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龘龘!
  • 我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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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山公路,蜿蜒错结。

    这是最难开的一段路,夜深少有车行,不仅仅是道路难行,主要还是传说闹鬼。

    但梁云瞳西今天必须要通过这条路。山那面的娇柔美女正在等着他。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

    突然,前方一个转弯,梁云瞳西紧急刹车,可是还是晚了,“砰”的一声,撞到了人。

    梁云瞳西急忙下车,如果撞死了人,在这个美好的夜晚,简直是大煞风景。奇怪的是公路上并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梁云瞳西找了一遍,还是没发现异样,于是坐回车里。猛然,他头皮一麻,后座竟然坐着个人,那人他认识,叫刘长海。可是,刘长海已经死了,死于三天前。那是梁云瞳西和美女精心设计,才使得酒后的刘长海失足坠楼而死。他死的时候,还对梁云瞳西说:“我要告诉你……”

    今夜,他回来莫非是复仇?

    此刻,梁云瞳西出奇的冷静,他现在不能慌。

    梁云瞳西猛踩油门,导航仪上显示前方不远处一个拐弯。车子已开到拐弯,梁云瞳西猛然转弯,与此同时按开车门锁,坐在后座的刘长海被惯力甩了出去。梁云瞳西又一小转弯,“砰”的关上车门。整个高难动作一气呵成,帅呆了!梁云瞳西不由得暗自佩服自己的驾驶技术。

    梁云瞳西恨声道:“活着我都不怕你,死人能奈我何?”

    就在这时,前路突然出现个人影。由于出现得太过突兀,刹车已然来不及。梁云瞳西尖叫一声,车子猛然开过。

    明明是个人影,却什么也没撞到,可能是他神经高度紧张,导致眼花。

    梁云瞳西叹口气,这时背后有人说话,那声音冰冷阴恻,是刘长海的声音:“我要……”

    梁云瞳西喝道:“闭嘴!”

    车子左摇右晃,企图把刘长海再次甩出去,可是徒劳无功。一个转弯,车灯撞碎,前路漆黑。黑夜里,传来轿车坠崖的爆炸之声。

    路边的刘长海长叹一口气,苦笑说:“哥们儿,其实我要告诉你,前面已经没路了。”

    960  2020-07-27  鬼故事
  • 灵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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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彩怪叫一声,大汗淋漓地醒过来,丈夫被她惊醒,脸色煞白。

    张彩盯着丈夫:“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点。”丈夫镇定下来,“怎么了?”

    “你们公司难道天天都这么忙?”

    面对妻子的质问,丈夫回答说:“是啊,最近公司接了宗大生意。”

    “今天星期几?”

    丈夫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星期二。”

    “你不是说今天要去出差吗?”

    “是啊。”

    张彩神情凝重:“你还是不要去了!刚才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在出差的路上出了事,大巴从盘山公路上翻了下去……血肉横飞。”

    丈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们公司曾经给我们买过保险,保险单就放在咱们家穿衣镜的后面。”

    张彩的忧虑重新浮上来:“你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丈夫想了想,说:“以防万一。”

    一个小时后,天亮了。张彩睁开眼,发现丈夫不在,可能是上班去了。

    张彩去邮箱取报纸,报纸标题处的日期撞入她的眼帘,今天不是星期二,是星期三!

    正疑惑间,电话铃声大作。

    她抓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告诉张彩,她丈夫乘坐的客车从盘山公路翻下,车里的人全部罹难,让她去认领遗体。

    990  2020-07-27  鬼故事
  • 迷失六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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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六度空间

    江海波一上地铁,头又痛了起来,不久前的那场车祸不仅夺去了他妻子的生命,还让他留下了头痛的后遗症。他闭上眼睛,正想休息片刻,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他睁眼一看,是个戴眼镜的陌生男子,男子问道:“你认识江州市的邱伟章吗?”

    “邱伟章?”江海波想了想,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认识。”

    “不认识?那太好了!”男子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江海波,说,“麻烦你将这个盒子送给他。”

    江海波以为对方听错了,急忙说:“我是说,我根本不认识你所说的邱伟章!”

    “正因为你不认识他,我才找你的。”男子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上来,“我叫林康,是一家调查公司的项目主管,我们最近受一家软件公司的委托做一个调查。是这样,你知道‘六度空间理论’吗?”

    “六度空间?什么意思?”江海波问。

    “六度空间理论是一个数学领域的猜想,也叫六度分割理论或小世界理论。”见江海波一头雾水,林康笑了笑,“通俗地讲,任意两个人之间建立联系,中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六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比如,虽然你现在不认识我,但是,你的一个同事A可能正好是B的邻居,而B的亲戚C却正好是我的朋友,这样,我和你之间只须通过A、B、C三个人就建立了联系。”

    江海波有些听懂了,可仍然不明白:“这和你这个盒子有什么关系呢?”

    林康解释道:“六度空间理论是美国心理学家在上世纪60年代通过实验得出的。现在,我们也要通过实验来验证这个理论在当今社会是否成立,这对软件开发很有价值。你看,微博不就是基于这样的理论,把很多不认识的人联系在一起了吗?”

    江海波终于明白了:“你是想通过我转交这个盒子,看看我和邱伟章之间到底可以通过几个人产生联系?”

    “对!”林康笑了,“为了使这个实验更具有科学性,我们在公共场合随机抽选一些人作为传送的起点,当然,他们要跟你一样,不认识物品传送终点的目标人物。为了鼓励大家参与实验,我们将对最先把物品送达目标人物的那一组进行奖励。”

    “什么奖励?”江海波眼睛一亮。

    “一万元现金。”林康说,“不过,如果你们通过发寻人启事或者去派出所查身份资料来找到目标人物,将会被视为犯规。怎么样,你愿意参加吗?”

    想到那一万元奖励,江海波连忙答道:“愿意!”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不过,盒子里不会是毒品吧?”

    “别担心,这只是一部手机。”林康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部手机。他说,按照规则,任何接到这部手机的人,必须将自己的联系方式,以及和上一个传递者之间的关系,用短信发到一个号码上。调查公司以此确定传递的轨迹。

    林康又递给江海波一张小卡片,说:“这是邱伟章的资料。”卡片上印着几行字──姓名:邱伟章;居住地:江州市;年龄:45岁;职业:建筑工程师。“希望你和你的朋友们第一个完成传递!”说完,林康和江海波握了握手,走出了地铁。

    江海波还没回到家,就想到应该把这部手机交给谁了。这人就是他的中学同学杨凯,他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销售经理。江海波认为,杨凯做房地产,最有可能认识建筑工程师邱伟章。于是,他打电话约杨凯去酒吧喝酒。

    两人在酒吧里见面后,江海波将印有邱伟章信息的卡片递给了杨凯,问他是否认识。杨凯摇了摇头:“不认识。你找这人做什么?”

    “我要将这部手机送到他手上。”江海波拿出手机,把在地铁上遇到林康的经过讲了一遍。

    杨凯接过了手机,说:“我们公司工程部一定有人认识邱伟章,让我想办法把手机交给他吧。”

    江海波提醒杨凯将自己的联系方式等信息用短信发到调查公司的号码上,然后和杨凯握手告别,相约赢得奖金后,一起去度假。

    二、神秘凶案

    几天过去了,杨凯那边依然没有任何消息。江海波觉得,不是杨凯的同事无法找到邱伟章,就是其他组的传递人先找到了他。或者,这实验根本就是个玩笑?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事。

    这天晚上,电视上的一条新闻吓了江海波一跳。新闻说,一个月前,在本市一座大桥下发现了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警方通过对失踪人口的排查和死者DNA的检测,已经确定,死者是江州市的邱伟章,是一名建筑工程师,来本市出差时被人杀害。因为案件的侦破至今没有进展,警方希望市民积极提供线索。

    “邱伟章!”江海波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此时,电视屏幕上显示出死者的身份信息:邱伟章、45岁、江州市、建筑工程师!

    死者竟然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而且,自己在地铁里遇到林康前,他已经被人杀害了!

    江海波要问问林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却是空号!而且,他还发现,网上根本找不到关于那家调查公司的任何资料。

    林康到底是谁?他让自己把手机转交给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是什么意思呢?

    江海波理不出头绪,就给杨凯打电话。杨凯在电话里说,自己正在外地出差,至于那部手机,虽然公司工程部里没人认识邱伟章,但同事吴丽娜愿意帮忙找一下,杨凯就把手机转交给她了。杨凯把吴丽娜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江海波。

    江海波连续几次拨打吴丽娜的手机,对方却一直关机。他决定亲自去找吴丽娜,看看手机传到哪里了。

    第二天,江海波来到杨凯所在的公司,一问,才知道吴丽娜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已经向警方报了失踪!

    江海波很不安:不但邱伟章早已被人杀害,参与传递手机的吴丽娜竟也失踪了!难道这个所谓的“六度空间实验”,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可对方到底想从参与者身上得到些什么呢?

