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龘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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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仇家来杀他了。拿着一把长长的刀,寒光闪闪。

    他躲在家里瑟瑟发抖,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仇家进来的一瞬间他拉掉了电闸。仇家在黑暗中慢慢地走着,刀在月光下闪着瘆人的光。

    他听到自己的妻子起来了,然后开始惨叫,惨叫声慢慢变成了痛苦的呻吟,最后悄然无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死了。

    然后他听到儿子的怒吼声,但是一阵杂乱的扭打声过去之后,那个仇家又慢慢地从儿子屋子里走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悄悄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爬进了衣柜。

    仇家走到桌子前,仔细地看着桌子下面,什么都没发现。

    他又从衣柜里偷偷爬出来,爬到了窗台上。

    仇家走到衣柜前打开柜子,把里面所有的衣服都扔了出来,却一无所获。

    他又偷偷爬回了卧室,绕过妻子冰冷的身体,躲到了床头柜后面。

    仇家走到窗台前仔细地检查窗台。

    他在黑暗中肆意地爬着,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尽管泪水已经淌满了他的脸颊。

    他爬啊爬啊,终于爬不动了,他转头看着自己的仇家。月光照着他狰狞的脸,他慢慢地闭上眼睛。

    但是仇家却从他的眼前转了一个弯,走到一边去了。

    他坐在黑暗的角落紧张地喘息着,仇家在他的家里四处翻找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他,只得离开了。

    天慢慢地亮了,他想去儿子的卧室看看儿子是不是还有呼吸。

    但是他发现,他爬不出来了。

    警察来了,在他的脚下走来走去,大声交谈,却看不见他。

    终于有一个警察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激动起来,终于有人发现他了。

    可是那个警察看了他一会儿,又和别人说起话来。

    “你看,那幅画里的男人真像这家男主人。”

    他这才绝望地发现,昨天晚上,他爬进了一张画里。

    1001  2020-07-27  鬼故事
  • 五阴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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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鬼脸诅咒

    罗海今年可谓流年不利!本来他倒卖文物做得好好的,可不知怎么给警察盯上了,他只好带着笨头笨脑的跟班小六躲到浙南的小县城里来。

    无意中,罗海听闻城郊老神婆手中有个通灵的古物,当他来到城郊,看见这老神婆拿出那所谓能沟通阴阳的五阴盘后,一眼就看出这五阴盘是浙南一带,距今五千多年前玉石文化遗留下的精品。

    待夜深人静,他带着小六潜入老神婆的屋子,想将这五阴盘给顺走。没料到小六撞倒香炉,惊醒老神婆,这老神婆见状竟如疯子般冲上来。罗海还未反应过来,脑袋上已挨了铜香炉重重一击,受伤的罗海失去了理智,待他反应过来,老神婆已被他掐得死透了。

    罗海心中懊恼万分,他吩咐一旁六神无主的小六把现场弄乱,制造出一场流窜抢劫案的假象。

    小六慌慌张张布置现场。罗海再次把视线集中在手中的五阴盘上。这五阴盘有手掌大小,网形,中空,状如玉璧,上面刻有深浅不一的图案,由于年代久远,图案模糊不清,可那古朴神秘的气息反因岁月的沉淀变得更加浓重。

    他正爱不释手,突然头颅的伤口阵阵作痛,他陡然觉得眼前一花,五阴盘上模糊的图案重合在一起,变成一只面目狰狞的可怖恶鬼,张着血盆大口对他发出无声的咆哮。

    “啊!”罗海吓了一跳。惊异间,小六一声惊叫,指着他道:“大哥,这是什么?”

    罗海低头一看,发现胸前不知什么时候被那死神婆用鲜血涂了一个怪异狰狞的鬼脸,正是他刚才从五阴盘中看到的幻象。

    2.恶鬼缠身

    深夜,罗海坐在电脑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网页上的资料。

    网上说,浙南先民们认为这五阴盘可沟通阴阳,拥有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在祭师们画好符咒后,通过鬼神可以咒杀一切敌人。

    事情过了一个来月了,警方似乎已经把目光投向外地。他们绝对想不到杀人凶手还留在原地!罗海暗暗得意。

    突然,一个瘦小的身影无声无息贴在他身后。罗海吓了一跳,骂道:“小六,你进来也发出点声音啊!”

    罗海陡然觉得不对,小六每次都大哥叫不停,哪会这般安静?正惊异,却见低着头的小六猛抬起头来,呈现在罗海眼前的竟是一张狰狞异常的鬼脸!罗海还没来得及反应,鬼脸一声厉笑:“还我五阴盘!”说着,猛扑上来,将他压在身下,伸出一双鬼爪狠狠扼住他的咽喉。

    罗海拼命挣扎,想掰开那要命的鬼爪,可不知怎么,全身动弹不得。喉咙处传来一阵剧痛!罗海一声大吼,伸手握住那扼住他喉咙的鬼爪,狠狠将其甩了开来。

    “啊!”罗海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喘着粗气,自己竟做了一个如此真实而恐怖的噩梦。罗海只觉得喉咙生痛,走到卫生间,对着洗漱台上的镜子望去,竟发现咽喉处清晰无比地呈现着一个五指紧握的乌黑扼痕。

    天!梦中的一切是真实的!罗海惊魂未定,忽然发现睡前关上的房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在窗外刮来的冷风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咿呀”声。

    3.鬼影重重

    自从在睡梦中差点被扼死后,罗海发现出租房内经常出现怪事,各种小物件莫名其妙地丢失和出现。更让罗海惊恐的是,近在咫尺的东西经常变换位置,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鬼手在他身边肆意摆弄着一切!

    离开高楼县之前,罗海要将手中的五阴盘尽快出手。他很快在网络上联络上一个名叫“石迷”的买家,一番讨价还价,对方肯出二百万元买下他的五阴盘。

    出于谨慎,罗海先让小六跟这买家接头,若这是警方为了追查他设下的局,他也可早一步抽身而退。罗海侧过身子向窗外望去。为了安全起见,罗海让小六跟买家接头后,先住到自己出租房对面的一个小房间里,自己在街对面观察。

    小六已经回来一天了,对面临时租下的小房间毫无异样。罗海掏出手机,通知小六过来。很快,街对面出现小六瘦弱的身影,一步两窜地奔了过来。

    罗海走到楼下把门打开,门外小六低着头在翻皮包,似乎在找钥匙。

    罗海皱眉道:“快进来,找什么钥匙。”“是吗?不用钥匙也能进来?”小六依旧低着头,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你小子搞什么鬼?”罗海不耐烦地想把小六揪进来,却见小六猛抬头,呈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张狰狞异常的鬼脸!

    “啊!”罗海一声惊叫,猛退了几步,这场景和那夜的噩梦何等相似!罗海正魂飞魄散,却听小六兴奋的声音传来:“大哥,谈妥了!对方是大老板,只要是真货,立即付款!”

    罗海甩甩头,把小六拉到楼上窗边,低头仔细打量着他的面貌。小六被他看得发毛:“大哥,什么时候交货!”罗海盯着小六,咬牙道:“三天后!”

    “为什么?”小六疑惑,“买家就在邻市,已经让他等两天了,再等三天只怕变卦?”罗海心情恶劣,冷哼道:“放心,不怕出不了手!”小六沉默一下:“那下次交货还是我去吗?”

    罗海不耐烦地摇头:“不,我去!”小六愣了一下:“大哥,为了安全,还是我去吧?”罗海冷冷一哼:“危险不危险,我自己清楚!”说着,转身离去。

    4.原来是你

    又是一夜的噩梦,阴魂不散的鬼脸再次出现在梦中,冰冷的鬼手又扼得他喘不过气来。

    罗海一声大叫,从梦中挣扎着醒来,透过窗外的月光,却看见一张狰狞的鬼脸正立在他床前。罗海浑身一哆嗦,却见那鬼脸人也似乎吓了一跳,转身就跑,手中还拿着一个方形皮包。

    该死!皮包中放着五阴盘,这家伙是小偷不是鬼!那吓人一跳的鬼脸只是个面具!罗海顿时大叫一声,起身追了出去。但那鬼脸人在楼梯下身影一闪,竟不见了踪迹。罗海把灯打开,见楼下大厅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楼梯下雪白的墙壁上画着一个鲜血淋漓的巨大鬼脸。罗海头皮猛地一炸,难道刚才就是这个鬼脸化作人形夺走五阴盘?

    这时楼下房间的小六被惊醒了,睡眼蒙眬地走出来:“大哥,你大半夜干啥啊?”罗海本来心悸不已,可看清小六的打扮后,不禁一阵冷笑,这小子睡衣下露出来的分明是牛仔裤,有哪个傻子会套着牛仔裤穿睡衣?

    “干啥?”罗海一声阴笑,走到小六身边,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拖进房间里,咬牙道:“小六,你小子明知故问吧?”看着罗海扭曲的面容,小六刹那间崩溃,哭叫道:“大哥,你饶了我吧!”罗海将小六床上的被子一掀,一张鬼脸面具赫然显现。

    罗海狞笑:“妈的,老子真是瞎了眼,把你这白眼狼带出来!想必老子杀了那老神婆后,你怕被我牵连,想单干吧?!”

    被掐住脖子的小六拼命摇头,但罗海一字字咬着牙说下去:“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次让你小子去接头,你便不满足单单分钱跑路了,想一口把好处全吃了!”罗海越说越气,“上次老子睡梦中差点被扼死,醒来时发现房门半开着,也是你搞的鬼!想杀老子,你杀得了吗?”他的手劲越来越大,小六被扼得直翻白眼,双手在地上乱抓乱划,无意中将皮包中的五阴盘扯了出来,顺手向罗海砸去。

    罗海猝不及防,头顶上又挨了重重一下,当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时,他完全失去理智,双手猛然发力,“咯”一声,将小六的脖子给生生拧断。良久之后,罗海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必须尽早将五阴盘出手,然后跑路。

    罗海神魂不定地往外走,到了楼梯下时突然发现,那画在墙壁上鲜血淋漓的鬼脸不见了!小六已经死透了,谁会抹去这墙壁上的鬼脸?难道真有另一个看不见的“鬼魂”?罗海只觉全身发寒。

    5.凶魂附体

    罗海戴着棒球帽,遮住头顶的伤口,半闭着眼睛坐在开往玉海市的客车里。他已经跟那个叫“石迷”的买家联系好了。

    客车的颠簸令罗海头痛欲裂,待想从包中摸出止痛药,却悚然发现自己的左手在自己根本没察觉的情况下从包中拿出纸笔,涂画起来。

    一张狰狞异常的鬼脸跃然纸上,和那老神婆临死前画下的诅咒图像竟是异常相似。

    罗海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自行作画的左手,仿佛有一只恶鬼附在他的左手上,完全夺去了他对左手的控制权。这不是我的手!

    罗海正惊恐欲狂时,客车司机来了一个急刹车,巨大的惯性将罗海甩得向前冲去,头顶狠狠撞在前排靠背上,头顶伤口一阵剧痛,可罗海发现自己又能控制住左手了,仿佛附身的恶鬼也被这急刹车给甩出了体外。

    到玉海市区了!早点将这见鬼的五阴盘出手,或许就能彻底甩开附身恶鬼!罗海不等车停稳,已惊弓之鸟般从客车上冲下,直奔跟“石迷”联系好的咖啡馆。

    咖啡馆中的“石迷”显然等待已久,见罗海进来,便挥手让服务员离去,问:“五阴盘带了吗?”若是平时,罗海或许会跟他再探探底,但现在罗海只想尽快将五阴盘换成现金,他直接将皮包打开,将五阴盘拿了出来,向“石迷”递过去。

    但意想不到的事再次发生,罗海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左手又脱离掌控,死死抓住右手所握的五阴盘。

    罗海全身颤抖,想放声大叫,可却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买家显然没看见五阴盘上的诡异,他见罗海神色怪异,顿时心下一沉,他不敢犹豫,大叫道:“快上,别让他逃了!”

    咖啡馆中数名顾客一拥而上,将罗海狠狠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当罗海的额头重重撞在地面上时,他知道这回完了,是警方设下的陷阱!

    果然,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总算抓到你了!城郊李神婆被杀,调查取证时,我得知李神婆手中有一个和浙南博物馆镇馆之宝一模一样的五阴盘后,我就相信,凶手不可能将这五阴盘捂在手里多久的!”

    罗海有种解脱般的感觉,他惨笑道:“你们既然已经盯上我,为什么上次小六跟你们接头时不出手?”

    按住他的警察冷笑:“你们这些人向来疑心重,派小卒子探路时,自己肯定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但真正交易时,又不放心了,怕他们拿钱跑路,所以与其打草惊蛇,不如等你自投罗网!说,小六在哪里?”

    6.真相

    睡梦中,那鬼脸再次出现猛掐他的脖子,罗海奋力挣扎,但窒息的感觉仍向他侵袭而来。

    “快!疑犯又出现自杀倾向了!”狱警的大吼将罗海从梦中惊醒,他发现猛掐自已脖子的竟是自己的左手!难道五阴盘的诅咒还没结束?自己已经坦白一切,为什么老神婆的鬼魂还死缠着自己不放?

    狱警将罗海从床上拖起,怒吼道:“别再玩这些恶鬼缠身的把戏了,你想把自己装成精神病,逃脱法律的制裁吗?三天前就带你去医院全面检查过,若是精神病早下定论了!”

    罗海知道所谓恶鬼附身根本没人相信,可自己却时时刻刻忍受着被恶鬼附身的折磨。狱警道:“走,大队长要见你!”罗海来到审讯室,大队长将手中厚厚一叠资料递给他:“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了,你不是鬼魂附身,而是患了异手症!”“异手症?”罗海从没听说过这个词。

    异手症是一种很罕见的神经病症,平常患者的手能有正常的感觉,但病发时患者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手。关于异手症的形成,医学界目前仅推测该病发生原因由左右大脑分割,脑部手术,或一些不明因素引起。

    罗海看完资料,忍不住叫起来:“可我从未动过脑部手术!”大队长指着他的头道:“你忘了你的头部受过李神婆临死前奋力一击吗?那一击让你的头部受到创伤,而得了异手症这种只有脑部手术才会出现的症状!”

    “原来是这样,可为什么我常常出现幻觉?异手症只是无法控制左手,怎么可能在睡梦中扼杀我,更不可能让我出现幻觉!”

