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龘龘!
  • 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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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一辆奔驰在山间疾驶,浓重的酒气透过开启的窗户飘散到山林间。坐在副驾驶座的男人扭头对后座的中年男人说:黄局,今晚的菜色您还满意吗?

    说话的男人是一家运输公司的老板,名叫邓杨,而被称为黄局的男人名叫黄赫,是本市交通局的副局长。黄赫半睁着眼睛,懒洋洋地说:一般般,不过那道粤式烧法的穿山甲还不错。

    邓杨听出了他话中的重点,赶紧说:城北新开了一家野味馆,师傅都是从广东请来的,不知道黄局有没有时间,改天一起去尝尝味道。

    下周吧黄赫的话才说了一半,忽然被一个奇怪的叫声打断。吼又是一声传来,黄赫还未缓过神,就听见司机惊恐地大喊:有老虎!紧接着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黄赫的酒劲儿瞬间消散,正奇怪这市郊的小山林怎么会有老虎,视线穿过前挡风玻璃,他吃惊地看到一只身形硕大的老虎向他们的车子扑了过来。死亡的恐惧瞬间袭来,黄赫眼前一黑,吓昏了过去。

    待黄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车上,司机和邓杨昏睡在前排,就在他疑惑大家是如何逃过虎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窗外传来:别想了,是我救了你们。

    黄赫扭头一看,居然是自己已过世一年多的父亲,片刻的惊吓过后,他恢复了冷静: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有难,所以过来救你。黄父说,那只老虎是前几日全虎宴你们吃下的老虎的鬼魂,来找你们报仇的。

    想起那虎的凶猛,黄赫心有余悸:它还会不会来害我?

    你吃了那么多野生动物,就算今天逃过了虎口,改天也逃不过其他亡魂的报复。黄父看着儿子煞白的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吧,我给你一对纸人,有他们在那些亡魂就不敢近你的身,而且他们还可以在你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但切记,每个纸人只能保护你一次。以后好好工作,少花天酒地,为人正直这些脏东西自然就不会找上你了。

    说完黄父就消失了,一对纸人出现在车里,黄赫定睛一看,这不正是祭拜亡人用的童男童女嘛,心里正疑惑这样两个纸人要如何保护他时,纸人忽然变成了两个漂亮的年轻男女。

    黄局,我们该回去了。童女的语调有些生硬,但声音还算甜美,黄赫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童男叫醒了前座昏睡的两人,对于童男童女的出现,司机和邓杨很疑惑,黄赫解释说是童男童女救了他们。

    车子重新起动,向市区驶去。

    那晚后两个纸人便每天跟在黄赫身旁,除了老婆知道实情,对外黄赫则称童男童女是他资助的两个大学生,利用假期跟着他实习,而他也谨遵亡父的教诲,谢绝了一切工作外的玩乐邀请,日子过得还算平顺。

    一天黄赫上班,刚要走进办公室便被一个女人叫住:黄局长,救命啊。原来女人的老公是某道路工程的负责人,因为贪污被抓了,面对即将到来的极刑,女人想到了黄赫。

    你老公的事我帮不了,你应该去找律师,看能不能少判几年。黄赫拒绝了,现在腐败查得紧,这种浑水他可不想。

    听到他的拒绝,女人激动地叫喊了起来:你怎么可以不帮忙,想当初我老公为了坐上工程负责人的位置,没少给你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黄赫厉声打断她的话,我和你老公不熟,就算熟识,也不会包庇他犯下的错误!黄赫立即喊来保安,将女人赶走。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见死不救的贪官楼道里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喊声,黄赫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办公室。

    下班的时间,黄赫和两个纸人一起走出单位,忽然一阵发动机的轰响传来,黄赫本能地停住脚步,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他心惊地看到一辆小车疯狂地向他冲来,隐约可见驾驶室里坐着一个女人。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黄赫不知所措,就在汽车撞来的一刻,童男突然伸手抱住黄赫,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他,两人一同被车子撞出十几米,重重摔落到地面。预期中的疼痛没有袭来,黄赫从地上站起,摸了摸身体,没有出血,更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时他看见保安将肇事司机从车里拖出,是早上那个女人。顾不得女人不甘心地叫骂,黄赫赶紧寻找救自己的童男,却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地上甚至看不到一滴血。

    他不会再出现了,我们回家吧。身旁传来童女生硬的声音,扭头看向她冰冷的双眼,黄赫心中庆幸,幸好父亲将一对纸人送给了他,否则今天他就完蛋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黄赫渐渐忘记了那日的车祸。周末,邓杨约黄赫去一家水库餐厅谈桥梁招标的事。看着餐桌上的各式野味,黄赫眉头微皱:怎么能吃野生动物,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偷猎来的?

    黄局别生气,我这就让餐厅换菜。虽然心中诧异他的改变,但邓杨没有多想,迅速让餐厅撤下野味,换上普通的菜。没了野味的饭局少了许多滋味,幸好还有美酒助兴,让这顿饭不至于太无聊。

    吃喝完毕,招标的事也谈得差不多了,看到落地窗外碧绿的水库,邓杨忽然提议:天气这么热,我们不如到水库里游泳吧。

    好啊。黄赫的目光忽然接触到一旁的童女,看到她年轻水嫩的脸庞,心中一阵骚动,童女,你也下水吧。

    我不会游泳。童女拒绝。

    我可以教你。黄赫一把搂过童女,满是酒气的嘴凑到她脸旁,调笑道,不用害羞,大家都这么熟了,一起玩玩嘛。童女最终抵不住他的要求,换了泳衣。

    水里,黄赫假借教游泳对童女上下齐动手,而其他人很识趣地往水库另一头游去。酒精的作用下,童女年轻的身体让黄赫越发忘乎所以,双手抓住她泳衣的肩带正欲往下拉,脚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打断了他的动作。该死的,什么鬼东西?黄赫低头看向水里,一个黑影从他脚边晃过,正想伸手去抓,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整个人往水中沉去,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当黄赫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站在水库岸边,他看见邓杨等人正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男人,隐约可见那男人赤裸着上身。你们在干什么?黄赫伸手拍邓杨的肩膀,却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扑了空。他怎么了?

    你已经死了,被一条水蛇的魂魄咬死了。身后传来的声音让黄赫猛地回头,他看到了父亲痛心的眼神。

    不,你骗我。黄赫根本不相信,激动地叫嚷了起来,你说过,有童女在那些动物的魂魄不敢接近我,我不会死的!

    黄父叹了口气:你忘了童女是纸人吗?在你逼她下水的一刻,她就废了。

    黄赫彻底傻了

    1004  2020-07-22  鬼故事
  • 送孤魂野鬼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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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坤伟这些天求职不利,生活也更不顺,谈了多年的女朋友也要分手了,情绪当然极度低落,大脑混混沌沌的,明显觉得反应迟钝了。

    这天,黄昏时分,他正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突然一股冷风刮过,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怎么这个时候起风了?

    他正在狐疑,眼前一黑,不知什么东西贴到他的脸上了。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他忙不迭地拿下来,发现是一张小广告。他刚想扔掉,手又收回来了,拿到眼前看。

    这是一则招聘启事,他正为找个合适的工作发愁,一般小广告上的招聘启事骗人的为多,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看了一遍招聘启事。

    很明显,这是则忽悠人的招聘启事。一家快递公司要招聘快递员,快递员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也无须过分奔忙,只要有胆量,就会获得高薪,因为这家快递公司送的货很是特殊鬼魂。

    很多人在遭遇不测后,可能处于假死状态,主要是因为他的鬼魂没有跟着身体一起回到家里。快递公司需要做的就是帮着找到这个人的鬼魂,然后以快递的方式把鬼魂送回家。在一定时间内,鬼魂附体,这个人就有可能复活。快递员就是负责这样的工作,要是没有胆量怎么办得到?

    段坤伟当然不相信有这样的快递公司,但他太需要一份工作了,又出于好奇,他还是按照招聘广告上的说明来到了那家快递公司。

    到了快递公司,他越发觉得上当了,说是公司,也就是一个小门面,还在一个最不显眼的地段,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

    自称经理兼职员的吴君浩说,他成立这家快递公司的初衷就是尽可能减轻遭遇不幸者家庭的痛苦。不过,这种快递员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既要胆大,还必须严格遵守公司的规定。因为要把鬼魂送回家,有很多禁忌。

    例如,快递员在送快递的过程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回头,更不能说话,因为快递员手里的包裹只是个引子,鬼魂就在快递员的身后。鬼魂是对快递包裹感兴趣,才会一直跟着快递员的。很多鬼魂刚刚脱离身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鬼魂了,如果快递员因为害怕或好奇回身看,甚至说上一句话,都有可能让鬼魂意识到,自己和快递员有所不同,知道自己已变成鬼魂了。鬼魂知道自己的情况后,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干脆跑掉,另一种则是直接占据快递员的身体。即使鬼魂没有占据快递员的身体就跑掉了,可要想再找到送回家,已经无可能了。

    见吴君浩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忽悠人的样子,段坤伟说自己想做这份工作。

    吴君浩说,他这里正有个鬼魂需要送回家,如果段坤伟能完成任务,就会正式成为公司的专职快递员。

    段坤伟将信将疑地从吴君浩手里接过一个用来吸引鬼魂的包裹,并按照吴君浩说的详细路线走去。

    走在路上,他还不相信刚才的一切是真的。包裹没什么特别之处,很轻,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相信里面绝对不会有什么东西。

    天已完全黑下来了,路灯昏暗,一个人走在路上的确有些诡异。走着走着,他刚开始的好奇心渐渐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恐惧。因为他看到有几个路人在看到他以后,妈呀一声跑开了,看来的确有鬼跟在他身后。

    他边走边仔细听,的确,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鬼魂应该就紧贴在他身后。他当然不敢回头了,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只希望尽快把鬼魂送到家。

    路不算远,但对他来说可不一样了,有个鬼紧跟在身后,感觉能好受吗?

    他紧走慢走总算找到了吴君浩说的地址。模模糊糊的,他好像对这个地段有些眼熟,他来不及多想,按动了门铃。

    门开了,走出来的人也有些面善。他跟着那个人走进房间,刚想让对方签收,身后忽然闪出一个人来。

    他吓了一跳,以为是鬼魂跑到前面来了,可仔细一看,竟是吴君浩。

    就听吴君浩对那人说:你儿子的鬼魂已送到家了,请你签收。

    段坤伟有些发蒙,吴君浩让他来送,怎么自己也来了?难道对我不放心?

    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觉得客户家有些眼熟。再看客厅,俨然是灵堂的摆设,灵床上还躺着一个人,看清灵床上人的面容时,他浑身哆嗦开了,那不就是自己吗?

    电光火石般,他想起了一切,他好几天下来,都没找到工作,正当他感到沮丧时,谈了多年的女朋友又抛弃了他。他万念俱灰,选择了极端,跳河自杀。

    也就是说,他已经死了,他没有做快递员,吴君浩才是真正的快递员,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鬼魂的他送回了家。吴君浩不让他回头,就是不让他知道,吴君浩一直跟在身后。那些被吓跑的路人看到的鬼魂就是他。

    想明白一切,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醒来时,正躺在灵床上,父母还在周围撕心裂肺地哭着。

    他就这样在灵床上奇迹般地活过来了。

    他休养几天后,身体恢复了,回想活过来前的事,还历历在目,难道真的有那么一家快递公司?

    他凭着记忆又找到了那家快递公司。迎接他的还是吴君浩。吴君浩祝贺他死而复生,并接纳他成为快递公司的第二个成员。

    他接的第一个活是没有任何报酬的公益活动,是把一个一直在到处游荡的孤魂野鬼送去投胎。虽然没钱,他还是去做了,他能活过来,不全是因为吴君浩这个快递员吗?

    按照吴君浩提供的地点,段坤伟终于看到漫无目的闲逛的那个孤魂野鬼。他鼓足勇气迎着孤魂野鬼走了过去。

    你想找份工作吗?他尽力用温和的语气说。

    孤魂野鬼泛着绿光的脸上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段坤伟看了半晌才似乎明白了段坤伟话的意思,然后重重地点点头。

    段坤伟如法炮制,把快递员的工作介绍给那个孤魂野鬼,并把送鬼魂回家的禁忌讲了一遍。

    孤魂野鬼拿着段坤伟给的包裹走在前面,段坤伟轻手轻脚地跟在后面。段坤伟给孤魂野鬼说的快递包送达地就是孤魂野鬼的投胎地。

    看得出,孤魂野鬼还没意识到自己是鬼魂,走路时,身体微微发抖,他以为跟在身后的段坤伟是鬼魂。

    段坤伟小心谨慎地跟着孤魂野鬼往前走,眼看就要到投胎的地方了,忽然有人在喊段坤伟的名字。

    段坤伟偏头一看,发现是他的女朋友,他太高兴了,不由自主地喊了女朋友的名字。

    名字喊出口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他转回头时,孤魂野鬼已转过了身,脸上的绿光更盛了。

    975  2020-07-22  鬼故事
  • 鬼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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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大山脚下住着一对老夫妻,老头儿叫马六,老太叫伍妹。他们没儿没女,没田没地,每天靠做点豆腐卖来维持生计。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时,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呼呼呼的声音。老太伍妹惊醒后细细一听,声音像是从磨房里传来的。她连忙推推老头儿马六,说:老头子,听,磨房里有响声呢!