    江海波打听到吴丽娜的住址后,便赶了过去。他担心下一个接到手机的人也可能有危险。

    来到吴丽娜家,一位满脸泪痕的老太太开了门。江海波自称是吴丽娜的同事,他问:“前几天我给了吴丽娜一部手机,请她帮忙转交给别人。不知道手机是否还在她这里?”

    “手机?”老太太说,“是有这么回事。她失踪前一天带回来一部手机,说是帮同事转交的。不过,那部手机已经送走了。我记得,她那晚回来后就开始打电话,打听有谁认识一个叫邱伟章的人。打了好几个电话后,终于有人说认识他……”

    “是谁?”江海波急切地问。

    “叫司马浩,是丽娜以前公司的同事。”老太太说,“第二天,丽娜就把手机给那人送去了。”

    “你知道司马浩的联系方式吗?”江海波激动起来。他想,司马浩认识邱伟章,他很可能就是手机传递过程的最后一环,也许知道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用找他了……”老太太有些哽咽,“司马浩前天出了车祸,已经过世了!”

    “死了?”江海波惊呆了,片刻后才缓过神来,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老太太说,因为吴丽娜一直没回家,家里人非常担心,从她留下的通信录中找到了司马浩的电话,打过去后却发现关机了。他们又根据通信录找到了司马浩的工作单位,这才知道司马浩前天晚上开车回家,经过一座大桥时,不小心撞断了护栏,连人带车冲到江里淹死了。据说,一个在夜间钓鱼的老头亲眼看到司马浩的车栽进了江里。不过,警察后来去打捞,却什么也没捞上来。“老天保佑,丽娜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啊!”

    江海波又问:“你这里有司马浩的住址吗?”

    老太太想了想,说了一个地址,江海波就照着地址火速赶到了司马浩所住的公寓。他希望能从司马浩家里找到关于邱伟章的一些信息,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三、死而复生

    来到司马浩家,江海波正准备敲门,却发现门锁已经被撬坏了。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有人比自己先动手了?他赶紧推开门进去,打开灯,只见里面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柜被打开了,衣物扔得满床都是;柜子的抽屉全都被拉了出来,倒了一地……看上去像是刚刚被小偷光顾过一样。

    江海波顾不上许多了,赶紧蹲下来满地寻找,可找了半天,不但没找到司马浩的通信录、电话本,甚至连影集之类的东西也没有。江海波怕被别人误会是小偷,不敢久留,匆匆离开了。

    出了公寓,江海波心乱如麻:参与“六度空间实验”的人,除了杨凯和自己,其他两人一个失踪一个意外死亡,目标人物邱伟章更是在实验开始前就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更可怕的是,司马浩刚出意外,他家就遭洗劫。难道闯进他家的人,就是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江海波越想越害怕,好在杨凯明天就回来了。他打算等杨凯回来后,马上和他商量是否报警。

    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后,江海波怎么也打不通杨凯的电话,只好去杨凯家里找他。

    走进杨凯所住的小区,江海波看到里面停着几辆警车,电梯口也拉上了警戒线,许多警察进进出出在忙碌着。

    “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海波问在旁边围观的一位老人。

    “住14楼的杨凯被人杀了。”老人答道。

    江海波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老人说,今天早上,公寓的清洁工去打扫楼梯,刚走到13楼的楼梯拐角处,就看到那里躺着一个男子,清洁工还以为是晚上喝醉的人,伸手一推,才发现那人已经没气了。警察赶到后,经过现场勘查,发现杨凯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而且电梯的按钮上还有人为的破坏痕迹。估计有人事先对电梯做了手脚,使得今天凌晨才回来的杨凯只能走楼梯,而凶手则藏在13楼的楼梯拐角处,等杨凯经过时将他勒死。

    江海波感觉到,有种说不出的危险正向自己步步逼近。如果这一切真的和那个“六度空间实验”有关,下一个被杀的,肯定就是自己!

    就在这时,江海波觉得不远处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他扭头一看,正是自己一直在找的林康!

    林康见江海波发现了自己,转身便往公寓外跑去,他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小汽车,往前驶去。江海波也赶紧拦下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林康的车开得并不快,载着江海波的出租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很快,两辆车都开到了城外。

    林康的车在一个村子旁停了下来,他下了车,朝村里走去。江海波赶紧付了车钱,也下车悄悄地尾随在他身后,走进了村子。

    在村子里,林康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丝踪影。江海波正要四处寻找,突然感觉背后有人朝他逼近,接着,他的头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昏了过去。

    江海波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躺在一堆稻草上。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江海波抚摸着依然疼痛的后脑勺,慢慢想起了自己跟踪林康并被打昏的事来。是林康打昏了自己?

    江海波想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已经被绑住了。就在这时,“嘎”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道缝,一个人影闪进屋来。

    “林康!”江海波叫道。

    那人没有回答,而是凑到了江海波面前,打开手电筒,照着自己的脸,问道:“什么林康?江海波,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手电筒光下,是一张40岁左右男子陌生的脸,显然不是林康。江海波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就问:“你到底是谁?”

    “我?”男子冷冷一笑,“我叫司马浩!”

    “你就是司马浩?”江海波像见了鬼一般,大叫,“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死而复生了?”

    “我当然没死!”司马浩在江海波跟前蹲了下来。

    “你一定也是被林康关在这里吧?”江海波想,一定是林康制造了所有阴谋:他杀了杨凯,绑架了吴丽娜和司马浩,现在又打昏了自己!

    “不!将我关在这里的不是什么林康,而是你——江海波!”司马浩声色俱厉。

    “这怎么可能?”江海波觉得脑子乱了,“我也是被人打昏了关在这里,况且,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你认识我!而且,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一般呢!”司马浩意味深长地说。

    “我认识你?”江海波记得,经历车祸后,自己的记忆力变差了,不过,眼前这人的声音好像听过,但面容确实没有一点印象。

    “你是没见过我,但是,”司马浩将江海波拉到墙角,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说,“我们曾经合谋杀人,难道你忘记了?”

    四、人性迷失

    “合谋杀人?”江海波的脑子“嗡”的一声。自己杀过人,那杀的又是谁?仿佛真的有这么回事,可他又想不起来。

    “我知道你出了车祸,脑子受了损伤,把自己干过的事情都忘记了。”司马浩似笑非笑,“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你到底发什么神经,又要来找那个邱伟章!你这不是要故意暴露我们吗?你非要提醒警察,邱伟章的死和你有关?”

    “邱伟章?你是说,邱伟章是我们俩杀死的?”江海波惊得目瞪口呆:有这种事?自己怎么全忘记了?

    “不,邱伟章不是我们俩杀的,而是你一个人杀的!”司马浩冷笑,“让我提醒你一下,是你帮我杀了邱伟章;而我,作为回报,帮你杀了你老婆!”

    我老婆是被司马浩杀的?江海波的脑子快速转动,虽然后脑勺刚才被硬物砸中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但比前几天清醒了很多。他竟隐约想起了车祸前的许多事情来……

    在那场令妻子丧命的车祸发生之前,他早就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上车前特意换上了一双运动鞋,故意没有系安全带,却提醒妻子将安全带系好。

    当车行驶到盘山路上最险的那段拐弯道时,他故意降低车速。看到迎面驶来的那辆白天依然亮着大灯的大货车,江海波知道,帮他杀死老婆的人来了!

    大货车和江海波的车擦身而过时,狠狠地将车尾向他的车甩来。江海波见状,赶紧跳出车外,而他那辆失控的车被大货车一撞,载着他的妻子往悬崖下滚去!

    跳出车外的江海波被大货车上滚下的木头砸中了脑袋,昏了过去。等他醒过来时,已经被人送进医院了。

    警方告诉江海波,肇事车逃逸了,他是被路过的人发现并送往医院的,而他的妻子,因为没来得及跳车,已经和车一起滚下山崖,摔死了。因为那段路上来往的行人很少,没有人看到那辆肇事的大货车。

    警察问江海波当时发生了什么,可江海波的脑部受了损伤,什么也记不得了。医生说,这种部分记忆暂时丧失的情况在脑损伤的病例中很常见,建议江海波多休息,期待以后慢慢恢复。

    现在,在司马浩的提醒下,江海波终于记起了这一切:那场车祸确实是自己和别人事先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自己的妻子!

    而且,江海波还记起:邱伟章的确是他杀的!而他之所以要杀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人,是因为他和帮他杀妻的人约好了“交换杀人”!