    “这我就不知道了!”大队长冷冷一笑,“或许是你心中有鬼!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异手症不能让你逃脱法律的制裁!好了,下去吧!”大队长收起桌上一的资料,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罗海,大步走了出去。

    其实大队长知道,在睡梦中,异手症患者掐自已脖子的症状在国外也出现过,但这仅是个例,资料上没有特地注明。

    至于罗海为什么会经常看见那张鬼脸,应该是受了李神婆临死前画在他胸前的那个鬼脸诅咒的影响。由于鬼脸图像对罗海的潜意识影响极深,所以他失控的左手会无意识地画这个鬼脸图像。但这些解释仅是一种推测,既如此,又何必对恶贯满盈的罗海说明一切,解除他心中恐惧的阴影呢?或许,对罗海来说,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4028  2020-07-27  鬼故事
  • 夜明珠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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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初年,洛阳孟津县刘家村的地主刘财种了一片苹果,苹果挂果的时候,因为怕被人偷,刘财就让自己的佃户光棍汉王独臂去看果子,果园中有房子,有锅有灶,而且还有人管饭,王独臂当然高兴,就牵着自家的大黄狗去了。

    这一天,刘财准备给王独臂送一些粮菜,可到了苹果园,刘财却感到了死寂一片,房门也是紧关着的,刘财骂了一声:“懒鬼,太阳晒着屁股了,还不起床。”然后就用力地捶门,里边却没有任何反应,刘财这时才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王独臂带来的那只黄狗性子很烈,平时一听见风吹草动就会狂吠不已,可今天怎么没有半点动静,刘财回过头一看,眼前的情景吓得他目瞪口呆,原来那只黄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具骨头,而且骨色黝黑,好像是被烧灼一般,刘财再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就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脚跟涌起,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接着就派人去报了官。

    二十分钟后,孟津警察局命案组李毅科长带着几个手下就来到了现场,他们推开围观的群众,听完刘财的叙述,又看了看黄狗的尸骨,然后将房门打开了,在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

    几个人探头向屋里看去,尽管早有心里准备,眼前的情景还是让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西墙边,一具人的骨头靠在那里,上面已经没有半点皮肉附着,骨头也和黄狗的一样,颜色黝黑,从骨头扭曲的样子来看,他临死之前是多么的痛苦。

    因为王独臂的右臂二十几岁时因事故缺失,所以刘财辨认出,死者就是王独臂。

    李毅进屋后仔细地观察着屋内的情况,发现整座屋内除了王独臂还有刘财的脚印、指纹外,并没有别人留下的痕迹,而且没有人为打扫的痕迹,况且法医检查死者的骨殖后也没有发现有刀割之类的痕迹,死者骨殖黝黑,看样子应该是中剧毒而死,法医取下一点骨骼附着物,经过化验,死者生前确实中过毒,但是这种毒却和任何一种化学毒剂都不符合,也不是蛇毒或者蝎毒等动物毒素。

    李毅又仔细搜查了王独臂的这间房子,终于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找出一个自己订制的本子,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画,身边的刘财无意间看了一眼,叫道:“这上面画的不是阎王堆吗?”李毅就问起他是怎么知道的,刘财回答,他是看见那张图上的圆拱形土堆有一个月牙状的缺陷猜出的,李毅就问起阎王堆的位置,刘财说:“咱们就在阎王堆上呀。”

    李毅带着队员去了离这个果园几里路的地方,这才看到,那个果园确实就在一个巨大的土堆上,那个土堆的西北角也确实缺了一块,据刘财说,那是早些年村里人盖房打墙时,从那里取土才变成那样的。

    李毅仔细地看着这个土堆,又翻了翻王独臂的那个图纸,忽然一拍脑袋,好像明白了什么事情。

    李毅回到了警局,接着就去了局长刘谦的办公室,报告了今天的案件,然后对刘谦说:“我怀疑那个阎王堆就是一个古墓,而王独臂的死与这个古墓一定有关。”刘谦一听来了兴趣,忙叫李毅坐,让他说一下理由。

    李毅说:“我们县属于北邙之地,历来王侯贵族都愿意在这里建墓,而那座巨大的阎王堆形状就酷似一座大墓,此是其一,第二点。”李毅摊开王独臂的图纸,指着上面一些类似于石门、甬道还有画像之类的东西说,“这些东西正是古墓中典型的物品,也有力地佐证了那个阎王堆正是一座古墓。”李毅接着说,如果他的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就是说王独臂无意间发现了这是一座古墓,并找到了古墓的入口,潜了进去,探得了这座古墓的一些秘密,李毅还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王独臂的这份图纸前半部分纸张发黄,最起码有三十年的历史了,但是后面的纸张却很新鲜,这也就说明,其实30年前王独臂就发现了古墓,并对它进行了窥探,但是不知是什么原因,中间停了很长时间,至于他那离奇的惨死,也说不定与这座古墓有关。

    “下一步该怎么做?局长。”李毅请示道,刘谦思量片刻,说:“看来只有进入那座古墓才能揭开这个谜底了。”李毅说:“那是不是要请示上级或者文物部门?”刘谦脱口而出:“傻瓜,那个古墓中一定藏着为数不少的陪葬品,要是通知了他们,我们是捞不到一点好处的。”李毅一听,说:“捞好处?那不就是盗墓吗?”刘谦哈哈一笑说:“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我们说不定今天还活着,明天就见了阎王,我们总要为妻儿留下点财富不是?”李毅一听,原来这个家伙是抱着这样一个心态呀,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允,敬了一个礼后就出来了。

    进入古墓探险的人员确定了,分别是李毅、警局后勤科的科长刘奋还有一个警员,其中那个刘奋是刘谦的亲侄子,是刘谦亲自指定的,李毅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怕自己独吞了墓中的宝贝,所以派个心腹监视他。

    ,根据王独臂的那份图纸,李毅三个人经过几天寻找,终于在阎王堆的东南角找到了古墓的入口所在,李毅第一个顺着那个只能穿过一人的洞口进入古墓中,其他两个人也鱼贯而入。

    人员聚齐,李毅让手下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刘奋不解地说:“咱们手中都有强光矿灯,还点那个火把干什么?”李毅说:“古墓内常年与世隔绝,空气稀薄,如果火把熄灭了,就说明墓中氧气不够用,我们就不能往前走了。”刘奋才恍然大悟。

    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圆拱形,高约五六米,有无数块青砖垒砌而成,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约莫走了几十分钟,前边一道石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道石门约有几千斤重,三个人上前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李毅取出王独臂的图纸,发现其中的一幅图画的正是这扇石门,不过旁边还画着一个怪兽图案,像是麒麟,又像是贝质,李毅就打开矿灯在旁边的墙壁上寻找起来。就在离石门一米开外的地方,还真的发现了有这样一个图案的青石,李毅用力一按那块石头,就听见轰隆隆一声巨响,那扇石门就向两边开启了。

    那个警员见石门已经开启,就一脚踏了进去,李毅此时正低头端详那份图纸,忽然觉得不妙,他大叫一声:“小心……”话音未落,从墙的两边忽然射出无数只短箭,那个警员躲闪不及,就被那些暗器射成了蜂窝煤。两个人目瞪口呆了好长时间,刘奋一伸舌头说:“真的是机关重重,防不胜防呀。”

    两个人参考着王独臂的图纸,一路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躲避着墓里存在的流沙、翻板、吊石等机关,花了好几个小时,两个人终于到达了一个比较大的墓室,而王独臂的图纸到此也已经是最后一张,可见他经过几十年的摸索,也只是到达了这个地方。

    李毅用矿灯照了照这个墓室,发现正面摆着一口偌大的柏木棺材,两个人上前,发现那口棺材已经被人开启过了,看着新鲜的撬痕,李毅猜想这定是王独臂所为,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棺盖往一边推去,就在棺盖开启的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光从棺材中射出,整个墓室都亮如白昼。

    两个人探头向棺材里看去,发现那个发光的物体是一枚鹅蛋大小的珠子,“夜明珠。”刘奋激动地喊道,接着抢先一步就一把将它抓到手中。李毅说:“你要干什么?”刘奋说:“谁先拿到就是谁的,这是规矩。”李毅喊道:“这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这是国家的东西,所以你必须放回去。”

    刘奋一听,忽地一下拔出手枪,对准李毅,说:“你小子要断我的财路,没门,这颗夜明珠价值连城,拿到外边转手后,我这一辈子就衣食不愁了,我是不会放手的。”

    这时,李毅忽然叫道:“快看,夜明珠怎么变形了。”刘奋冷笑道:“你小子想骗我,没门。”他低头看去,自己手中的夜明珠果然正在变长,一会儿工夫,它就变得像一根面条了,接着它自己顺着刘奋的身体往下滑,就像是融化了的蜡烛油一般,刘奋进古墓时,大腿上曾经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个小口子,那个物体滑落到这个小伤口时,它停住了“脚步”,径直钻了进去,刘奋觉得就像千万根钢针齐齐扎人体内,他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接着李毅恐怖地看到,刘奋的身体正慢慢地瘪下去,一会儿工夫,他就变成了一堆颜色黝黑的骨头,跟王独臂的一模一样。而此时那个发光的物体从他的体内钻出,还是一个长条状,它以很快的速度又爬回了棺材里边。李毅战战兢兢地往里边探头一看,那个物体又成了一个夜明珠,只不过,体型大了不少。

    李毅终于明白王独臂的离奇死因了:原来,王独臂很小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古墓的洞口,此后一直在暗暗进入古墓探险,想寻找洞中宝藏发大财,在二十岁又一次进墓时,不小心碰到了古墓中的机关,那只胳膊也就是在那时失去的。以后有几年,因为这座古墓被地主刘财占据,开发为果园,王独臂不得已停住了寻宝的进程,后来,苹果挂果了,刘财怕有人偷,就找他看果园。王独臂心说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就欣然前往了。

    此后,王独臂白天看果园,晚上就钻入古墓中探宝。历尽千难万险,探尽墓中机关,终于有一天,他探到了那个比较大的墓室,看见了那个巨大的棺材,发现了里边那颗夜明珠,心说这下可发财了,就带着这颗夜明珠出了古墓。岂料,这颗所谓的夜明珠其实也是古人设的一道机关,那其实并不是一颗夜明珠,它的真实名字叫做虫玉。名虽为玉,其实是一种微生物聚合体,这种微生物其毒无比,且嗜血如命,嗅觉灵敏,平日里他们以固体状态出现,可是只要它们沾到热气,再要让它们嗅到血腥气,它们就会一起出动,盗墓贼就必死无疑。那么古人为什么将它们列入墓葬暗器呢,就是因为盗墓贼费尽气力进入墓室后,身体都会或多或少有一些损伤,再说盗墓贼进墓就是为了盗宝,看见这么一个大夜明珠一定不会放过,一旦让温暖过来的虫玉嗅到他们身上的鲜血的味道后,这些人就会无一生还。而王独臂带着那个虫玉回到地面小屋时,不小心被门口钉子刮了一下,鲜血直流,这一下就唤醒了那些微生物,王独臂惨遭厄运,那只大黄狗则也是因为身r上有伤,被虫玉嗅到,也和主人一起去见了阎王。

    虫玉在吸干了王独臂与大黄狗的血肉之后,体积扩大了不少倍,然后又回到了它的“家”—那个柏木棺材内,静候着下一个牺牲品。

    看着刘奋那堆恐怖的黑骨,李毅再也没有心思往墓里走,他掉转头往古墓外仓皇跑去,逃出洞口的李毅这才发现,王独臂的那张图纸竟然也没有带出来,但是他却没有信心再进去找了。

    是夜,孟津县突然下了一场百年罕见的暴雨,大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待到第二天天晴,阎王堆附近一片平静,那个古墓的洞口早已被冲刷下来的黄土掩埋,不见了踪影。

    1027  2020-07-27  鬼故事
  • 杀人不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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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报仇

    “一定要教训‘铁头’!死也要!”我狠狠地对自己说。

    铁头是芙蓉街的“黑老大”,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芙蓉街的老老少少没有不怵他的。如果不是他欺负我姐姐,我万万不敢打教训他的主意。

    姐姐叫大梅,是芙蓉模具厂工艺车间的女工,美丽温顺。爱她的男人无数,但姐姐都拒绝了。她说,我爹妈去得早,我要等弟弟考上大学后才考虑个人问题。

    一天,铁头闯到模具厂,拦住我姐姐,嬉皮笑脸地要姐姐给他做压寨夫人。姐姐红着脸躲避着,铁头一把搂住她乱摸。要不是芙蓉街派出所的所长周全恰巧经过那里,姐姐不定被铁头怎么糟蹋呢。周全捏着电警棍要电铁头,铁头说:“我看见大梅身上有脏东西,帮她摘下来不行吗?大梅你说是不是?”

    姐姐胆怯地看着铁头杀气腾腾的目光,违心地点了点头。周全只得把电棒收回去,警告了铁头一番了事。

    姐姐对我隐瞒了被侮辱的事情,她担心我知道后会去找铁头报仇。那时我刚满十六岁,身子骨还没有完全饱满起来,去找黑铁塔般的铁头的麻烦,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但我还是知道了这事,我没有多想,心里就一个念头:报仇!

    我仔细分析了即将到来的那场战斗的风险,制定了详细的战略。主要精神是:麻痹敌人,诱敌深入,各个击破。

    为此,我准备了一套武器:一条铜头皮带,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一袋辣椒水,一把三棱匕首。

    不巧的是,姐姐看见了木棍皮带和辣椒水,她知道我想干什么,哭着劝我说:“弟弟,千万不要去干傻事,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以为有这些东西就可以打得过他?不可能!他手里的武器比你的多得多。”

    我鼻子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匕首说:“姐,那这个管用吗?”

    姐姐大惊:抢过匕首:“你想找死啊?这东西不比皮带木棍,是凶器。用木棍皮带那是打架,用这玩意儿就是杀人!”