    马六不信:你别疑神疑鬼,磨房里就那几斤泡涨了的黄豆,谁会去偷?你就安心睡你的觉吧!说完,他翻了个身,又呼噜呼噜地睡了过去。

    可问题是,到了后半夜,老两口像往常一样双双起来去磨房磨豆子,走进磨房一看,不由愣住了:浸泡在水里的两桶豆子,已经变成了一缸豆浆。这会是谁干的呢?夫妻俩百思不解。

    第二天夜里,马六和伍妹又被呼呼呼的响声惊醒了。他们立即起身,轻手轻脚地摸到磨房,一瞧,只见磨盘在转,却看不到人影。直到两桶豆子都被磨成豆浆,磨盘才自己停止了转动。

    夫妻俩不禁惊讶万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难道见鬼了不成?第三天,马六使了个心眼,睡觉前把石磨上的木头轴心给拔了。他心想:没了轴心,我看你再怎么磨!可到了半夜,他和伍妹去磨房一看,石磨照样呼呼呼地转个不停,没多久就把豆子磨成了浆。

    马六好奇地搬开磨盘一看,石磨中央原本安轴心的窟窿里,插着几根稻草,夫妻俩顿时惊叫起来:怎么竟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他们断定,这推磨的不是神仙就是鬼。可他们与神仙非亲非故,跟鬼也没有什么交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马六和伍妹猜不透原因,可磨房里的磨盘天天夜里照旧自己转得呼呼响。几天下来,伍妹对马六说:老头子呀,这推磨是个累活,咱老让人家白干总不是个事,得想点办法才是呀!

    马六说:可不是嘛!我看这样,晚上你做些白面馒头放到磨房里去,也算是尽我们一点心意。

    别说,马六这一招还真灵!晚上他和伍妹把一大盘馒头放进磨房,等天亮去看,竟一个也不剩了。而放在那里的豆子呢,不但磨成了豆浆,还做成了豆腐,马六只要挑到集上去卖就成。

    更让人吃惊的是,那些买主吃了马六这豆腐都说味儿特别好。这下马六和伍妹高兴坏了,两口子天天晚上往磨房里放一篮馒头。马六还常常在半夜里悄悄到磨房门口去听动静,他真想把里面的鬼抓住,哪怕只抓到一个,也好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一次也没抓成。

    后来,有个老道给了马六一张符,对他说:你只要用豆腐渣搓一根三丈三尺长的绳子,再用它在门边下个套,贴上这张符,就准能把鬼抓住。

    马六见鬼心切,把符拿回家后,就开始照着老道教的办法做,卖完豆腐后就用豆腐渣搓绳子。可他接连干了七七四十九天,三丈三尺长的绳子还没搓成。

    这天晚上,马六和伍妹正在搓绳,突然进来一个小女子,对老两口说:大伯,伯母,你们别忙活了,用豆腐渣是搓不成绳子的。

    马六和伍妹愣住了。

    伍妹朝小女子看看,觉得有些面熟,便问她:你是

    小女子说:伯母,我是婉儿呀!

    伍妹和马六大吃一惊:婉儿?你就是村头严家那个婉儿?你不是已经已经

    小女子点点头,说:是呀,我就是村头严家那个婉儿。我已经死了多日,现在成鬼了。

    马六指指磨房,问婉儿:那就是你跟他们一起帮我们推的磨?

    是的。婉儿又点了点头,说,我受过你们很多帮助,我这也是为了报恩,这些小鬼都是我叫来的。

    听婉儿这么一说,马六和伍妹立刻想起了许多往事。

    婉儿自小父母双亡,七岁时就做了严家的童养媳。可严家根本不把婉儿当人看,他们让婉儿整天不停地干活,给她吃的却是剩菜冷饭,穿的是破衣烂衫,稍不顺心就拳打脚踢。婉儿苦熬了五年,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在一次被毒打后就逃出了严家。可终究因为长期遭受虐待,身子实在单薄,婉儿跑出没多远就昏死在路旁。多亏马六发现后悄悄将她背回家,像待亲生闺女一样为她治伤,帮她调理身子。可谁知,待婉儿身子刚刚恢复,有一日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严家来了一伙人。横眉竖目地硬把婉儿给抓了回去,还将马六痛打一顿。当晚,婉儿就投河自尽了。

    鬼推磨的谜到此总算是真相大白了,马六不无感慨道:原来鬼也这么讲情义呀!从此后,他和伍妹不但每天夜里送更多的白面馒头到磨房去,而且还常常买些酒、烧些菜放在那里,犒劳婉儿和她的那些小鬼们。

    大约过了半年,一天晚上,磨房里突然恢复了早先的平静,磨盘的转动声听不见了。第二天早上,马六和伍妹去磨房看,那些白面馒头竟一个未动,两口子心里不由一颤:莫非婉儿出什么事了?

    三天后,马六晚上睡觉时做了个梦,梦见一位白胡子老头儿对他说:婉儿让我告诉你们,她已经投生去了。她没能报答完你们的恩情,只有等以后再报了。说完,飘然而去。虽说梦中之话不可全信,但得知婉儿已经投生,两口子也就放了心。

    时隔三月,那天,马六家来了只狗,马六见它饿得皮包骨头,还被人打得遍体是伤,就留它在家里饱餐了一顿。哪知这狗吃饱以后竟不肯走了,马六和伍妹于是将狗留了下来。不久,这狗渐渐长得壮实起来,身上换了一身油光光的毛,左邻右舍谁见了都喜欢。这狗也很听话,不但会看家护院,还会上山狩猎,而且经常帮马六和伍妹推磨。

    后来,马六老死的时候,这狗跟着伍妹送马六上山入土,趴在坟前流了不少泪。打那以后,它就紧紧跟着伍妹,一步不曾离开,直到有一天伍妹也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这狗就守在伍妹床前。伍妹不吃不喝,它也不吃不喝,伍妹断了气,它也跟着闭了眼。

    事后,村里人把伍妹和马六葬在一起,又把那狗埋在他们坟旁,上面还特地立了块碑,上书四个大字:义犬之墓。

    可不料,没过两天,碑上的字却变成了婉儿之墓

    969  2020-07-22  鬼故事
  • 鸡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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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医为病人治病,一般多采用两种手段:一是喝中药,二是针灸。而我父亲为病人治病,除这两种外,还独创了一种闻药的治疗方法。所谓闻药,就是在煎熬中药时,让病人始终在现场呼吸浓重的药气。中药煎好后,又让病人用被子蒙住头俯在药罐上闻药气。父亲说,药气者,活血气,通经络,化积瘀,是药之精华也。因此,他常用这种方法治疗头痛头晕、心口闷疼、麻木偏瘫的患者,效果极佳。他又举例说,试看常在药房抓药的伙计,有几位是血滞气虚、脉络瘀阻者?

    一年夏天,父亲到禹州药材市场进货,因采购一事未了,就让徒弟先随脚夫送回一独轮车药材。徒弟和脚夫回到药铺时,天色已晚,徒弟顺手掂了一领凉席让脚夫在药房过夜。临睡前,看药房的伙计和脚夫边聊天边吸烟。伙计说,你的烟坠不错啊。脚夫说,宝贵着哪,在开封有人给我二百块大洋我都不出手。伙计说,你喷去吧!说罢,二人就睡了。谁知到了第二天一大早,脚夫一觉醒来却不见了烟坠,他立刻大嚷了起来。伙计见此景也感到非常纳闷,药房门在里边顶着无人进来,屋里就他两个人,况且昨晚他亲眼见那烟坠在烟袋上吊着,可现在却没有了踪影。脚夫却怀疑是伙计昨晚听说那烟坠宝贵,乘他熟睡拿了去。他嚷了一阵后,就跪在了药铺里不住磕头哀告说,烟坠是我的命,求你们还给我吧。惊动了一条街上的人都来看热闹。

    父亲是第二天下午回到药铺的。他一见此景,就详细地询问了烟坠丢失的前后过程,心中也颇感纳闷:一是药房伙计是他多年信得过的人,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鼠盗之辈。二是药房一直从里面顶着门无人进来,可以排除有第三者。三是看那脚夫一副实诚模样,也不是那刁钻奸诈之徒,且药房伙计睡前又亲眼见过那烟坠,刚过了一夜怎么会不翼而飞了呢?他劝脚夫说,老弟,一个烟坠价值几何,没必要闹得这么惊天动地,烟坠是在药铺丢的,药铺理当赔你。脚夫闻听此言,马上给我父亲磕起响头来,他说,赔什么我都不要,那是我的命呀!什么?是你的命?父亲惊奇起来。下面就是脚夫讲述的那个烟坠的来历。

    脚夫姓崔,祖居洧川,长年在开封和徐州之间用一辆独轮给人运货送货。一年,他在送货的路上收留一名从彰德府逃难过来的女子,二人遂成夫妇。那女子非常贤惠,二人相敬如宾,脚夫每次外出营生,她都在家倚门相望,直到脚夫归来。一次,那女子突感心口不适,随后变为疼痛不止,用手摸摸疼痛之处似有硬块。此病一直折磨了她三年之久,脚夫也曾带她四处求医,但均疗效不佳,不幸于前年去世。脚夫悲痛欲绝,但他想知道那硬块是何东西,竟要了他爱妻的性命。于是,他在妻子入葬前用剃头刀划开了妻子的心口处,竟从里边掏出了一枚小于鸡蛋大于鹌鹑蛋的硬块,那硬块呈椭圆形,光溜溜,湿润润,洁白如玉,晶莹透亮,里边还飘着几缕血丝。他捧着那硬块哭了好几天。最后,他用红丝线织了一个网兜,把那硬块吊在了烟袋上,让妻子一刻不离他身。一日,他往开封一家珠宝店送货,柜台上的伙计无意瞥见他的烟坠,不屑地问,你也玩玉石?他说,小玩意儿。伙计又说,让咱也瞧瞧。这一瞧不要紧,一下子把那伙计瞧了个目瞪口呆。这是啥宝贝?拿在手里,温润细腻,手感特好,没有一点雕刻的痕迹。更奇的是那玩意儿通体晶白透亮,白中还扯着几缕红丝,若是鸡血石,里边应是红斑,可这玩意儿里边是红丝,那红丝还给人一种蠕蠕而动的感觉。他站了几十年柜台,经手的玉器数以万计,还从未见过今天这玩意儿。他说,十块大洋,咱收了。脚夫说,不卖。二十块。不卖。五十块。不卖。这时,掌柜的闻声从里间走了出来,他接过那玩意儿细看了几眼,马上说,一百块大洋如何?他见脚夫摇了摇了头,马上又说,一百五十块怎么样?他见脚夫还不答应,似乎狠了狠心说,给你个天价,二百块卖不卖?这接二连三的报价,让脚夫非常动心,但他想到这是爱妻唯一的遗物时,含着眼泪跑出了珠宝店。今日,那物件竟在父亲的药铺不明不白地丢失了,他能不痛哭吗?

