,是威龙公司折腾了四年才勉强收尾的工程。

    这是一栋巍峨的综合体育馆,宽大的巨幅红绸盖住了“威龙能量馆”五个金色大字,明天,就是这座综合体育馆落成启用典礼的日子。为了典礼的顺利进行,今晚10点以前,一切仪式所需的场景、用品、道具都要到位。公司副总龙斌也要来督查验看。此时,现场到处是“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物品的拖拽声,以及对讲机时不时发出的“沙沙”声。无数的灯光将这里照耀得亮如白昼。

    当然也有偷懒的。两个小保安躲在二楼一个比较偏僻的洗手间,你一根我一根抽起烟来。

    洗手间很大,淡绿的瓷砖地面,明亮的顶灯,给人以舒适和放松的感觉。小李嘬着根烟尾巴,将白雾从鼻子里喷出来。小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听说没,昨晚老刘他们组又听见怪动静了……”

    小李岁数小些,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摇摇头道:“都是扯淡,这么新的楼,一天还没用呢,哪来那些怪事。”

    话音刚落,有几盏顶灯闪烁了一下。两个保安都不吭声了,脸色有点紧张,不过那些漂亮的顶灯并没有再出其他状况。

    “走吧,到前厅去转转,经理看见,又要骂咱们不管事了。”小王掐灭了烟蒂,刚要推开洗手间的门,那门突然自己开了。

    小王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原来是公司负责工程建设的马兵经理。马兵明显也没料到里面会有人,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两个保安恭敬地打过招呼后,溜走了。

    马兵看着两个保安从门口消失了,这才从口袋里掏出烟来,一起点上三根,轻轻地摆在洗手台的烟灰缸上,面对着宽大的镜子,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咯咯”,镜子似乎在响,一种迟滞的滑动声,慢慢地由远及近。

    “兄弟,你别吓我,我知道你在。”青灰色的烟尘袅袅直上,在顶端轻轻摇曳,一股气流把三根脆弱的烟柱推移了,向右飘去,马兵抬头时看到这一幕,眼睛快瞪出血了:“哥,我知道你有话想说,可兄弟我实在是……”

    那气流像听到了什么,猛地向下压了压,三根烟柱缩短了,更为不安地摇曳着。

    突然,马兵的手机响了,他有些不耐烦地接起来。“马经理,你在哪呢?快到前厅,龙总他们都到了,要看典礼现场。”手下语气很急。

    “知道了,我马上到。”马兵还没来得及挂断电话,身体就突然变僵硬了,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变形,上身细长,下身粗短,活像两块哈哈镜拼接出来的怪异造型。

    马兵抓起皮包磕磕绊绊跑出了洗手间……洗手间被点燃的三支烟还没来得及烧完,就被一阵莫名的风吹到了地上。

    龙总对典礼现场很满意,他意味深长地拍着马兵的肩膀说:“这个工程,你费了很多心思,辛苦了啊,明天启用典礼后,咱们好好喝顿庆功酒。”听了这话,马兵脸上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晚上11点,威龙能量馆大门紧闭,小王和小李也缩到门卫室看电视去了。

    一直躲在消防通道里的马兵开始在走廊溜达起来,他有意避开监控摄像头,又回到那个诡异的洗手间。

    洗手间只有两盏夜灯值班,昏暗了很多。马兵从包里掏出茅台酒、纸钱,还有一张年轻人的黑白遗像。

    马兵在洗手台上摆好遗像后,点燃了纸钱,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他一边耐心地拆分纸钱,让燃烧进行得更彻底,一边嘴里念叨着:“对不住了,兄弟,哥今天来送你,希望你别怨恨我……”

    那股充满邪气、来路不明的风又出现了。还没燃尽的纸钱碎屑,被风卷起,在镜子前肆意飞舞起来,马兵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洗手间的门被人踢开了,副总龙斌满脸杀气地站在门口,冷冷地说:“马经理,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事,谁也不准再提吗?”龙斌那种老总独有的傲慢口气,加上身后肃立的小李和小王,显得十分霸气和匪气。

    马兵两眼看向地面,什么都不想解释。

    “我这两天看你不对劲,你刚才假装开车回家,中间又兜回来藏在馆里,你当我是瞎子啊?”龙斌紧走几步,一脚踢飞了马兵的包,包里还没来得及烧的纸钱,瞬间散落出来。

    “一个死人,值得你……”龙斌话刚说了一半,后半句话突然硬生生憋回去了。因为那一面镜墙,在昏暗中又开始波动起来。

    “咯咯”,那分明是人的手指,在玻璃上慢慢拖动的摩擦声……龙斌的脸色开始由红转白,由白转黑,最后变成高原缺氧般的灰紫色。

    “林……林……”龙斌嘴唇颤抖着,眼神死死盯着镜墙上荡漾着的邪恶波浪,波浪每一次向他前进,他都会挪动着后退。

    镜子上的波浪越来越多,整个洗手间在镜墙里的形象被挤压变形到奇形怪状。“咯咯”声越发紧密,随即开始出现玻璃的碎裂声。镜子上出现了裂纹,然后像憋足了劲头一样猛烈地爆开,碎玻璃四散飞迸。

    “啊,不……林克强,不是你!”龙斌的脸被飞迸的玻璃碎片削开了几条口子。镜子后面是一堵水泥墙,粗糙不堪的纹理展示着劣质的施工技术。

    两个保安架着双腿已战栗到无法行走的龙斌,向门口退去,镜子爆炸的波浪似乎远没有完结,整个顶棚又开始发出“咯咯”乱响,正方形的天花板一块接一块地掉落下来,吊顶框架也开始扭曲。

    马兵被一块天花板砸中了额头,鲜血直流,他全然不顾这些,开始狂笑起来:“哈哈,林克强,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随后,整个吊顶框架伴随着大量尘埃垮塌下来,仅有的两盏灯也熄灭了。偌大的洗手间,伸手不见五指。死一般的寂静后,不知什么地方的电路开始冒出蓝色的弧光。

    龙斌挣开两个保安谄媚式的搀扶,借着仅有的一点蓝色弧光,他似乎看到,有一个人从镜墙爆裂后露出的水泥壁面里爬了出来,先是一只流血的手,然后是破损到露骨的胳膊……龙斌没等那个人的上半身全爬出来,就已经昏过去了。

    威龙能量馆第二天的竣工仪式,依旧正常举行。冲着威龙公司的金面,政界、商界和社会名流,林林总总站了半个广场。

    副总龙斌如期出现了,他衣冠楚楚,代表建设方将剪彩用的金剪刀交给公司总裁。他的手微微有些抖,不过颤抖的幅度,还不至于被很多人察觉。

    剪彩完毕后,上千只鸽子从鸽笼中飞出,在体育馆前的大广场上盘旋。龙斌拾级站得更高些,等待礼炮鸣放完毕,好邀请一干人进入。

    一连串的礼炮轰鸣着,让空气和大地微微震颤。屋宇似乎也在震颤。

    敏感的人已经开始抬头去看,体育馆装贴精美的外墙饰片居然在开裂,一条蛇一样的裂缝不知从哪里伸展出来,然后又是一条……整个建筑开始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人群中不时发出尖叫声,散乱杂碎的脚步开始向后挪动。

    龙斌似乎不肯相信眼前这一幕,他甚至还往台阶上又走了几步。这时已经没有谄媚的搀扶和拦阻,所有灰制服的保安们都开始抱头鼠窜了。

    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后,刚刚落成、耗资数亿、耗时四年的威龙能量馆,在一片弥漫着的烟尘中坍塌下去了……

    大家抖落身上的尘土,开始互相问安好时,有人想起了副总龙斌。

    他被压在巨大的门柱下面,定了格的眸子,似乎在向上看着什么……

    公安局的郎小飞来到医院的时候,马兵已经醒了。他的头被砸得很重,护士悄悄嘱咐问询时间不宜过长。

    郎小飞直截了当地告诉他,龙斌被压死了,体育馆里还压死了十几个公司员工和保安。这是一起劣质工程引发的惨案,关于它的质量问题,有关部门正在追查。但追查因质量所引发的刑事案件,却是他的职责所在。马兵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抬起头说:“好吧,如果我交代,算自首吗?”