    我说:“姐,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不想杀人,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那玩意儿的。”

    “那也不行!”姐姐大声说着,把匕首揣在怀里,回屋了。

    孤军奋战

    我不想和姐姐多说什么,姐姐的仇不报,我对不起她,也算不上男人了。我默不作声地做着准备工作,急迫地等待教训铁头那一刻的到来。

    战场选择在街南头的一条小路上。在小路开头的地方,我把木棍藏在草丛里;小路中段的大树根下,藏着铜头皮带;小路的末端,藏着我特制的一袋辣椒水。

    最重要的武器当然是匕首,我得把它偷出来。我知道姐姐通常将重要的东西锁在她的那只木箱里。我到街上偷偷地配了把钥匙回来,打开木箱。没错,匕首在木箱里。这时,姐姐的脚步声响起,我急忙把匕首揣在怀里,快速地把木箱锁上,溜了出来。

    铁头不打架不闹事的时候,一般在街西头的台球室打台球,我直奔“王老二台球大世界”。不错,铁头正眯着眼,聚精会神地用台球棍捣球呢,周围有几个马仔在叫好。

    我好像散步一样经过铁头身边,谁也没有料到一个赢弱的少年是来报仇的。

    走到铁头身边时,我挥拳砸在铁头的眼眶上。为了保证战斗效果,我右手中指上戴了一个铁箍。

    铁头捂着眼哇哇大叫。小弟们反应过来,扑过来,我拔腿就跑。

    我脚下生风,听到后面的追杀声,我扭头往后看,四五个人杀将过来。

    我一口气跑出街南头,刚上了小路,我一头栽倒在地上,直挺挺地趴在那里不动,悄悄地抽出藏在路边草丛中的木棍。

    小瘸子骂骂咧咧追了上来:“你他妈的就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如来佛祖的手心!”

    说话间,小瘸子跑到我身边,探身擒我。我暴起,木棍砸向小瘸子的脑袋,小瘸子没有防备,“砰”的一声闷响后,他捂着脑袋,鬼哭狼嚎地倒下了。

    我将木棍扔出去,撒腿又往前跑。铁头率人到了小瘸子身边,气得哇哇大叫,他命令一个马仔照顾小瘸子,带上另外两个人接着追我。

    当我跑到小路中段时,又故意买了个破绽,栽倒在大树底下。倒下的同时,我已经把铜头皮带拽了出来。

    这次送上门来的是“大歪”,大歪一个饿虎扑食压过来,可没等他压下来,铜头皮带已经甩在他的面颊上,大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打着滚。我站起来,拎着皮带,撒腿再跑。

    铁头的怒火被我撩拨得能烧着自己。这些年来,在打架这件事上,他一向是战无不胜,哪吃过这样的亏?

    一路狂奔,我不时地回头看。此时只剩下铁头一个人追杀过来,他手里也拎着一条皮带,杀气腾腾。

    老实说,这个时候我有点怕了。铁头是个亡命徒,手里有家伙,真刀真枪地和他对着干,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心里直骂,为什么之前中埋伏的不是铁头。好在小路末端还埋伏着辣椒水,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些底气。

    生死一线

    跑到小路末端,我故伎重演,故意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我把辣椒水偷出来,并解开封口,等待铁头扑上来。

    但我低估了铁头打架的经验。因为之前中了两次埋伏,铁头已经提高了警惕,他并没有扑上来,而是拎着铁头牛皮带,慢慢地接近着我,而且,他已经发现了我手里的那袋辣椒水。铁头并不急于进攻,他找到了一块砖头,左手拎皮带,右手操板砖,小心翼翼地逼近我。

    铁头越逼越近,我能听见他杀气腾腾的喘气声。我当下大乱,手一挥,将那袋辣椒水扔过去,铁头灵活地一跳,躲了过去,辣椒水泼在地上。

    现在,只能和铁头在同等条件下单挑了,我没底气!

    这时,远处跑过来一群人,好像是来看热闹的。

    但铁头不允许我有喘息的机会,他把牛皮带甩过来,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我下意识中也挥舞着皮带。我们俩就那么对抽着,但很快铁头就占了上风,我手中的皮带被铁头缴获了。

    面对手无寸铁的我,铁头放开了手脚,拳头砸得我满眼金星乱飞。忽然,我想到了身上的三棱匕首,我抽手拽出明晃晃的三棱匕首,捅向铁头。

    铁头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响,匕首扎进铁头的肚子里,因为扎得太猛,匕首居然断成两截,鲜血染红了铁头的白衬衣……

    “杀人啦!救命啊!”铁头叫完这声,就倒了下去。

    这时,周全一马当先跑了过来,看我杀了人,电警棍捣了过来。我“扑通”一声倒下,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发现被关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周全对我说:“小子,你等着坐牢吧。”说完,走了。

    当天晚上,姐姐带来的消息,让我几近疯狂和绝望——铁头不治而亡!

    又过了一天,姐姐含着泪对我说,因为政府正在“严打”,我被从重从快判处死刑!

    我号啕大哭:“姐姐,我还不满十八岁,怎么会判死刑?我不想死。我还没读大学,还没谈恋爱。我发誓过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不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不能死!姐姐,你去告诉警察,我是过失杀人啊!”

    周全闻声走过来,对我道:“小子,你现在不想死了?”

    我一听话中有话,连忙道:“周全哥,我不想死!只要政府宽大处理我,我一定好好做人。”

    周全笑了,姐姐也笑了。

    “小子,你死不了。谢谢你姐姐吧!”

    周全讲了事情的经过。

    姐姐知道我要找铁头报仇,她清楚我的脾气,劝是没用的。姐姐把匕首没收去后,也知道我会想办法把匕首偷走。于是,姐姐连夜赶做了一把匕首的工艺品,外形上和真匕首一模一样。姐姐预判到我将和铁头动刀子,就在匕首里面装了红色的染料,目的就是吓唬吓唬我和铁头。我把“匕首”插向铁头的肚子时,匕首断了,红色染料流了出来。铁头当时也是被我打昏了头,看见匕首插过来,又看见鲜血淋漓,以为自己“中弹”,竟然被吓昏了过去。我被周全电晕过去后,姐姐也赶来了,她决定搭台唱戏,好好教训我一番,就和周全商量,关我几天。他们不断地恐吓我,让我明白生命的珍贵,知道冲动是魔鬼……

    1612  2020-07-27  鬼故事
  • 关帝庙前改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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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先,某乡有三名义结金兰的读书人,分别叫王生、庄生、曾生。其中庄生家境较为贫困,而王生、曾生乃富裕人家。王生慷慨大方,经常接济庄生。

    这年秋季,恰逢大比之年来临,各地举子正纷纷准备赴金陵赶考。王生便与两位同窗商议一块儿赴考之事。谁知庄生突然提出放弃这科考试。原来两天前,乡间来了一位算命先生,乡人都夸他十分灵验。庄生便也请他算了一命。谁知这瞎子掐指一算,便连连摇头叹息,说他寿数已到尽头,白露节定要遭横祸而死。而今立秋已经两天了,也就是说离庄生的死期很近了。

    王生听罢哈哈大笑,安慰庄生道:“算命瞎子信口雌黄,休得听他胡说八道。贤弟还是安下心来,排除杂念,三人同赴考场,求得一官半职,也是荣耀!”

    在王生和曾生的劝说下,庄生终于打消顾虑,打点行装,一起启程。

    来到金陵后,因离考期还有几天时间,为了放松一下旅途的疲劳,三人便一起外出游玩消遣。这天来到郊外的承恩寺,只见里面的人进进出出,十分拥挤。庄生便上前打听何故如此热闹。有人告诉他们,寺里最近来了位麻衣相士,相法十分了得,能断生死祸福,前程富贵,而且准确无误。凡是被他相过面的人无不叹服,称他为“活神仙”。

    庄生一旁听罢不由动了心思,在家乡算命先生判了我的死期,今日遇上了这位“活神仙”,何不再作一试,以验证这寿禄究竟如何?主意打定,他便竭力怂恿王生、曾生一起去相面,以卜前程。

    相面先生年近古稀,须眉皆白,颇有点仙风道骨的神韵。他首先相了曾生一面,连连打着拱手,赞不绝口:“先生好福相,今科必定皇榜高中,解元非你莫属!”

    曾生闻言,顿时喜笑颜开,当即慷慨解囊,赏了相面先生十两银子。

    接着,相面先生给王生也相了一面,依然笑容可掬,朝王生抱拳相揖:“先生同样可喜可贺,今科定然榜上有名,只不过名次略逊于前面这位先生而已!”

    王生笑道:“如此说来,今科的名次都让我们兄弟两人占了。那我这位兄弟又怎样讲呢?”

    相面先生盯了站在旁边的庄生一眼,便长叹一声:“似这位先生的面相可就差矣,差矣!”

    曾生抢过话头问道:“何以见得?请道其详!”

    相面先生盯着庄生的脸部,一眼不眨,侃侃言道:“诸位,恕老朽直言不讳。你们瞧,这位先生面相枯槁,神情虚浮,天庭上已现晦纹。依法理,这五日之内必死于非命,应当尽快赶回家中。但依相看来,必然客死异乡,即使马上动身,恐怕也来不及了!”

    相面先生的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不独庄生骇得面如土色,就连王生和曾生也感到十分震惊。王生急忙问道:“能否请先生再仔细审究一下,有没有解救之法?”相面先生拈须长叹出声:“生死之数天定,如何可救?”

    一旁的众人听得无不啧啧咋舌。

    回到寓所后,王生和曾生不住地安慰庄生,神仙难断生死命,相士的话未必会灵验。

    庄生垂泪道:“今日相士之言与算命先生说的如此巧合,完全一样,必然会有所应验。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倒不怕,我就担心死在此间会连累二位兄长。所以不如马上赶回家乡,争取能在家中寿终正寝。”

    悲情话语说到了这地步,王生和曾生也便不好挽留了。王生当即掏出十两纹银交给庄生,含泪说道:“这点小意思略表我的寸心而已!”

    当下,庄生仰面长叹一声:“同人不同命!”遂与王生、曾生洒泪而别。

    庄生万念俱灰,心情郁郁地雇了一条小船回乡去。谁知这船在江中只逆行了半天,便因为风太大,不得不停靠在岸边。船主说,须等那风小些时才能前行。谁知这一等就是四天,风头仍未减退。很快第五天期限到了,船还是不能开。庄生心情急躁起来,他耳畔不住地回响着相士的预言,难道真的就要应验了?到了这时刻,他只有一心等死,万虑皆空。只是苦于寂寞无聊之感,无法排遣,他便向船家打声招呼,独自离船闲逛。走出了一里多路光景,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小孩的啼哭声,便举目寻去。只见跟前突然出现了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孕妇,随身带着三个年幼的小儿,她左手抱着一个,右手牵着一个,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孩只管边走边哭,孕妇满脸泪痕,十分悲苦。

    庄生上前走几步拦住了她的去路,躬身一揖问道:“请问大嫂,瞧你这副悲情样子,究竟碰上了什么难处?”

    孕妇“哇”地哭出一声,倒出了满腹苦水。原来,这妇人不幸嫁了一位屠夫,这屠夫性情暴戾,经常虐待妻子。昨天丈夫将卖猪肉的十两银子交给她保管,准备过几天外出贩猪。谁知,今天妇人发现这十两银子不翼而飞了,八成是让盗贼偷走了。这下妇人吓得魂飞魄散,丈夫肯定不会轻易饶过她。与其被这恶人活活打死,还不如自己去轻生!转念一想,要是自己死了,扔下这三个幼小的孩子也是可怜,同样要受到他们恶父的虐待。所以,她干脆横下一条心,趁丈夫去市场卖肉之际,将这三个孩子全带上准备一块儿投江而死。庄生暗自思忖,为了这十两纹银,竟然要夺去五条人命,这简直太凄惨了!我自己不也是快要见阎王的人了么?既然如此,何不将王生赠给我的十两纹银赠送给这妇人,救下他们母子五条人命。斟酌一番,主意打定,他当即从身上掏出这十两纹银交到妇人的手上,恳切地说道:“大嫂,既然你遇到了这么大的难处,我当鼎力相助。”

    妇人急忙推却道:“先生,你我萍水相逢,素不相识,怎么能接受你的重礼?”

    庄生叹了一口气:“区区十两纹银,能够救下你们母子五条人命,庄某也算是与你们前世结下了善缘。”

    妇人只好收下纹银,牵着三个孩子朝庄生面前一跪,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这时,日头已经落山,暮色苍茫。庄生急于赶回船上,一路脚步匆匆,走了不到一里路,竟然迷失了方向,他便有点心慌。老天爷突然翻了脸,一阵乌云飘过,便开始哗哗地下起了一阵急雨。庄生不敢停留,继续朝前走去,猛然间瞧见不远处隐约现出几间房屋。他走近一瞧,却是座破庙宇,处处断壁残垣。庄生无处可去,便靠在一根廊柱下半躺着养神。

    朦胧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庄生探头一看,只见大殿里倏地灯火通明。上首端坐着一位赤面美髯公,身后站着一条手持大刀的黑汉子,两旁排列着一群兵丁勇士。天哪,这不就是关帝庙大殿中的关圣帝和周仓么?

    突然,只听得关帝开口问道:“刚才听说今日江边有人救了五条人命?”

    一位身穿紫衣的小吏手捧文卷,出班奏道:“启禀圣帝,小臣刚才接到土地神申报,此人是一位赶考的读书人,叫作庄生。”

    关帝抚髯点头。

    这时从旁边又站出一位着绣衣的小吏,同样手捧文簿,出班奏道:“启禀圣帝,可叹这庄生不但今科无名,官禄无望,而且寿数已尽,应在今夜子时,在本庙廊下被墙塌压毙。”

    关帝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他救了五条性命,积了这么大的功德,我们应设法替他改变禄谱,添加寿数。昨天得文昌宫通知。这次秋试中有一考生本应录取江南解元,但此人因为奸淫卖唱女孩而被文昌宫除名,如此看来正好可由庄生填补其缺。”

    庄生在暗处正偷听得津津有味。忽然耳畔似乎有人在惊呼:“庄生快走!庄生快走!”

    庄生大吃一惊,猛然醒来,方知原是南柯一梦,自己依然蜷缩在庙檐下。只听得墙上的泥沙簌簌地往下直掉,他便急忙爬起身子,摸黑朝外直闯,才跑出几步远,只听得身后“轰隆”一声巨响,那堵残墙全倒塌了。

    天亮以后,庄生朝大殿上的关帝拜了几拜,然后返回金陵。

    庄生的突然出现,着实让王生和曾生大吃一惊。庄生解释道’,因为刮大风船难行,耽搁了匾乡的行程,而自己的死亡期限也已经过去了,自己仍然活着。所以他索性赶回来,一是为参加今科考试,二是要找这个相士讨个说法。当然他还撒了个谎,说在江岸边闲逛时将那十两纹银失落了,至于救那孕妇一家五命之事只字未提。

    三人当即重返承恩寺,找到了那个相士。这相士一瞧见庄生便十分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许久才回过神来,仔细观察了一番,朝庄生打了个拱手,高兴地嚷了起来:“数日不见,先生的骨相大异从前,气色也一下子好多了。看来先生一定做了什么大善事!”