    几个月前,江海波接到一个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对方说,知道江海波和他妻子的关系很不好,一直想离婚,可妻子怎么也不同意。对方说有办法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约他在公园里见面。

    晚上,江海波来到了约定的地点,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对方又打来电话,让他在附近的一块石头下取出一封给他的信。江海波找到信后,打开一看,信上说的是一个“交换杀人”的办法:江海波帮对方杀一个人,对方就帮江海波杀死他的妻子。这样一来,两起案件的凶手都和被害人没有直接的关系,警察不可能怀疑到真正的凶手身上,而真正想杀死死者的人,可以借此洗脱嫌疑。

    江海波满怀疑虑,不知道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里一直想杀了老婆。他曾经想方设法查出这人是谁,却没有一点进展。犹豫许久,为了杀死妻子,他最终还是打电话,答应了对方的要求。而对方也告诉他,需要他杀死的人,是一个即将从江州市来本市出差的中年男子。

    随后,两人又多次通过电话和电子邮件进行沟通,对两次杀人行动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在一个多月前,对方告诉江海波,需要他杀的对象已经到了本市出差。江海波便按照计划在江边将那人杀死,并在大桥底下弃尸。随后,对方果然如约帮他杀死了妻子。

    现在,江海波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司马浩,就是和他“交换杀人”的神秘男子;而自己当初所杀的人,正是邱伟章!

    “你看,我们的计划多么完美!”司马浩说,“不管是邱伟章还是你老婆的死,警察一点都没有怀疑到我们俩头上,可你为什么偏偏还要托人送什么手机给邱伟章?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警察,你和他之间有关系吗?警察只要注意上你,一查下来,什么都要露馅!”

    “我……”江海波的冷汗流了下来。

    “你这猪头!”司马浩骂道,“当吴丽娜找到我,说什么狗屁‘六度空间实验’时,我就知道坏事了!本来,没有人会把你和邱伟章联系起来,可中间有了杨凯、吴丽娜和我,你和邱伟章便发生了联系。”

    司马浩说,为了避免被人发现他和江海波之间的联系,他决定将车开进江里,假装自己车祸死亡。同时,他还将家里所有涉及邱伟章的通信录、电话簿、相册等全部销毁,并伪装成遭窃的样子。他想,这样便彻底中断了那个所谓“六度空间实验”的关系链条。

    “这么说,吴丽娜的失踪和杨凯的死,也是你干的?”江海波意识到了什么。

    “对,有这两个中间链条在,警方迟早会将你我联系起来。”司马浩说,他之所以知道江海波和自己妻子的关系不好,也正是通过这两人知道的。

    有一次,江海波参加杨凯组织的聚会,大伙儿都喝醉了,杨凯便找来吴丽娜,让她替自己送江海波回家。在车上,江海波迷迷糊糊地说出了自己对妻子的厌恶,和无法离婚的苦闷。而这些话,吴丽娜又在某次聚会上告诉了司马浩。

    当时,司马浩正因为自己的老婆和邱伟章搞婚外情,对邱伟章恨之入骨。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立即想到了和江海波“交换杀人”,借江海波的手除掉邱伟章。

    “我以为你发现杨凯和吴丽娜出了意外,会立即明白过来,知道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两个。”说到这里,司马浩有些气急败坏,“可你这猪头却还找到我藏身的地方来。你非要引来警察不可吗?我不打昏你,还不知道你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藏在这里!”江海波突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结结巴巴地解释,“我到这里来并不是找你,而是……跟踪那个林康。”

    “谁是林康?”司马浩一脸茫然。

    “我就是林康!”司马浩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小屋的门被撞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那个神秘的林康!

    “就是他让我参加什么‘六度空间实验’的。我跟踪他,才找到这里来的!”江海波向司马浩解释完,又问林康,“你到底是谁?”

    “我告诉过你,我是调查公司的人,也就是私家侦探。”林康答道。

    “私家侦探?”江海波和司马浩同时惊呼,他们似乎一下子明白了。

    “对,私家侦探,是邱伟章家人请来的私家侦探。”林康对江海波说,“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参加这个‘六度空间实验’了吧?”

    林康说,警方虽然发现江海波曾在邱伟章被杀的凶案现场附近出现过,可因为他与邱伟章素不相识,找不到他杀邱伟章的动机,因此放弃了江海波这条线索。

    但是,林康确信江海波和邱伟章的被杀有关,他跟踪了江海波很多天,却没有发现他和邱伟章有一点关系,而且,看起来江海波还失忆了。为了找出江海波和邱伟章的关系,林康特意设计了这个所谓的“六度空间实验”,引诱江海波来参与。他想,如果江海波拒绝参与,说明他心中有鬼;如果他参与了,说不定真能找出他和邱伟章之间的联系。

    从江海波参与这个实验开始,林康就对他和这部手机的传递过程进行监听。当然,能做到这一切的,就是那个被传递的手机,而当手机传递到司马浩手中时,就出现了吴丽娜的失踪和杨凯的被杀。林康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

    调查到司马浩的藏匿地点后,林康故意把江海波引到这里,为的就是让他们自己说出真相。

    “也许,是两个死者的灵魂让你恰好在车祸中失去记忆,并帮助我揭露了你们的罪行!”林康嘲笑道,“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话音未落,门外已传来了警笛声。

    916  2020-07-27  鬼故事
  • 停尸房的摸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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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紧急任务

    翻滚的乌云仿佛不祥的符咒般贴在半空中,整个江南医大的校园就笼罩在这种凝固般的黑暗中。突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惊醒了熟睡的童小风,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解剖学张教授的电话。

    张教授告诉他,刚才上解剖课时,自己把钢笔落在停尸房了,让他帮忙拿一下。张教授还嘱咐道:“我在办公室等你,你速去速回。我晚上还要写教案呢!”

    童小风听着张教授的话,心里却暗道:“终于来了!”

    自从童小风当上张教授的助手后,便从学长那里得知,每年总有两三个解剖学极其优秀的毕业生被推荐到法医学进修硕士,所以会额外考核一下胆量。考试的题目多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内容。比如说,教授会半夜突然告之被选中的学生,说有东西落在停尸房了,让被挑选上的学生去拿,而停尸房总是在那一刻无缘无故地停电。于是,考验你承受力的时刻到来了,只有摸黑从停尸房取出东西的人才能够胜出。当然,也只有这样胆大心细的人才适合当法医。而且,据说很多时候,张教授本人会躺在停尸房的一张床上,冒充尸体。当学生刚摸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会猛地从停尸床上坐起,借此去考验学生的胆量。

    童小风的解剖学是公认的全校第一,所以他也做好了时刻接受考核的准备。对于张教授刚才的电话,他根本不吃惊,就在于这一点。

    童小风带上手电来到太平间门外,下意识地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五十五分了。

    童小风走进太平间,关上身后的大铁门,然后拉了拉电灯开关,果然没有电。他打开手电,顺着长长的水泥甬道向前走去,耳畔只听到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脚步声。

    “咔嚓”,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极轻却极清晰的声响。尽管事先已有所准备,可是他仍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够呛。

    童小风拿起手电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照了照,黑漆漆一片,手电的微弱光芒在黑暗中变得若有若无了。

    “谁?谁在那儿?”童小风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四周静极了,静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硬起头皮,转身又朝前走去,心里却在骂道:“这死老张,搞什么鬼东西?死人都快被吓活了!”

    这时,手电突然暗了下来,童小风停下脚步。一阵阴冷的风从他身边掠过,他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童小风使劲拍了拍手电,还好它又亮了,不然,他真的只能落荒而逃了。

    “小风”,一声轻轻的叫唤,把童小风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转过身,手电光柱下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奚!”童小风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在爸爸办公室帮他整理资料。你知道,他的身体现在很不好,劝他休息又不听,我只能尽量帮他做点能做的事。刚才,我听见他打电话给你,我又担心你,所以就来了。”

    童小风拉着她的手一起向前走,停尸房那厚厚的大黑布帘终于出现在了前方。

    2.惊魂停尸房

    他们走进停尸房,从进门的第一张床上开始寻找。童小风拉开盖在尸体脸上的白布,一张惨白的脸暴露在手电光柱下。

    这是具新鲜的尸体,在福尔马林溶液中浸泡的时间还不太长,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在黑暗中发出刺骨的寒气。虽然童小风热爱解剖学,但也不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他做一次深刻的对视。他用手电迅速扫扫白布下的尸床,什么也没有,于是拉上白布,朝右边的第二张床走去。

    二、三、四、五、六,一直找到最右边的第六床,什么也没有发现。童小风怔怔地站在过道中央,有些泄气。就在此时,又是“咔嚓”一声轻响,从最左边的墙角传来。

    “谁?”张奚举起手电朝那边照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两人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张张停尸床,朝左边走去,一直走到左边的第六张停尸床边。

    童小风举起了手电,雪白的裹尸布下隆起一个人形轮廓。他有些惊讶地说:“这里怎么也有一具尸体?我记得原来不是这样的啊!”今晚,本来是毕业考前的最后一课,张教授却安排了在停尸房里上,而且还把时间安排在晚上八点钟,当他上完课已是十点钟了。课后,是童小风整理的停尸房,他清楚地记得这里有十二张床,十具尸体,最左边的两张床都是空的啊!而此刻,怎么会多出了一具尸体呢?