    父亲听完了他的故事,沉思了片刻,十分把握地对他说,我猜得不错的话,你的烟坠未丢,但它飞了。飞了?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对,飞了。父亲肯定地说。接着,父亲又问,昨晚你睡前把烟袋放在了何处?脚夫说,枕边。父亲说,好!说罢,他就让伙计把昨晚脚夫睡过的凉席拿了出来,并当场铺在了地上。父亲细看了凉席几眼,指着凉席的一头说,昨晚你把烟袋放在此处。脚夫忙说,是!是!父亲说,大家看,这里有烟坠飞走的痕迹。在场的人一瞧,可不是吗,凉席上有一块好像是痰迹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几缕血迹。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人都迷茫了。父亲对脚夫解释说,你经常外出营生,你妻子常年在家思念你而气血滞阻,形成积瘀硬块。此积瘀遇到相克之气即可化解。昨晚,你睡在药房,几百种药气向你袭来,其中相克之气化解了你的烟坠,那痰迹般的东西即是烟坠化解蒸发后留下的污迹。随后,父亲遗憾地说,无缘啊,你若是早几年带着你妻子来见我,我略用几味药让她闻闻,你夫妻定然不会阴阳两隔啊。

    1527  2020-07-22  鬼故事
  • 丑陋的熊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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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程浩记事起,他家附近的小河边就有一只熊娃娃坐在那里。它长得非常丑,黑色的脸,黑色的身子,但四肢却是血红色,纽扣缝的眼睛也一只完好另一只被挖空了,非常残旧,好几处开了线,露出米黄色的棉絮。

    程浩和小伙伴特别喜欢在河边玩,但每每他靠近河边就会感觉那只熊娃娃像黑窟窿一样的眼睛在不远处看着他,他总会怕它用粗红线缝的嘴巴会突然张开,血盆大口袭向他。

    他问他的小伙伴有没有看到那只熊娃娃坐在那儿,但令他恐怖的是,所有人都说没有看到。也就是说,只有他自己看得到它。

    自那以后,程浩再也没有去过河边。

    后来程浩随着家人搬了家,他和同学去新家附近的海边玩,当他准备冲进海里时,突然瞪大了眼睛,惊恐颤抖着步步后退,那只熊娃娃阴魂不散地坐在了不远处的海滩上,红红细细的嘴巴笑着几乎要咧到耳朵根,纽扣缝的眼睛像会说话一样,那样子好像在说:你以为你搬家就能甩掉我?冷冷的表情让程浩毛骨悚然。

    海滩上没有人的视线停在熊娃娃身上,还是只有程浩,能看到它。

    以为甩掉的噩梦再一次回来,并且日日夜夜纠缠着他。

    程浩睁眼闭眼都无法摆脱它丑陋的身体、诡异的笑容。

    终于,他病倒了,躺在床上难受得发着烧却嘿嘿笑了起来,嘲笑自己竟会被一个熊娃娃吓得神不附体。但在下一秒,一个红色麻布包裹着的东西突然抚上他的额头,像长满茧的手在额上摩擦。程浩费力睁开眼,瞳孔被那张挥之不去的丑陋的黑麻布脸所占满,熊娃娃站在他床头看着他。程浩惊叫着翻身起来,定眼再看,又什么都没有。

    究竟是自己想太多疑神疑鬼,还是真的有一只熊娃娃在监视他。

    程浩所在的班级里组织了春游,是去海边烧烤,所有人都必须去。

    当天,他坐在离海水远远的地方,那熊娃娃在不远处坐着。一个女生跑到他面前拉起他就跑:我们一块去玩水吧!他跟着她跑还回过头望了望熊娃娃,它没有动,但却表情哀伤。

    他们越玩越开心,离岸边越来越远,水已经过了脖子,程浩才刚惊觉自己不会游泳,头重脚轻地朝水里栽去。他呛了好多水,在最后一次抬头呼叫的时候看到熊娃娃飞过来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醒来时是在家里的床上,程浩询问了妈妈才发现春游后自己是走回家的,根本没有发生淹水事件。

    是记忆错乱了还是怎么回事?

    程浩转过头,发现阳台上那只丑陋的熊娃娃两只耳朵被夹住晾在晾衣架上,身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一直放在柜子里的娃娃怎么会湿透了丢在门口呢?听到妈妈在碎碎念,交谈过后才明白了事情的由来。

    弥留之际的奶奶还惦记着年幼的程浩,说梦到他未来会淹死在水里,非常不安。临走时把自己从小就一直带在身边的残旧的熊娃娃托付给妈妈,嘱咐不能丢要一直存放好。

    那只熊娃娃是去世的奶奶,一直以来在他身边守护着他。他把晾干的熊娃娃拿回房间放在床头,眼泪一滴两滴流了下来。

    从这之后,程浩再也不靠近河边海边,奶奶这样努力地挽救他,他不能轻易死掉。

    961  2020-07-22  鬼故事
  • 诡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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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娜

    我叫莉娜,我是一個盲女。在我30岁之前,我不了解很多事情,比如女人在分娩时的疼痛,比如女人在失去丈夫时的悲伤,而这一切都在我30岁那年发生了。

    我是在去年夏天跟我丈夫陈仁认识的。那個时候,我是某盲人按摩会所里的员工,而陈仁则是在业界小有名气的古董商。本来按照我们俩的身份地位,我是不可能跟陈仁在一起的,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陈仁第三次光顾我们的会所时,竟然提出了要跟我交往的请求。

    我们的交往很顺利,两個月后就结婚了。更让我开心的是,陈仁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我是一個盲女。他对我很好,而且好像很迷恋我。结婚一個月后,我就怀上了宝宝。

    之后的日子里,陈仁开始忙于他的生意,常常连续几天不回家。不过我从不怪陈仁,我觉得男人以事业为重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他还特意给我请了一個保姆。

    在保姆安姐的细心照顾下,整個孕期我都过得非常舒适,而就在快到分娩期时,我却突然得知了一個噩耗安姐死了。

    不得不承认,安姐的死让我有些震惊,听说她就死在家里,被人用剪刀剪开了肚皮。

    幸好,我家对面有個热情的邻居阿雅。在没有了安姐的这些天里,我的日常生活几乎都是阿雅照顾的。当时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等陈仁回来之后,一定要让他好好谢谢阿雅。

    后来,我顺利地生下了宝宝。虽然过程让我觉得有点儿难熬,不过在听到宝宝的第一声啼哭时,我还是觉得一切都值了。

    听阿雅说宝宝很可爱,可阿雅却从不让我碰宝宝。我知道阿雅得了一种怪病,这辈子都不能生小孩。她一年前曾领养过一個一岁大的小孩,不过后来那小孩无缘无故失踪了。我觉得自己能理解阿雅喜欢孩子的心情,所以我决定让出几天时间,让阿雅感受一下身为母亲的感觉。我把自己的睡衣拿给阿雅穿,甚至把卧房也让给阿雅跟宝宝,而我自己则搬到了客房。我又给陈仁打了個电话,他说马上就能忙完手头上的事回家陪我跟宝宝了。

    就在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时

    某天早上,我听到陈仁开门的声音,我马上穿好衣服,连头发都没整理就走出了房间。

    还没等我开口,我就听到了陈仁的一声惊呼,接着我听到了宝宝的哭声。

    它它是陈仁结结巴巴地说道。

    他是我们的孩子呀!

    啊!这是陈仁留在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喊完这個啊后,他就跳楼了。

    阿雅

    我叫阿雅,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这個世界上最悲惨的人。我是個女人,可是我却不能生孩子!有谁能理解我想做母亲的心呢?我变成了人们口中的怪人,因为从我的房间里时常传出小孩的哭声。那是我从网上下载的。我还常常抱着一個布娃娃嘘寒问暖。

    终于有一天,老天爷似乎被我感动了,我早上开门的时候,发现家门口躺着一個小男孩。他看上去也就一岁大,可爱极了。我当时就跟捡到了什么宝贝一样地将那個小孩抱回了家。我终于有自己的小孩了,我终于可以当妈妈了。说实话,跟那個小男孩相处的几天,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可好景不长,就在某天早上,我跟往常一样一醒来就去跟孩子打招呼的时候,却发现摇篮里的孩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发疯一样地在家里翻箱倒柜,可哪里都没有孩子的踪迹。我又去问旁边的邻居,他们只是一個劲儿地摇头,然后说:真可怜,又发神经了,哪儿来的孩子?真是想孩子想疯了。

    大家一致认同我发疯了,连我自己都相信自己真的疯了。我又开始买很多的布娃娃回来,可它们根本没有那個小男孩可爱,它们不会说话,甚至都不会哭。所以我常常一边播放着孩子的哭声,一边愤怒地用剪刀将它们的肚皮剪开,就像后来我剪开安姐的肚皮那样。

    我是非杀安姐不可的,她是那瞎女人的保姆。不杀了她,我根本没有理由接近那個瞎女人。我要接近那個瞎女人,我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我只能剪开安姐的肚子。

    那瞎女人还算识相,生下宝宝后一直让我带宝宝,甚至为了方便我带宝宝,还将她自己的卧室让给了我。对那個宝宝,我是喜欢到了极点。为了能真正拥有他,几天后,我终于下定决心要杀了那瞎女人。

    那天晚上,我哄宝宝睡着后,悄悄地起床,然后到厨房拿了把剪刀。可能是在家里剪惯了那些娃娃的肚皮,我喜欢用剪开肚皮的方式将人杀死。

    客厅里很黑,虽然要杀的是一個瞎子,但我还是做贼心虚地不敢开灯。我来到客房,就在我准备动手的时候,突然感到头部一痛,接着就昏了过去。

    当我被自己腹部的剧痛疼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绳子绑了起来,嘴里被塞了块尿布,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而在台灯那微弱的灯光下,我看到安姐正拿着那把我用来剪开她肚子的剪刀在剪我的肚子!

    安姐

    我叫陈安安,大家都叫我安姐。我曾经有個非常美满的家庭,有個非常温柔的丈夫,还有個漂亮懂事的女儿。

    可是三年前,我女儿得了一种怪病。那年她刚满18岁,本应该是这一生中最美的时候,可她的身体却开始快速老化。医生说是因为我丈夫的遗传基因里携带了这种病。我丈夫一直感到自责,一年前,他自杀了。

    我的世界彻底坍塌。望着死去的丈夫,我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女儿一天天老化下去,才三年,她就看起来跟我一样老了。看着她,我有时候觉得是在看我自己。

    就在这时,我从一個阿婆口中得知了一個偏方,但却需要用到刚出生的小孩。我将这個消息告诉女儿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马上通过中介公司成为了一個怀孕女人的保姆,她是一個盲人,叫莉娜。她的丈夫是個大老板,每天都很忙。我觉得,等这個女人生下孩子后,我有很大的机会能将孩子偷走。

    每天我都认认真真地照顾莉娜,我想为自己以后要造的孽先积点儿福。

    终于,莉娜的预产期到了,我将她看得更紧了,生怕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点儿闪失,可这却让我少了很多心思去顾及我的女儿。当我回家看到我的女儿被剪开了肚子躺在床上时,我实在接受不了这残酷的事实。我大口大口地呕吐,然后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在女儿惨不忍睹的尸体旁边有一把剪刀,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凶手。除了那個一直想要個孩子的疯子阿雅之外,还有谁会用剪刀杀人呢?不过我并不打算报警,我要亲手为女儿报仇。

    我猜阿雅本来想杀的人应该是我,她肯定是误把我女儿看成了我。所以我准备将计就计,在之后的日子里不再出现,让阿雅觉得她确实杀死了我。

    果然,在之后的日子里,阿雅取代了我的位置。她开始一天到晚陪在莉娜身旁,哦不,确切地说,是一天到晚陪在莉娜肚子里的孩子身旁。

    几天后,莉娜生下了孩子。听附近的邻居议论,那個小孩非常可爱。如果那個偏方真的有效,我的女儿也一定会变得非常可爱的。想到这里,我对阿雅的恨更深了。我开始实行我的杀人计划。其实很简单,我的手上还保留着一把莉娜家的钥匙,所以我只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摸进她家,用剪刀将阿雅的肚子剪开就行了。

    过了午夜12点,我开始行动。来到莉娜家,用钥匙将门打开,我决定摸黑进去,因为我对里面任何家具的摆设位置都十分熟悉。我打算直奔莉娜的卧室。因为听别人说,那個阿雅不仅占了莉娜的孩子不还,甚至连莉娜的卧室都被她占用了。可刚到客厅,我就见到客房门口站着一個黑影。我不假思索地上去就是一棍,反正不管打到的是谁对我都没坏处。

    我用微型手电照了一下那個人的脸,是阿雅。看来这恶毒的女人刚刚是打算去杀莉娜的,连剪刀都拿在手上了。我将阿雅拖回主卧室,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脚,然后随手拿了块宝宝的尿布堵在她的嘴上。我怕待会儿我剪开她的肚子时她发出的惨叫声吵醒莉娜。

    当我刚把剪刀刺入阿雅的肚子时,她就清醒了。我看到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但我的手并没有停下,一下一下地在她的肚子上剪着。阿雅整整被我折磨了几分钟才面目狰狞地死去。

    一切都结束了之后,我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丈夫走了,女儿也走了,现在仇也报了,我在这個世界上还有什么牵挂呢?