    庄生微笑不语。

    相士又说:“先生今天满面阴骘(阴德福相),不仅已添福寿,而且禄位高升。今科考试,必中头榜,明年联捷人翰林,官登一品,寿数增到八旬!”

    曾生在旁边讥笑道:“你这相士还真会讨好卖乖,上次咒人死,今天夸人福。看来全是胡说八道!”

    相士瞧了曾生一眼。喟然长叹道:一个人的寿禄祸福其实都在变幻之中,为善者自然添福添寿。作恶者无疑会消福折寿。记得数日前你们三人一起来看相时,我就发现足下的面相非同一般,肯定是今科解元。谁知今天一见,却发现足下的额上出现了悬针之纹(即破败纹),失去了以前的光彩,必然有大隐患。

    曾生闻言,顿时气得满脸绯红。

    相士又打量了王生片刻,毅然点头断言:“这位先生也有阴骘,一定同庄生一样今科必然高中!”

    这年科试,庄生果然中了解元,王生也考中了第五十三名。第二年,两人同时进入了翰林。而曾生果然落榜,气得卧病于床,治疗无效,半年后一命呜呼。原来他就是关帝庙中绣衣小吏说的那位奸淫卖唱女的书生。

    事后,庄生终于向王生说了实话,抖露了关帝庙邂逅的一幕,王生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解嘲道:“贤弟所做善举,理应得到善报,而愚兄却是受之有愧了!”

    庄生正色道:“恩兄之言差矣,如果无你所赠之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五条人命葬身鱼腹!今天幸蒙神佑,却是仁兄的恩惠啊!”

    947  2020-07-27  鬼故事
  • 我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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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山公路,蜿蜒错结。

    这是最难开的一段路,夜深少有车行,不仅仅是道路难行,主要还是传说闹鬼。

    但梁云瞳西今天必须要通过这条路。山那面的娇柔美女正在等着他。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突然,前方一个转弯,梁云瞳西紧急刹车,可是还是晚了,“砰”的一声,撞到了人。

    梁云瞳西急忙下车,如果撞死了人,在这个美好的夜晚,简直是大煞风景。奇怪的是公路上并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梁云瞳西找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异样,于是坐回车里。猛然,他头皮一麻,后座竟然坐着个人,那人他认识,叫刘长海。可是,刘长海已经死了,死于三天前。那是梁云瞳西和美女精心设计,才使得酒后的刘长海失足坠楼而死。他死的时候,还对梁云瞳西说:“我要告诉你……”

    今夜,他回来莫非是复仇?

    此刻,梁云瞳西出奇的冷静,他现在不能慌。

    梁云瞳西猛踩油门,导航仪上显示前方不远处一个拐弯。车子已开到拐弯,梁云瞳西猛然转弯,与此同时按开车门锁,坐在后座的刘长海被惯力甩了出去。梁云瞳西又一小转弯,“砰”的关上车门。整个高难动作一气呵成,帅呆了!梁云瞳西不由得暗自佩服自己的驾驶技术。

    梁云瞳西恨声道:“活着我都不怕你,死人能奈我何?”

    就在这时,前路突然出现个人影。由于出现得太过突兀,刹车已然来不及。梁云瞳西尖叫一声,车子猛然开过。

    明明是个人影,却什么也没撞到,可能是他神经高度紧张,导致眼花。

    梁云瞳西叹口气,这时背后有人说话,那声音冰冷阴恻,是刘长海的声音:“我要……”

    梁云瞳西喝道:“闭嘴!”

    车子左摇右晃,企图把刘长海再次甩出去,可是徒劳无功。一个转弯,车灯撞碎,前路漆黑。黑夜里,传来轿车坠崖的爆炸之声。

    路边的刘长海长叹一口气,苦笑说:“哥们儿,其实我要告诉你,前面已经没路了。”

    956  2020-07-27  鬼故事
  • 灵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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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彩怪叫一声,大汗淋漓地醒过来,丈夫被她惊醒,脸色煞白。

    张彩盯着丈夫:“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点。”丈夫镇定下来,“怎么了?”

    “你们公司难道天天都这么忙?”

    面对妻子的质问,丈夫回答说:“是啊,最近公司接了宗大生意。”

    “今天星期几?”

    丈夫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星期二。”

    “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出差吗?”

    “是啊。”

    张彩神情凝重:“你还是不要去了!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在出差的路上出了事,大巴从盘山公路上翻了下去……血肉横飞。”

    丈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公司曾经给我们买过保险,保险单就放在咱们家穿衣镜的后面。”

    张彩的忧虑重新浮上来:“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丈夫想了想,说:“以防万一。”

    一个小时后,天亮了。张彩睁开眼,发现丈夫不在,可能是上班去了。

    张彩去邮箱取报纸,报纸标题处的日期撞入她的眼帘,今天不是星期二,是星期三!

    正疑惑间,电话铃声大作。

    她抓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告诉张彩,她丈夫乘坐的客车从盘山公路翻下,车里的人全部罹难,让她去认领遗体。

    986  2020-07-27  鬼故事
  • 迷失六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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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六度空间

    江海波一上地铁,头又痛了起来,不久前的那场车祸不仅夺去了他妻子的生命,还让他留下了头痛的后遗症。他闭上眼睛,正想休息片刻,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他睁眼一看,是个戴眼镜的陌生男子,男子问道:“你认识江州市的邱伟章吗?”

    “邱伟章?”江海波想了想,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认识。”

    “不认识?那太好了!”男子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江海波,说,“麻烦你将这个盒子送给他。”

    江海波以为对方听错了,急忙说:“我是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所说的邱伟章!”

    “正因为你不认识他,我才找你的。”男子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上来,“我叫林康,是一家调查公司的项目主管,我们最近受一家软件公司的委托做一个调查。是这样,你知道‘六度空间理论’吗?”

    “六度空间?什么意思?”江海波问。

    “六度空间理论是一个数学领域的猜想,也叫六度分割理论或小世界理论。”见江海波一头雾水,林康笑了笑,“通俗地讲,任意两个人之间建立联系,中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比如,虽然你现在不认识我,但是,你的一个同事A可能正好是B的邻居,而B的亲戚C却正好是我的朋友,这样,我和你之间只须通过A、B、C三个人就建立了联系。”

    江海波有些听懂了,可仍然不明白:“这和你这个盒子有什么关系呢?”

    林康解释道:“六度空间理论是美国心理学家在上世纪60年代通过实验得出的。现在,我们也要通过实验来验证这个理论在当今社会是否成立,这对软件开发很有价值。你看,微博不就是基于这样的理论,把很多不认识的人联系在一起了吗?”

    江海波终于明白了:“你是想通过我转交这个盒子,看看我和邱伟章之间到底可以通过几个人产生联系?”

    “对!”林康笑了,“为了使这个实验更具有科学性,我们在公共场合随机抽选一些人作为传送的起点,当然,他们要跟你一样,不认识物品传送终点的目标人物。为了鼓励大家参与实验,我们将对最先把物品送达目标人物的那一组进行奖励。”

    “什么奖励?”江海波眼睛一亮。

    “一万元现金。”林康说,“不过,如果你们通过发寻人启事或者去派出所查身份资料来找到目标人物,将会被视为犯规。怎么样,你愿意参加吗?”

    想到那一万元奖励,江海波连忙答道:“愿意!”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不过,盒子里不会是毒品吧?”

    “别担心,这只是一部手机。”林康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部手机。他说,按照规则,任何接到这部手机的人,必须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及和上一个传递者之间的关系,用短信发到一个号码上。调查公司以此确定传递的轨迹。

    林康又递给江海波一张小卡片,说:“这是邱伟章的资料。”卡片上印着几行字──姓名:邱伟章;居住地:江州市;年龄:45岁;职业:建筑工程师。“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们第一个完成传递!”说完,林康和江海波握了握手,走出了地铁。

    江海波还没回到家,就想到应该把这部手机交给谁了。这人就是他的中学同学杨凯,他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经理。江海波认为,杨凯做房地产,最有可能认识建筑工程师邱伟章。于是,他打电话约杨凯去酒吧喝酒。

    两人在酒吧里见面后,江海波将印有邱伟章信息的卡片递给了杨凯,问他是否认识。杨凯摇了摇头:“不认识。你找这人做什么?”

    “我要将这部手机送到他手上。”江海波拿出手机,把在地铁上遇到林康的经过讲了一遍。

    杨凯接过了手机,说:“我们公司工程部一定有人认识邱伟章,让我想办法把手机交给他吧。”

    江海波提醒杨凯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等信息用短信发到调查公司的号码上,然后和杨凯握手告别,相约赢得奖金后,一起去度假。

    二、神秘凶案

    几天过去了,杨凯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江海波觉得,不是杨凯的同事无法找到邱伟章,就是其他组的传递人先找到了他。或者,这实验根本就是个玩笑?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事。

    这天晚上,电视上的一条新闻吓了江海波一跳。新闻说,一个月前,在本市一座大桥下发现了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警方通过对失踪人口的排查和死者DNA的检测,已经确定,死者是江州市的邱伟章,是一名建筑工程师,来本市出差时被人杀害。因为案件的侦破至今没有进展,警方希望市民积极提供线索。

    “邱伟章!”江海波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此时,电视屏幕上显示出死者的身份信息:邱伟章、45岁、江州市、建筑工程师!

    死者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而且,自己在地铁里遇到林康前,他已经被人杀害了!

    江海波要问问林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却是空号!而且,他还发现,网上根本找不到关于那家调查公司的任何资料。

    林康到底是谁?他让自己把手机转交给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是什么意思呢?

    江海波理不出头绪,就给杨凯打电话。杨凯在电话里说,自己正在外地出差,至于那部手机,虽然公司工程部里没人认识邱伟章,但同事吴丽娜愿意帮忙找一下,杨凯就把手机转交给她了。杨凯把吴丽娜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江海波。

    江海波连续几次拨打吴丽娜的手机,对方却一直关机。他决定亲自去找吴丽娜,看看手机传到哪里了。

    第二天,江海波来到杨凯所在的公司,一问,才知道吴丽娜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已经向警方报了失踪!

    江海波很不安:不但邱伟章早已被人杀害,参与传递手机的吴丽娜竟也失踪了!难道这个所谓的“六度空间实验”,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可对方到底想从参与者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江海波打听到吴丽娜的住址后,便赶了过去。他担心下一个接到手机的人也可能有危险。

    来到吴丽娜家,一位满脸泪痕的老太太开了门。江海波自称是吴丽娜的同事,他问:“前几天我给了吴丽娜一部手机,请她帮忙转交给别人。不知道手机是否还在她这里?”

    “手机?”老太太说,“是有这么回事。她失踪前一天带回来一部手机,说是帮同事转交的。不过,那部手机已经送走了。我记得,她那晚回来后就开始打电话,打听有谁认识一个叫邱伟章的人。打了好几个电话后,终于有人说认识他……”

    “是谁?”江海波急切地问。

    “叫司马浩,是丽娜以前公司的同事。”老太太说,“第二天,丽娜就把手机给那人送去了。”

    “你知道司马浩的联系方式吗?”江海波激动起来。他想,司马浩认识邱伟章,他很可能就是手机传递过程的最后一环,也许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找他了……”老太太有些哽咽,“司马浩前天出了车祸,已经过世了!”

    “死了?”江海波惊呆了,片刻后才缓过神来,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说,因为吴丽娜一直没回家,家里人非常担心,从她留下的通信录中找到了司马浩的电话,打过去后却发现关机了。他们又根据通信录找到了司马浩的工作单位,这才知道司马浩前天晚上开车回家,经过一座大桥时,不小心撞断了护栏,连人带车冲到江里淹死了。据说,一个在夜间钓鱼的老头亲眼看到司马浩的车栽进了江里。不过,警察后来去打捞,却什么也没捞上来。“老天保佑,丽娜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江海波又问:“你这里有司马浩的住址吗?”

    老太太想了想,说了一个地址,江海波就照着地址火速赶到了司马浩所住的公寓。他希望能从司马浩家里找到关于邱伟章的一些信息,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三、死而复生

    来到司马浩家,江海波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门锁已经被撬坏了。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有人比自己先动手了?他赶紧推开门进去,打开灯,只见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柜被打开了,衣物扔得满床都是;柜子的抽屉全都被拉了出来,倒了一地……看上去像是刚刚被小偷光顾过一样。

    江海波顾不上许多了,赶紧蹲下来满地寻找,可找了半天,不但没找到司马浩的通信录、电话本,甚至连影集之类的东西也没有。江海波怕被别人误会是小偷,不敢久留,匆匆离开了。

    出了公寓,江海波心乱如麻:参与“六度空间实验”的人,除了杨凯和自己,其他两人一个失踪一个意外死亡,目标人物邱伟章更是在实验开始前就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更可怕的是,司马浩刚出意外,他家就遭洗劫。难道闯进他家的人,就是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江海波越想越害怕,好在杨凯明天就回来了。他打算等杨凯回来后,马上和他商量是否报警。

    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后,江海波怎么也打不通杨凯的电话,只好去杨凯家里找他。

    走进杨凯所住的小区,江海波看到里面停着几辆警车,电梯口也拉上了警戒线,许多警察进进出出在忙碌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海波问在旁边围观的一位老人。

    “住14楼的杨凯被人杀了。”老人答道。

    江海波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老人说,今天早上,公寓的清洁工去打扫楼梯,刚走到13楼的楼梯拐角处,就看到那里躺着一个男子,清洁工还以为是晚上喝醉的人,伸手一推,才发现那人已经没气了。警察赶到后,经过现场勘查,发现杨凯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而且电梯的按钮上还有人为的破坏痕迹。估计有人事先对电梯做了手脚,使得今天凌晨才回来的杨凯只能走楼梯,而凶手则藏在13楼的楼梯拐角处,等杨凯经过时将他勒死。

    江海波感觉到,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正向自己步步逼近。如果这一切真的和那个“六度空间实验”有关,下一个被杀的,肯定就是自己!

    就在这时,江海波觉得不远处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扭头一看,正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林康!