    案情大白的时候,戴了手铐的马兵,在郎小飞的陪同下,去了威龙能量馆的废墟。很多挖掘机、吊车在忙碌着,把威龙公司花费四年建起来的一堆废物拆解开,送往垃圾填埋场。

    马兵木然地看着那忙碌的场面,联想起前几年同样热火朝天的场面,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

    郎小飞说,龙斌大肆偷工减料,从中牟取巨额利润,贿赂质监部门蒙混过关,还指示手下行凶,将掌握劣质工程证据的技术人员林克强打晕后,浇筑在水泥墙壁中——就是大洗手间那辉煌的镜墙背后。

    郎小飞把马兵所经历的那些奇异情况,归入建筑构架变形所产生的怪声和局部破损。

    有人给郎小飞打来电话,说埋林克强的那块水泥找到了,两人艰难地穿过大半个废墟,看见几个工人和公安正围着一块巨型水泥块默不作声。

    装林克强的巨大的水泥块,确实有一个人形空洞。空洞里,灰黑色的遗骸,正是林克强……

    “兄弟……”马兵一下瘫坐在地上。

    1005  2020-07-29  鬼故事
  • 这个美女偷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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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瞄上美女

    邢丰在小区转悠了两天,选好了对象,是一个绝对的美女,邢丰总觉得有些眼熟。当然,邢丰注意的并不是美女的身体,而是她开的红色宝马X3,手里拿着的LV手包。邢丰知道这个单身美女的身价。

    美女回来了,宝马放进车位,扭着腰肢走到单元门前,拿出门卡晃了一下,门开了,她走了进去。

    住这个小区的非富即贵,保安措施做得非常好,只有持有门卡才能进入楼内。邢丰并不担心这些,他从不干溜门撬锁的低级偷盗,他走的是楼窗。往往三楼以下都安有防盗窗,三楼以上的住户从没防备过有邢丰这样的攀爬高手。

    住户有钱,都安有空调,有的还不是一个,墙上的室外机给邢丰增添了方便。

    十一单元五楼的灯亮了,邢丰知道,那就是美女所在的房间,想到美女火辣的身材,他心里也美滋滋的。

    倒霉蛋

    夜深了。邢丰开始行动了,他三五两下就爬到了二层,攀到二层以上的室外机时,他脚下一软差点儿掉下去。他的魂儿几乎吓飞了,他知道是自己害怕了,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他一直对自己的攀爬能力很自信。这次为什么突然间害怕了?他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了,是前两天小区人们说的那些话在作怪。

    他踩点时,听到一些人说,小区前两天出了一次坠楼事故,人死得很惨,头几乎摔烂了。现在还没查出是自杀还是他杀,死者不是这个小区的。

    邢丰稳定了一下心神,暗自给自己鼓劲,继续向上爬,爬过二层时,他忽然又停下了。楼下灯光明亮,他把身子贴在墙壁上,向下看去。

    这是哪个混蛋这么晚才回来!他暗骂着。楼下停着一辆轿车,一个胖子下了车。

    胖子边打手机,边抬头朝邢丰所在的方向看。邢丰暗叫不好,胖子看到他后一定会大叫,他连跑的机会都没有。这种意外,他根本没考虑过。

    没想到,胖子没吭声,而是径直走进刚刚打开的单元门。

    邢丰长出了一口气,很侥幸,显然胖子并没看到他。

    他攀到五楼阳台,慢慢探头上去。安有毛玻璃的抽拉门把阳台和卧室隔开了,他看不到美女在干什么。

    邢丰刚想攀着阳台进去,突然听到一男一女说着话走进卧室。

    怎么还有个男的?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美女嗔怪着。

    “都两天没见了,想你了。”男的坏笑着。

    “哼!是不放心床下的钱了吧?”美女冷哼了一声。

    “怎么会?要不是喜欢你,我怎么会把五百万放到你这里呢?”

    “你的钱要是能见得光,能往我这里藏吗?”

    “小嘴就是不饶人,对啦,嘴要严着点,要是被人发现了,靓车住房就都没了。这些天上边查得紧,还不知在调查谁呢?我这些天右眼皮老是跳。”

    邢丰心里乐开了花,有五百万放在床箱子里!而且听这话,还是赃款,就算明着把钱拿走,他们估计都不敢报案。

    “你还说呢?要不是那天晚上,你高兴得把鞋甩了出去,砸中了那个躲在阳台下的人,估计早出事了。那人摔死的事,警察在这里调查了两三天,还来问过我。”美女说。

    邢丰差点儿乐出声来。原来那个倒霉蛋是被臭鞋砸中了才跌落摔死的。没想到,还无意中查到了命案的真凶。但为了那些钱,他是不能报案去当英雄的,那个倒霉蛋,只能做个冤死鬼了。

    “那么晚了,谁会知道他是从哪层楼上掉下去的?别耽误时间啦!”男的急急地说着,关了灯。

    邢丰听着卧室里的嬉闹声,心想,你们就玩命折腾吧,我动手更容易。他正暗自高兴,突然又发觉楼下灯光闪动,他回头往下一看,差点儿失手从楼上掉下去。

    谁倒霉

    警灯在不停地闪动着,警车上下来两个警察,竟然很轻易地进了十一单元。

    邢丰惊恐万状,一定有人看见他爬楼报警了,警察是来抓他的。但他又一想,如果警察是来抓他的,绝对不会把警车停在楼下,警察没有朝楼上看径直进了11单元,不像冲着他来的。

    他暗自祈祷着。

    随后传来的急促的门铃声让邢丰脑袋里嗡嗡直响。

    卧室里乱了套,嬉闹声停了,男的磕磕巴巴地说:“坏……坏了,我就感觉不好嘛,一定是被警察盯上了,否则,谁会这个时候来……”

    “你知道不好,还来这里!要是被警察看见你在这里,那些钱也会被发现的。”美女颤声说。

    男的停了一会儿,说道:“我去阳台躲躲,你千万稳住他们,我不能被抓。”

    邢丰一听吓坏了,心想,到哪里躲不行,干吗到阳台来?警察不但会抓住你,我也跑不了。他刚把头缩到阳台下面,男的就拉开了抽拉门。

    邢丰想,那人一探头就会发现他,他只得慢慢将身体移到了室外机上,静观其变。

    美女去开门了,有人走进屋里:“我们还是来调查那起坠楼事件的,据四楼的住户说,听到那声惨叫来自楼上。”

    “他是胡说,为了推脱责任谁都会这么说的。”美女争辩道。

    “你说得也对,”警察在房间里不停地走动着,“就你一个人吗?”

    “你们看到了,我还没成家。”美女不耐烦地说。

    “阳台装饰得不错。”警察在向阳台靠近。

    “别去!”美女急急地说。

    “怎么啦?”警察问。

    “没……没什么,我是说,太晚了,我要休息了。”美女嗫嚅着。

    邢丰感觉不妙,顺着室外机慢慢探身下去,双手扳着室外机的边缘,将身体隐藏在室外机的暗影里。他看见,一个胖胖的身影,正扳着阳台的边缘慢慢往下溜。邢丰想到了,胖子也想到了,在阳台的边缘容易被人看见。他臃肿的身体在阳台上荡了一下,斜着身子朝邢丰双手扳着的室外机落了下来,身体晃了晃,竟然站直了。

    邢丰惊讶于如此肥胖的身体竟有这样矫捷的身手时,才想起,胖子的赤脚正踩在他的手上。大惊之下,他慌忙抽手,可他太着急了,忘记了身体还悬在半空,接着他像断了线的风筝,坠落下去,哼都没哼一声。

    露个鬼脸

    过了很久,他慢慢睁开眼,他自己都不相信,那么高的楼,他竟然没事。他惊讶地从地上站起来时,十一单元的门开了,两个警察走了出来。邢丰想躲开已来不及了,只得装作小区的人,往远处走。

    警察没在意他,一个说:“他的车明明停在这里,那个女的也是他的情妇,怎么就没在屋里呢?”