    就在我的意识处于模糊状态的时候,一只手突然用力扳住我的头。我感到一阵头晕,接着我感到自己的喉咙一凉,渐渐地,我就失去知觉了。

    万伟

    世界上有这么一些人,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爱上一個人,然后为了那個他们所爱的人努力,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我就是这样一個人,我叫万伟,我存在于这個世界上的意义就是爱上阿雅,然后不惜一切地让阿雅开心。

    阿雅喜欢孩子,可阿雅不能生孩子。我与别的女人生下了一個儿子,我叫他万小巴。

    那天早上,我将小巴放在了阿雅门口。我以为之后的日子里阿雅一定能开开心心地度过。的确,在开始几天,阿雅过得很开心。可后来,小巴却突然不见了,阿雅也因此发了疯。

    我用尽了所有可能的办法想找出小巴。后来,我终于查清楚了原委,原来是某個盗墓组织专门偷走刚出生的小孩,然后在开墓的时候用那些小孩的鲜血祭神保平安。而我的小巴就是被那個头领叫陈仁的盗墓组织偷走的。当我找到小巴时,他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我发誓要为小巴报仇。

    等了一年之后,我的机会终于来了。陈仁跟一個盲女结了婚,后来她还怀上了小孩。我发誓要让陈仁也感受一下我当年的痛苦。

    我在陈仁的公寓旁租了一個房间,这样一来,我既能监视陈仁那個盲老婆,又能有更多的机会照顾阿雅。

    就这样,我又等了八九個月。

    我终于听到了陈仁的老婆已经生下孩子的消息。同时,我又从一些朋友那里得知,陈仁最近又找到了一個大墓。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午夜1点,我拿了撬门的工具来到陈仁家。书上说这個时间段是人睡得最死的时候,所以我只要在撬门的时候轻点儿,应该不会被别人发现。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陈仁家的门竟然开着。我提高了警惕,蹑手蹑脚地走进陈仁家。客厅里空空的,客房里似乎有人在睡觉,我猜应该是阿雅。听大家说这几天阿雅都在陈仁家,而此时,陈仁家的主卧室里竟然有微弱的灯光!

    我的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我屏住呼吸,往主卧室挪去。我看到陈仁家的保姆正在用剪刀剪一個女人的肚子,看那個女人的穿着,明显就是陈仁的盲老婆。

    保姆手中的剪刀在一刀刀剪着,雪白的床单已经有大半被染成了血色。这时候,我也看红了眼,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朝主卧室走去。之后,那個保姆似乎在想些什么,停止了动作。我马上趁着这個机会大步上前,一下子扳住她的头,一刀就往她的喉咙划去。

    那個保姆连挣扎都没有就死去了。我马上抱起旁边摇篮里的宝宝,他正被厚厚的小被子严严实实地包裹着。我不敢扒开被子看孩子的脸,因为我怕当我看到孩子稚嫩无辜的脸后不忍心继续实行接下来的计划。于是我直接将小孩连着小被子一起放进了一個黑色塑料袋里。

    我按照与陈仁约定好的时间,来到陈仁他们组织刚找到的那個墓地旁。

    陈仁热心地接待了我。我将那個黑色塑料袋往地上一扔,袋里隐约传出婴儿的哭声。

    很好!陈仁拿出一把长刀就要往黑色塑料袋砍去。

    我马上阻止:能砍进去吗?他还裹着厚厚的被子。

    放心。说完,陈仁一刀就下去了。一股鲜血溅起,黑色塑料袋一分为二。

    哈哈!我开始发出一阵狂笑。小巴,我终于给你报仇了!

    你笑什么?陈仁不怀好意地问道。

    你还记得一年前杀掉的那個小孩吗?就是从你家对门偷走的那個小孩?

    我们家对门?陈仁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杀过太多的小孩,不记得你说的是哪個。那個小孩也是你提供给我的吗?

    提供?我苦笑了一下,算是吧,因为他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陈仁调整了一下站姿,握紧了手中的刀,你是来报仇的?

    已经报了。刚刚你杀的就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跟那個盲女的孩子。

    什么!陈仁绝对想不到我会有这么一招,TMD,你也去死吧?

    陈仁拿刀往我的身上捅了过来。我没有闪躲,反正我已经为小巴报了仇。至于阿雅,我只能来世再继续爱你了。

    你那盲妻子也被你请的保姆杀死了,哈哈!

    我疯狂地喊叫着,慢慢朝地上倒去。我喜欢看陈仁脸上这种痛苦的表情。

    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睁着眼睛,胸口的伤口不停地往外冒血。我见到那只被一切为二的黑色塑料袋动了一下,接着,爬出了一只只有上半身的猫?啊,怎么会是猫?

    小花

    大家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小花是谁?在这一整件事情中压根没出现过这個人呀。是的,因为我并不是一個人,我是只猫,我就是那只万伟在临死之前见到的猫。

    虽然在这整個事件中我的戏份很少,不过相信我,我绝对是这出戏中最关键的角色。好了,接下来就听我说说我是如何来演绎狸猫换太子这出戏的吧。

    我其实是陈仁养的一只猫,因为陈仁的妈妈爱猫,所以,一直以来他都会养一只猫在身边。我完全见证了陈仁与莉娜从认识到结婚的过程。陈仁是一個商人,而且是奸商,所以他与莉娜这個盲女结婚的理由当然没有大家理解的那么单纯。莉娜的身上纹着一张巨大的墓室地形图,这是她家族传下来的,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不过陈仁却不知从谁的口中得到了这個消息,这也是陈仁为什么要跟莉娜结婚、然后很迷恋她的身体的原因陈仁为的就是弄到莉娜身上的那幅地形图。

    而我,这只名叫小花的猫,本来只是想将他的孩子偷走并藏到柜子里,然后我自己钻进被子里假装他们的小孩,吓他们一下。没想到,就在我偷偷地进行着计划的时候,另一個阴谋也在悄悄进行着。阿雅想杀莉娜却先被安姐杀死了,之后万伟又杀了安姐,竟然还带着我去见陈仁,并在我被切成两半后告诉陈仁,我就是他的孩子,而且还告诉陈仁她的盲老婆也被杀了。

    哈哈,这样,我的计划与各种巧合就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

    接下来大家将看到陈仁慌乱地跑回家,看到保姆安姐以及他的盲老婆(因为阿雅穿着莉娜的衣服,他一定会误以为阿雅就是莉娜)都躺在血泊中,而这個时候,一個满身是血的孩子从柜子里爬出来(血是我将孩子从被子里弄出来时不小心咬伤抓伤的)。陈仁一定以为那是他的孩子变成鬼来找他报仇了,因为他的孩子(也就是我)已经被他一刀劈成两半了。接着呢,陈仁那個盲老婆被陈仁进门的声音吵醒,从客房内一头乱发地走出来。

    大家想想,一個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看到两具恶心的尸体,然后又看到自己的老婆孩子变成鬼回来找自己,他会怎么做?

    我觉得,他只能跳楼了。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对了,大家不用为我担心,虽然我被劈成了两半,不过别忘了,猫可是有九条命的哦。

    936  2020-07-22  鬼故事
  • 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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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这個主持人的声音这么做作啊?阿杰听着汽车广播,做了如此评论。

    电台主持人正用嗲声嗲气的声音介绍一個歌手的新专辑,甜美的声音足以让男人的心融化掉一半。

    我一直听这個电台的音乐,我觉得这挺好啊。我操控着方向盘,双眼紧盯着前方。

    此时甜美主持人已经说完话,开始播放新歌。

    不管她怎么说话,反正不会让我睡着就对了。正在行驶的这段路非常偏僻,路上没半盏路灯,没半栋建筑物,属于那种市区跟市区之间连接的过渡道路,附近只有一些工厂或田地。

    我和阿杰刚与客户谈完事情,正要回家。除了开在我前方的一辆车之外,路上没有其他车了。

    一开始我对那辆车不感兴趣,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蓝色轿车,直到那辆车的后座车窗慢慢被摇下来时,我才开始注意那辆车。

    一般人当车正在行驶时摇下车窗是要做什么?一般都会直接联想到扔垃圾吧?而我的车在那辆车的后面,如果里面的人突然丢下一個易拉罐或者一包垃圾,我们撞上就糟了。

    我等待着对方的手伸出窗外扔出那该死的垃圾,但是让我惊讶的是,从车窗里伸出来的是一颗头,一颗女孩的头。在我的车灯的照耀下,女孩的脸孔显得很清楚,而且她也转头看着我们。

    她很年轻,20岁出头而已,但是她伸出车窗的脸孔,让我直接联想到惊悚大片。

    她的五官扭曲着,披头散发。

    阿杰也看到了,他直接惊呼:前面那是女鬼吗?

    女孩把双手也伸了出来,接着她开始在我们两人眼前上演一出惊悚的动作戏码。

    女孩用手抓住车窗上缘,开始把身体往外拉,一会儿她的上半身就离开了车,再后来双腿也出来了。她用双脚蹬着车窗,上半身攀附在车顶上,眼睛不断看着后方,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喂!她干嘛啊?阿杰叫道。

    看她似乎想要跳车,我减慢了车速。如果她突然跳下来,一定会马上被我的车辗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女孩的双脚一用力,身体已经飞越车身,往路面飞去。

    小心!哇哇!我跟阿杰一起尖叫着,我快速转动着方向盘冲向路边,尽力闪开落地后的女孩。

    我希望我能闪过。

    还好我们没有撞到路边的任何东西,停下车后,我跟阿杰冲下车,寻找那個摔落在地的女孩。但是路面上一片空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拿着手电筒,朝路面照了又照,但完全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刚刚跳车的那個女孩已经不见踪影!在马路上不断找东西的我们反而跟白痴一样。

    又找了好一会儿,阿杰问:呃会不会是她自己跑走了?

    在那种车速下跳车,然后自己跑走?我很怀疑。

    那個女孩跳下来后没受伤,直接跑掉了也不一定。

    不可能,除非她是超人。我说。但是确实没找到任何东西,那個女孩消失了。

    我问阿杰:你还记得那個女孩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当时车灯把她照得很清楚,她的衣服我也看清了是黄色上衣,还有牛仔裤。

    确认阿杰看到的跟我一模一样后,我再问:那你还记得那辆车的样子吗?

    我只记得是蓝色的,车牌号我没记下来。

    我比你好一点儿,在她跳车的时候,我记下了车牌号。

    我有预感,等一下我们还会遇见那辆车。

    真的找不到任何东西,我们回到了车上,继续往前开。

    或许那個女孩真的先跑掉了吧,只是或许。

    不得不说,在这种路段看到超市,只要是正常人都会停下来的。

    而就在这里我的预感成真了,那辆车就停在超市的停车场里。我指指那辆车跟阿杰示意,阿杰点点头说:好像就是那辆车。

    没错,车牌号码一样。

    我将车停在那辆车的旁边,阿杰说:我们买了东西就走,好不好?我不想多管闲事。

    你当时没有看清楚那女孩的脸吗?

    什么?

    那個女孩跳车时,你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吗?

    她很害怕,阿杰,我不知道当时我们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可是那個女孩希望有人帮助她,这是肯定的。我一定要去查一下那辆车。

    我打开车门,阿杰只好叹了口气,跟着我一起下车。

    那辆车的车窗上装了反光玻璃,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那么,谁是这辆车的主人呢?我看向超市里,里面有六個客人,每個人都有可能。

    一個年轻男子走出超市,跨上旁边的摩托车,离开了。

    两男一女闹哄哄地走出超市,上了一辆跑车,离开了。

    一個满脸忧郁的中年男子一走出超市就点起烟,坐上一辆破烂货车,离开了。

    最后只剩下一個人。

    一個手上拿着现煮咖啡、穿着合身西装的男人站在超市门口,跟我们面面相觑,最后他微微一笑,朝我们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朝我们逼近时,我有种感觉这家伙是披着羊皮的狼,要小心。

    我讨厌咖啡。阿杰则在我旁边碎碎念,每次在超市有人买现煮咖啡我都要等很久,超讨厌,这家伙一定不是好人。

    阿杰判定好坏的标准真的很奇怪。

    男人走到车旁,脸上仍挂着微笑:你们好。

    我跟阿杰只是点了点头。

    男人问:你们站在我的车旁边,有什么事吗?

    啊其实也没什么阿杰说。

    我说道:我可以看一下车里面吗?

    嗯?

    我想看一下你的车,先生,我刚刚在路上看到有個女孩从你的车上跳下来。我说,你该不会说你不知道吧?

    男人收起了他的微笑,说:哦,那個女生啊,她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她从你的车上跳下来了!而你就这样开走了,还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地买咖啡。

    是她自己选择跳下去的,不是我。男人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把咖啡放了进去,说到这個,那那個女生人呢?

    啊?

    对啊,我们都忘了这一点,那個女孩跳下车后,就消失了踪影。

    男人已经卸下了羊皮,露出了野狼的本貌:回答我啊,你们看到那個女生从我的车上跳下去,那么她人呢?她人在哪里?