    林康见江海波发现了自己,转身便往公寓外跑去,他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汽车,往前驶去。江海波也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林康的车开得并不快,载着江海波的出租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很快,两辆车都开到了城外。

    林康的车在一个村子旁停了下来,他下了车,朝村里走去。江海波赶紧付了车钱,也下车悄悄地尾随在他身后,走进了村子。

    在村子里,林康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丝踪影。江海波正要四处寻找,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朝他逼近,接着,他的头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昏了过去。

    江海波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躺在一堆稻草上。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江海波抚摸着依然疼痛的后脑勺,慢慢想起了自己跟踪林康并被打昏的事来。是林康打昏了自己?

    江海波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被绑住了。就在这时,“嘎”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人影闪进屋来。

    “林康!”江海波叫道。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凑到了江海波面前,打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问道:“什么林康?江海波,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手电筒光下,是一张40岁左右男子陌生的脸,显然不是林康。江海波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就问:“你到底是谁?”

    “我?”男子冷冷一笑,“我叫司马浩!”

    “你就是司马浩?”江海波像见了鬼一般,大叫,“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死而复生了?”

    “我当然没死!”司马浩在江海波跟前蹲了下来。

    “你一定也是被林康关在这里吧?”江海波想,一定是林康制造了所有阴谋:他杀了杨凯,绑架了吴丽娜和司马浩,现在又打昏了自己!

    “不!将我关在这里的不是什么林康,而是你——江海波!”司马浩声色俱厉。

    “这怎么可能?”江海波觉得脑子乱了,“我也是被人打昏了关在这里,况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你认识我!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一般呢!”司马浩意味深长地说。

    “我认识你?”江海波记得,经历车祸后,自己的记忆力变差了,不过,眼前这人的声音好像听过,但面容确实没有一点印象。

    “你是没见过我,但是,”司马浩将江海波拉到墙角,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说,“我们曾经合谋杀人,难道你忘记了?”

    四、人性迷失

    “合谋杀人?”江海波的脑子“嗡”的一声。自己杀过人,那杀的又是谁?仿佛真的有这么回事,可他又想不起来。

    “我知道你出了车祸,脑子受了损伤,把自己干过的事情都忘记了。”司马浩似笑非笑,“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又要来找那个邱伟章!你这不是要故意暴露我们吗?你非要提醒警察,邱伟章的死和你有关?”

    “邱伟章?你是说,邱伟章是我们俩杀死的?”江海波惊得目瞪口呆:有这种事?自己怎么全忘记了?

    “不,邱伟章不是我们俩杀的,而是你一个人杀的!”司马浩冷笑,“让我提醒你一下,是你帮我杀了邱伟章;而我,作为回报,帮你杀了你老婆!”

    我老婆是被司马浩杀的?江海波的脑子快速转动,虽然后脑勺刚才被硬物砸中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比前几天清醒了很多。他竟隐约想起了车祸前的许多事情来……

    在那场令妻子丧命的车祸发生之前,他早就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上车前特意换上了一双运动鞋,故意没有系安全带,却提醒妻子将安全带系好。

    当车行驶到盘山路上最险的那段拐弯道时,他故意降低车速。看到迎面驶来的那辆白天依然亮着大灯的大货车,江海波知道,帮他杀死老婆的人来了!

    大货车和江海波的车擦身而过时,狠狠地将车尾向他的车甩来。江海波见状,赶紧跳出车外,而他那辆失控的车被大货车一撞,载着他的妻子往悬崖下滚去!

    跳出车外的江海波被大货车上滚下的木头砸中了脑袋,昏了过去。等他醒过来时,已经被人送进医院了。

    警方告诉江海波,肇事车逃逸了,他是被路过的人发现并送往医院的,而他的妻子,因为没来得及跳车,已经和车一起滚下山崖,摔死了。因为那段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少,没有人看到那辆肇事的大货车。

    警察问江海波当时发生了什么,可江海波的脑部受了损伤,什么也记不得了。医生说,这种部分记忆暂时丧失的情况在脑损伤的病例中很常见,建议江海波多休息,期待以后慢慢恢复。

    现在,在司马浩的提醒下,江海波终于记起了这一切:那场车祸确实是自己和别人事先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自己的妻子!

    而且,江海波还记起:邱伟章的确是他杀的!而他之所以要杀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是因为他和帮他杀妻的人约好了“交换杀人”!

    几个月前,江海波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对方说,知道江海波和他妻子的关系很不好,一直想离婚,可妻子怎么也不同意。对方说有办法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约他在公园里见面。

    晚上,江海波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对方又打来电话,让他在附近的一块石头下取出一封给他的信。江海波找到信后,打开一看,信上说的是一个“交换杀人”的办法:江海波帮对方杀一个人,对方就帮江海波杀死他的妻子。这样一来,两起案件的凶手都和被害人没有直接的关系,警察不可能怀疑到真正的凶手身上,而真正想杀死死者的人,可以借此洗脱嫌疑。

    江海波满怀疑虑,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想杀了老婆。他曾经想方设法查出这人是谁,却没有一点进展。犹豫许久,为了杀死妻子,他最终还是打电话,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而对方也告诉他,需要他杀死的人,是一个即将从江州市来本市出差的中年男子。

    随后,两人又多次通过电话和电子邮件进行沟通,对两次杀人行动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在一个多月前,对方告诉江海波,需要他杀的对象已经到了本市出差。江海波便按照计划在江边将那人杀死,并在大桥底下弃尸。随后,对方果然如约帮他杀死了妻子。

    现在,江海波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司马浩,就是和他“交换杀人”的神秘男子;而自己当初所杀的人,正是邱伟章!

    “你看,我们的计划多么完美!”司马浩说,“不管是邱伟章还是你老婆的死,警察一点都没有怀疑到我们俩头上,可你为什么偏偏还要托人送什么手机给邱伟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警察,你和他之间有关系吗?警察只要注意上你,一查下来,什么都要露馅!”

    “我……”江海波的冷汗流了下来。

    “你这猪头!”司马浩骂道,“当吴丽娜找到我,说什么狗屁‘六度空间实验’时,我就知道坏事了!本来,没有人会把你和邱伟章联系起来,可中间有了杨凯、吴丽娜和我,你和邱伟章便发生了联系。”

    司马浩说,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和江海波之间的联系,他决定将车开进江里,假装自己车祸死亡。同时,他还将家里所有涉及邱伟章的通信录、电话簿、相册等全部销毁,并伪装成遭窃的样子。他想,这样便彻底中断了那个所谓“六度空间实验”的关系链条。

    “这么说,吴丽娜的失踪和杨凯的死,也是你干的?”江海波意识到了什么。

    “对,有这两个中间链条在,警方迟早会将你我联系起来。”司马浩说,他之所以知道江海波和自己妻子的关系不好,也正是通过这两人知道的。

    有一次,江海波参加杨凯组织的聚会,大伙儿都喝醉了,杨凯便找来吴丽娜,让她替自己送江海波回家。在车上,江海波迷迷糊糊地说出了自己对妻子的厌恶,和无法离婚的苦闷。而这些话,吴丽娜又在某次聚会上告诉了司马浩。

    当时,司马浩正因为自己的老婆和邱伟章搞婚外情,对邱伟章恨之入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立即想到了和江海波“交换杀人”,借江海波的手除掉邱伟章。

    “我以为你发现杨凯和吴丽娜出了意外,会立即明白过来,知道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两个。”说到这里,司马浩有些气急败坏,“可你这猪头却还找到我藏身的地方来。你非要引来警察不可吗?我不打昏你,还不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藏在这里!”江海波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到这里来并不是找你,而是……跟踪那个林康。”

    “谁是林康?”司马浩一脸茫然。

    “我就是林康!”司马浩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小屋的门被撞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那个神秘的林康!

    “就是他让我参加什么‘六度空间实验’的。我跟踪他,才找到这里来的!”江海波向司马浩解释完,又问林康,“你到底是谁?”

    “我告诉过你,我是调查公司的人,也就是私家侦探。”林康答道。

    “私家侦探?”江海波和司马浩同时惊呼,他们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对,私家侦探,是邱伟章家人请来的私家侦探。”林康对江海波说,“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参加这个‘六度空间实验’了吧?”

    林康说,警方虽然发现江海波曾在邱伟章被杀的凶案现场附近出现过,可因为他与邱伟章素不相识,找不到他杀邱伟章的动机,因此放弃了江海波这条线索。

    但是,林康确信江海波和邱伟章的被杀有关,他跟踪了江海波很多天,却没有发现他和邱伟章有一点关系,而且,看起来江海波还失忆了。为了找出江海波和邱伟章的关系,林康特意设计了这个所谓的“六度空间实验”,引诱江海波来参与。他想,如果江海波拒绝参与,说明他心中有鬼;如果他参与了,说不定真能找出他和邱伟章之间的联系。

    从江海波参与这个实验开始,林康就对他和这部手机的传递过程进行监听。当然,能做到这一切的,就是那个被传递的手机,而当手机传递到司马浩手中时,就出现了吴丽娜的失踪和杨凯的被杀。林康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

    调查到司马浩的藏匿地点后,林康故意把江海波引到这里,为的就是让他们自己说出真相。

    “也许,是两个死者的灵魂让你恰好在车祸中失去记忆,并帮助我揭露了你们的罪行!”林康嘲笑道,“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了警笛声。

    911  2020-07-27  鬼故事
  • 停尸房的摸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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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紧急任务

    翻滚的乌云仿佛不祥的符咒般贴在半空中,整个江南医大的校园就笼罩在这种凝固般的黑暗中。突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惊醒了熟睡的童小风,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解剖学张教授的电话。

    张教授告诉他,刚才上解剖课时,自己把钢笔落在停尸房了,让他帮忙拿一下。张教授还嘱咐道:“我在办公室等你,你速去速回。我晚上还要写教案呢!”

    童小风听着张教授的话,心里却暗道:“终于来了!”

    自从童小风当上张教授的助手后,便从学长那里得知,每年总有两三个解剖学极其优秀的毕业生被推荐到法医学进修硕士,所以会额外考核一下胆量。考试的题目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比如说,教授会半夜突然告之被选中的学生,说有东西落在停尸房了,让被挑选上的学生去拿,而停尸房总是在那一刻无缘无故地停电。于是,考验你承受力的时刻到来了,只有摸黑从停尸房取出东西的人才能够胜出。当然,也只有这样胆大心细的人才适合当法医。而且,据说很多时候,张教授本人会躺在停尸房的一张床上,冒充尸体。当学生刚摸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会猛地从停尸床上坐起,借此去考验学生的胆量。

    童小风的解剖学是公认的全校第一,所以他也做好了时刻接受考核的准备。对于张教授刚才的电话,他根本不吃惊,就在于这一点。

    童小风带上手电来到太平间门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五十五分了。

    童小风走进太平间,关上身后的大铁门,然后拉了拉电灯开关,果然没有电。他打开手电,顺着长长的水泥甬道向前走去,耳畔只听到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脚步声。

    “咔嚓”,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极轻却极清晰的声响。尽管事先已有所准备,可是他仍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够呛。

    童小风拿起手电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照了照,黑漆漆一片,手电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变得若有若无了。

    “谁?谁在那儿?”童小风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四周静极了,静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硬起头皮,转身又朝前走去,心里却在骂道:“这死老张,搞什么鬼东西?死人都快被吓活了!”

    这时,手电突然暗了下来,童小风停下脚步。一阵阴冷的风从他身边掠过,他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童小风使劲拍了拍手电,还好它又亮了,不然,他真的只能落荒而逃了。

    “小风”,一声轻轻的叫唤,把童小风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转过身,手电光柱下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奚!”童小风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在爸爸办公室帮他整理资料。你知道,他的身体现在很不好,劝他休息又不听,我只能尽量帮他做点能做的事。刚才,我听见他打电话给你,我又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童小风拉着她的手一起向前走,停尸房那厚厚的大黑布帘终于出现在了前方。

    2.惊魂停尸房

    他们走进停尸房,从进门的第一张床上开始寻找。童小风拉开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一张惨白的脸暴露在手电光柱下。

    这是具新鲜的尸体,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浸泡的时间还不太长,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在黑暗中发出刺骨的寒气。虽然童小风热爱解剖学,但也不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他做一次深刻的对视。他用手电迅速扫扫白布下的尸床,什么也没有,于是拉上白布,朝右边的第二张床走去。

    二、三、四、五、六,一直找到最右边的第六床,什么也没有发现。童小风怔怔地站在过道中央,有些泄气。就在此时,又是“咔嚓”一声轻响,从最左边的墙角传来。

    “谁?”张奚举起手电朝那边照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张张停尸床,朝左边走去,一直走到左边的第六张停尸床边。

    童小风举起了手电,雪白的裹尸布下隆起一个人形轮廓。他有些惊讶地说:“这里怎么也有一具尸体?我记得原来不是这样的啊!”今晚,本来是毕业考前的最后一课,张教授却安排了在停尸房里上,而且还把时间安排在晚上八点钟,当他上完课已是十点钟了。课后,是童小风整理的停尸房,他清楚地记得这里有十二张床,十具尸体,最左边的两张床都是空的啊!而此刻,怎么会多出了一具尸体呢?