    邢丰听到警察的话,禁不住放慢了脚步。

    “我们打着调查那人坠楼的幌子进去搜查,理由并不充分,还是半夜。他一定会察觉销毁罪证的,我们等于打草惊蛇了。”

    “那么多钱,要想藏起来并不容易,打草惊蛇也是好事,只要动,我们就能找出他藏钱的地方。”警察说,“你说,那个惯偷是不是偷那个女的家才摔死的?”

    另一个警察说:“也许他看到了什么,要是他活着还能帮着破案呢,他叫什么来着?”

    “邢丰。”

    邢丰听了个满耳朵,身体一阵哆嗦,傻傻地站在原地,抬头朝五楼看去,又看了看地面。他似乎明白了,那个胖子在往楼上看时,不是因为黑暗,而是根本看不到他。胖子在室外机上并没踩到他的手,他没有感觉,只是下意识地认为手被踩中了。他已经死了,那个坠楼而死的倒霉蛋就是他。他摔死时,头部烂了,已没有其他意识了,只是还残存着他生前干过的事,他再次重复了那次坠楼而死的偷盗过程。他对美女有些眼熟,是因为他生前就在一直想偷美女的钱。那天他在攀到五楼的阳台时,没想到胖子也在,胖子太兴奋了,在脱衣服时,竟把鞋子甩了出去。恰巧鞋子经过抽拉门的缝隙,砸在邢丰的脸上,猝不及防的邢丰就这样死在了一只鞋上。

    两个警察要无功而返了,就在他们即将上车时,听到头顶传来杀猪般的喊叫声。

    靠本能溜到室外机上的胖子再也回不到阳台上去了,他只能等警察走了,再让情妇把他救上去。可是,邢丰没给他机会,邢丰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凶手。他不用再借用防盗窗和室外机了,径直飘到了胖子面前,露了个鬼脸……

    1032  2020-07-29  鬼故事
  • 海边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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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田是一个海洋生物学家,她的丈夫松下则是一名成功的企业家。松下和前妻有一个儿子,叫一郎。虽然是继母,但美田跟一郎相处得很好。

    这年夏天,美田带一郎到有明海度假。一郎是一个极限运动爱好者,他很快就迷上了冲浪。他兴奋地打电话给他的朋友们,说有明海真是个好去处。

    这天早上,一郎吃过早餐,拿起冲浪板,就往海滩走去。美田叫住他,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新毛巾,说:“我的小伙子,如果你的那条擦汗毛巾被哪个女孩子看到,可就惨了哦。”一郎看看自己肩上搭的那条已经开始发灰的毛巾,嘿嘿一笑,接了过来。“早点回来,今天的海浪很好,可别玩过了头。”美田冲着继子的背影,高声嘱咐道。

    今天的天气真好,海浪有节奏地一波接着一波,将冲浪的人们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一郎越玩越开心,渐渐把海岸救生员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往大海深处游去。就在一个浪头低下来的时候,海岸救生员通过望远镜,瞥见一截黑灰色的背鳍出现在海中。“鲨鱼!”他用喇叭拼命地大叫起来,海边马上像开了锅一样,人们哭爹喊娘地往岸上逃去。

    等人群平静下来,大家发现那个游得最深的男孩不见了。

    三天之后,一郎的尸体才被发现,看得出来,他与鲨鱼进行了顽强的搏斗。他的一条腿从胯骨以下,齐刷刷地没有了。

    美田伏在继子的尸体上,哭得死去活来。松下先生则一屁股坐在沙滩上,悲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不到一郎过世后的第二年夏天,美田竟然奇迹般地怀孕了,兴奋之余,她请了长假去有明海休息。

    到了有明海,美田又住进了上次来住的别墅。安置好后,她信步走到了海滩。今天天气阴沉,海边的人不多。美田发现远处海面上有一个冲浪的人,正起劲地在浪头上翻跃。

    这个人的技术很不错,跟一郎不相上下。不知为什么,美田这样一想,突然觉得这个海里的人越来越像一郎。“我一定是太累了,开始胡思乱想了。”美田揉揉额头,回到别墅,在靠海的走廊上坐了下来。

    那个人还在不知疲倦地跟浪头嬉戏,美田的目光很难从他身上挪开,她甚至可以看到他全身紧绷的肌肉线条。

    天色渐渐暗下来,冲浪的人终于从海里上来,他一边走一边擦干头发,美田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等他走到近旁,美田发现那是个顶多20岁的男孩。他朝美田腼腆地一笑,说:“下午好啊,阿姨,今天刚来吗?”

    “是啊。你住在这里吗?”美田指着隔壁的别墅问。

    “是的。”男孩点了点头,“有明海的夏天真叫人愉快,哪怕天色不好也很有趣。祝您玩得愉快。”

    不过几天,美田就跟自己的邻居熟悉了。对方叫深恭,是个年轻学生。深恭是个安静的年轻人,每天冲完浪后,很少见他出门。

    又是一个阴沉的天气,在走廊上休息的美田注意到,深恭很晚才从海里回来,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

    美田好心地跟他打招呼,提醒他不要太累了。深恭告诉美田,今天的海浪特别好,所以自己不知不觉离开岸边很远,多亏一个男孩提醒,他才发现已经天黑了。

    “看得出来,你真是太热爱冲浪了。起初我还怀疑你是专业选手呢。”

    “哪里,不瞒阿姨你说,原先我也觉得自己的水平很了不起。但是今天碰到的那个男孩子,才是真正的高手呢,真是叫我无地自容啊,我这个健全人还比不过他呢。”

    美田来了兴趣:“这么说,他是……”

    “对啊,说起来叫人不敢相信。他只有一条腿。我想,他一定是残疾人专业选手,或许参加过残奥会也说不定。总之,您没有看过他冲浪的样子,用一条腿也站得非常稳,而且动作潇洒……”

    深恭还在喋喋不休,美田却已经听不到了,她的脑子里正“嗡嗡”作响。一年前,一郎被发现时的惨状又浮现在眼前,她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在一旁说:“他一定走得很不甘心。”

    美田突然觉得很冷,她裹紧了自己的外套说:“那么,那人长什么样子?”

    “我看得不太清楚,不过,他应该跟我差不多的年纪,而且口音不像是有明海人。”

    闲聊结束,美田呆呆地坐在回廊上,直到满天星斗才回到屋里。

    第二天,美田不辞劳苦地拜访了很多人。杂货店的老板,旅店的服务生,学校的老师,问他们这岛上有没有一个独腿的冲浪手。人们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独腿的冲浪手?我从没见过。”

    晚上深恭回来时,美田迎上去,问:“我不是故意怀疑你,深恭,可是,我今天几乎问遍了岛上的所有人,他们都没有见过一个独腿的冲浪手。”

    “那不可能,”深恭的脸红了,“我今天又看见了他,在大海深处。”

    “还有其他人看见吗?”

    “没有。别人都没有我到的地方远。那个人提醒我,这里有鲨鱼。”

    天哪,美田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她从来不相信鬼神,可是这个在大海深处出现的孩子,不是她的继子一郎又是谁呢?