    莫非是张教授扮的?童小风伸手猛然拉开了遮尸布。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非常年轻、非常陌生的脸──阴白阴白的,仿佛是在水里泡得太久了。那种白是死人才有的白,连耳旁青紫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童小风向下照去,却见尸体上穿的衣服是他们医大的学生才有的那种白大褂,而大褂的口袋里赫然插着一支钢笔,正是张教授的。

    童小风从尸体身上抽出了金笔,只见上面刻着张士德三个字。这正是张教授的名字。童小风盖上遮尸布,和张奚一起离开了停尸房。

    张奚和童小风在张教授的办公室前分手,童小风敲门进去,张教授正在伏案写着什么。

    “张教授,您的笔……”

    张教授头也没抬,说:“哦,我已经找到了,忘在我的包里了,害你白跑一趟。”

    童小风感到有些惊奇:“我是说,我找到了您的金笔。”说着,上前一步把笔递给张教授,说,“是在停尸房一具尸体上找到的。”

    张教授一声不吭地接过笔,双目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它,仿佛看见了鬼一般。突然,他的手抖了一下,一头栽倒在书桌上。

    童小风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上前抢救。可是,什么都晚了,张教授竟然就这样一头栽死在自己的书桌上。

    学院专家组和公安局法医的联合解剖报告上说,张教授是因为心脏骤停而猝死的。

    3.游戏还未结束

    张教授的葬礼结束后,童小风接到师母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师母在张教授的书房接待了童小风,把一本旧相集和两支派克钢笔放到童小风面前,其中一支是童小风熟悉的,正是它的出现才让张教授离奇吓死。师母坐在童小风的对面,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五十多年前,上海一户张姓人家生了两个儿子。他们年龄相差一岁,可性格却迥然不同。大哥性格坚韧,做事四平八稳,刻苦努力;弟弟却天赋异禀,过目不忘,学任何东西都不费吹灰之力。后来,他们一起考入了一所著名的医学院。他们的祖父非常高兴。特意订做了两支派克钢笔,分别刻上了他们的名字,送给他们作为上大学的纪念。

    这两兄弟成绩都非常优异,只是大哥是靠自已刻苦发奋取得优异的成绩,而弟弟仍像以前一样,轻轻松松就能考出高分。兄弟两人也许心意相通吧,竟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同学。那个女孩是教解剖学的奚教授的独生女儿,在他们毕业前夕,学校给了一个名额,说是要在他们中间选出一个最优秀的进修法医学,作为这个学科的骨干培养。为了这个机会,也为了心爱的女孩,兄弟俩决定用一个游戏来决定胜负,胜的一个去进修而且可以获得心爱的女孩,另一个则自动退出。

    这个游戏其实就是测试胆量的游戏。每个人把自己的金笔放到停尸房内某一个地方,让另一个人去寻找,找到的就是胜利者。第一个进入停尸房玩这个游戏的是弟弟,可是,他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那晚以后,再也没人见到过他。后来,校方在校园西侧的湖边发现了他的鞋子,组织了几次打捞,可什么也没打捞到。

    说到这里,她从桌上拿起一只钢笔递给童小风:“这支笔你应该不陌生吧?它是我丈夫张士德每天都在用的。这就是当年他弟弟失踪后,人们在他书桌里找到的钢笔。所以,它上面刻的名字是‘张士礼’。”

    她又举起了另一支笔.说:“你看,这上面刻着什么?”

    童小风吸了一口凉气,仿佛从嘴中蹦出一个个音符:“张、士、德!”

    “没错,这就是当年随那个弟弟一起失踪的那只钢笔。所以,当我丈夫看到钢笔上的名字时,不禁昏死过去。”

    “那……那具尸体?”童小风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昨天,公安局的人和学院的专家组已经找我去看过了,尽管他们的检尸报告上说那只是一具新鲜的尸体,年龄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但我相信,他就是三十三年前失踪的张士礼!你能相信吗?那个失踪了三十三年的‘人’又回来了,那个一夜之间在太平间蒸发了的‘人’,竟然又回来了。也许,他只想继续这个未完成的游戏,只是这次他选择了你做他的游戏对手罢了。因为,你是老张最好的学生,一个和他一样有天赋的学生。”

    4.秘密日记

    之后的日子过得非常平静。童小风顺利地进修了法医硕士,又去了省公安厅当上了首席法医助理。他以为这一切都已过去,可是他错了。三天前,童小风接到了师母寄来的一个包裹和一封信。师母在信中说,她在整理张教授的书房时,在书橱的暗格里发现一个小木匣,木匣里只有一封信和一把小钥匙。信是张教授写的,内容只有一句话:我若出了什么意外,请把这把钥匙交给童小风。

    信封里是那把银色的小钥匙,童小风认识它。大概在张教授出事前三个月,张教授叫童小风替他在银行开了个保险箱,说是要把一些重要的研究资料放在里面,密码是他亲口告诉童小风的。

    童小风望着这封信和那把钥匙,心里却涌出了无数奇怪的念头。当初,张教授为什么会让自己去帮他开个保险箱,又告诉了自己密码?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现在,这个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童小风去了趟银行,当他拉开保险箱时,只见里面有一个陈旧的笔记本,还有一封信,信封上是张教授的笔迹。

    小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也许已经不在了。我很抱歉,把你也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但是没办法,这就是彼此的宿命。你看到了我的日记就会知道一切的。希望你能一切平安!

    张士德

    信末没有日期,大概是张教授出事前写的。可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童小风坐在台灯前,翻开日记,扉页上题着:

    给我亲爱的哥哥,士礼于一九七七年五月。

    整整一宿,童小风看完了全部日记,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真实经过。当年,第一个进入太平间的人是张士礼,他却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是张士德的金笔,他自己的金笔却留在了宿舍的书桌中。于是,这个游戏只剩下惟一的参与者,他不必再继续进行游戏就成为了赢家。而这对于失踪的人是不公平的,也许张教授也为此而内疚。

    在出事前的五个月里,张教授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张他弟弟的老照片,背后写着:游戏尚未结束,请把它玩完!

    看着那行字,他感到了无名的恐惧。他认识那笔迹,那是他失踪三十三年的弟弟写的。从此,每天晚上,他都会在梦中看见弟弟湿漉漉地站在停尸房中央,微笑着对自己说:“该你了,哥哥!”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魂,但是现实如此残酷,真实的残酷。这一切让他感到了压力,恐怖的压力。于是,他留下了这些东西,并故意让童小风在半夜去停尸房取钢笔,让童小风替他完成游戏。只是,他还是死了,被自己吓死了。

    日记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微微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子在微笑着注视着童小风。他的面容年轻英俊,正是自己曾在停尸房见过的那个人,三十三年前的张士礼。童小风把照片翻过去,后面写着一行字:“游戏尚未结束,请把它玩完!”

    5.害人害己

    看到这行字,他无声地笑了。他俯身从抽屉下的隔板中取出一个纸包打开,一本与张教授那本一模一样的日记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他的秘密。

    三年前的暑假,当童小风为了挣自己的学费在学校做清洁工时,被安排打扫“鬼楼”── 一处荒废了许多年的学生寝室。在其中一个黑暗的角落,当他移动一张钢架床时,从床与墙壁的夹缝中落下一件东西。童小风捡起来一看,是一本多年以前的日记。它的主人也是江南医大的一个学生,他翻开它,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出现在自己面前。照片上的人就是张士礼。

    童小风用了整整一个晚上读完这本日记。他知道了一切,包括师母后来告诉自己的那个关于摸人游戏的故事。其实,自从成为张教授的学生以来,童小风就敏感地察觉到张教授的内心有一个深深的心结,紧紧纠缠,时常让他陷入悔恨与内疚之中。读完这本日记,童小风才知道这个心结是什么。只是,为了不刺激他那日渐衰弱的心脏,童小风悄悄藏起了那本日记,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任何人。

    他小心翼翼地保藏这个秘密,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孩也没说。只是,有一天,当她向自己哭诉,说她的父亲不同意小风和她交往,要她和小风分手时,小风愤怒了。他极度自卑而又自尊的感情在瞬间冲垮了理智,他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在张教授面前仍然像以前一样保持着谦卑的笑容。但张教授对女儿的看管越来越严,小风失望极了。他爱张奚,不能失去她。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奇迹的出现。直到有一天,停尸房送来了一个新住户。童小风知道奇迹终于出现了。当童小风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他很快就醒悟过来。这就是上天恩赐的奇迹。让一个如此酷似三十三年前的张士礼的家伙来到自己的面前。而且很巧的是,他竟然也是溺毙的。童小风不动声色地把它藏在冻柜中,用另一具尸体替代了它。