    莫非是张教授扮的?童小风伸手猛然拉开了遮尸布。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非常年轻、非常陌生的脸──阴白阴白的,仿佛是在水里泡得太久了。那种白是死人才有的白,连耳旁青紫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童小风向下照去,却见尸体上穿的衣服是他们医大的学生才有的那种白大褂,而大褂的口袋里赫然插着一支钢笔,正是张教授的。

    童小风从尸体身上抽出了金笔,只见上面刻着张士德三个字。这正是张教授的名字。童小风盖上遮尸布,和张奚一起离开了停尸房。

    张奚和童小风在张教授的办公室前分手,童小风敲门进去,张教授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张教授,您的笔……”

    张教授头也没抬,说:“哦,我已经找到了,忘在我的包里了,害你白跑一趟。”

    童小风感到有些惊奇:“我是说,我找到了您的金笔。”说着,上前一步把笔递给张教授,说,“是在停尸房一具尸体上找到的。”

    张教授一声不吭地接过笔,双目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它,仿佛看见了鬼一般。突然,他的手抖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书桌上。

    童小风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上前抢救。可是,什么都晚了,张教授竟然就这样一头栽死在自己的书桌上。

    学院专家组和公安局法医的联合解剖报告上说,张教授是因为心脏骤停而猝死的。

    3.游戏还未结束

    张教授的葬礼结束后,童小风接到师母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师母在张教授的书房接待了童小风,把一本旧相集和两支派克钢笔放到童小风面前,其中一支是童小风熟悉的,正是它的出现才让张教授离奇吓死。师母坐在童小风的对面,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五十多年前,上海一户张姓人家生了两个儿子。他们年龄相差一岁,可性格却迥然不同。大哥性格坚韧,做事四平八稳,刻苦努力;弟弟却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学任何东西都不费吹灰之力。后来,他们一起考入了一所著名的医学院。他们的祖父非常高兴。特意订做了两支派克钢笔,分别刻上了他们的名字,送给他们作为上大学的纪念。

    这两兄弟成绩都非常优异,只是大哥是靠自已刻苦发奋取得优异的成绩,而弟弟仍像以前一样,轻轻松松就能考出高分。兄弟两人也许心意相通吧,竟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同学。那个女孩是教解剖学的奚教授的独生女儿,在他们毕业前夕,学校给了一个名额,说是要在他们中间选出一个最优秀的进修法医学,作为这个学科的骨干培养。为了这个机会,也为了心爱的女孩,兄弟俩决定用一个游戏来决定胜负,胜的一个去进修而且可以获得心爱的女孩,另一个则自动退出。

    这个游戏其实就是测试胆量的游戏。每个人把自己的金笔放到停尸房内某一个地方,让另一个人去寻找,找到的就是胜利者。第一个进入停尸房玩这个游戏的是弟弟,可是,他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那晚以后,再也没人见到过他。后来,校方在校园西侧的湖边发现了他的鞋子,组织了几次打捞,可什么也没打捞到。

    说到这里,她从桌上拿起一只钢笔递给童小风:“这支笔你应该不陌生吧?它是我丈夫张士德每天都在用的。这就是当年他弟弟失踪后,人们在他书桌里找到的钢笔。所以,它上面刻的名字是‘张士礼’。”

    她又举起了另一支笔.说:“你看,这上面刻着什么?”

    童小风吸了一口凉气,仿佛从嘴中蹦出一个个音符:“张、士、德!”

    “没错,这就是当年随那个弟弟一起失踪的那只钢笔。所以,当我丈夫看到钢笔上的名字时,不禁昏死过去。”

    “那……那具尸体?”童小风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昨天,公安局的人和学院的专家组已经找我去看过了,尽管他们的检尸报告上说那只是一具新鲜的尸体,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但我相信,他就是三十三年前失踪的张士礼!你能相信吗?那个失踪了三十三年的‘人’又回来了,那个一夜之间在太平间蒸发了的‘人’,竟然又回来了。也许,他只想继续这个未完成的游戏,只是这次他选择了你做他的游戏对手罢了。因为,你是老张最好的学生,一个和他一样有天赋的学生。”

    4.秘密日记

    之后的日子过得非常平静。童小风顺利地进修了法医硕士,又去了省公安厅当上了首席法医助理。他以为这一切都已过去,可是他错了。三天前,童小风接到了师母寄来的一个包裹和一封信。师母在信中说,她在整理张教授的书房时,在书橱的暗格里发现一个小木匣,木匣里只有一封信和一把小钥匙。信是张教授写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我若出了什么意外,请把这把钥匙交给童小风。

    信封里是那把银色的小钥匙,童小风认识它。大概在张教授出事前三个月,张教授叫童小风替他在银行开了个保险箱,说是要把一些重要的研究资料放在里面,密码是他亲口告诉童小风的。

    童小风望着这封信和那把钥匙,心里却涌出了无数奇怪的念头。当初,张教授为什么会让自己去帮他开个保险箱,又告诉了自己密码?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现在,这个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童小风去了趟银行,当他拉开保险箱时,只见里面有一个陈旧的笔记本,还有一封信,信封上是张教授的笔迹。

    小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不在了。我很抱歉,把你也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但是没办法,这就是彼此的宿命。你看到了我的日记就会知道一切的。希望你能一切平安!

    张士德

    信末没有日期,大概是张教授出事前写的。可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童小风坐在台灯前,翻开日记,扉页上题着:

    给我亲爱的哥哥,士礼于一九七七年五月。

    整整一宿,童小风看完了全部日记,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实经过。当年,第一个进入太平间的人是张士礼,他却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是张士德的金笔,他自己的金笔却留在了宿舍的书桌中。于是,这个游戏只剩下惟一的参与者,他不必再继续进行游戏就成为了赢家。而这对于失踪的人是不公平的,也许张教授也为此而内疚。

    在出事前的五个月里,张教授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张他弟弟的老照片,背后写着:游戏尚未结束,请把它玩完!

    看着那行字,他感到了无名的恐惧。他认识那笔迹,那是他失踪三十三年的弟弟写的。从此,每天晚上,他都会在梦中看见弟弟湿漉漉地站在停尸房中央,微笑着对自己说:“该你了,哥哥!”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魂,但是现实如此残酷,真实的残酷。这一切让他感到了压力,恐怖的压力。于是,他留下了这些东西,并故意让童小风在半夜去停尸房取钢笔,让童小风替他完成游戏。只是,他还是死了,被自己吓死了。

    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子在微笑着注视着童小风。他的面容年轻英俊,正是自己曾在停尸房见过的那个人,三十三年前的张士礼。童小风把照片翻过去,后面写着一行字:“游戏尚未结束,请把它玩完!”

    5.害人害己

    看到这行字,他无声地笑了。他俯身从抽屉下的隔板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一本与张教授那本一模一样的日记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他的秘密。

    三年前的暑假,当童小风为了挣自己的学费在学校做清洁工时,被安排打扫“鬼楼”── 一处荒废了许多年的学生寝室。在其中一个黑暗的角落,当他移动一张钢架床时,从床与墙壁的夹缝中落下一件东西。童小风捡起来一看,是一本多年以前的日记。它的主人也是江南医大的一个学生,他翻开它,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出现在自己面前。照片上的人就是张士礼。

    童小风用了整整一个晚上读完这本日记。他知道了一切,包括师母后来告诉自己的那个关于摸人游戏的故事。其实,自从成为张教授的学生以来,童小风就敏感地察觉到张教授的内心有一个深深的心结,紧紧纠缠,时常让他陷入悔恨与内疚之中。读完这本日记,童小风才知道这个心结是什么。只是,为了不刺激他那日渐衰弱的心脏,童小风悄悄藏起了那本日记,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任何人。

    他小心翼翼地保藏这个秘密,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孩也没说。只是,有一天,当她向自己哭诉,说她的父亲不同意小风和她交往,要她和小风分手时,小风愤怒了。他极度自卑而又自尊的感情在瞬间冲垮了理智,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在张教授面前仍然像以前一样保持着谦卑的笑容。但张教授对女儿的看管越来越严,小风失望极了。他爱张奚,不能失去她。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奇迹的出现。直到有一天,停尸房送来了一个新住户。童小风知道奇迹终于出现了。当童小风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他很快就醒悟过来。这就是上天恩赐的奇迹。让一个如此酷似三十三年前的张士礼的家伙来到自己的面前。而且很巧的是,他竟然也是溺毙的。童小风不动声色地把它藏在冻柜中,用另一具尸体替代了它。

    作为一个优异的准医务工作者,童小风深知,一个每天都在内心煎熬的人,心脏不会很好。而即便他是健康的,童小风也会让他一步步陷入自己的计划,一步步陷入自己安排好的恐惧与崩溃中。

    童小风按照计划,在张教授的办公桌上放上那张照片,后面是他模仿日记中的字体以张士礼的口吻写的留言。他又在网上的旧货市场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派克钢笔,在上面加刻了张士德的名字。他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直到那天晚上,张教授安排在停尸房上最后一课,他知道时机终于到来。

    童小风利用自己的助手身份,悄悄地拿了他的钢笔,利用课间休息时独自去了他的办公室,把钢笔放到他包里的夹层里。大课结束后,他又从冻柜中取出那具尸体,放在第十二张床上,然后锁上门离开。童小风知道每次大课上完,张教授都要做教案的,他要让停尸房的摸人游戏按照自己的计划提前上演。果然,那晚夜半,张教授打来电话,让童小风去帮他找钢笔。童小风取出笔,本以为他见到那只笔肯定要问自己,笔从何而来,而童小风便可以带着他去停尸房,让他亲眼目睹失踪了三十三年的张士礼的再次出现。可是,他竟然一见到那只笔就挺不住了,枉费了自己精心安排的连环计。不过最终,自己成功了,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永远销毁这本日记,他可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妻子看见它。当然,在这之前,他想给自己的日记本记上这完美的结局。

    童小风打开书桌,翻开最里面的暗格,却什么也没有,就在他努力回忆日记究竟放在哪儿时,手机响了,是张奚。电话里,她的声音变得冰冷,她说下午帮小风打扫屋子的时候,发现书桌的抽屉坏了,她修理的时候,发现了小风的日记。因为好奇,她看了。再下面的话童小风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仿佛跌进了冰窖中。

    也许,写日记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只是,他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910  2020-07-27  鬼故事
  • 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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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然是一位杰出的恐怖小说家,经常为了寻找灵感去那些让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场所。

    这一日,他来到一所传闻中闹鬼的老宅。夜晚,李然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手持白蜡的佝偻老人。老人的步伐缓慢,身体僵硬,就像是个提线的木偶。李然走上前去好心提醒老者说:“老人家,这儿传闻闹鬼的,你不知道吗?”老人僵直地转过身子,把白蜡举到脸旁,说:“我知道啊,我就是那个鬼。”

    李然尖叫一声,飞快地往回跑,身后响起老鬼“咯咯”的阴笑。他边跑边回头看,那老鬼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闻到一股腐尸的味道。李然突然想起刚到此地时,当地人告诉过他,如果不幸碰到了举着蜡烛的鬼,只要灭掉它手中的白蜡,鬼便会自行消失。李然想到此处,故意放慢了脚步,待老鬼追到身后之时,猛然转身吹向蜡烛,哪知蜡烛非但没灭,烛火反而蹿得更高。李然一愣之下,老鬼已经又追近了几步。李然急忙掏出兜里的一瓶水泼向蜡烛,烛火顿时变成一团火球,将老鬼包了起来。火球中老鬼“哈哈”大笑:“别妄想消灭我,这蜡烛别人是灭不掉的,只有我自己才可以吹灭它。”

    “怎么办?”李然顿时手足无措,眼瞅着跑到走廊的尽头了,前无去路,后有鬼追,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老鬼笑着步步逼近,死亡的气息一点点将李然吞噬。他突然灵机一动,冲着鬼大喊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老鬼听后一愣,呼地吹灭了蜡烛,消失了。

    1036  2020-07-27  鬼故事
  • 卡拉OK店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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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发生在砵兰街,砵兰街是旺角的一条繁华街道,在油麻地旧区庙街及窝打老道以北,弥敦道以西上海街以东,是个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这条街也是没有经过香港政府许可的红灯区,不过任何可以玩的都可以在街内找到。

    在靠近咸美顿街附近有一家K房叫盛多欢乐,这家店还算好的就是没有色情服务,就是算正规的生意。因为老板以前是我的辖区的,所以好多事情都是他跟我讲的,不存在案件问题,请大家不要误解。那天,来了8个年轻人唱 K,服务生就替他们开了房间,送上饮料和小吃,于是一帮年轻人就在房间欢唱玩耍。其中一个女生中途出来上厕所,回去的时候问服务生,为什么你们不安排那个最大的房间给我们,我们这么多人,这个房间好拥挤啊。服务生很疑惑地说,你这间K房是我们店里最大的啊。女生说我上完厕所回来看见走廊尽头有间207房间很大啊,好多人在唱歌,但是都好奇怪,有的穿着很老式的衣服,都好像粤语长片里的七十年代的大叔大婶啊。服务生心中一惊,语言含糊地说你一定是看错了,你们的房间就是最大的,放心吧,那边没有更大的房间了。于是年轻女孩就回去和朋友继续唱歌了。

    服务生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了,因为根本没有207房间,最多只到206房间,而且也不会有穿老式衣服的大叔大婶在唱歌,前台都没有接待过。以前在店里就有过类似灵异的事件发生,员工经常会“撞鬼”,在平日里有时会突然看见多出一间房间,好多人都怀疑自己眼花了,但是房间内却有很多客人。还有时候,这些没有在前台登记或开过房的客人,他们会在某个空的房间里唱歌做乐,有时会穿的好奇怪,有人穿长褂,有人穿老式西装,而传出来的歌声都是六、七十年代的名曲。对于员工来讲,根本不敢进去询问,唱就唱好了,唱完就走就OK了,因为他们的新潮K房里根本没有六、七十年代的歌曲,而且谁会穿着长衫马褂来唱卡拉OK啊。

    等这帮年轻人唱完以后准备走了,在结账时,账单上打出了9个人的收费项目,因为是按人数来收钱的,而年轻人就和服务生吵起来,说他们只有8个人,K店多收了钱。服务生解释,我们不知道你们几个人,但是只看闭路电视中包房里有几个就收几个人的钱,因为以前有人晚来或早走都是算一个人的,年轻人说他们都是一起来一起走,没有人晚来。于是大家就要看闭路电视的录影带,在值班房间大家在电视前看录音带,一起数人数,确实是9个人,年轻人都好惊奇,因为看见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长发的“朋友”就在他们中间坐着,也不唱歌,一直低着脸不停地吃摆在桌上的小吃,而这个人几乎坐在沙发上吃到一直他们要走,就突然在闭路电视的画面里消失了。其中一个女生当时就吓哭了,因为那个长发的“朋友”一直坐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整个唱K过程她都不知道,还不停地跟朋友们说笑点歌吃东西。这个女生就是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很多人唱歌,想去207房间唱歌的人。这时候,年轻的人们就什么也不说了,迅速按账单上9个人的费用付款了,给完钱立刻惶恐地跑出了卡拉OK店,后来他们再也没有来过。

    989  2020-07-27  鬼故事
  • 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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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是个变态的采花贼,专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漆黑的巷子里劫持女孩,祸害完了就杀掉埋起来。

    他是个天生的阴阳眼,可以看到鬼魂。他能看到他身边跟了很多鬼魂,都是被他害死的女孩。她们狰狞地扑向他,想掐死他,挖他的心,掏他的肺,扯出他的肠子,可惜鬼魂是虚无的,就像空气一样,无法触碰到人类。他看着她们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徒劳地在他身体里穿过来,穿过去,乐得哈哈大笑。

    这次他又找到一个好地方,早早地等在那里。没想到这次是警察们设下的陷阱,他仗着会些功夫熟悉地形,逃了出来,最后趁乱躲进了一家泥人馆。

    泥人馆里有很多真人大小的样品和半成品。

    他灵机一动,找了些泥巴和油彩涂在身上,把自己扮成一个半成品,站在一堆半成品中间。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大声说:“王队,嫌疑人在附近消失了。”

    “给我挨个搜!”