    美田拜托深恭,下次见到独腿冲浪手的时候,请一定转告他,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应该去的地方,为了他,父母已经够伤心的了。

    不久,深恭替那个独腿冲浪手带话给美田:“他说必须找到那条鲨鱼才回去。”

    一想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孩子在大海中漂荡,要寻找杀死自己的鲨鱼,美田就不寒而栗。

    这天半夜,美田的窗子突然“砰砰”地响了起来,她发现在凄风冷雨中站着个黑色的人影,正用力地敲打自己的窗子。美田打开床头灯,发现那个人投在落地窗前的影子变得十分清晰:他只有一条腿!

    是一郎来了吗?此时此刻,美田这个海洋生物的研究员心中充满了对未知力量的畏惧,她连鞋都顾不上穿,打开门,夺路而逃。

    天上正下着雨,黝黑的海边看起来全没有白天的热闹清新,变得阴森而恐怖。美田向海滩上最近的别墅跑去。一个浪头高高涌过来,浪头上骑着一个人,直向岸边的美田冲来,他慢慢从冲浪板上站起来,美田看见,他只有一条腿!

    美田全身的力气消失殆尽,她一下子跪在地上,抽泣起来,请求一郎原谅自己没有照顾好他。美田动情地说,失去了一郎,她和松下先生都很难过。一年多来,她一直被痛苦所折磨。

    “那么,能帮我找到那条鲨鱼吗?”一个湿漉漉的声音在美田身边响起。美田从肩膀上往斜边望去,发现身边的沙滩上有一只男人的脚。她害怕地回答:“孩子,在大海中寻找一只鲨鱼,即使是海洋生物研究员也无法办到啊。”

    男人惆怅地说:“有明海好长时间没有发生鲨鱼伤人的事情了。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人其实是不适合鲨鱼口味的食物,对不对?美田妈妈。”他告诉美田,自己游荡在海里无处可去,那里又黑又冷。他也见过许多凶残的鲨鱼,可都不是攻击他的那条。他无法安宁,非常想念爸爸妈妈,他真希望美田能帮他寻找到那条鲨鱼。

    接着,一双冰冷的手放在了美田的脖子上,男人让美田帮助自己,到海里去寻找那条鲨鱼。美田被一股大力拽向海边,她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却无济于事。美田匍匐在地上,大声惨叫道:“不不,不是鲨鱼。原谅我吧,一郎,是我害了你。”

    美田颤抖着告诉一郎,跟松下先生结婚这些年以来,她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松下先生对唯一的儿子十分溺爱,美田每次看到心里都酸酸的。她想,如果自己有一个孩子,也会得到父亲这样无私的爱。但没想到,松下有一次醉酒后失言,说他会把全部遗产都留给一郎,因为一郎是松下家族唯一的希望。美田因为没有孩子,这么多年对松下家族的奉献都变得毫无价值,她痛恨松下先生和一郎。如果一郎死了,自己就当然会成为对松下最为重要的人。美田无法遏制这个念头,她的实验室里有一种试剂,可以提高鲨鱼的兴奋度,本是用于动物园里鲨鱼的人工繁育的。实验证明,有些鲨鱼在闻到这种试剂后会变得情绪极不稳定,富有攻击性。美田就偷偷拿了一些试剂,在一郎最后一次出门时,洒在了给一郎的毛巾上。

    美田坦白了罪行,不停地请求一郎原谅,却发现身边的那只脚已经不见了。美田如释重负地回到别墅,天亮后,她匆忙赶到机场,准备离开这里,却发现警察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而在警察的旁边,站着面带怪异笑容的深恭。

    原来,这一出好戏,全是深恭一手导演的:他是一郎的生前好友之一,在一郎的死讯传来时,他就觉得有些蹊跷——有明海已经近十年没有发生过鲨鱼攻击游人的事情了。一郎的继母美田又正好是海洋生物研究员,这不能不让人怀疑。当他得知美田又去有明海度假时,便和几个朋友租下了她隔壁的别墅,用一个独腿冲浪手大做文章,来看看美田的反应。如果,一郎的死的确是美田做的手脚,那么一定要找出真相;如果不是,就当是跟美田阿姨开了一个玩笑吧。

    雨后的有明海边,几个少年纷纷向海水中抛撒鲜花,祈祷一郎的灵魂得到安息。

    1034  2020-07-29  鬼故事
  • 普拉德拉古堡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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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誉为“天堂之国”的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有一处18世纪建筑的欧式风格的土堡,名曰“普拉德拉古堡”。它原是普拉塔普国王的胞弟普拉德拉的一处庄园,几百年来,屋中一直有一个可怕的幽灵存在。夜深人静,鬼火闪闪,时常能听到它“踏踏”的脚步声和发出的怪叫声。据说屋子的主人入住后不久,便相继死去。后来,国王差人在古堡的正厅迎请了佛祖释迦牟尼金身塑像,以此来震慑幽灵,然而根本无济于事,死人的事照常发生。家人们不得不搬离了古堡,从此古堡一直被认为是凶宅,再也无人敢踏足一步。

    普拉德拉古堡的幽灵相传有两个乞丐不知内情,白天外出乞讨,夜晚来此住宿。一天夜里,幽灵忽悠悠从天而降,先是一溜火星飞溅,之后便发出一阵吓人的怪笑。两个乞丐一个被当场活活吓死,另一个屁滚尿流逃将出去。从此这座豪华气派的古堡,成了一座魔鬼的世界,被罩上一层恐怖凶险的阴影,成了人们街谈巷议的话资。一座豪宅,就这么一直荒芜着,成了当地一景。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出了一个不信邪的,这个人名叫莎朗扣。莎朗扣四十多岁,满脸胡须,骠悍强壮,是个无线电工程师。他认为“普拉德拉古堡的幽灵”完全是人为杜撰的,世界上是绝对没有鬼魂的!他决定搬进去住,与魔鬼幽灵见见面,看看它是个什么样子,领教领教魔鬼幽灵的魔力。妻子颂色闻知丈夫要去“普拉德拉古堡”冒险,一百个不同意。二人吵了起来,颂色见说服不了丈夫,只好由他而去。

    莎朗扣如愿住进了阴森恐怖的普拉德拉古堡,而且还给通上了电。

    奇怪,不知是幽灵害怕了莎朗扣的胆量,还是另有原因,一连数日,屋中并没有出现人们传说中的怪声和鬼火,也没有听到“踏踏”的脚步声。“莫非幽灵根本不存在?”莎朗扣想。

    莎朗扣早出晚归,一直期待着幽灵的光顾。然而,奇怪的普拉德拉古堡幽灵仿佛老鼠探知猫儿来了一样,始终没有出现。莎朗扣感到十分好笑:一定是人们人云亦云,以讹传讹!他思念妻子,便给颂色打电话,告知这些日子的情况,并一再强调,普拉德拉古堡,根本就没有什么魔鬼幽灵!完全是人为杜撰的!

    毕竟是恩爱夫妻,颂色也思念丈夫,惦记着他的情况,便前来看他。不料就在当天夜里,可怕的幽灵却突然出现了!