    作为一个优异的准医务工作者,童小风深知,一个每天都在内心煎熬的人,心脏不会很好。而即便他是健康的,童小风也会让他一步步陷入自己的计划,一步步陷入自己安排好的恐惧与崩溃中。

    童小风按照计划,在张教授的办公桌上放上那张照片,后面是他模仿日记中的字体以张士礼的口吻写的留言。他又在网上的旧货市场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派克钢笔,在上面加刻了张士德的名字。他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自己的计划,直到那天晚上,张教授安排在停尸房上最后一课,他知道时机终于到来。

    童小风利用自己的助手身份,悄悄地拿了他的钢笔,利用课间休息时独自去了他的办公室,把钢笔放到他包里的夹层里。大课结束后,他又从冻柜中取出那具尸体,放在第十二张床上,然后锁上门离开。童小风知道每次大课上完,张教授都要做教案的,他要让停尸房的摸人游戏按照自己的计划提前上演。果然,那晚夜半,张教授打来电话,让童小风去帮他找钢笔。童小风取出笔,本以为他见到那只笔肯定要问自己,笔从何而来,而童小风便可以带着他去停尸房,让他亲眼目睹失踪了三十三年的张士礼的再次出现。可是,他竟然一见到那只笔就挺不住了,枉费了自己精心安排的连环计。不过最终,自己成功了,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永远销毁这本日记,他可不想让自己未来的妻子看见它。当然,在这之前,他想给自己的日记本记上这完美的结局。

    童小风打开书桌,翻开最里面的暗格,却什么也没有,就在他努力回忆日记究竟放在哪儿时,手机响了,是张奚。电话里,她的声音变得冰冷,她说下午帮小风打扫屋子的时候,发现书桌的抽屉坏了,她修理的时候,发现了小风的日记。因为好奇,她看了。再下面的话童小风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仿佛跌进了冰窖中。

    也许,写日记并不是一个好习惯。只是,他没有改正的机会了!

    916  2020-07-27  鬼故事
  • 急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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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然是一位杰出的恐怖小说家,经常为了寻找灵感去那些让人谈之色变的恐怖场所。

    这一日,他来到一所传闻中闹鬼的老宅。夜晚,李然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手持白蜡的佝偻老人。老人的步伐缓慢,身体僵硬,就像是个提线的木偶。李然走上前去好心提醒老者说:“老人家,这儿传闻闹鬼的,你不知道吗?”老人僵直地转过身子,把白蜡举到脸旁,说:“我知道啊,我就是那个鬼。”

    李然尖叫一声,飞快地往回跑,身后响起老鬼“咯咯”的阴笑。他边跑边回头看,那老鬼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可以闻到一股腐尸的味道。李然突然想起刚到此地时,当地人告诉过他,如果不幸碰到了举着蜡烛的鬼,只要灭掉它手中的白蜡,鬼便会自行消失。李然想到此处,故意放慢了脚步,待老鬼追到身后之时,猛然转身吹向蜡烛,哪知蜡烛非但没灭,烛火反而蹿得更高。李然一愣之下,老鬼已经又追近了几步。李然急忙掏出兜里的一瓶水泼向蜡烛,烛火顿时变成一团火球,将老鬼包了起来。火球中老鬼“哈哈”大笑:“别妄想消灭我,这蜡烛别人是灭不掉的,只有我自己才可以吹灭它。”

    “怎么办?”李然顿时手足无措,眼瞅着跑到走廊的尽头了,前无去路,后有鬼追,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老鬼笑着步步逼近,死亡的气息一点点将李然吞噬。他突然灵机一动,冲着鬼大喊了一句:“祝你生日快乐。”老鬼听后一愣,呼地吹灭了蜡烛,消失了。

    1043  2020-07-27  鬼故事
  • 卡拉OK店灵异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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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情发生在砵兰街,砵兰街是旺角的一条繁华街道,在油麻地旧区庙街及窝打老道以北,弥敦道以西上海街以东,是个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地方,这条街也是没有经过香港政府许可的红灯区,不过任何可以玩的都可以在街内找到。

    在靠近咸美顿街附近有一家K房叫盛多欢乐,这家店还算好的就是没有色情服务,就是算正规的生意。因为老板以前是我的辖区的,所以好多事情都是他跟我讲的,不存在案件问题,请大家不要误解。那天,来了8个年轻人唱 K,服务生就替他们开了房间,送上饮料和小吃,于是一帮年轻人就在房间欢唱玩耍。其中一个女生中途出来上厕所,回去的时候问服务生,为什么你们不安排那个最大的房间给我们,我们这么多人,这个房间好拥挤啊。服务生很疑惑地说,你这间K房是我们店里最大的啊。女生说我上完厕所回来看见走廊尽头有间207房间很大啊,好多人在唱歌,但是都好奇怪,有的穿着很老式的衣服,都好像粤语长片里的七十年代的大叔大婶啊。服务生心中一惊,语言含糊地说你一定是看错了,你们的房间就是最大的,放心吧,那边没有更大的房间了。于是年轻女孩就回去和朋友继续唱歌了。

    服务生知道什么事情发生了,因为根本没有207房间,最多只到206房间,而且也不会有穿老式衣服的大叔大婶在唱歌,前台都没有接待过。以前在店里就有过类似灵异的事件发生,员工经常会“撞鬼”,在平日里有时会突然看见多出一间房间,好多人都怀疑自己眼花了,但是房间内却有很多客人。还有时候,这些没有在前台登记或开过房的客人,他们会在某个空的房间里唱歌做乐,有时会穿的好奇怪,有人穿长褂,有人穿老式西装,而传出来的歌声都是六、七十年代的名曲。对于员工来讲,根本不敢进去询问,唱就唱好了,唱完就走就OK了,因为他们的新潮K房里根本没有六、七十年代的歌曲,而且谁会穿着长衫马褂来唱卡拉OK啊。

    等这帮年轻人唱完以后准备走了,在结账时,账单上打出了9个人的收费项目,因为是按人数来收钱的,而年轻人就和服务生吵起来,说他们只有8个人,K店多收了钱。服务生解释,我们不知道你们几个人,但是只看闭路电视中包房里有几个就收几个人的钱,因为以前有人晚来或早走都是算一个人的,年轻人说他们都是一起来一起走,没有人晚来。于是大家就要看闭路电视的录影带,在值班房间大家在电视前看录音带,一起数人数,确实是9个人,年轻人都好惊奇,因为看见一个他们都不认识的长发的“朋友”就在他们中间坐着,也不唱歌,一直低着脸不停地吃摆在桌上的小吃,而这个人几乎坐在沙发上吃到一直他们要走,就突然在闭路电视的画面里消失了。其中一个女生当时就吓哭了,因为那个长发的“朋友”一直坐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整个唱K过程她都不知道,还不停地跟朋友们说笑点歌吃东西。这个女生就是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很多人唱歌,想去207房间唱歌的人。这时候,年轻的人们就什么也不说了,迅速按账单上9个人的费用付款了,给完钱立刻惶恐地跑出了卡拉OK店,后来他们再也没有来过。

    998  2020-07-27  鬼故事
  • 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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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光是个变态的采花贼,专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漆黑的巷子里劫持女孩,祸害完了就杀掉埋起来。

    他是个天生的阴阳眼,可以看到鬼魂。他能看到他身边跟了很多鬼魂,都是被他害死的女孩。她们狰狞地扑向他,想掐死他,挖他的心,掏他的肺,扯出他的肠子,可惜鬼魂是虚无的,就像空气一样,无法触碰到人类。他看着她们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徒劳地在他身体里穿过来,穿过去,乐得哈哈大笑。

    这次他又找到一个好地方,早早地等在那里。没想到这次是警察们设下的陷阱,他仗着会些功夫熟悉地形,逃了出来,最后趁乱躲进了一家泥人馆。

    泥人馆里有很多真人大小的样品和半成品。

    他灵机一动,找了些泥巴和油彩涂在身上,把自己扮成一个半成品,站在一堆半成品中间。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大声说:“王队,嫌疑人在附近消失了。”

    “给我挨个搜!”

    “是!”

    那群警察最后终于搜进了泥人馆,那些女鬼指着他藏身的地方,在警察面前手舞足蹈地大声嘶喊,可惜那些警察视而不见地穿过她们。李光看在眼里暗暗得意:白费力气,除非那些警察也找个有阴阳眼的人。

    那些警察没有看到他,一个个从他身边路过,急得那些女鬼直跺脚。这时,那些女鬼突然安静下来,聚集到一起围成圈儿,好像在商量着什么。李光愤怒地想:哼,等回去一定找个道士把你们全收了。

    眼看警察搜得差不多,要离开了,突然,那些女鬼集体来到李光面前站成一排,妩媚地看着他,齐齐地动手脱光衣服。

    正要收队的警察中,有人惊讶地叫起来:“咦?那个泥人流鼻血了……”

    1085  2020-07-27  鬼故事
  • 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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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阳找到王涛,对他说刘琦死了。

    刘琦是他们的好朋友。

    王涛不信。

    李阳说:“你别不信,是真的。他开车出去旅游,车速太快,刚出东郊就出事了。当时,天刚黑,突然出现个女人,刘琦一拐弯,车就栽到沟里去了。”

    王涛穿好衣服,与李阳下了楼。

    在楼下,碰到好哥们儿蒋飞。

    蒋飞说:“刘琦死了。”

    王涛还是不信。这几个家伙最好搞恶作剧,没准是他们骗他。他拨打了刘琦的电话,没通。

    王涛半信半疑!