    我跟阿杰一阵沉默,不是无法回答,而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想你们也回答不出来,那是因为男人把脸逼近我,锐利的眼神让我浑身发寒,你们不敢回答,因为她已经被你们撞死了,不是吗?你们是帮凶。

    男人得意洋洋地说:告诉你们也无妨。那個女孩只是個被我骗到手的笨蛋,在知道我的本性后,她坚持要离开。我给了她两条路,一個是马上从车窗跳下去,另一個是继续坐在车上,只不过跟我回去后,她将会有更可怕的遭遇。

    所以她才跳下来了吗?男人到底在车上对女孩说了什么、威胁她什么呢?

    而那时候,你们已经开在我车后面了。我从后视镜上都算好了,在这种速度下,她只要一跳车,就会直接被你们辗过。而那個笨女生果然没想到这点,直接跳下去了,哈哈。男人发出残忍的笑声,我从后视镜看到,她一落地,你们的车就马上从她的身上辗了过去。哎呀,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处理尸体的,不过看样子你们应该没报警吧?你们也是凶手啊,不是吗?

    男人像在教训一個小孩般,拍了拍我的脸后,坐上了车,对我们说:撞死她的人是你们,不是我。你们还是把尸体好好处理一下吧!

    他说的话一句也没进入我的脑中,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跟阿杰找遍了路面,但是漏掉了一個地方没有去找,就是我们的车底下!

    当女孩跳下车时,我真的闪过她了吗?我希望我闪过了,但是事实呢?我闪过去了吗?

    我不由自主地弯下腰,看向车底。

    我的眼睛刚好跟她的双眼对上,女孩眨了眨眼,扭动了一下被车轮辗断的脖子,放开了抓住我车底部的双手,爬向另一辆车,也就是那個男人的车。

    我看到女孩被辗过的残破身躯爬到男人的车底下,伸手抓住了底盘。

    这时,男人发动引擎,将车开走了。而女孩就攀附在他的车底下。

    女孩最后还是跟他回去了,不过两人的角色互换了。

    回去后将会有可怕遭遇的,应该换成了那個如野狼般的男人吧。

    954  2020-07-22  鬼故事
  • 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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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将爱车停靠在公寓门口,熄火后取下钥匙,轻轻在门上一转,铁门咿呀一声开了。

    仅有十多平方米的房间,昏昏暗暗,没有开灯,幽幽的,角落里似乎有个人影。

    容,是你吗?青向角落问了一声,没人回答。

    青拉了一张椅子,随手打开桌上笔记本电脑的电源,接着,右手按着鼠标点了两下,开始写报告

    突然,一双手由背后轻轻搂住了青。

    容,是你!青没有回头,握了握腰间的手。

    等等我马上处理完,然后我们出去吃算了还是在家里吃好了

    容的手又开始轻轻抚摸青的脸颊,青不禁心中一荡。

    你想吃什么?唉,冰箱里面好像没什么菜了,我去附近超市买吧!青的脸在容微微的抚摸下渐渐红润。

    什么?要跟我一起去?外面下着雨呢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青匆匆忙忙地关电脑,然后反握住容的手。

    昏暗的街道,青一手握着容的手,另一手撑开雨伞。

    好大的雨呢,不是吗?青笑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下着雨。想起来了吗?大约是上星期的这个时候,我们约好出来见个面。那天也和今天一样,下着大雨。你还因为走得太急滑了一跤,整个人坐在地上,伞掉了,全身都湿透了。我就正好站在你的面前,然后伸手把你扶了起来。

    很不可思议哦,刚见面想要和你牵手都不行,连手也不肯让我碰一下,直到两个人都湿哒哒、脏兮兮的时候,你才肯让我牵你的手。青拉着容走进超市的大门,迎面而来的冷气让容的手微微一颤。

    冷吗?那你把手插进我的口袋好了。青体贴地说着。

    很快便购物完毕,玉米、青菜、牛排、蘑菇、鱼酱

    将晚餐的材料买好后,青打开雨伞,走出超市。

    到家了我提东西不方便,你开门吧!

    容的手从青的上衣口袋内掏出钥匙,轻轻在门上转了一下

    答应我,永远跟我在一起,好吗?青一面收伞,一面柔声问。

    啊,真的吗?你真的愿意不离开我?我真的好高兴呀!青感动地紧紧握住容那还握着钥匙的手。

    那么我们一起来做晚餐吧!

    青拉着容的手来到厨房,然后拿起平底锅,开始煎牛排。

    我记得冰箱里还有水果青边说边走近冰箱。

    冰箱的门里有一些类似毛发的东西露了出来。等青拉开冰箱的门后,啪地一声,一条被齐腕割断的手臂掉了出来。

    没有水果。青摇摇头想把冰箱的门关好,结果因为没有关紧,里面的人整个掉了出来,啪地一声呈大字形瘫在地上。

    塞在冰箱里,毕竟有点儿勉强。青喃喃自语着,回头将放在沙发上的容的手拿起,轻轻放在脸上摩擦着。

    叮咚

    青连忙放下容的手,神色紧张地望向大门。

    青,你在吗?一个声音从门后传过来,你的报告可不可以借我看一下?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青连忙找了个地方将容的手藏起来,然后转过头去看来者是谁。

    哦,原来是同学也是现在的同事小雷,他们是很好的朋友。青看着小雷,小雷的神情好像非常害怕的样子,眼神里有藏不住的恐惧,然后小雷一声尖叫,转身就跑。

    那一声尖叫打断了青的思绪,青看看自己布满鲜血的双手,然后又看看地上已四肢不全的容。

    天啊!我做了什么?青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做的,但是几天前的记忆还很鲜明地在他的脑海里回荡

    他去见网友容,他想牵她的手却被推开。恼羞成怒之下,他抓着容的头发去撞墙,直到容不成人形为止。他将容分尸以后用手提箱带回家,放进冰箱,又因为太过恐惧而开始精神不正常。他砍下容的手,将容的手当作容一样,幻想着和容同居的生活

    容,我对不起你!青说完大吼一声,冲进厨房,拿起水果刀,扑哧一声戳进自己的胸口。

    青仿佛听见了尖刃穿透胸腔的清脆声音,但他竟不觉得痛,只见自己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激射而出,然后身体越变越轻,飘了起来

    隔天的报纸:

    本报消息,昨日C公司实习员工公寓惊传杀人而后自杀事件,死者为A大会计系四年级学生青与财经系一年级学生林佳容。死者林佳容好友表示,死者在一星期前与网友青相约见面,而后一去不回。

    据目击者指出,两人在见面当天发生争吵,而引发一场杀机。而嫌犯在犯下大错后,将死者分尸带回住处,被朋友无意间发现,拔刀畏罪自杀。

    据初步了解,两位死者生前似乎有感情纠葛

    951  2020-07-22  鬼故事
  • 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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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摇摇晃晃,时不时发现巨大的声响。在这样的环境下睡觉,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这不,一直到抵达目的地,我都没有睡着。

    听到火车到站的广播,我站起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整节车厢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我想这应该是正常现象,深夜的列车即使一个人也没有也有可能。

    走出车门,我打了个寒颤。天很冷,让刚刚还处在温暖车厢的我无法适应。车站很冷清,因为这一站只有我一个人下车。

    一下车,我看到了一个车站工作人员。他就站在车门右前方,离我约四五米,是保证乘客上下车安全的人员吧?但在深夜,似乎没必要。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我便看到了他身后的景象。

    我看到了一幅诡异的画面:他的身后是另一个站台,没有列车,但却整齐地站着一排女人。她们背对着我,有的人穿着学生制服,有的人是上班族的打扮,还有的人是休闲打扮。我数了一下,有七个人。尽管无法看到她们的脸,我却感觉到她们不用转过身也能看到我。

    我看了一下时刻表,下一列火车还有一个小时才会来,这七个女人没有任何理由会出现在这里,除非我马上知道了工作人员站在这里的理由。原来传说是真的,我浑身直冒冷汗,忍不住握紧行李。

    不要看了,快点儿走吧。站务人员看到我的表情,说道。我默默点了点头,往车站出口走去。

    在来这里之前,我在网上看过关于这个车站的传闻。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皆是年轻女性。凶手是从外地来的,杀了八个人后乘火车离开。后来那些受害女性就出现在站台,观察每一位旅客看到她们的反应。如果是真正的凶手,在下车后看到她们的背影,就会感到恐惧,而她们能感受到凶手的恐惧,这样她们就能找出凶手。

    还好,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我走出车站,运气很好,车站外还有一辆出租车。我上车之后,看到司机一边开车边打着哈欠,我很担心他会把车开到沟里去。为了提神,我跟他聊起了车站的传闻,并且告诉他,我刚刚看到了那些女人。

    而司机则说:那个故事啊,在我们这儿有很多版本,你要不要听听?

    在车上也没事情,我就听司机说了起来。以下就是司机大哥说的版本。

    这个故事的主角也是个出租车司机,也是在深夜时刻独自一人在火车站外面等乘客。虽然是深夜,旅客不是很多,但他仍想试试看。

    突然,一个女人从车站走了出来,司机正想问她要不要坐车,但突然发觉不太对劲儿,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毫无征兆。刚刚并没有火车进站,上一列火车到站是一小时前的事,下一列火车还有二十分钟才会进站。这个女人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女人面色苍白,什么东西也没有拿,看起来也不像旅客,那么她到底是谁?司机觉得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但他还是不受控制地问:要坐车吗?

    女人只是冷冷地瞄了司机一眼,吐出三个字:不是你。然后,女人转身走回车站。

    司机害怕得无法动弹,他一直思考着女人那三个字的意思,直到天亮,他也没有再看到那个女人从车站内走出来。

    那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好奇地问。

    司机说:大概是说那个司机不是凶手吧,因为听说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是旅客,而是出租车司机。那个女孩的魂魄应该是在找杀她的司机。

    哦,那你见过吗?

    没有,我不信这些。司机透过后视镜对我投来一个怪异的眼神,喂,小兄弟,我有一个问题。

    嗯?我答应着,脑子里却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传闻中有八个死者,为什么我刚刚在站台上只看到了七个,还有一个呢?

    这时,司机的问题传到我的耳中:我们谈的是不是太恐怖了啊?你看,你女朋友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呃?我有些迟钝,你你说什么?

    司机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他透过后照镜看着坐在我旁边的女朋友,说道:小姐,不用那么害怕,头不用那么低啦,你又没做错事之后司机的声音突然像紧急刹车一样停住了,我感觉司机仿佛看到了那个女朋友抬起了头,而他认得那张脸。

    一个悲怨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就是你。

    1003  2020-07-22  鬼故事
  • 镜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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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风彻彻,黑夜中,一切似乎都不值一谈。

    大自然的威力很大,但在某些东西面前实在很渺小。我说的不只是人类精神上的某种扭曲,还有些本身就超脱于自然的东西。

    总之,漆黑的夜,天上没有月,没有星星。惟有的能够照明的便是年轻人出来时带着的火把和林中依稀的几点鬼火。

    我并没有问年轻人为什么拿的是火把而不是其他,因为就如我曾经提到过的,有些职业的特殊性没必要真正地去追究为什么。我只是单纯地和年轻人跟着那个自称是年轻人的爷爷、我老友的族叔向深林中走着

    黑衣,黑袍,黑面具,一身的黑,在这黑暗之中,似乎只有黑才能给人更多的安全感。然而,我清楚地知道,这个黑衣人并非是想要寻找什么安全感,而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我至今还记得老友当年的话:老天眷顾,族叔还是回来了。只是那身上那身上那叶子那皮毛回来的族叔,我甚至都不知道还该不该叫人了达尔文的进化论知道吧?那时候在我们眼前上演的不是进化论,而是退化论啊!族叔身上长起了皮毛,就一点点地,向着猴子变去。那那样子一点点地,就那么退化了。表叔身上痒啊。狠狠地抓着自己,身上都血肉淋漓了,那长出的毛都翻卷着,族叔还是不停地抓着,直到完全变成了猴子的样子。而这还没有结束。知道吗?还没结束啊退化成猴子了,身上都血肉淋漓了,还是要变化啊叶子,对,叶子,还有树皮,一点点地,就长出来了族叔又开始疼,皮肤开始慢慢地固化,一点点地,固定了起来。变得和树皮一模一样,还长起了叶子。最后,族叔竟然就那么活活地疼死了

    我们就这样,跟着这个已经死了的人向丛林更深处走着。一路无话,能听得到的,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对,两个人的脚步声没有那个黑衣人的。

    他的步伐,姑且称之为步伐,因为那完全是一种漂浮的状态。

    一切安寂在我们停留在那片湖泊前时,便被打破了。

    湖泊,在这暗夜之中,散发着另一种诡异的光芒,非生火之辉辉,非冥火之幽幽,就在这样一种矛盾与兼容中散发着。光似乎是它本身自带的,物理中的反射折射在这里完全没有意义。我从未知道这林子深处还有这样一片湖泊,年轻人似乎也不知道,有些呆然。倒是黑衣人径直向湖边走去,声音依旧沙哑:到了。

    到了?我有些愕然,不明白黑衣人的意思。

    就是这里了,你们之前不是很好奇吗?好奇我为什么死而复生、好奇我为什么给他写信?一切,在这里我都可以给你们答案了。黑衣人沙哑地笑了笑,声音中却是说不出的苦楚,你们应该知道我已经死过了吧,我想他应该告诉过你们,尤其是你。黑衣人对着年轻人说了这样一句,却又将目光转向了我,他是林猎的后人,应该知道;而你,我不了解,也看不透。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把目光转向我的一瞬间,我突然感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和颤栗,但内心却不允许我这般的脆弱。我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我想说些什么,可说些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庆幸的是,一只乌鸦救了我。不知是哪里出来的乌鸦,大概是我们的对话将它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它就在这漆黑的夜里从林中飞了出来,向天上或者其他地方。太黑了,我看不见,但它却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乌鸦的声音并不好听,但在这一片诡异中却是分外亲切。可是下一刻,却是再叫不出来了。

    黑衣人手一挥,乌鸦便从上空掉了下来,径直掉到了我们的面前。黑衣人可能用了石子,这是我猜想的,也是我强迫自己猜想的。真相我不知道,也是我第一次不想知道。乌鸦惨死在我面前,我只能如此自我安慰着。

    你是什么人,已经不重要了你应该没有恶意,虽然我看不透你,但你确实还算不错。黑衣人莫名说了这样一句话,我身上那种莫名的压迫感忽而松了下去。黑衣人又转向了年轻人:你父亲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镜灵的事情吧?