    且说久别胜新婚,当夫妻二人温存之后,莎朗扣很快便呼呼入睡了。他本来就是个沾枕头就睡着的人。颂色疑虑着屋中幽灵的存在,怎么也睡不着。眼睛睁得大大的,耳朵竖得直直的,屋中哪怕有只蜘蛛爬过,也逃不过她那灵敏的耳朵。不料怕什么来什么。约摸半夜时分,万籁俱寂。突然,只听一阵“踏踏”的脚步声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黑夜中随即闪出蓝蓝的幽光,一闪一闪,就像传说中的鬼火。紧接着,一声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怪声传来,吓得人头皮子发炸。颂色听得真切,看得明白,见幽灵光顾,吓得“啊呀”一声惨叫,紧紧地扎进丈夫怀里。

    莎朗扣被惊醒,见妻子吓成这个样子,“忽”一声坐起来,随即打开了壁灯。但见四处空寂寂的,屋中静悄悄除了各种电器和日常用品外,哪里有幽灵的影子?他紧紧地搂着妻子,一声声安慰着:“阿弥陀佛,莫怕,莫怕,一定是你精神紧张,出现了幻觉。”

    妻子惊魂未定,小鹿般在他怀里嘤嘤哭泣:“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看得清清楚楚,这鬼地方果真是……”

    第二天,颂色不顾丈夫的一再挽留,执意要离开这个魔鬼世界。莎朗扣无奈,只好由妻子去了。不过,他深感惶惑:自己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咋一次都没见到、听到妻子所描述的那种情景呢?为什么妻子仅此一夜,混账的魔鬼幽灵就出现了呢?莎朗扣上涌上来了那股子犟牛脾气,他非要亲眼见识见识普拉德拉古堡幽灵的模样再说。

    不久,神秘恐怖的普拉德拉古堡幽灵,果然与倔犟的莎朗扣打上了交道。卧室中、厨房里、客厅里,发生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

    且说这天早晨起来,莎朗扣的拖鞋不见了,他感到奇怪,四处寻找,但见客厅中央,整整齐齐码放着自己各种鞋子,昨夜穿的那双拖鞋,也在里面!

    嘿,这就怪了!自己清清楚楚记得上床睡觉,拖鞋就脱在床下,它又没有胳膊腿儿,咋自己好端端来到客厅里?而且几乎所有的鞋子都码放在这里?莫非有人进来搞恶作剧吓唬我?检查门窗,一切完好无损!莎朗扣耸耸肩膀,摊开手,摇摇头,深感莫名其妙。

    不久,又一桩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天早晨,莎朗扣去厨房准备早餐,但见昨天放进冰箱的面包、酥油茶之类的东西,全部齐整整摆放在餐桌上,甚至还有一杯平时爱喝的葡萄酒!他被惊得目瞪口呆,努力回忆着昨天的情景:不对呀,自己清楚地记得,东西买回来后,一样样都放进了冰箱里,眼前咋会是这样的结果?莫非……莫非……是那个神秘的魔鬼幽灵所为?

    一连多日,古堡中接连发生了一系列类似的不可思议的事情:电脑好端端被打开,衣服神秘地泡进浴盆里,厨房的土豆,一二三……齐刷刷排列开……

    直到这时,莎朗扣才相信古堡幽灵的存在,冥冥之中幽灵天天在和自己打着交道。这回,他真的有些儿胆怯了。便打电话给妻子,告知这里发生的一系列可怕事情……妻子颂色再次劝他速速回来,免得死无葬身之地。莎朗扣犹豫不决,古堡幽灵尽管多次与他捉迷藏,搞恶作剧,他还没有亲眼一睹尊容呢!他决定等与魔鬼幽灵见见面再作道理。

    自从古堡幽灵入驻了莎朗扣脑海后,他第一次出现了失眠。连日来,屋中出现的神秘事情,一件件浮现在他的眼前……他不停地问着自己:人世间,难道说真有什么魔鬼幽灵的存在?如果说没有,那么,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莎朗扣胡思乱想,不知不觉,时过半夜。突然,只听屋中响起一阵人的声音,紧接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怪声传来,随即只见冥火闪闪,发出绿幽幽的光,让人毛骨悚然!

    莎朗扣这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不由得头皮发麻,根根汗毛倒竖,大叫一声,赶紧打开了壁灯……

    再说莎朗扣的妻子,见丈夫整天与幽灵为伴,担心发生不测,就找到莎朗扣的好友吉布丁求助,想通过他来劝劝丈夫早些回家。吉布丁是当地一家报社的记者,闻听诉说,觉得这个素材太有新闻价值了,如果写出来,定然产生轰动。当即与颂色一起赶往普拉德拉古堡。

    莎朗扣经过一夜幽灵的侵扰,已彻底相信了吉屋幽灵的存在。他已猎了这个奇,领教了幽灵的魔力,正打算离开呢。见朋友与妻子一同赶来,叫声“阿弥陀佛”,不等发问,便绘声绘色,讲述了昨夜的情景和发生在屋中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二天,报纸便以头版整版的篇幅,发表了吉布丁采访莎朗扣的文章,题目是《古堡幽灵今再现》。同时配发了当事人莎朗扣的几幅照片。文章内容详实、生动、形象,无需吉布丁渲染,神秘恐怖的普拉德拉古堡幽灵,活灵活现地展现在读者面前。

    文章发表后,果然引起了很大轰动。不少国际互联网站也对这篇报道进行了转载。一时间古堡幽灵再度成为人们街谈巷议的头号话题。普拉德拉庄园,再一次被披上了凶险莫测的神秘面纱。莎朗扣成了众人皆知的与“魔鬼打交道”的人物……在引起社会轰动好奇的同时,也引起了英国一个叫“异常现象科学研究协会(ASZAP)”的重视。会长名叫保罗·贝尔,是一位资深科学家。他觉得普拉德拉古堡幽灵,定然有其不被人知的超自然原因。他决定用现代科学技术,破解古堡幽灵之谜,还舆论一个真实。于是他带上自己的助手,按照报上所说的地址,来到加德满都,找到了莎朗扣,与他一起来到了普拉德拉古堡。

    打开房门,只见屋中摆满了名种电器和莎朗扣自己捣鼓的无线电器。保罗皱皱眉头,什么也没说,屋里屋外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然后拿出一个物件,进行了一番测试,又与助手嘀咕了声什么。助手拿出一包铁粉,在一张白纸上洒了一个图形。只见保罗以手击掌,轻声叫道:“幽灵OK,幽灵OK!”说来神了,但见铁粉慢慢游动起来,随即图形发生了改变。莎朗扣感到十分奇怪,问保罗这是怎么回事?

    保罗非常幽默,以调侃的口吻道:“咋回事?屋中有幽灵作祟嘛!”莎朗扣红了脸,觉得这里面定有名堂。保罗不再与他开玩笑,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告诉说,刚才他用磁力仪测到了屋中强大的电磁场。不同频率的电磁场,会产生不同的物理效应,电磁场作用于人脑,人脑是个化学器官,以电子讯号在脑细胞传递资讯,强大的电磁场会影响到那些讯号,并导致奇异的嗅觉、视觉、触觉和听觉。通过铁粉变动这一现象说明,强大的电磁场作用在莎朗扣躺的床上,使他出现了“电过敏症”,不知不觉丧失知觉,无意识下使他处在失魂状态,移动鞋子、打开冰箱、排列土豆等等,这一切都是在失控下自己所为……

    莎朗扣闻听觉得很有道理,这才知道屋子中幽灵搬动物体原来是自己所为。不过,他不明白,屋中的鬼火怪声又是怎么回事?