    “是!”

    那群警察最后终于搜进了泥人馆,那些女鬼指着他藏身的地方,在警察面前手舞足蹈地大声嘶喊,可惜那些警察视而不见地穿过她们。李光看在眼里暗暗得意:白费力气,除非那些警察也找个有阴阳眼的人。

    那些警察没有看到他,一个个从他身边路过,急得那些女鬼直跺脚。这时,那些女鬼突然安静下来,聚集到一起围成圈儿,好像在商量着什么。李光愤怒地想:哼,等回去一定找个道士把你们全收了。

    眼看警察搜得差不多,要离开了,突然,那些女鬼集体来到李光面前站成一排,妩媚地看着他,齐齐地动手脱光衣服。

    正要收队的警察中,有人惊讶地叫起来:“咦?那个泥人流鼻血了……”

    1079  2020-07-27  鬼故事
  • 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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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阳找到王涛,对他说刘琦死了。

    刘琦是他们的好朋友。

    王涛不信。

    李阳说:“你别不信,是真的。他开车出去旅游,车速太快,刚出东郊就出事了。当时,天刚黑,突然出现个女人,刘琦一拐弯,车就栽到沟里去了。”

    王涛穿好衣服,与李阳下了楼。

    在楼下,碰到好哥们儿蒋飞。

    蒋飞说:“刘琦死了。”

    王涛还是不信。这几个家伙最好搞恶作剧,没准是他们骗他。他拨打了刘琦的电话,没通。

    王涛半信半疑!

    蒋飞说:“东环路是事故多发地带你是知道的。当时,刘琦看到了那个女人,还按了喇叭,那女人像是没听见似的,还在路上。结果就撞上了……”

    王涛问:“那个女的死了?”

    蒋飞说:“那个女的没了。刘琦却掉沟里了。”

    “怎么能没了?”

    “我们也纳闷呢!”蒋飞说,“这不找你一起过去看看。”

    王涛还是有点犹豫,刘琦开车一向很稳,怎么能出事呢?然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涛心想,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快走吧!”

    三人来到东郊,一切平静。

    王涛心说你们又他妈的骗我,我得小心点,这几个小子说不定要搞什么恶作剧。

    “人在哪呢?”

    “就在前面。”

    三人走到前面,果然公路一侧的大沟里有辆车,严重损毁。

    王涛纳闷:“刘琦在车里?”

    “还能骗你,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涛长了个心眼:“你们先下去。”

    李阳、蒋飞两人很听话就下到了沟里。王涛见他们无异样,也跟着下去了。

    手电一照,他发现那辆车的确是刘琦的,刘琦果然死了。不,车里还有两具尸体,王涛仔细看,那两具尸体是李阳和蒋飞。

    953  2020-07-27  鬼故事
  • 亲吻我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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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刚刚上完钢琴课的16岁少女。冰冷的雨水,惊恐的黑眸,颤抖的皮肤,还有喉咙里发出的尖叫,构成了一段段破碎的片断。

    A

    2002年底,陈明卖掉闹市区的三居室,和我一起搬进了城郊的复式楼。这里交通便利、空气新鲜,唯一不足的就是两年前这儿曾是一片坟场。

    陈明是一家贸易公司的销售经理,我们是在玛格利特酒吧认识的。那时的我还是一只流莺,他经常带着客户光顾那间酒吧。

    陈明算不上英俊挺拔,但不菲的收入和体面的工作使他有绝对的自信,浑身散发出成熟的男人味。我和他在一起半个月便同居了,现在的我就在这所大房子里当陈明的“全职太太”。对于这种金丝雀般的生活我很满足,毕竟,世上有漂亮鸟儿,就有迷恋鸟儿的人,那张比面皮还薄的婚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在这座大城市里,我的朋友不多。空闲时,我会约一个叫冷烟的女孩出来,一起谈谈音乐、泡泡茶座,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晚上,我不太出门,因为对面楼下那座失火的晚琴楼有些诡异,里面阴森森的,白天路过时都会感到耳畔阴冷的风。失火前的晚琴楼是一座茶餐厅,我和冷烟曾经去过,那里有现场弹奏的钢琴曲。听说后来晚琴楼失火时,里面最隐秘的包厢内烧死了二女一男,好像还是陈明生意上的朋友。餐厅主人本想把它低价转让出去,可没人敢要,火劫后的晚琴楼是个不干净的地方。

    陈明曾在我生日时向我求婚,可我要他想好了再说。我不马上答应陈明的求婚,是因为陈明和这所房子一样,也有个“唯一不足”。记得在我们相识的第三周,我和冷烟聊完天后到陈明的三居室找他,推开虚掩的房门,我听到厨房里剁肉馅的声音。见鬼,是谁?陈明说他从不在厨房里做饭,因为那是女人们的工作。

    厨房门半掩着,露出一个艳丽女人的侧影,她正在像弹琴一样飞快地举刀剁肉。那女人身上飘散出圣罗兰香水的味道,和我用的牌子一样。身材婷婷的她穿着暗红色的吊带裙,涂着暗红色的唇膏,连刀下的肉馅也是暗红色的。

    我直直地站在门外,因为过于紧张,脸上变得又湿又痒,想用手拭去滑落的汗珠,耳边却传出游丝般的喘息声,混杂在咣咣的剁肉声里。那一阵阵的起伏声像催魂符般折磨着我,像是要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我极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失声。

    突然,那女人转过头来,黑色的长发垂在额前,用惊悚的眼睛盯着我。啊,陈明?面前的妖娆女子竟是陈明戴着假发装的。你,你怎么扮成这副样子?

    陈明抿了一下红红的嘴唇,幽幽地说:“有情欲时我喜欢扮成艳女。”

    我以为陈明中了邪,可他低下头继续说:“我有隐秘的心理疾病,要把自己打扮成柔弱无助的女人,才能摆脱当男人的压力。”

    这真是个内心极柔弱的男人,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记得和陈明一起看恐怖电影时,他总是紧紧地搂着我安抚我,像真正的绅士。发现了陈明最隐秘的心理,他便把我当自己人,对我百般疼爱……

    B

    凌晨三点,我从激情后的倦怠中苏醒,身边是散乱的丝袜、内裤、胸围和假发,墙上的壁灯在一阵忽明忽暗地挣扎后,彻底投入到黑暗的怀抱。我支起身子,头却不小心触到壁灯下的玻璃串珠,发出清脆的叮当叮当声,像是死神手中的丧钟。我不禁抚了一下起满鸡皮疙瘩的皮肤,摸着黑从柜子中取出舞会用的荧光棒,让它们在沉沉的黑幕中划出一道道绿色烟影。

    扶着床沿,看到梳妆台上镜子如梦寐中的鬼眼,映出我在光华月影下淡淡的人像。不敢细看,因为听人家讲,深夜里黑镜子中映出的是主人死后的模样。

    下了楼,在楼道拐角处,看到有半截人影举着蜡烛缩在那里,旁边是打开了的保险柜。

    那人手里拿着一条白金项链,在惨淡烛光的的映照下,发出不可思议的刺眼白光。那项链令我恐怖,好像随时会飞过来将我的脖子勒断。这时,隐约的圣罗兰香水也随着我的鼻息呼出吸入,身体开始变得轻浮,迷离中我栽在地上,只感到那人影像黑色波斯猫般转身即逝。

    耳边远远地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血压160/90,脉搏130,心电……在沉沉梦魇中我看到戴着白金项链的自己——一个刚刚上完钢琴课的16岁少女。冰冷的雨水,惊恐的黑眸,颤抖的皮肤,还有喉咙里发出的尖叫,构成了一段段破碎的片断。我看到16岁的我在一个男人身下挣扎,乱舞的双腿渐渐变得绵软无力,股下的血水被雨流冲得干干净净。

    怎么也看不清那男人的样子,但很像拿着白金项链的半截人影。

    C

    在死亡边缘徘徊过后,我被陈明接出了医院。回去的路上,我同陈明提起失掉的白金项链和那半截人影。他说我们保险柜里根本没有首饰,也没见过什么小偷,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早知道我们不在这儿买复式楼。

    第二天中午,趁陈明不在家时我翻开了藏在红皮箱里的几册日记。脆脆的纸张发出一股股霉味,找到那本胭脂红色的,里面记录着我16岁以后的生活。奇怪,自7月13日生日后的一个月内,记录中断了,仔细看,那些天的日记是被人撕掉的。

    望着残缺的日记本,失去的部分记忆却被找回。我想起那段晦涩的日子,充盈着母亲的泪水、父亲的咆哮,还有我心力的憔悴。就是那半截黑影的主人强奸了我,他毁了我的一切,使一个弹钢琴的天真女孩带着满心的伤痛和日记流浪他乡,后来又出卖皮肉,真不知是因为仇视自己,还是隐隐的报复。

    在那本日记的底页上,我还发现了一张病历单,上面写着我患有继发性短时记忆障碍。原来为了保护脆弱的自身,我无意识地将生命中最屈辱的记忆抹去。想努力回忆起那个男人的样子,却办不到。难道是陈明?可他不扮成女人是根本不行的,更别说强暴了。既然记不起来就算了,我不想自己的人生像一张脱去面具的脸,冷漠、理性,看不到半点希望。

    当晚,陈明亲自下厨做菜,庆祝我康复出院。烛光、美酒、佳肴在蓝白格桌布上构成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不顾陈明的阻拦,我一个人喝了多半瓶干红,酒精让我兴奋得像个妖精。屋子开始旋转,眼前的一切都倒错起来,我骑在陈明身上,脚下好像踩着天花板。

    D

    突然间很想去兜风,可陈明说已经很晚了。我说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开车去。也许是不放心,陈明拿着钥匙和我下楼了。

    无人的大道上,白色马自达的车速表跳到每小时110迈,我仍叫陈明开快些,再快些……

    闪亮的车灯前,疾驰的白色标杆迎着我们冲击过来,耳边的风将头发扬起。我想起一部外国电影的惊悚情节,女孩和男友赌气,上了一辆出租车,男友便驾着摩托在后面飞奔,女孩从后视镜上看到他,就拿钱让出租车司机开快些。追逐中,男友被突然横过的货车撞得血肉分离,头盔被甩落在地上。想到这,我不由地拉了陈明胳膊一把,飞速的车身由于方向盘的轻轻偏转而疯狂旋动起来,撞破栏杆,朝着路边的大树奔去。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听到陈明在尖叫……苏醒过来,我发现自己没系保险带却未受伤,真是幸运。车灯照着那棵槐树,树干上爬满了黑压压的蚂蚁,它们围成几个黑字:强奸犯应受到诅咒。是谁用蘸了蜜糖的笔写上去的?这时,天边一颗紫红色的流星飞了过来,在快要划向我们头顶时消失了。

    陈明系了保险带,额头却被撞破,去医院检查没有发现颅内淤血,只是皮外伤,但我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

    那次车祸之后,陈明在外面越来越忙,经常飞往外地出差,回到家中也总是很疲倦的样子。为了不使空屋子太冷寂,我让冷烟搬了进来,有空时我会请她教我弹琴。冷烟有些孤傲,笑起来很冷,可我对这个弹钢琴的女孩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我那难忘的16岁。

    渐渐的,我不感到寂寞,凄切美妙的琴声开始回荡在我周围,填满了整个屋子。冷烟也夸我很有天赋,那些琴谱好像前世就保存在我的脑子里。

    陈明却不高兴有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他开玩笑说你就不怕我爱上那个冷烟?我说你没有能力爱她。望着陈明黯淡下去的眼神,我笑着亲吻他细软的睫毛……

    E

    又一个空寂的雨夜,陈明打电话说有个应酬要晚些回来。11点钟,我推开了冷烟的房门,她正在看一本音乐杂志。看着她穿了一身白色的塔夫绸长裙,像极了幽冥岛上的月光女魂,我有些害怕,内心深处却又有种不可扼制的冲动。

    窗外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穿上陈明的登喜路西服,将头发盘在礼帽里,再打上领带,黑色玻璃窗上照出一个漂亮的绅士。我像男人一样吻了冷烟细长的颈,她舒展开如缎的身体,我便紧紧地贴上去,让她雪白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在我唇边脉动,轻咬着,仿佛进入了她的身体。此刻的冷烟和我就好似两片痴迷的云,在一起慢慢化成雨,只为贪恋尘世泥土里一时的温暖。最终,清净的我们还是要回到天上去的。

    不经意间,从玻璃窗内瞥见废弃的晚琴楼,怎么里面走出三个人,二女一男?似索命的鬼祟影子。有些害怕,我紧紧搂住冷烟光滑温暖的身体,背过脸去……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我看到狞笑着的陈明,他着魔般紧扼着冷烟的喉咙。我想狠命将他推开,却丝毫没有反应。看着陈明死死地伏在冷烟身上,嘴边挂着邪恶的笑,沉睡的记忆突然惊醒:那半截人影、那看不清脸的男人就是陈明,他强奸了我,在那个雨夜。

    我终于明白陈明为什么要娶我这个小姐,是因为他心中的愧疚和不安。陈明扮成我的样子,抹上我喜欢的香水,他是在用异化和自虐来释解自己的压力。

    现在,这个恶男人又要强奸冷烟,和我一样弹钢琴的漂亮女孩。我举起床边的玻璃台灯,狠狠地向陈明的后脑砸去,他的头慢慢地耷拉下去。陈明死了,我心里浮出一丝血腥的快意。推了推冷烟,却没有反应,她,她竟也被陈明掐死了?我的心如落入到水中一般无助,它被蔓生的水草死死拽着,下沉下沉。守着两具渐渐冷去的尸体,我好像看到一对对冤魂的鬼眼在暗中怒视着我,用被单裹住头也躲不开心中那两双因恐惧而爆裂的黑瞳子。

    清晨,我出了门,经过晚琴楼时,潮湿的风吹过面庞,像是冷烟的气息。警察来调查情况,认定两人是在做爱时心脏破裂而死,可能是因为过度兴奋,或是看到极恐怖的事物。奇怪,陈明和冷烟看到了什么令他们恐怖的事物,难道不是我把陈明砸死的吗?冷烟也是被陈明掐死的呀!不敢细究,为避开那些猜忌的目光,我草草处理完两人的后事,就一个人整日躲在大房子里,只有在深夜时才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些食品和生活用品。

    冬至时,我去青山墓园看冷烟,见到了一个奇怪的墓碑,上面写着:最让我放不下的恋人:黄蔓。时间是2003年4月。啊,黄蔓!我的墓碑?原来我早就在那次车祸中死了。我,我现在就是只鬼!