    没有,年轻人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反正父亲没有说过,也不能再说了

    那我来告诉你吧,这就是我死而复生的原因。真正的死而复生,最初的最初,那个时候,我是已经死了的。是的,死了,那种痛苦我至今还记得。我死之后的事情大概你们谁也不清楚吧?按照家族的传统,我是不能入土为安的,有林的地方,怎么能有一个叛逆的人存在?所以黑衣人又看了我一眼,这次却没对我说些什么,而是继续讲了下去,所以我被举行了水葬,丛林之子,最终却被举行了水葬。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所以最后发生的事情也很恐怖。

    所以你又活了?年轻人突然抬起了头,眼睛在火光的映射下分外的血红,所以你写信给父亲?

    是啊,我又活了黑衣人长吸了一口气,这该死的湖让我活了过来,而且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人不人鬼不鬼怪物镜灵?

    黑衣人又看了我一眼,突然间我有了种感觉,黑衣人似乎对我有什么顾虑,但碍于年轻人的面却又不方便说。

    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可以离开,但不是现在。我看了一眼黑衣人,我和老友是忘年交,我不放心你单独和他儿子在一起。我确实有一些其他的能力。旅经各地去听闻那些奇闻异事,总要有些东西去自保。

    不必了年轻人,虽然我看不清你,但你的眼神很清澈。黑衣人倒没有多评论什么,只是又莫名地说了一句,人老了总有东西不能带走,你既然喜欢听故事,那就当故事来听吧。

    镜灵,其实和镜没有什么关系,而是指特殊的湖在特殊的条件下所孕育的一种极为特殊的生命体。如果非要打个比喻的话,不妨形容成你们常说的水鬼。

    没有水鬼,所谓的水鬼不过是人们不了解的特殊的统称罢了。我插了一句。

    黑衣人点了点头:所以我现在是镜灵。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如何形成的,但我醒来后就已经活了。大概你们谁也不清楚这水下到底有些什么吧,我告诉你们,水下是尸体,成千上万的尸体。至于这湖面上的光,便是那冥火在特殊的条件下变异的。幽冥之力,这不是活人所拥有的力量。镜灵,是这些死人的力量凝结的。

    黑衣人又转向了我:你对我感到畏惧吗?年轻人,这就是死亡的力量,很可怕吧?呵呵

    怎么可能?我的脑袋飞快地思考着,按理来说,万物都有平衡,黑与白,阴与阳,生与死我不清楚生的力量究竟有多强,但我清楚死亡的力量绝对和强大的生的力量一样不可想象。其他的特殊职业,抑或是我,在获得特殊能力的同时都会损失一些东西,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禁忌,但黑衣人有着这么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会

    终是要平衡的,镜灵有着极为强大的力量,但也有着自己的规定,其中一个是不能见生人。生人,我说的是,活生生的人。

    那你

    黑衣人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把刚刚打死的乌鸦扔进了湖里。过了一会儿,我们看到乌鸦竟然又从湖里飞了出来,一身黑骨,羽翼和身体胶粘在了一起,可刚刚出来,却又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了。

    就是这样。但这只乌鸦刚刚被孕育,太弱小了

    弱小吗?我不知道,只是那乌鸦确实在火光的照射下真正地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夜风还是那般的寒,乌鸦却连被风吹走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就是,镜灵是不能离开这湖太久的离开太久,失去了死亡的能量,我们便什么都不是。

    年轻人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黑衣人,一字一顿:为什么给我父亲写信?

    夜风吹过,黑衣人的面具突然被风吹走,露出的,是一张完全看不出却能让人感觉得到沧桑的脸。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后人,谁知道那孩子却黑衣人,不,或者该称之为老人的眼中突然涌出了两行浊泪,分外的不协调,却又分外的协调,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后人罢了,我也不想啊

    老人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年轻人没有说什么,原本握紧的拳头却松了下去,眼中的泪含着,却又不坠。

    老人看着我,突然伏到我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又看着年轻人,收起了泪,笑着。

    其实我也看到了,我很欣我想,老人的下个字应该是慰,但他最终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这样,在我和年轻人的眼皮下,如同之前的乌鸦那样,消逝了

    年轻人终于哭了出来,撕心裂肺:不

    突然间,我想回家了,想回家看看我那许久不曾见过的父母,旅经各地,却忘记了是谁给了我这血肉之躯。

    老人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年轻人,把这故事说出去吧,别让别人再去犯我犯过的错误,虽然,我们只是想爱

    933  2020-07-22  鬼故事
  • 为你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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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叶婷九岁那年,母亲意外过世,父亲再娶,很快添了个儿子,叶婷被送到乡下奶奶家。

    叶婷每次想妈妈的时候,就会拿出一个雪白的瓷人偶看看,那是妈妈去世前一天给她买的。

    某个深秋的傍晚,叶婷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突然,脚下被石头绊了一下,她猛地摔了出去,手扎在什么东西上,钻心地痛。她把那个小瓷人给摔碎了,手就是扎在碎瓷上,她的血渗入了瓷人里。

    借着月光,她小心翼翼地想拾起瓷人的碎片,但是瓷人碎得太厉害,已经和下面的土地混为一团。

    叶婷只好把破碎的瓷人带回家。

    每天放学,叶婷都是独自一人回家,这天她的面前突然出现几个男孩的身影。为首的是村长的儿子,他们几个都是村子里最调皮的孩子,没人敢惹他们。

    叶婷,你这个没父母要的野孩子,怎么可以每次都考第一?害我们每次回家被爸妈打,这笔账我们今天要向你讨回来。村长的儿子说。拿石头砸她。几个男孩说着从地上捡起石头就往叶婷身上砸去。叶婷胳膊被打肿了,额头上也被砸出血来了。

    叶婷被激怒了,她突然扑向村长的儿子,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就向他身上砸去,不管其他男孩的石头或拳头如雨点般砸在她的身上,她也不放手。

    她以为她会被打死,但是身后突然响起了那些男孩的惨叫声。她回过头,只见一个健壮的大男孩突然出现,将这群男孩打得抱头鼠窜。

    你没事吧?大男孩将她从村长儿子身上拉了起来,村长儿子立即哭喊着跑回家去了。

    叶婷看着他的面容,觉得很亲切很熟悉,她倒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大男孩耐心地听着,温柔地安慰着她。

    大男孩说他叫李仁,比叶婷大三岁,住在河对面的村子里,他是留守少年,父母和弟弟都在城里,他一个人也很孤单。他告诉叶婷,如果村里坏孩子再欺负她,让她到河边大声喊,他会来教训他们。

    那天之后,那群坏男孩再也没来惹叶婷。她每天放学的时候,都会去河边见李仁,和他说一会儿话,一起做作业。李仁像大哥哥一样,一直照顾着她。

    我以后一定要考上好大学,以后我要到全世界去工作。你会陪我吗?

    好,我会陪你。

    叶婷枕在李仁的大腿上,她想,如果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2

    十八岁那年,叶婷终于考上了重点大学,四年大学生涯,她没有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在图书馆中,总有李仁陪伴的身影。

    毕业后,叶婷到了梦寐以求的外企工作,她的工作热情赢得了上司的赏识,和客户谈事情老是带她出去。在一次喝醉的时候,醉眼蒙中看到客户猥琐的眼神,听到上司说:她可是公司的一枝花,我交给你了,那么这份合约

    叶婷知道坏事了,在她完全醉倒过去之前,眼前浮现的只有李仁的笑脸。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冷水惊醒,只见李仁正在面前,拼命地摇晃着她。上司和客户已经瘫倒在一边。

    没事了,婷婷,我们走。李仁扶起她,向外走去。她注意到他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在李仁的鼓励下,她换了一份工作,因为聪明勤劳,工作渐入佳境,叶婷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以全世界到处跑。这一年距她第一次见到李仁,正好二十年。

    叶婷二十九岁这年,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方豪,第一次见到叶婷就被她的个人魅力给迷住了,立即展开猛烈的追求。

    李仁知道这件事后,建议叶婷接受方豪的求爱。

    叶婷委屈地说:为什么一定要我接受那个方豪呢?我对他没感觉。

    可是你对谁有感觉呢?你年龄不小了,相信我的眼光,他是你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叶婷看着他,说:难道你不知道,你才是我一直爱着的人啊,从我很小的时候,你就一直陪伴着我。

    李仁笑了笑:别傻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啊!你只是习惯我的陪伴,并不是真的爱我,你对我只是像对兄长一样。接受方豪,你就会觉得不一样。

    带着赌气的心情,叶婷试着接受了方豪的求爱,方豪很开心。两人交往了几个月,方豪提出要带叶婷回去见父母,言下之意下一步就要准备婚礼的事了。

    叶婷突然感到揪心地痛,她不能想象以后如何跟面前这个男人共度一生,她更不能想象没有李仁的日子。她说了声我身体不舒服,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匆匆忙忙跑出餐厅,一路飞车来到李仁的住处。

    李仁一如既往地迎接她的到来,她立即扑到他的怀中哭道:我不能和别的男人结婚,我不能失去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答应我!

    她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他的脸色少有的严肃。你真的不愿意和其他任何男人在一起,只想一辈子依赖我吗?

    叶婷拼命点头。

    你真的想好了吗?李仁郑重地又问了一次。

    李仁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那我只能永远地消失。你不觉得我从出现到现在都很奇怪吗?你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的朋友,也没有见过我真正的生活。

    叶婷愣住了,她竟然无从反驳。

    还记得你当年摔碎了的最心爱的小瓷人吗?你的眼泪和鲜血融入了我的身体,使我活了过来,所以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陪伴你。李仁,就是你的瓷人。

    叶婷以为李仁不过是在为拒绝自己而瞎扯的理由,她坚定地说:你说你不是人类?那也不要紧,无论你是什么,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

    李仁生气地说: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这个样子。李仁说着,甩门而去。

    3

    自从那天以后,李仁再也没有出现过。

    伤心的叶婷病倒了,最爱的工作已经不再重要,心里只想着失去的李仁。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过马路时没有注意红绿灯的叶婷,被一辆小车撞了,当时叶婷抬头,只感觉到一道光闪过,便失去了知觉。

    蒙眬中,有人扶起了她,她睁开眼,果然是李仁在眼前。她抓着李仁的胳膊,你回来了?答应我再也不离开我。

    李仁一副拿叶婷没办法的样子,点点头。

    叶婷渐渐康复起来,这天,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坐着睡着的人竟然是方豪。

    她心里一惊:李仁呢?