    蒋飞说:“东环路是事故多发地带你是知道的。当时,刘琦看到了那个女人,还按了喇叭,那女人像是没听见似的,还在路上。结果就撞上了……”

    王涛问:“那个女的死了?”

    蒋飞说:“那个女的没了。刘琦却掉沟里了。”

    “怎么能没了?”

    “我们也纳闷呢!”蒋飞说,“这不找你一起过去看看。”

    王涛还是有点犹豫,刘琦开车一向很稳,怎么能出事呢?然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王涛心想,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快走吧!”

    三人来到东郊,一切平静。

    王涛心说你们又他妈的骗我,我得小心点,这几个小子说不定要搞什么恶作剧。

    “人在哪呢?”

    “就在前面。”

    三人走到前面,果然公路一侧的大沟里有辆车,严重损毁。

    王涛纳闷:“刘琦在车里?”

    “还能骗你,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王涛长了个心眼:“你们先下去。”

    李阳、蒋飞两人很听话就下到了沟里。王涛见他们无异样,也跟着下去了。

    手电一照,他发现那辆车的确是刘琦的,刘琦果然死了。不,车里还有两具尸体,王涛仔细看,那两具尸体是李阳和蒋飞。

    955  2020-07-27  鬼故事
  • 亲吻我的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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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刚刚上完钢琴课的16岁少女。冰冷的雨水,惊恐的黑眸,颤抖的皮肤,还有喉咙里发出的尖叫,构成了一段段破碎的片断。

    A

    2002年底,陈明卖掉闹市区的三居室,和我一起搬进了城郊的复式楼。这里交通便利、空气新鲜,唯一不足的就是两年前这儿曾是一片坟场。

    陈明是一家贸易公司的销售经理,我们是在玛格利特酒吧认识的。那时的我还是一只流莺,他经常带着客户光顾那间酒吧。

    陈明算不上英俊挺拔,但不菲的收入和体面的工作使他有绝对的自信,浑身散发出成熟的男人味。我和他在一起半个月便同居了,现在的我就在这所大房子里当陈明的“全职太太”。对于这种金丝雀般的生活我很满足,毕竟,世上有漂亮鸟儿,就有迷恋鸟儿的人,那张比面皮还薄的婚书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在这座大城市里,我的朋友不多。空闲时,我会约一个叫冷烟的女孩出来,一起谈谈音乐、泡泡茶座,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晚上,我不太出门,因为对面楼下那座失火的晚琴楼有些诡异,里面阴森森的,白天路过时都会感到耳畔阴冷的风。失火前的晚琴楼是一座茶餐厅,我和冷烟曾经去过,那里有现场弹奏的钢琴曲。听说后来晚琴楼失火时,里面最隐秘的包厢内烧死了二女一男,好像还是陈明生意上的朋友。餐厅主人本想把它低价转让出去,可没人敢要,火劫后的晚琴楼是个不干净的地方。

    陈明曾在我生日时向我求婚,可我要他想好了再说。我不马上答应陈明的求婚,是因为陈明和这所房子一样,也有个“唯一不足”。记得在我们相识的第三周,我和冷烟聊完天后到陈明的三居室找他,推开虚掩的房门,我听到厨房里剁肉馅的声音。见鬼,是谁?陈明说他从不在厨房里做饭,因为那是女人们的工作。

    厨房门半掩着,露出一个艳丽女人的侧影,她正在像弹琴一样飞快地举刀剁肉。那女人身上飘散出圣罗兰香水的味道,和我用的牌子一样。身材婷婷的她穿着暗红色的吊带裙,涂着暗红色的唇膏,连刀下的肉馅也是暗红色的。

    我直直地站在门外,因为过于紧张,脸上变得又湿又痒,想用手拭去滑落的汗珠,耳边却传出游丝般的喘息声,混杂在咣咣的剁肉声里。那一阵阵的起伏声像催魂符般折磨着我,像是要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我极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失声。

    突然,那女人转过头来,黑色的长发垂在额前,用惊悚的眼睛盯着我。啊,陈明?面前的妖娆女子竟是陈明戴着假发装的。你,你怎么扮成这副样子?

    陈明抿了一下红红的嘴唇,幽幽地说:“有情欲时我喜欢扮成艳女。”

    我以为陈明中了邪,可他低下头继续说:“我有隐秘的心理疾病,要把自己打扮成柔弱无助的女人,才能摆脱当男人的压力。”

    这真是个内心极柔弱的男人,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记得和陈明一起看恐怖电影时,他总是紧紧地搂着我安抚我,像真正的绅士。发现了陈明最隐秘的心理,他便把我当自己人,对我百般疼爱……

    B

    凌晨三点,我从激情后的倦怠中苏醒,身边是散乱的丝袜、内裤、胸围和假发,墙上的壁灯在一阵忽明忽暗地挣扎后,彻底投入到黑暗的怀抱。我支起身子,头却不小心触到壁灯下的玻璃串珠,发出清脆的叮当叮当声,像是死神手中的丧钟。我不禁抚了一下起满鸡皮疙瘩的皮肤,摸着黑从柜子中取出舞会用的荧光棒,让它们在沉沉的黑幕中划出一道道绿色烟影。

    扶着床沿,看到梳妆台上镜子如梦寐中的鬼眼,映出我在光华月影下淡淡的人像。不敢细看,因为听人家讲,深夜里黑镜子中映出的是主人死后的模样。

    下了楼,在楼道拐角处,看到有半截人影举着蜡烛缩在那里,旁边是打开了的保险柜。

    那人手里拿着一条白金项链,在惨淡烛光的的映照下,发出不可思议的刺眼白光。那项链令我恐怖,好像随时会飞过来将我的脖子勒断。这时,隐约的圣罗兰香水也随着我的鼻息呼出吸入,身体开始变得轻浮,迷离中我栽在地上,只感到那人影像黑色波斯猫般转身即逝。

    耳边远远地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血压160/90,脉搏130,心电……在沉沉梦魇中我看到戴着白金项链的自己——一个刚刚上完钢琴课的16岁少女。冰冷的雨水,惊恐的黑眸,颤抖的皮肤,还有喉咙里发出的尖叫,构成了一段段破碎的片断。我看到16岁的我在一个男人身下挣扎,乱舞的双腿渐渐变得绵软无力,股下的血水被雨流冲得干干净净。

    怎么也看不清那男人的样子,但很像拿着白金项链的半截人影。

    C

    在死亡边缘徘徊过后,我被陈明接出了医院。回去的路上,我同陈明提起失掉的白金项链和那半截人影。他说我们保险柜里根本没有首饰,也没见过什么小偷,你是不是太紧张了,早知道我们不在这儿买复式楼。

    第二天中午,趁陈明不在家时我翻开了藏在红皮箱里的几册日记。脆脆的纸张发出一股股霉味,找到那本胭脂红色的,里面记录着我16岁以后的生活。奇怪,自7月13日生日后的一个月内,记录中断了,仔细看,那些天的日记是被人撕掉的。

    望着残缺的日记本,失去的部分记忆却被找回。我想起那段晦涩的日子,充盈着母亲的泪水、父亲的咆哮,还有我心力的憔悴。就是那半截黑影的主人强奸了我,他毁了我的一切,使一个弹钢琴的天真女孩带着满心的伤痛和日记流浪他乡,后来又出卖皮肉,真不知是因为仇视自己,还是隐隐的报复。

    在那本日记的底页上,我还发现了一张病历单,上面写着我患有继发性短时记忆障碍。原来为了保护脆弱的自身,我无意识地将生命中最屈辱的记忆抹去。想努力回忆起那个男人的样子,却办不到。难道是陈明?可他不扮成女人是根本不行的,更别说强暴了。既然记不起来就算了,我不想自己的人生像一张脱去面具的脸,冷漠、理性,看不到半点希望。

    当晚,陈明亲自下厨做菜,庆祝我康复出院。烛光、美酒、佳肴在蓝白格桌布上构成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不顾陈明的阻拦,我一个人喝了多半瓶干红,酒精让我兴奋得像个妖精。屋子开始旋转,眼前的一切都倒错起来,我骑在陈明身上,脚下好像踩着天花板。

    D

    突然间很想去兜风,可陈明说已经很晚了。我说你要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开车去。也许是不放心,陈明拿着钥匙和我下楼了。