    保罗·贝尔没有立即作出回答。他调试好仪器,当晚便住了下来。他从古屋的温度、运动,光与声的变化,着手开始侦测。夜深人静之时,“幽灵”出现了。中央电脑侦测记录下了屋中强大的放射磁场,保罗兴奋异常,又对屋子的建筑材料进行了研究,得出了如下结论:普拉德拉古堡整个建筑都是用花岗岩石块砌成,而花岗岩有天然的放射性,常会发出强大的电磁场。且花岗岩为晶体结构。人们知道,我们的地球无时无刻不在震动,只不过震动轻微,人们感觉不到而已,而建筑物有时却能感觉得到,特别在夜深人静之时。地球这个轻微的震动,造成了花岗岩晶体间的相互磨擦,这就是我们听到的异样怪声。晶体间的磨擦在发出声音的同时,也导致了微量放电的产生,再加上花岗岩本身辐射线的存在,这就是莎朗扣夫妻所看到的火光。莎朗扣入住很长时间之所以没有发现“幽灵”,完全是因为他躺下便睡着的缘故。

    不仅如此,保罗还通过仪器,测出了屋中有高强度的氡射线存在。氡是一种放射性元素,存在于花岗岩大理石中。人长期接受氡的辐射,就会患上肝癌。当年普拉德拉全家相继死去,定与氡射线有关。

    保罗·贝尔从科学的角度,解释了发生“普拉德拉古堡幽灵”的原因,使得莎朗扣心服口服。至此,神秘了近两个世纪的“普拉德拉古堡幽灵”之谜,终于被现代科学完全破解。

    38791  2020-07-29  鬼故事
  • 穿越阴阳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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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农人张伯耕田时突然无缘无故地一头栽倒在水田里,再一看气息全无,竟然死了!众人连忙把尸体抬回家,张伯家里哭声震天悲伤欲绝。就在张罗着筹办丧事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

    那人衣着古怪相貌清奇,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此人走到张伯跟前,先俯下身去翻开张伯的眼皮看了看,再把两根竹枝一样的手指在张伯心脏处略搭了一会儿,又在膻中处不经意地轻拂一下,然后摆摆手说:“先不忙把他入棺,三天之后我保他活过来。”

    一晃三天过去了,张伯家人可就急了,因为停尸不过三天这是规矩,或许那怪人只是个疯子哩,他的话又怎能当真?于是家里人便把死者收殓下葬了,往回走的时候,忽见一人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却正是那怪人,只听怪人焦急万分地喊道:“快把棺材挖出来,再延误一刻人就回不了阳了!”

    张伯家人一听脸色就变了,世上哪有挖坟墓的道理?怪人急了,说:“你们听着,要是不挖,你们就是活生生害死了一条性命;挖出来要是人活不了,我就陪他一块儿死!”

    话说到这份上不挖就不行了,于是大伙一起急急忙忙地挖开新土起出棺材,打开盖子,却见死者面目栩栩如生。死者七十岁老母、多病的妻子、幼小的女儿见了如同万箭穿心,正要扑上前痛哭,却见张伯缓缓睁开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说:“可闷死我了,我这是在哪儿?”

    众人惊喜异常,那张伯的妻儿早已扑通一声跪倒在那怪人面前,口中泣不成声连呼“仙人”。怪人说:“折杀我了,我哪是什么仙人,只不过生就一双阴阳眼,能一眼看死一眼看生而已。张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一死整个家庭就算毁了,你说阎王爷能忍心让这样的人死吗?所以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后阎王爷就又让他回来了。”

    怪人的事一下子传开了,大伙也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只叫他“阴阳眼”。既然他一双眼能看穿阴阳,那他当然知道周大财主阳寿还有多长时间了。

    周大财主是十里八乡最大的恶人,大伙都租他的田种。这家伙大斗进小斗出,高利贷就像滚雪球一样压得大伙喘不过气来,不知有多少人被他压榨得卖儿卖女家破人亡。大伙实在没法了,便找到阴阳眼说:“先生,帮我们看看这家伙什么时候死,希望他死得越早越好!”

    阴阳眼笑着说:“我早就看过了,告诉你们,不出一月,这周大财主必暴毙身亡。”

    这话传到周大财主耳里,他倒也不惧,冷冷笑道:“是吗?我倒要看看我是怎么个死法,一月之内我若不死,看他还怎样蛊惑人心?”

    这天秋光正美,周大财主兴致颇好,便带着一班豪绅到山间赏景,一路上众人摇头晃脑指指点点好不快活,忽听得头顶巨响,却是一块八仙桌面大的巨石无缘无故地直滚下来,直奔周大财主的头顶!

    眼看着周大财主避无可避,众豪绅的魂都没了,难道真被阴阳眼说中,阎王爷来取周大财主的性命了?却见周大财主拔身一纵竟高高跃起,如小鸟般越过巨石。众人见他毫发无损,正要喝彩,又见周大财主几个起落,眨眼间奔上了山顶,四下一望空无一人,便又下山,对众人说:“这世上哪有什么阎王小鬼的,这都是那阴阳眼捣的鬼,妖言惑众之后寻机刺杀我,好使他的妖言成真,哼,这次算他跑得快,下次一定活剥了他。”

    又过了几天,有手下送上一只盒子来,说是一个朋友送的。周大财主大喜,打开盒子正要细看,从盒子内忽然昂起一个三角头来,却是一条眼镜蛇!那眼镜蛇正在盒中闷得气苦,一见盖子开了立即露出毒牙闪电般攻向周大财主,那距离近在咫尺之间!

    好个周大财主竟毫不慌乱,一伸手稳稳夹住了那毒蛇的七寸处,再一甩,毒蛇顿时摔了个稀巴烂,周大财主大喝道:“快把送礼的人拿住,他就是阴阳眼!”

    送礼的人自然早就没了影子,周大财主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

    一个月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贫苦百姓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个个在心内想道:“周大财主怎么还不死啊?难道阴阳眼并没有神乎其神的眼力?这天上真的没有主持公道的老天爷?”

    这天入夜时分,周大财主在银库里满心欢畅地数着银子,这是他一贯的癖好。正数得畅快,忽然从身后无声无息地刺过来一柄利剑,待周大财主发觉时已来不及了,“嗤”的一声,利剑刺在周大财主后背上。可是,那剑只是划破了衣裳,却再也不能刺入半分。

    蒙面刺客大惊,欲要抽身,一张大网从天而降,一下子把刺客罩在中间,刺客越挣扎那坚韧的网便收得越紧。周大财主见状哈哈大笑,一把撕开自个的衣裳,露出里面的贴身盔甲来,说道:“阴阳眼,为了使你预言兑现,你用石头砸、用毒蛇咬,三番两次算计我,却又奈何我不得,眼看一个月要到了,终于不得不亲自出手欲取我性命是不是?我早算准你这着了。”说着一把揭开刺客的面罩,果真是那个怪人阴阳眼。只见阴阳眼双目喷火,大声叫道:“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人,我即使死了也要取你的狗命!”

    当刑场上鬼头刀砍下阴阳眼的头颅时,周大财主见去了心病狂喜不已,更加日日纵酒夜夜笙歌。这天来到本地最大的青楼春香楼饮酒寻乐子。正和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左楼右抱饮着美酒,酒却没了。有姑娘连忙叫送酒,很快进来一个丫头,那丫头低着头抱着酒壶给周大财主斟酒,谁知手一抖却把酒洒在了周大财主的衣领上。周大财主刚要发火,那丫头早已忙不迭地掏出手绢,怯怯地说道:“大人息怒,奴家这就给大人擦拭干净。”嘴里说着手上擦着,然后周大财主感到脖子处微微一凉,也没在意,继续狂欢。

    众姑娘正众星捧月地侍奉着周大财主,忽有个姑娘指着周大财主的脸惊恐地大叫起来:“大人,你的脸……”

    周大财主斜着眼笑道:“我的脸怎么了?来,给我倒酒……”

    忽听得一片尖叫声,这回却是众姑娘指着他的脸一起大叫起来:“大人,你的脸怎么青了、肿了?唉哟,又破了,鬼、鬼啊!”

    周大财主莫名其妙地取过铜镜一看,镜子中竟出现一个头大如斗青肿如鬼的脸,还汩汩淌出血水来,他一声惨叫,栽了下去!

    第二天,周大财主被鬼勾去的消息就传开了,而此时距阴阳眼的判言整整一个月!贫苦百姓们一听喜笑颜开奔走相告:阴阳眼的话灵验了,老天爷眼睁着哩!

    而此时,在城外的青城山上,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正说着话。

    老者说:“徒儿,昨晚上用毒针杀死周大财主的是你吧?”

    少者说:“正是徒儿,徒儿化妆成丫头见机行的事,我要为师兄报仇,为民除害!让坏人有所顾忌,让世间永远有正气!”