    方豪似乎也被她吓了一跳,什么李仁?方豪说一直都是我在你身边呀。叶婷不信,到处寻找李仁的踪影,对了,一定有其他人也见过他。叶婷跑到物业管理处,问保安,保安也说从来没有见过李仁这号人物,指指方豪说:叶小姐,一直都是这位方先生出入你的单位呀,他还时常给我们带下午茶,人很好呢!我们都说你们很登对。从来没见过你描述过的人物。叶婷不信,硬是要物业调出了监控。从监控中,清晰地看出,一直都是方豪陪叶婷出出入入,还和叶婷有说有笑。

    怎么会这样?叶婷跌坐在物业中心的椅子上。

    过后,叶婷去了李仁的住处,人去楼空。物业中心说:这个单位空置很久了,小姐,你确定你的朋友真的住这里吗?叶婷不死心,回到家乡,到李仁说的对岸家乡找他的家人,对面村子的人都说,村子里没有姓李的人。叶婷才想起来,李仁说的:你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的朋友,也没有见过我真正的生活。是啊,一直以来,都是李仁在默默地陪伴着她,听她倾诉,替她解决烦恼,而自己根本没有了解过李仁的生活。

    或许,他真的是个瓷人吧。

    后来几年,叶婷的工作顺利,生活慢慢稳定下来,她离开了方豪,和一个工程师结了婚,生下一个儿子,过着简单平淡的生活。晚上,她会偶尔和儿子讲童话故事。在雷雨交加的夜晚,她讲起了一个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孩在被一群小混混欺负的时候,她遇到了一个高大的少年

    再后来,叶婷年纪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慈祥的老妇人,变得越来越善忘,很多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楚,甚至不确定是否真的发生过。

    奶奶,奶奶,再给我讲瓷人的故事吧?孙女摇摇叶婷,叶婷感到眼皮很重,很累,她蒙眬中,似乎听到一个高大的少年对她说:你没事吧?

    叶婷睡着了。

    当然,叶婷不知道,就在多年以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为了保护她,瓷人李仁错过这辈子唯一成人的机会。每隔八十年,瓷器国会有五个转世成人的机会,一旦错过,到了寿命年限,瓷人的精魂将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就这样,李仁的灵魂在某个雨夜,成为碎片,和发臭的垃圾,一起被冲进了城市的下水道。

    853  2020-07-22  鬼故事
  • 102号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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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知道吗?

    那是她的房间,一个很漂亮的房间。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用她最爱的血红色去布置的,从房间透出的微弱光芒幽幽的,比红宝石的光芒还要动人。

    房间里有一个红木酒柜,在柜子后面有一个小房间,那是制作标本的工作室,人类躯体的标本。为了防止标本腐烂,她特意将它们置放在注满福尔马林的透明容器里,虽然味道并不好闻,但随时都可以观赏玩弄。

    有时候她还会邀请一些朋友来这里观赏人类的丑态。

    她不是人,她的朋友也不是人。她是黑寡妇蜘蛛变成的,是混入医学院就读的学生。

    午夜12点的钟声响起,黑衣裤装女子从椅子上站起,微微地笑着。她习惯在此时做这种工作,对她而言这是个令人惊喜的时刻。她一想到明天又可以多几具标本,全身都兴奋起来了。

    对她而言,人类的标本就是艺术品,浸在福尔马林中时颜色还好,不算太难看。

    黑色的长指甲扣着一把钥匙,她往床边的酒柜旁边走去。轻轻地推开酒柜,现出了一道被锁上的红色小门。

    她用钥匙打开锁,把门推开,一阵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这个味道浓重得让人不舒服,她却是一副欣喜的样子。她轻轻地走下楼梯,然后顺手打开电灯,空间里面充斥着许多容器,还有肉块。

    她只是替那些惨死在人类手中的昆虫报仇。这些人类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被当成标本吧!她冷笑着,眼睛扫视着一切,眼神充满了讽刺。

    昆虫的命运不是残活就是拿来做标本,被钉在木板上的干枯身躯是人类眼中的观赏物。它们轻易地被结束了生命,人类想过被拿来当作标本的滋味吗?

    人类自诩为万物之长,就可以轻视其他物种的生命?人类真该要受点儿什么惩罚的,不然他们怎么会知道被当作标本的昆虫的痛苦7

    她缓缓地走着,脸上满是嘲笑。人类的生命实在脆弱,她在捕捉人类的时候,只要把指甲插入人体里面,送上一些毒液,就可以毒死他们了。

    这里有一个被剥皮的人体,血红色的肉块上面附着着神经和血管。那只能算是肉块的躯体上的两颗黑眼珠直瞪着她。她毫无惧色,还走近观赏。

    这个家伙在被捉住的时候还真不听话,害她吐丝才能紧紧地把他束缚住。她一怒之下就把他带来这里,并将他的皮肤完全剥离。

    她还记得那时他的惨叫声有多么凄厉,当时他的血液流满了整个工作台,渗到地面上,红色的场景非常艳丽动人。

    整间工作室摆满了容器,容器里都是人类的残肢或者头骨。

    房间的最里面摆着一张大约有一人长的银色金属台,就是她所谓的工作台,上面还有些血渍未完全清除,变成黯深的暗红。部分的肉屑已经堆在一旁,等待进一步的处理。工作台上方的横柱上还有几副银钩子,用来挂脖子上套着绳索的尸体。

    现在整个房间里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只有这个女子和她的标本。

    她走到那张台子旁边,轻轻触摸着表面,一边狂笑着。

    收藏品还不够该再去抓一些人来了!她喃喃自语,手上的黑指甲闪烁着暗光,脸色更是显得阴邪

    865  2020-07-22  鬼故事
  • 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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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飞的家在本市一条偏僻的老街上,街上已经很难看到年轻人了,年轻人都搬走了,只有一些老人念旧还住在这里。杜飞住在这里没有搬走的原因是要照顾年老多病的父母。另外经济窘迫,没有搬走的基础。除了这两个原因之外,他内心似乎还有些什么,那就是他在等人,至于是谁,他不知道。

    老街有一家卖镜子的小店,老板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老街的人无论大小都尊称他叫镜伯。镜伯除了卖镜子之外,还有一个绝活就是补镜面,谁家镜面破了,只要拿到镜伯这里来,补好后的镜面连瑕疵都看不到。

    有一天早上,当杜飞从镜伯店前经过时,他笑眯眯地喊道:飞,你进来,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杜飞笑道:镜伯,你除了送我镜子之外,还能送啥呀?

    镜伯连连点头,说:对了,我就是要送你一面镜子。

    说着,从柜台里拿出一面拳头大的心形古镜递了过来。

    杜飞好奇地接过古镜,只见古镜古色古香,镜框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还有两个繁体字随心。他问:这古镜有多少年头了?

    镜伯说:它有多少年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我现在送给你。

    杜飞惊愕道:您爷爷传给您的东西,为什么要送给我呀?不行,不行。

    镜伯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送给你三天,三天以后你再还给我,也许它能改变你的生活。

    镜伯都这样说了,杜飞没有再拒绝的理由,只好把古镜放到兜里,出了门。

    一天过去了,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第二天,杜飞从单位下了班来到公交车站候车回家。百无聊赖中,杜飞掏出兜里的古镜把玩。他看到路边停着一辆宝马小车,心想:如果有辆宝马车上下班,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忽然,他觉得自己的兜里沉了一下,好像装进了东西。他赶紧用手去摸,摸出来的居然是一把带遥控器的车钥匙,他惊愕极了。蓦地,他发现那辆宝马车旁边竟然多出了一辆一模一样崭新的宝马车。

    杜飞脑子急速运转着,他的手无意识地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就听到哒的一声响,那辆新宝马车的车门竟然打开了。这辆车是他的。

    杜飞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古镜,脑子里想起了镜伯的一句话它能改变你的生活。刹那间,他明白过来,这面随心古镜居然能随自己的心思,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过,杜飞最终没有坐进那辆新宝马车里,他只是围着车子转了几圈。他的潜意识在告诉他,这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要。他又按了一下遥控器,把车门锁好,乘公交车回到了老街。

    一进老街,杜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镜伯的店里。他把古镜放到柜台上,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镜伯,我、我知道这镜子是咋回事了,它能随我的心思,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我不敢要不是我的东西

    镜伯戴着老花镜在柜台后默默地看着他,把古镜又推到他手边,说:我说过三天时间,你还有一天时间,你应该好好利用。明天下午你再还我吧!

    可、可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你应该想想自己内心最想要的东西。

    杜飞又把古镜装进兜里,带回了家。

    那天晚上,杜飞握着古镜在想,镜伯说我内心最想要的东西,那是什么呢?忽然,古镜里出现了一张脸,一个非常漂亮女孩儿的脸。看着这张脸,杜飞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杜飞的心猛地一颤。他明白过来,他一直待在老街不走的原因不就是在等这个女孩儿吗?

    第三天下午,一个同事走进了杜飞的办公室,问:我好像以前听你说过你住的那地方有个人会补镜子?

    杜飞点点头,说:对,怎么了?

    同事说:难得呀!我老婆的一个堂妹有个破圆镜,她一直说要找个人修你等等,我就来

    一会儿,同事领着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说:杜飞,这是朱琼芝,麻烦你带她去补下镜子吧!

    杜飞傻住了,这不是自己昨天在古镜里看到的那个女孩儿吗?

    朱琼芝从坤包里拿出了一面小圆镜,镜面上有一道裂纹。朱琼芝告诉他这面镜子是自己家传的,传下来时就有条裂纹,她一直想找个人补一下镜面,可如今做这行当的人绝迹了,好不容易听堂姐夫说有一个老人还在补镜子,就来了。

    杜飞讪笑着,连连搓手,说:我家附近有个镜伯,专门补镜子,我这就领你去。

    两人出了门,一路说着话往老街走去。路上应该坐公交车,可两人谁也没有坐车的意思,他们就这样说着、聊着,感到格外亲切和幸福,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走进了老街,朱琼芝感到老街亲切、熟悉。

    当镜伯看到他俩走进店的时候,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接过朱琼芝递过来的小圆镜,只看了一眼,问:姑娘,你知道你家这面镜子的来历吗?

    朱琼芝茫然地摇了摇头。

    镜伯慢慢说了起来:民国时老街有个女孩儿因不满被恶人霸占,用镜子碎片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见心爱的人死了,便将碎片从她心口拔出,也刺入了自己的心脏。后来,镜伯的爷爷找到了那块沾满两人鲜血的碎玻璃片,做成了这面小圆镜,送给了朱琼芝的祖母。

    朱琼芝听完镜伯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镜伯说:我爷爷做的这面小圆镜是把那块碎玻璃片折成两半,再合在一起,所以一做成就有一条裂纹。

    说着,镜伯把小圆镜镜面转了过来,只见小圆镜镜面居然完好无损,一点裂纹也没有了。

    镜伯说:我爷爷说小圆镜的裂纹只要消失了,就表明破镜重圆了。爷爷说有一种东西没有合不来,只有分不开,那就是爱。

    说完这些,镜伯把小圆镜交到朱琼芝手里,对杜飞说:好了,三天时间到了,你应该把古镜还我了。

    杜飞赶紧从兜里掏出古镜毕恭毕敬还给了镜伯。

    镜伯说:去吧!带着你们的小圆镜去过你们的日子。 杜飞和朱琼芝羞涩地对视一眼,并肩走出了镜伯的小店。

    其实,那面古镜上刻的两个繁体字并不是随心,而是试心,这是一面可以复制人所有想象的镜子,一旦有人相信了自己的想象,将永远被困在镜中。

    931  2020-07-22  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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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家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新主人是沈旭东,他的父亲不久前刚过世,他是沈家的独子,毫无疑问地继承了父亲的遗产,也住到了父亲郊外的豪华别墅里。

    这天是他父亲的头七,晚上沈旭东拎着一大堆纸钱去给父亲烧纸,临出门的时候,他叮嘱十岁的儿子:俊雄,爸出去给爷爷烧纸,你自己在家玩儿,乖啊。

    沈俊雄没理他,仍然摆弄着手里的玩具。沈旭东叹了口气,自从跟妻子离婚后,儿子就成了这样,总是一个人玩,也不爱说话感叹一番后,沈旭东还是关上门,走了出去,却没发现有一张纸钱悄悄地从他手中那一堆纸钱里掉了出来,从门缝飘进屋里。

    整栋别墅变得静悄悄的,沈俊雄仍专心玩着手里的玩具。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沈俊雄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怎么这么冷?难道是父亲忘关门了?沈俊雄放下玩具,往门的方向看去,门被关得严严实实,可他仍然感觉凉飕飕的,再看过去赫然发现门口好像有一张纸!

    出于好奇,他走过去看到了那张纸钱,他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但他却记得父亲临走前说的那句话,这是烧给爷爷的

    于是,他找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纸钱。在纸钱点燃的一瞬间,沈俊雄看到一双惨白而苍老的手伸向了那张纸钱,他大叫一声,把手中正在燃烧的纸钱甩了出去。那张纸钱在他眼前飘了几圈,最后落到了一件老式的深红色毛衣上,那是爷爷生前一直穿着的毛衣!