    无人的大道上,白色马自达的车速表跳到每小时110迈,我仍叫陈明开快些,再快些……

    闪亮的车灯前,疾驰的白色标杆迎着我们冲击过来,耳边的风将头发扬起。我想起一部外国电影的惊悚情节,女孩和男友赌气,上了一辆出租车,男友便驾着摩托在后面飞奔,女孩从后视镜上看到他,就拿钱让出租车司机开快些。追逐中,男友被突然横过的货车撞得血肉分离,头盔被甩落在地上。想到这,我不由地拉了陈明胳膊一把,飞速的车身由于方向盘的轻轻偏转而疯狂旋动起来,撞破栏杆,朝着路边的大树奔去。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好像听到陈明在尖叫……苏醒过来,我发现自己没系保险带却未受伤,真是幸运。车灯照着那棵槐树,树干上爬满了黑压压的蚂蚁,它们围成几个黑字:强奸犯应受到诅咒。是谁用蘸了蜜糖的笔写上去的?这时,天边一颗紫红色的流星飞了过来,在快要划向我们头顶时消失了。

    陈明系了保险带,额头却被撞破,去医院检查没有发现颅内淤血,只是皮外伤,但我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

    那次车祸之后,陈明在外面越来越忙,经常飞往外地出差,回到家中也总是很疲倦的样子。为了不使空屋子太冷寂,我让冷烟搬了进来,有空时我会请她教我弹琴。冷烟有些孤傲,笑起来很冷,可我对这个弹钢琴的女孩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也许是因为我那难忘的16岁。

    渐渐的,我不感到寂寞,凄切美妙的琴声开始回荡在我周围,填满了整个屋子。冷烟也夸我很有天赋,那些琴谱好像前世就保存在我的脑子里。

    陈明却不高兴有人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他开玩笑说你就不怕我爱上那个冷烟?我说你没有能力爱她。望着陈明黯淡下去的眼神,我笑着亲吻他细软的睫毛……

    E

    又一个空寂的雨夜,陈明打电话说有个应酬要晚些回来。11点钟,我推开了冷烟的房门,她正在看一本音乐杂志。看着她穿了一身白色的塔夫绸长裙,像极了幽冥岛上的月光女魂,我有些害怕,内心深处却又有种不可扼制的冲动。

    窗外细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我穿上陈明的登喜路西服,将头发盘在礼帽里,再打上领带,黑色玻璃窗上照出一个漂亮的绅士。我像男人一样吻了冷烟细长的颈,她舒展开如缎的身体,我便紧紧地贴上去,让她雪白肌肤下淡青色的血管在我唇边脉动,轻咬着,仿佛进入了她的身体。此刻的冷烟和我就好似两片痴迷的云,在一起慢慢化成雨,只为贪恋尘世泥土里一时的温暖。最终,清净的我们还是要回到天上去的。

    不经意间,从玻璃窗内瞥见废弃的晚琴楼,怎么里面走出三个人,二女一男?似索命的鬼祟影子。有些害怕,我紧紧搂住冷烟光滑温暖的身体,背过脸去……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我看到狞笑着的陈明,他着魔般紧扼着冷烟的喉咙。我想狠命将他推开,却丝毫没有反应。看着陈明死死地伏在冷烟身上,嘴边挂着邪恶的笑,沉睡的记忆突然惊醒:那半截人影、那看不清脸的男人就是陈明,他强奸了我,在那个雨夜。

    我终于明白陈明为什么要娶我这个小姐,是因为他心中的愧疚和不安。陈明扮成我的样子,抹上我喜欢的香水,他是在用异化和自虐来释解自己的压力。

    现在,这个恶男人又要强奸冷烟,和我一样弹钢琴的漂亮女孩。我举起床边的玻璃台灯,狠狠地向陈明的后脑砸去,他的头慢慢地耷拉下去。陈明死了,我心里浮出一丝血腥的快意。推了推冷烟,却没有反应,她,她竟也被陈明掐死了?我的心如落入到水中一般无助,它被蔓生的水草死死拽着,下沉下沉。守着两具渐渐冷去的尸体,我好像看到一对对冤魂的鬼眼在暗中怒视着我,用被单裹住头也躲不开心中那两双因恐惧而爆裂的黑瞳子。

    清晨,我出了门,经过晚琴楼时,潮湿的风吹过面庞,像是冷烟的气息。警察来调查情况,认定两人是在做爱时心脏破裂而死,可能是因为过度兴奋,或是看到极恐怖的事物。奇怪,陈明和冷烟看到了什么令他们恐怖的事物,难道不是我把陈明砸死的吗?冷烟也是被陈明掐死的呀!不敢细究,为避开那些猜忌的目光,我草草处理完两人的后事,就一个人整日躲在大房子里,只有在深夜时才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些食品和生活用品。

    冬至时,我去青山墓园看冷烟,见到了一个奇怪的墓碑,上面写着:最让我放不下的恋人:黄蔓。时间是2003年4月。啊,黄蔓!我的墓碑?原来我早就在那次车祸中死了。我,我现在就是只鬼!

    惨笑着,我亲吻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字,一滴有毒的泪顺着眼角流下,里面饱含着太多的痛苦。晚上,我独自一人回到家里,对面晚琴楼三个绿色的大字透过窗户映在一楼客厅的墙上,像一块百年的老匾。

    这才发现,墙上的钟一直指向凌晨三点,它已经停走了很久了。

    1028  2020-07-27  鬼故事
  • 幽灵古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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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老鼠,足足有数千只,密密麻麻地在大厅里游移。他们所到之处,都用着尖嘴利牙,一刻不停地噬啮着。

    史密斯船长正呆在驾驶舱内,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时,雅格夫人敲开舱门走了进来,她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令人恐慌:“船长,我能求您帮个忙吗,我的孩子保罗,他不知疯到哪里去了,我找了他一天,也没找到。”

    史密斯船长脑海中立即闪现出保罗的样子。保罗,那是一个十多岁的可爱男孩,金色的卷发,一双调皮的眼睛,他成天有着问不完的问题,到驾驶舱来的时候,总爱摸摸这,再摸摸那的。

    “好的,我马上叫船员帮你去找,相信他们都认识这个孩子,你放心吧。”史密斯温和地说道。雅格夫人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从驾驶舱内走了出去,她的姿式是那样的优雅,连合上舱门时,门似乎也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她去的方向,是头等舱的大厅。大厅里,正演奏着管弦乐,雅格夫人的小腿旋即有了反应,她的步子也越发轻盈起来,仿佛和那曲《梦中情人》和上了拍子。

    数十对情侣正缠绕在一起,跳着这个时代正流行的舞蹈。他们的面部贴得是如此之近,彼此都能感觉对方粗重的呼吸了。尽管他们各自都有家室,来这里跳舞,为的只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纵,这是公开的放纵。有暧昧的灯光为证,他们只是跳了几曲,什么都没有做过。旁观的人们,包括雅格夫人,全部跃跃欲试,正用他们温柔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合适的人选,准备跳下一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下一曲是狂野奔放的《清香爱人》。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打断了大厅里的音乐之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船上开始用海水煮咖啡了吗?怎么这么咸涩?船长呢?船长!我付的可是头等舱的钱,要的是享受,不是苦差使,真是的!”顺着那声音的方向,雅格夫人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估计是朋克。那个靠养殖业起家的暴发户,始终改不了那种牛烘烘的样子,仿佛他就是农场里的种牛。

    两名服务生马上向朋克走了过去,她们当中一个向朋克低声道歉,另一个,则速度极快地端来了又一杯咖啡。朋克的火气慢慢地消退了,他伸出粗壮的右手,拧了拧服务生秀美的脸蛋,说了句粗话,服务生乖巧地让开了,脸红成了一块布。朋克哈哈大笑,又喝了一大口咖啡:“混蛋,这杯还是那个味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朋克再也不顾服务生的阻拦,跳了起来,就要冲向外面,显然,他是冲着驾驶舱去的。

    靠门边儿上坐着的两位绅士站起身来,拦住了朋克的去路。“这又是何必呢?咖啡就是这个味儿啊,我们一直喝到现在呢。不信的话,你喝喝我这一壶里的。”他们劝说道,“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待会儿船长和我们一起就餐,你再发发牢骚也不迟啊。”

    另一个则说:“是啊,现在天气很冷,不要动不动发火,会伤身体的。”说这话的是个医生,叫鲁比,是英国有名的个体医生,据说对疑难杂症很有一套。当然,他获得的报酬也很是可观。这不,他放下手中的业务,坐着船,出来进行环球旅游了。

    鲁比的话,不但没有打消朋克心中的怒火,反而使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更加恼怒起来,“对,对,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这里怎么这么冷?为什么?暖气呢?这船上的暖气也舍不得开啦?我的天,这到底是来享乐,还是活受罪的?”