    师父点点头,说:“你师兄阴阳眼确实给贫苦百姓出了口气,让作奸犯恶之徒感到畏惧,你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吗?”

    徒儿说:“我听师兄说过,那农人张伯其实并没有死,只是劳累过度一时昏厥了过去,师兄趁人不注意,用银针在他膻中穴刺了一下,三日后必醒。”

    师父眼中含泪,说:“你师兄真是煞费了苦心,为师为他骄傲,只可惜我的好徒儿死了……”

    面前的徒儿坚定说道:“师父,师兄没有死,我就是第二个阴阳眼,阴阳眼永远不会死的,直到这世上所有的恶人都死光的那一天!”

    1019  2020-07-29  鬼故事
  • 夜行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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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周望着远去的火车,心急如焚。

    春节回家对他来说是个噩梦,他丢了钱包没钱买票,趁乱混上车却被查出,在某个小站被赶了下来。

    小站上的工作人员陆续下班,只剩下他一人。

    千里外的家乡遥不可及。天色擦黑,他又冷又饿,忍不住痛哭起来。

    铁轨震动,凄厉的汽笛声响起,一列黑色的火车停在他面前,没有乘务员下车,火车仅开着头灯,所有车厢都没有窗户,密闭的车厢煞气森森。

    这似乎是列货车,车皮上有行字,是列车行驶的区间:“保城——清县”。清县是袁周老家,如果这车真去清县,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袁周见附近没有铁路工作人员,心想真是天助我也,他将背囊牢牢地缚在背上,攀上一节车皮。

    他正要往上爬,车厢传来一阵震动,汽笛咆哮,列车要启动了。袁周慌慌张张踏上两节车厢的连接处,随后感到剧烈颠簸,火车渐渐加速,随后像脱缰的野马般奔驰起来。

    袁周用麻木的手指推动车厢门把手,门像是焊死了,他费力地回头看看后面的车厢,所有车厢都罐头般严实,此时列车已达高速,跳下去少不得被摔成重伤。袁周突然开始害怕,他觉得自己不该扒火车。

    铁路旁的树木飞一般向后退去,袁周只觉得风像刀子般刮来,如果在车厢外待着,不出半小时就会冻僵。

    忽然前方出现一片灯火,空地上有几个小孩在玩耍。袁周张口呼喊,希望能引起他们的注意。火车的汽笛震耳欲聋,把袁周的喊声淹没了。下一秒,列车就把那片空地远远抛在了后面。

    沿途几次发现路边的行人,袁周想引起他们注意,都失败了。

    列车已经驶离人烟,袁周只觉得耳边充满风的咆哮,几乎要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身体在渐渐麻木,知觉也离他而去。他默念着:再见了,妈妈。

    正在这时,他朦朦胧胧中看到,前面车厢的门开了,一个黑影从里面探了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这是鬼吧?袁周想,自己要死了,鬼差来带走自己魂魄了。

    黑影忽然一震,似乎看到了什么,又缩回车厢里。不过门忘了关。

    袁周望着虚掩的车厢门,咬了咬牙,爬了过去,那扇门给了他求生的希望,他踉踉跄跄钻进车厢,关上车门,寒风被挡在了外面。

    车厢内并不暖,但比外面好太多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袁周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他倒在地板上,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过来。很暗,袁周看不清周围,恍恍惚惚觉得有很多人在身边,他们都静静地立着,没人动,更没人说话。

    袁周的手脚已经冻得麻木,他慢吞吞地向前爬。手碰到一双皮鞋,鞋子里的脚冷冰冰的。他吃了一惊,随后又碰到一双脚,这次是高跟鞋,依然是冷冰冰的。

    莫非这里的都是死人?袁周的心怦怦狂跳起来。这莫非是一列专门运送尸体的车?可即使是运尸体,也应该装在棺材里,这车厢里的人却个个都站着,莫非……莫非这些人是僵尸?

    一想到自己趴在一个满是僵尸的车厢里,袁周肝胆俱裂。

    他想逃走,但黑暗之中已经辨认不清来时的方向,他发疯一般乱冲乱撞,时不时碰到一双冰凉的脚或是僵直的双腿。那些人衣服上的带子、流苏不时纠缠住袁周,似乎要留住他。

    袁周在车厢里不住尖叫。他的头重重地撞上一扇门,门竟然开了一条缝,门里有光。袁周喜极而泣,拉开门冲了出去,关门之前他回首望了一眼,只见刚才的车厢里满是苍白的面孔,每一张脸上都没有表情。

    他飞快地把门闩上好,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才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列车员的休息室,墙上挂着发黄的地图,车顶挂着昏黄的灯泡,时明时暗。

    袁周惊魂未定,他现在要搞清楚两件事:第一,这列车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第二,上节车厢里的死人是怎么回事。

    旁边有一道布帘,帘后有人影晃动。

    袁周猛地拉开帘子,只见一个列车员打扮的人坐在椅子上,目视着前方。这人手边摆着一只茶杯,袅袅热气从杯里冒出来。

    袁周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个活人了!老兄,我问你……”他把手向那列车员肩膀上一搭,列车员忽然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袁周傻了眼,只见列车员面色青紫,表情狰狞,手指扭曲,两只眼珠似乎要瞪出来一般。

    袁周伸手在列车员鼻前试了试……和他猜的一样,列车员死了。

    这是一列由死人担任乘务员,运送死人的火车。

    “呜……”列车的汽笛鸣起。

    袁周瘫软在地上,死去的列车员瞪着他,似乎有话要向他诉说。

    房间对面的门忽然打开,一个黑影探进来,看到袁周,马上又缩了回去,门关上了。

    “别跑!”袁周想,如果要破解这列车的秘密,只有追上那个黑影。

    他冲过去,拉门把手却拉不开,对方在门的另一边紧紧拽着。袁周意识到,对方怕自己。

    门外传来低低的咆哮,把手上的力量忽然一轻,袁周用力一拧,门开了,外面是漆黑的夜,风从门外灌了进来,前面是车头了。

    袁周冲到车头处,想把门拽开,但门从里面闩上了。刺骨的寒风冰墙般压来,让他打消了冲进去的念头。只要到站,车一定会停下来,到时候他再来看。

    想到这里,他退回列车员休息室。

    头顶的灯依然时亮时灭,地上的死尸瞪着袁周。袁周心下慌张,扭过脸不去看他,只觉得度日如年。早知如此,何必要回家,在工地上过年也罢,至少安全!

    “咚咚!”有人敲门。袁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狂跳起来。

    敲门声响个不停,对方见门敲不开,索性撞起门来,一下下的撞击声传来,门随之摇晃。袁周捂住耳朵蹲在角落里,如果门开了,他就只能等死了。

    好在这扇门足够结实,对方撞了很久都没撞开,似是离开了,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袁周感觉到车子在减速。

    一声悠长的汽笛响起,列车停了下来。

    袁周拉开门冲了出去,此时已是凌晨,外面更冷了,在月色下,依稀可以看到地面上起起伏伏有无数个小包。两旁都是坟地。汽笛声惊动了梦中的寒鸦,它们嘎嘎叫着表示抗议。

    袁周来到车头的车厢门旁,他刚把手伸向门把手,门忽然开了,两个黑影跳了出来,其中一个吼道:“别跑!”