    毛衣被燃烧着的纸钱点燃了,沈俊雄完全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眼睁睁地看着那件毛衣烧成了一堆灰。沈俊雄反应过来,他得在爸爸回来之前把这些弄干净,于是去厨房找笤帚。

    等他拿笤帚回到屋里的时候,却发现刚才燃烧过的地方只剩下一圈焦黄色,那堆灰不见了!他闷闷不乐地蹲了下去,为今天闯下的祸发愁。忽然,他的旁边出现了一双鞋,一双黑色的老头儿皮鞋!沈俊雄吓坏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穿着红毛衣的爷爷

    沈旭东一回到家就闻到了刺鼻的烧焦味,他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一丁点儿烧东西的痕迹,不过父亲生前爱穿的那件老式红毛衣不见了。

    沈旭东问儿子:爷爷的毛衣哪儿去了?沈俊雄只是默默地摇摇头,不回答。

    算了,不想了,反正现在家产是我的,那老头子死都死了,现场伪装得那么好,没人知道父亲是自己杀死的,还是早点儿睡吧。

    沈旭东洗了把脸,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他被一股刺鼻味儿熏醒了。什么味儿?沈旭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那气味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他慌张地下地查看,可脚刚一挨地,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凉。

    他打开灯,发现地上被人泼满了汽油!又来到客厅,发现客厅也被人洒满了汽油!

    是谁?谁干的?

    又看到从儿子的卧室冒出浓烟,他跑过去使劲敲门,大喊着:儿子!你没事吧?快开门,让我进去!

    没人回答他,从屋里冒出的烟更浓了。

    沈旭东急得一脚踹开了门,房间里的情景,让他惊呆了。他看见,自己的儿子背朝着门,蹲在地上烧着什么东西,身上穿着那件父亲的丢失了的红毛衣!

    沈俊雄对闯进来的沈旭东置之不理,仍看着燃烧的东西。沈旭东看过去,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儿子烧的是一条深灰色的西裤,那是父亲临死前穿的裤子!

    那条裤子很快就被烧成了灰。只见他的儿子像变魔术一样,从那堆灰里掏出裤脚,又拽紧裤脚,慢慢往外拉扯,从里面抽出来一条崭新的裤子,就是刚才那条被烧成灰的裤子!只是,这条裤子看上去比刚才新多了,裤脚十分整齐,像是新买的一样。儿子慢慢将裤子穿了上去!那肥大的裤子和深红色的毛衣使他的儿子看上去非常诡异。

    沈俊雄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了他。天哪!那根本不是儿子的脸,那是苍老而没有血色的父亲的脸!

    沈俊雄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火柴!他抽出一根火柴,嚓点着了!在忽明忽暗的火光的衬托下,那张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看上去更加狰狞恐怖。

    我的亲生儿子,竟然为了财产害死我!

    沈旭东的脸一下子白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下来,他哆哆嗦嗦地往后退着。

    我错了,我错了爸!儿子不孝,您饶了我吧!

    沈俊雄慢慢地逼过来,沈旭东惊恐地往后退,刚到门口,脚下一滑,摔在了满是汽油的地板上。而此刻,沈俊雄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那张恐怖而苍老的脸狰狞地笑着:你居然为了财产害死我,我对你这么好,你还为了财产杀死我!我的财产你一点儿都别想得到,哈哈哈说完把手里那根燃烧着的火柴扔在了沈旭东的身边。火苗瞬间蔓延开来,烧遍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沈旭东的身体也燃烧了起来,他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身上的火却越烧越大,他发出了惨烈的嚎叫!

    第二天,警察在烧毁的别墅里发现了沈旭东已经烧焦变形的尸体,却没有找到沈俊雄。

    一天深夜,一个司机经过已成废墟的沈家别墅,下车方便。当他准备上车的时候,他看见一堆火,像是有人在烧东西,火堆旁边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出于好奇,司机走了过去,看到了小男孩那张被烧得扭曲的脸。他尖叫着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个孩子正是沈旭东的儿子沈俊雄,他仍然穿着红色的老式毛衣。他烧的东西是一栋死人用的纸房子,还有一个纸人。那个纸人的脸,跟沈旭东长得一模一样。

    898  2020-07-22  鬼故事
  • 女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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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野间,一条笔直公路的尽头是风沙滚滚的山丘,另一头则是无穷无尽的黄土和断崖。我拖着一把铁铲,在平坦的土壤上留下了一条刮痕。几只棕色蜥蜴躲在周围石头的阴影里乘凉。

    我绑着头巾,十分邋遢,脖子上的汗水是混浊的黄色。

    我无奈地拉着绳索提起半桶水,喝了一口。剩下的是要卖的。

    我的小屋位于一口井边。这里离最近的城镇有两小时的车程,很少有汽车经过。前天才交易过两壶水,至今尚未见过其他人。

    嘎吱

    两扇裂开的木门被风吹得摇晃。

    我走进家门,吧台上没有一瓶酒,桌上也没有食物。

    左侧的布告栏上贴着许多过期的告示小心吃人魔!

    这是一张警长贴上去的警告标语。

    哼!我不以为意地撕下它。毕竟它遮住了我的照片。共六张合照,有五张被我撕去一半。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拍照,尤其是和女友。所以现在惟一剩下的是我和初恋女友的照片。

    你根本不够完美,还敢说我。我指着其他的半张照片,狠狠地说,瞧,我第二任女友的眼睛比你大多了;第三任的腰身比你美;第四任的也

    这时我听见远方传来汽车行驶的声响。我放低音量继续说:我知道你看不到,因为我把她们和我的合照都撕烂了。你当初嫌我不够成熟和我分手,我便幼稚给你看

    当晚,我睡倒在树边。风声萧萧,天上繁星点点。一根火把忽明忽暗,两条仅剩皮的蟒蛇缠在树根,是我晚餐的厨余。

    闭上眼睛,我可以感受到它姣好的身材和淡淡的清香。我病了吗?不,我肯定它是个女人,最完美的女人,连警长也曾这样说过

    这树长得可真像女人。你是怎么种的?警长不可置信地看着它。

    你从这角度看,她便是一位坐在路边的美人。我满意地说道。

    对!对极了!警长目瞪口呆地站在马路上,上面的树叶、树干往后延伸,就像她随风飘逸的长发我说老弟,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修剪过它?

    我摇头说道:我女友是天然的,我一直很细心地照顾她

    我的脸滑过它的小腹,风吹倒铁铲的声响使我惊醒。

    早晨,一道光辉照在它的脸庞,格外娇媚。

    你早。我温柔地轻吻它,接着拿起铁铲继续工作。

    女友树附近有一个大坑洞,我每天不停地挖,将翻开的土堆移到我屋子后方的农地。直到这坑洞的长宽高容得下我的身体时,我已挖了半个月。

    那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已经逐渐到了尾声。

    下午,马路因热气迷蒙着。

    警长开车来巡逻,他如往常般停在树边,但这次他的表情显得非常严肃,脚步沉重,右手按着腰间的配枪,两眼看着女友树,似乎对它很是在意。

    老弟,你又在挖洞了。他向树荫下的我打招呼。

    我累得勉强挥手,口干舌燥,没有回话。

    记得之前我在这儿拍过照吧?警长扶着树干,用帽子扇着风。

    我坐倒在地,沙哑道:嗯,你知道我不喜欢拍照,特别是和女友。

    她是个很好的模特儿。警长说道,你允许我拍了两张,我回去后竟然从照片中发现了线索。

    啊?什么线索?我疲倦地问道。

    有关吃人魔的,他半年多没犯案了。警长巡视周遭,眼神像老鹰一样锐利,昨天,一位失踪女子的家属在警局看板上看见他女儿的耳环在这张照片里的马路边。虽然很不起眼,可是他们很确定是他们女儿的耳环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吗?不要对我隐瞒,老弟。

    好吧我慵懒地站起,铁铲成为我双腿外的第三个支撑点,不久前,有个黄头发的小子载着一车女士经过,很可疑。

    不久前?告诉我正确的时间,三天?一周?或者半年前?警长的语气听起来不太相信我。

    一周前吧,我记不清了。我吃力地走回坑洞,警长却一把推倒了我。

    你在说谎,你该了解这事的严重性。他突然地咆哮道,这一年多来你挖了很多洞,是为了什么?埋尸体吗?

    我的手臂被铁铲划伤流着血,我不悦地说道:是埋尸体没错,不过是埋我的!

    别幼稚了!警长脸红脖子粗,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希望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你会给我一个好的解释。

    警长走回警车甩上车门,随后扬长而去。

    我愣在原地,喃喃念道:说我幼稚

    我捡了一块石头往远处丢去,铁铲也被我踢到一边,我发泄着:幼稚我记得,快分手的时候你抱怨我不成熟。我问你什么是成熟,你说,成熟就是发现自己的幼稚。哼!可笑。

    我艰难地爬出坑洞,顺着女友树那细长的小腿攀爬。没想到今天再次看它,它的五官更加清晰

    你并不是树,你是我的女友。我触摸它,出乎意料的光滑,我会把她找回来滋润你的,那个第一个抛弃我的女人。

    我忽然醒来时,天还未亮。

    然后,我开车往城镇的方向行驶。今天是每月固定到镇上补充物资的日子。

    车窗外的景色一路都相同,干枯的植物、荒蛮的丘陵、被数十只秃鹰围绕的遗骸,以及不时占据路面的黑色蚁群。

    来到小镇后,依旧荒凉,数十栋木屋不规则地排列,几位镇民三三两两地走动,每个人各忙各的,感觉更加冷清。

    我走进酒吧,里面竟一个客人都没有。

    我来到吧台顺手拿起桌上的半瓶酒,狂饮一口。此时,从后方的布帘内,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头,今天生意很差啊。我接过他递给我的烟。

    那老人点着烟,喃喃道:这一切都拜你所赐没想到你还会出现在这儿。

    怎么说?我不解地看着他,照例,酒、肉、面粉、种子都替我准备好了吧?

    你真有闲情逸致,难道你还不知道?老人缓缓用抹布擦拭桌面,双眼狐疑地看着我。

    别卖关子了。我吐了口烟,翘起腿来。

    老人语重心长地问道:你的感情再次萌芽了吗?

    嗯?我离开座位站起。他说的那句话

    好几年前,我第一次失恋,在这问酒吧买醉,每日喝得昏天暗地。那老人一次都没赶过我,反倒拍着我的肩膀道:我知道现在说任何话你都听不进去。我只想问你,你种过树吗?当时他在我手中塞了一粒种子,低声道,感情会再次萌芽,取决于你付出了什么。

    此刻我全身颤抖着:老头,我用她们来灌溉

    我知道,但东窗事发了。那老人挥手,你快走,他们打算从南镇运来挖土机镇里所有人都准备去看热闹,警长势必要把你斩草除根。

    我愣在原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老人大声说道。

    于是我快步跑出酒吧,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此刻我只想快点儿回到女友树的身边。

    一个多小时过去,我回到我的木屋,眼前是十多辆汽车和一台极长的拖板车。它载着的挖土机正高举挖斗对我的女友树树根狠狠地破坏。

    我一怒之下踩足油门,朝挖土机的尾端撞去,接着一声巨响,我因未系安全带而飞出车外。车子的引擎盖被强力挤压变形,冒出浓烟。

    围在我木屋以及女友树周围的人被撞击声吸引,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跌落在女友树旁的我,脸部和四肢满是伤痕。

    警长从人群中走出,所有人部怒视着我,挖土机继续挖掘。

    你终于回来了。警长用脚微微碰触我的左臂,冷冷道,你瞧。

    我嘴角溢出血丝,看到在女友树的附近有好多个坑洞,每个坑洞都盖着一块白布,白布下是一具具的女尸。

    哼!我舔着自己的鲜血,慢慢地靠向女友树。虽然它已经倾斜,但仍威严高大。

    警长掏出手枪,几名警察也包围了女友树:别反抗了。

    她很美吧?我的女友。我扶着它逐渐向上爬。

    警长警告道:快下来,不然我们要用蛮力了。

    我不以为意,警长示意几名警员把我带下。

    嘎吱

    此时,女友树像是要保护我般,原本坐着的它缓缓地站了起来,庞大的它把众人都吓傻了。

    警长看得目瞪口呆,大喊道:开枪!快开枪!

    砰砰

    枪声猛烈。

    在惊呼声中,一阵天旋地转。女友树后方是挖土机的影子,原来是它铲开了女友树的根基

    轰然巨响。

    女友树压在我身上,我的五脏六腑被辗碎,满身是血。我浑身颤抖地抱着它,感觉不到丝毫痛楚

    914  2020-07-22  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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