    惨笑着,我亲吻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字,一滴有毒的泪顺着眼角流下,里面饱含着太多的痛苦。晚上,我独自一人回到家里,对面晚琴楼三个绿色的大字透过窗户映在一楼客厅的墙上,像一块百年的老匾。

    这才发现,墙上的钟一直指向凌晨三点,它已经停走了很久了。

    1017  2020-07-27  鬼故事
  • 幽灵古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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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老鼠,足足有数千只,密密麻麻地在大厅里游移。他们所到之处,都用着尖嘴利牙,一刻不停地噬啮着。

    史密斯船长正呆在驾驶舱内,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时,雅格夫人敲开舱门走了进来,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令人恐慌:“船长,我能求您帮个忙吗,我的孩子保罗,他不知疯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他一天,也没找到。”

    史密斯船长脑海中立即闪现出保罗的样子。保罗,那是一个十多岁的可爱男孩,金色的卷发,一双调皮的眼睛,他成天有着问不完的问题,到驾驶舱来的时候,总爱摸摸这,再摸摸那的。

    “好的,我马上叫船员帮你去找,相信他们都认识这个孩子,你放心吧。”史密斯温和地说道。雅格夫人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从驾驶舱内走了出去,她的姿式是那样的优雅,连合上舱门时,门似乎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她去的方向,是头等舱的大厅。大厅里,正演奏着管弦乐,雅格夫人的小腿旋即有了反应,她的步子也越发轻盈起来,仿佛和那曲《梦中情人》和上了拍子。

    数十对情侣正缠绕在一起,跳着这个时代正流行的舞蹈。他们的面部贴得是如此之近,彼此都能感觉对方粗重的呼吸了。尽管他们各自都有家室,来这里跳舞,为的只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纵,这是公开的放纵。有暧昧的灯光为证,他们只是跳了几曲,什么都没有做过。旁观的人们,包括雅格夫人,全部跃跃欲试,正用他们温柔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合适的人选,准备跳下一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下一曲是狂野奔放的《清香爱人》。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打断了大厅里的音乐之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船上开始用海水煮咖啡了吗?怎么这么咸涩?船长呢?船长!我付的可是头等舱的钱,要的是享受,不是苦差使,真是的!”顺着那声音的方向,雅格夫人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估计是朋克。那个靠养殖业起家的暴发户,始终改不了那种牛烘烘的样子,仿佛他就是农场里的种牛。

    两名服务生马上向朋克走了过去,她们当中一个向朋克低声道歉,另一个,则速度极快地端来了又一杯咖啡。朋克的火气慢慢地消退了,他伸出粗壮的右手,拧了拧服务生秀美的脸蛋,说了句粗话,服务生乖巧地让开了,脸红成了一块布。朋克哈哈大笑,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混蛋,这杯还是那个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朋克再也不顾服务生的阻拦,跳了起来,就要冲向外面,显然,他是冲着驾驶舱去的。

    靠门边儿上坐着的两位绅士站起身来,拦住了朋克的去路。“这又是何必呢?咖啡就是这个味儿啊,我们一直喝到现在呢。不信的话,你喝喝我这一壶里的。”他们劝说道,“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待会儿船长和我们一起就餐,你再发发牢骚也不迟啊。”

    另一个则说:“是啊,现在天气很冷,不要动不动发火,会伤身体的。”说这话的是个医生,叫鲁比,是英国有名的个体医生,据说对疑难杂症很有一套。当然,他获得的报酬也很是可观。这不,他放下手中的业务,坐着船,出来进行环球旅游了。

    鲁比的话,不但没有打消朋克心中的怒火,反而使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更加恼怒起来,“对,对,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里怎么这么冷?为什么?暖气呢?这船上的暖气也舍不得开啦?我的天,这到底是来享乐,还是活受罪的?”

    在大厅的这帮人眼里,朋克一直是无理取闹。可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更多的人开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了。是的,这11月份的天气,是够冷的了。本来头等舱一直供着暖气,所以他们西装革履,旗袍绸衫的,可现在,寒冷伴随着音乐,一点一点地散发开来,渐渐地渗透到他们的心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气呢?”人们纷纷叫嚷起来,就连雅格夫人,也想起什么似的,开始记挂起自己的儿子保罗来,史密斯答应派人去替她找孩子,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回音。

    大厅里的这番喧闹,对乐队没有影响。自始至终,音乐还是按着固有的节奏,时疾时缓地进行着,那一对对开始跳起贴面舞的男女们,也没有放过这巧妙的恰到好处的纷乱。然而,舞池中一声尖叫划破了他们中间的和谐。“老鼠,好大的老鼠!”

    叫嚷的那个女人刚颤声说了这一句,她的舞伴就很不高兴了,不过,随着那女人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个男人也吃了一惊,丢开了舞伴,也顾不上自己的绅士形象了,狂奔到了门口,看也没看还在吵闹的朋克,没命地跑开了。紧随他的身后,又有几个人跑了过来。那些女宾,胆小的开始哭泣了。

    这个场面,倒是朋克始未及料,等到大厅里的人们一个个鱼贯而出,朋克的眼睛仿佛被定住了似的,那些是什么呀?一个个硕大的犹如狸猫大小的老鼠,正疯狂地咬啮着舱里的一切,家具、桌几,乐队指挥强作镇定,他的手脚却不争气地打着颤,音乐声也明显地弱了下去。

    回过神来的朋克也急速地跑到舱外,他感觉自己还拉着一个人的手,那双小手汗涔涔的。好色的朋克竟然没有回头看,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在漫漫无际的大海中,在巍峨如宫殿般的大船中,竟然会有老鼠这样的东西出现。那些老鼠,足足有数千只,密密麻麻地在大厅里游移。他们所到之处,都用着尖嘴利牙,一刻不停地噬啮着,转眼之间,大厅里的木质家具被吞噬殆尽。有几只,已跃上了乐队那几个演奏人员的脖子。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入朋克的耳朵,朋克再也忍不住了,他没命地挣脱开紧缠着自己的那只手,一路飞奔到驾驶舱附近,正要进去,迎面和史密斯船长撞了个满怀。“你怎么了?先生?”史密斯和蔼地看着朋克问道。

    “你,你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老鼠?还有,还有……”朋克结结巴巴地说着,史密斯却不满地看着他:“老鼠?哪里有什么老鼠,先生,我们这可是在大海之上啊。”

    “真的,真的有,在头等舱的大厅里,”朋克牙齿不停地打着架,“你跟我来看,不,你自己去看!”史密斯船长摇着头,不慌不忙地走在了前面。朋克大着胆子紧跟在后面,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前方,准备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丢下史密斯逃窜,就像刚才撇开那双女人的手一样。

    两人迎面碰上了雅格夫人,史密斯微微地向雅格夫人点了点头,笑道:“我刚才已派了四名船员帮你找孩子去了。相信我,他不会走远的,待会儿一定会来吃饭。对了,这位先生说见到了老鼠,你见到了吗?”

    雅格夫人很有礼貌地向史密斯船长表达了谢意,然后愕然地摇头说:“头等舱的大厅里有老鼠?没有啊,我刚从那里出来呢。”说着,雅格夫人在前面带着路,来到大厅后,朋克傻眼了,那里,乐队还在不知疲倦地演奏着《梦中情人》。只是,大厅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香味。

    朋克使劲地摇着头,他努力地回想刚才的一切,难道真是他产生了幻觉?不会的,还有一个医生劝过他呢,那个医生他认识,是鲁比。如果刚才是他的幻觉,那鲁比现在何处?

    史密斯先生像是看出了朋克的心思,他宽慰道:“有时,压力过大,会让人产生各种各样奇异的感觉。在茫茫的大海中,航行久了,人更加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别急,我们先去用餐,在那里,和你的朋友聊聊天,会好许多的。”

    朋克一行三人走进了餐厅,令朋克吃惊的事终于发生了,鲁比竟然正在用餐,他正和身边的朋友有说有笑,手里还握着瓶香槟酒。见到朋克,鲁比主动地打了个招呼,“我的朋友,你还好吧?刚才攥紧了舞伴的手,可为什么又跑开了?对女人要温柔,切不可像对你的牧场上的母牛那样。”鲁比的话,引得周围的人们哈哈大笑,朋克羞惭地挠了挠头,在鲁比身边坐下了。

    “你觉得那位夫人怎么样?”鲁比凑到朋克的耳边问道。顺着鲁比的视线,朋克看到了美丽的雅格夫人,她的目光也正向自己看来。“别胡说,人家都有孩子了。”

    “你是说她丈夫?没事,乔依安是个书呆子,他如果把做设计的劲头用在太太身上,相信他会有更加美满的生活。”鲁比继续嬉皮笑脸地说着,“刚才,你可是一个劲儿地攥着人家的小手呢。相信我,她对你也有意思,要不,她准会翻脸的。”

    朋克没来由地脸上一红,因为他看到了雅格夫人向他丢过一个媚眼来,而且,她还端着盘子向这边的桌子走了过来。“吃过饭,陪我去找孩子,行吗?”雅格夫人的声音柔柔的,像是糯米糖一样。

    “我说先生们,女士们,我照常要宣布自己的观点的。”餐厅里,有人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那人一开口,雅格夫人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朋克这里,加入到一帮女宾那里去了。“那就是雅格夫人的丈夫乔依安。他准会说出一大堆谬论来的。”

    朋克来到餐厅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半个月前他从利物浦上了这艘船之后,每天中午和晚上,他都在这里用餐。不过,今晚的种种始终让他奇怪。餐厅的气氛似乎也比往常显得诡异。

    乔依安开始叙述了:“史密斯先生,我想知道,你究竟清不清楚这艘船上发生了什么?我实话告诉你,这30年来,我每天都看同一天报纸,都是1969年11月15日的晚报,你说,我烦不烦?”

    朋克张大了嘴巴看着乔依安,根本没有听明白他的话意,然而,其他人对乔依安的话都付之以哈哈大笑。“你现在明白为什么雅格夫人不喜欢他了吧?这人明显地是疯了。”

    史密斯皱着眉头反问道:“乔依安,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能说点别的?在这大洋之上,你究竟想做什么?”

    乔依安丝毫不为之所动,他愤怒地推开桌上的盘子,狂吼道:“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这样吧,我说实话,作为这艘船的设计师,我没有能够说服厂方坚持我的设计,这船的用材不合格,这样的高度,这样的长度,根本不能在大海中航行。虽然我没有拿过他们一分钱的好处,可是,我违心地在验收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这些年来,每逢月圆之夜,我都会痛苦万分。为什么,为什么悲剧要重复上演这许多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朋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个月前,他来到码头,正要去购票的时候,一个陌生人转让了一只头等舱的船票给自己,价格低得超乎他的想象。朋克不会拒绝这等好事,就上了这艘船,可现在看来,当时的决定似乎有些仓促了。因为这船显得很怪,怪得令他匪夷所思。

    “还有半个钟头,半个钟头,这船又要触礁沉没,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乔依安有些歇斯底里了。

    史密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好吧,我来告诉你们。是的,本来跑完这一趟,我就该退休了。可是大家知道,退休金真的少得可怜。这艘船,是处女航,按厂方的意见,必须让我用最精湛的航行经验,顺顺当当地跑完全程。即使遇上危险,也不能停航。我所能得到的好处就是,从厂家那里领到100万英镑。所以,在去阿根廷时,我拒绝了附近几艘船的冰山警告。但是,我能对得起大家,尤其是头等舱的各位乘客。我们一次次重演着过去的悲剧,不断地从利物浦开往阿根廷,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大家都能找到适合的人选,重新开始。比如,今晚……”史密斯的话音渐渐弱了下去,朋克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是,朋克已经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他猛地跳了起来,撞倒了桌子,坚硬的桌角捅到了朋克的腹部,可他完全没有顾及疼痛,几个箭步,就冲出了餐厅。

    朋克这次逃的方向是甲板,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头顶,越发衬得大海黑暗无比。朋克没命地奔跑着,狂烈的海风在他的耳边呼呼作响,此时,他就是自己农场里发狂的公牛,船的那头,会有一艘艘小艇,只要逃到那里,放下一艘小艇,他就可以在这茫茫大海上找到一线生机。

    有一群人在朋克后面追赶着。领头的,分明就是刚才喋喋不休的乔依安。这人似乎以正直自诩,可如今,他率先充当了刽子手的角色。尖叫声,欢呼声,不断地撞击着朋克的耳膜。朋克越来越跑不动了,但他无论如何,也得跑到船尾处。

    就在朋克亡命般地奔跑时,一根绳索突然绊倒了他。等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时,雅格夫人那娇喘声已近在耳畔,明亮的月色映照之处,雅格夫人好看的小嘴里,伸出了血红血红的长舌头。

    朋克再不犹豫,他就势一滚,整个人在甲板上打了两个翻滚,然后径直掉进了深海之中。朋克在下坠过程中,依稀能听到雅格夫人失望的诅咒声,还有乔依安那句不满的嘟哝“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朋克并没有落入海底,而是掉进了一艘小艇里。驾船的,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看到朋克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那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真是命大啊。这么高,淹不死你也得摔死你。”

    朋克惊疑未定地看着那个孩子,怯怯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孩子摇着头道:“别问那么多了,你看,那艘船沉了,我们都尽快离开这里。划吧。”朋克点点头,他伸出手来,探入冰冷的海水,奋力地划着。也不知划了多久,朋克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叹息,“其实,人不要有那么多的利欲之心该有多好啊。要是那样,那艘船也就不会沉没了。”

    朋克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也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对那船是不是很了解,你这样的年龄,是不该有这样的感喟的。”

    那孩子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这样的年龄?其实,我要是活着,也该和你差不多大了。我叫保罗,也是鬼船上的人。据说,他们一直在安排为我找替身!我不想要,因为我不想长大。再见了,我的朋友。”此时,朋克看到曙光微露,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这艘小艇上,原来只有他一个人。

    被途经的一艘海船救上岸后,朋克辗转着回到了苏格兰场。据认识他的人说,朋克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的粗鲁霸道,变得慈善慷慨。朋克曾让人打听过医生鲁比,打听的人回来告诉他,说鲁比乘船作环球旅行时,突然失踪,半年来一直没有消息。

    947  2020-07-27  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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