    袁周好不容易聚起来的那点勇气立刻被冲散了,他连滚带爬地逃回休息室,在黑影追进来之前,把门牢牢闩死。门外依稀传来咆哮、诅咒、抓挠声,继而又响起了厮打声,随后一片寂静。

    袁周觉得那两个黑影仍未走远,它们或许就在车顶上,又或许在寻找破壁而入的方法。他惟一能做的就是把所有缝隙堵死……

    车厢内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恶劣。没吃没喝,袁周只觉得越来越虚弱,但他不敢睡,怕一旦睡去就再也不会醒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巨响,某种厚重的东西落在了列车的车皮上,袁周吓得缩成一团,外面来的肯定是个大家伙。

    接着,剧烈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怪物,这怪物身上银光闪闪,头上戴着奇怪的帽子。

    袁周不知哪来的力气,他怪叫一声,把那怪物扑倒在地。

    那怪物发出一声尖叫:“疯子!这人是疯子!”

    袁周愣了,那怪物的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一张因疼痛而扭曲的人类面孔。

    随后,无数只手伸了过来,把袁周抓住摁在地上,他想说什么,一只针头扎进他的身体,给他注射了某种液体。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终于睡去了。

    距离此地很远的某公安局,一名警察正在向长官做报告。

    “我找到了那名逃犯的行踪,他上了一辆运送蜡像的火车,勒死了乘务员,威胁列车长改变方向。我几次想抓住他,但那家伙身手灵活,总是被他逃掉。最后我在车头堵住了他,他想逃到二节车厢,但那车厢里似乎有人,把他关在了门外。”

    “第二节车厢的人是他的同党吗?”

    “不是他的同党,也不是我们的人。抓住逃犯后,我想请那人出来,但门打不开,我想应该是门坏了,于是叫了救援小组,他们现在应该把车厢打开了。”

    “哦,这人协助抓捕逃犯,应授予他见义勇为的英雄称号!”

    1021  2020-07-29  鬼故事
  • 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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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宋是位恐怖小说大师,他写小说入了迷。

    有一天夜半时分,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来拜访他。

    他自我介绍说:“我叫丁未,是你笔下最常用的人物,也是死亡次数最多的那一个。”

    罗宋有点不敢相信:“怎么可能?你怎么会从书里跑出来?”

    “因为你把我的形象刻画得太传神了,所以我就有了灵魂。”

    罗宋半信半疑。

    “我脖子上有一颗痣,和你笔下的人一模一样,不信你可以摸摸看。”

    罗宋伸手去摸,果然有一颗痣,他惊呆了。

    “你来找我干什么?”

    “是这样的,在你的作品里,咱们是搭档。可是每次到结尾的时候,你总是把我写死,自己却活得好好的。我觉得这样不公平。”

    “那怎么才算公平呢?”

    “你死,我活。”

    罗宋想了想说:“好吧,你想让我怎么死?”

    “你可以自杀。”

    罗宋听从了他的建议,在下一部书中,他果然把自己写死了。

    这本书出版不久,罗宋就撒手人间。可怕的是,他的死和书里的死亡方式一模一样:用绳子上吊自杀。

    那本书,成了他的死亡谶语。

    与此同时,另一位恐怖大师悄然崛起,他的名字叫丁未。

    偶尔,丁未会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那段在大师罗宋的阴影下,籍籍无名的日子。

    ——他用简单的化妆术和一根普普通通的绳子,促成了自己的大师之路。

    1040  2020-07-29  鬼故事
  • 以眼为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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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莉很喜欢照镜子,可她最爱参照的并非穿衣镜,而是别人的眼睛,她习惯通过他人的表情和眼神来判断自己看起来是否漂亮。

    她其实对自己的容貌并不满意,总觉得还可以改进。可跑了那么多家美容医院,医生都说她五官端正,无需手术。直到有一天她遇上了明医牛。

    明医生年轻英俊,他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曾莉毫不犹豫地决定让他动手术。他说:“别人的眼睛是最好的镜子。”手术进行得很顺利,明医生叮嘱她在彻底消肿之前不要照镜子,病房里也没有任何反光的东西。等到可以见人那天,曾莉发现她的美梦终于成真,从医院的清洁工、医生、护士到人街上的每一个行人,回头率百分之百,目光里满是赞叹。她不得不躲进一辆出租车,才逃脱了路人目光的追击。

    匆匆跑凹家,曾莉连门都来不及关上就冲到穿衣镜前,她已经等不及了,想要看看颠倒众生的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曾莉的邻居正在家里吃午饭,突然听到隔壁传来剌破长空的尖叫。

    曾莉家的门半开着,他们看到一个极为出众的美女抡起椅子,使劲砸向巨大的穿衣镜,碎片散落一地。砸完了镜子,她又开始砸窗玻璃、鱼缸等一切可以反光的东西,像是彻底
    疯了。

    在别人眼中,曾莉光彩照人。可她在镜中看到的自己,却皮肤枯黄,双眼塌陷,长着一张犹如木乃伊般的面孔。无论是在照片还是活动影像中,都是如此。

    3941  2020-07-29  鬼故事
  • 命运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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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卷梦见自己出国留学,然后跟一个已婚的杂志编辑坠人情网。

    真荒唐,家里没有能力供她出国,她也根本不想去,跟男友也快要谈婚论嫁了。

    大四的时候,她父亲的生意有了很大起色,送女儿留学的事情被捉上日程。小卷对此无所谓,不过男友也要出国,她就跟他一起去了法国。

    那个怪梦还是经常出现,原本面目模糊的杂志编辑模样清晰起来:他高高瘦瘦,左耳挂着一只银耳环。

    小卷的男友毕业之后在法国一家图片网站工作,跟各类杂志打交道。

    易森是华人,有点啤酒肚,是小卷男友的客户,一个美术编辑。

    两个月之后再见,他减了肥,高高瘦瘦,左耳挂着一只银色耳环。

    小卷睡不安稳。梦中编辑跟她一起吃饭,然后他妻子出现了。那是个高大的女人,手握一把精巧的手枪。

    距离她的生日还有两周,她问男友打算送什么礼物,他却告诉她,他跟另一个女牛交往已半年多,要跟小卷分手。

    她不甘心,每天在男友公司门前转悠。有天她遇到了易森。

    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梦巾,易森的妻子对准她扣动了扳机,一颗子弹以极慢的速度飞过来,在黏稠的空间里划出肉眼可见的轨迹,每天向前推进一点点。

    牛日的前一天晚上,梦中的子弹距离她胸口仅有几厘米。

    易森陪她吃晚饭庆生,她下意识地朝餐厅入口看了一眼——没有人。

    小卷吹灭了蜡烛。

    一阵高跟鞋的脆响,一个身材高人的女人向她走过来,手伸进手提袋。

    时间变得黏稠,停滞不前。

    砰的一声。

    949  2020-07-29  鬼故事
  • 恐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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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张迪去参加朋友青的生日聚会。她们决定去影吧看电影。

    她们来到了一处名叫“麓”的影吧。老板好像认识青,他指了指旁边那个包问:“大包。你想看的片子我已经下载好了。”

    张迪注意到,老板也在看电影,好像是一部喜剧片,他一边看一边乐呵呵地笑。她忍不住瞥了一眼他面前的电脑。

    走进包间后,青顺手把灯全关了,她说是要烘托一下气氛。

    电影开始了,令张迪没想到的是,这是一部恐怖片,而且这部电影特别吓人,有些镜头她根本不敢看。不过她身边的那些女生似乎并不在意,有时甚至还能笑出声来。她忍不住感叹,她们还真是胆火。

    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那群女生好像特别高兴,包括青,只要有恐怖的镜头,她们就开怀人笑,像是在看一部特别搞笑的喜剧一样。

    她奇怪极了,逃避似的去了洗手问,越来越感觉这件事不正常。

    这时,青和其他朋友全都走了进来。青冷笑:“刚才,你为什么不笑?”

    她莫名其妙:“笑?我为什么要笑?”

    “为什么?”青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这是人之常情!”

    青的话使张迪露出了恐惧的表情,她朝后退了退。这时,青和那群女生指着她的脸,像看恐怖片一样,诡异地大笑起来……

    1088  2020-07-29  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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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纷争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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