    在大厅的这帮人眼里,朋克一直是无理取闹。可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更多的人开始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了。是的,这11月份的天气,是够冷的了。本来头等舱一直供着暖气,所以他们西装革履,旗袍绸衫的,可现在,寒冷伴随着音乐,一点一点地散发开来,渐渐地渗透到他们的心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冷气呢?”人们纷纷叫嚷起来,就连雅格夫人,也想起什么似的,开始记挂起自己的儿子保罗来,史密斯答应派人去替她找孩子,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回音。

    大厅里的这番喧闹,对乐队没有影响。自始至终,音乐还是按着固有的节奏,时疾时缓地进行着,那一对对开始跳起贴面舞的男女们,也没有放过这巧妙的恰到好处的纷乱。然而,舞池中一声尖叫划破了他们中间的和谐。“老鼠,好大的老鼠!”

    叫嚷的那个女人刚颤声说了这一句,她的舞伴就很不高兴了,不过,随着那女人纤细的手指指向,那个男人也吃了一惊,丢开了舞伴,也顾不上自己的绅士形象了,狂奔到了门口,看也没看还在吵闹的朋克,没命地跑开了。紧随他的身后,又有几个人跑了过来。那些女宾,胆小的开始哭泣了。

    这个场面,倒是朋克始未及料,等到大厅里的人们一个个鱼贯而出,朋克的眼睛仿佛被定住了似的,那些是什么呀?一个个硕大的犹如狸猫大小的老鼠,正疯狂地咬啮着舱里的一切,家具、桌几,乐队指挥强作镇定,他的手脚却不争气地打着颤,音乐声也明显地弱了下去。

    回过神来的朋克也急速地跑到舱外,他感觉自己还拉着一个人的手,那双小手汗涔涔的。好色的朋克竟然没有回头看,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在漫漫无际的大海中,在巍峨如宫殿般的大船中,竟然会有老鼠这样的东西出现。那些老鼠,足足有数千只,密密麻麻地在大厅里游移。他们所到之处,都用着尖嘴利牙,一刻不停地噬啮着,转眼之间,大厅里的木质家具被吞噬殆尽。有几只,已跃上了乐队那几个演奏人员的脖子。

    一声凄厉的惨叫传入朋克的耳朵,朋克再也忍不住了,他没命地挣脱开紧缠着自己的那只手,一路飞奔到驾驶舱附近,正要进去,迎面和史密斯船长撞了个满怀。“你怎么了?先生?”史密斯和蔼地看着朋克问道。

    “你,你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老鼠?还有,还有……”朋克结结巴巴地说着,史密斯却不满地看着他:“老鼠?哪里有什么老鼠,先生,我们这可是在大海之上啊。”

    “真的,真的有,在头等舱的大厅里,”朋克牙齿不停地打着架,“你跟我来看,不,你自己去看!”史密斯船长摇着头,不慌不忙地走在了前面。朋克大着胆子紧跟在后面,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前方,准备一旦有风吹草动,他就丢下史密斯逃窜,就像刚才撇开那双女人的手一样。

    两人迎面碰上了雅格夫人,史密斯微微地向雅格夫人点了点头,笑道:“我刚才已派了四名船员帮你找孩子去了。相信我,他不会走远的,待会儿一定会来吃饭。对了,这位先生说见到了老鼠,你见到了吗?”

    雅格夫人很有礼貌地向史密斯船长表达了谢意,然后愕然地摇头说:“头等舱的大厅里有老鼠?没有啊,我刚从那里出来呢。”说着,雅格夫人在前面带着路,来到大厅后,朋克傻眼了,那里,乐队还在不知疲倦地演奏着《梦中情人》。只是,大厅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香味。

    朋克使劲地摇着头,他努力地回想刚才的一切,难道真是他产生了幻觉?不会的,还有一个医生劝过他呢,那个医生他认识,是鲁比。如果刚才是他的幻觉,那鲁比现在何处?

    史密斯先生像是看出了朋克的心思,他宽慰道:“有时,压力过大,会让人产生各种各样奇异的感觉。在茫茫的大海中,航行久了,人更加会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别急,我们先去用餐,在那里,和你的朋友聊聊天,会好许多的。”

    朋克一行三人走进了餐厅,令朋克吃惊的事终于发生了,鲁比竟然正在用餐,他正和身边的朋友有说有笑,手里还握着瓶香槟酒。见到朋克,鲁比主动地打了个招呼,“我的朋友,你还好吧?刚才攥紧了舞伴的手,可为什么又跑开了?对女人要温柔,切不可像对你的牧场上的母牛那样。”鲁比的话,引得周围的人们哈哈大笑,朋克羞惭地挠了挠头,在鲁比身边坐下了。

    “你觉得那位夫人怎么样?”鲁比凑到朋克的耳边问道。顺着鲁比的视线,朋克看到了美丽的雅格夫人,她的目光也正向自己看来。“别胡说,人家都有孩子了。”

    “你是说她丈夫?没事,乔依安是个书呆子,他如果把做设计的劲头用在太太身上,相信他会有更加美满的生活。”鲁比继续嬉皮笑脸地说着,“刚才,你可是一个劲儿地攥着人家的小手呢。相信我,她对你也有意思,要不,她准会翻脸的。”

    朋克没来由地脸上一红,因为他看到了雅格夫人向他丢过一个媚眼来,而且,她还端着盘子向这边的桌子走了过来。“吃过饭,陪我去找孩子,行吗?”雅格夫人的声音柔柔的,像是糯米糖一样。

    “我说先生们,女士们,我照常要宣布自己的观点的。”餐厅里,有人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那人一开口,雅格夫人就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朋克这里,加入到一帮女宾那里去了。“那就是雅格夫人的丈夫乔依安。他准会说出一大堆谬论来的。”

    朋克来到餐厅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半个月前他从利物浦上了这艘船之后,每天中午和晚上,他都在这里用餐。不过,今晚的种种始终让他奇怪。餐厅的气氛似乎也比往常显得诡异。

    乔依安开始叙述了:“史密斯先生,我想知道,你究竟清不清楚这艘船上发生了什么?我实话告诉你,这30年来,我每天都看同一天报纸,都是1969年11月15日的晚报,你说,我烦不烦?”

    朋克张大了嘴巴看着乔依安,根本没有听明白他的话意,然而,其他人对乔依安的话都付之以哈哈大笑。“你现在明白为什么雅格夫人不喜欢他了吧?这人明显地是疯了。”

    史密斯皱着眉头反问道:“乔依安,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不能说点别的?在这大洋之上,你究竟想做什么?”

    乔依安丝毫不为之所动,他愤怒地推开桌上的盘子,狂吼道:“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这样吧,我说实话,作为这艘船的设计师,我没有能够说服厂方坚持我的设计,这船的用材不合格,这样的高度,这样的长度,根本不能在大海中航行。虽然我没有拿过他们一分钱的好处,可是,我违心地在验收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这些年来,每逢月圆之夜,我都会痛苦万分。为什么,为什么悲剧要重复上演这许多次,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朋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半个月前,他来到码头,正要去购票的时候,一个陌生人转让了一只头等舱的船票给自己,价格低得超乎他的想象。朋克不会拒绝这等好事,就上了这艘船,可现在看来,当时的决定似乎有些仓促了。因为这船显得很怪,怪得令他匪夷所思。

    “还有半个钟头,半个钟头,这船又要触礁沉没,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乔依安有些歇斯底里了。

    史密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好吧,我来告诉你们。是的,本来跑完这一趟,我就该退休了。可是大家知道,退休金真的少得可怜。这艘船,是处女航,按厂方的意见,必须让我用最精湛的航行经验,顺顺当当地跑完全程。即使遇上危险,也不能停航。我所能得到的好处就是,从厂家那里领到100万英镑。所以,在去阿根廷时,我拒绝了附近几艘船的冰山警告。但是,我能对得起大家,尤其是头等舱的各位乘客。我们一次次重演着过去的悲剧,不断地从利物浦开往阿根廷,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让大家都能找到适合的人选,重新开始。比如,今晚……”史密斯的话音渐渐弱了下去,朋克几乎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可是,朋克已经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他猛地跳了起来,撞倒了桌子,坚硬的桌角捅到了朋克的腹部,可他完全没有顾及疼痛,几个箭步,就冲出了餐厅。

    朋克这次逃的方向是甲板,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悬挂在头顶,越发衬得大海黑暗无比。朋克没命地奔跑着,狂烈的海风在他的耳边呼呼作响,此时,他就是自己农场里发狂的公牛,船的那头,会有一艘艘小艇,只要逃到那里,放下一艘小艇,他就可以在这茫茫大海上找到一线生机。

    有一群人在朋克后面追赶着。领头的,分明就是刚才喋喋不休的乔依安。这人似乎以正直自诩,可如今,他率先充当了刽子手的角色。尖叫声,欢呼声,不断地撞击着朋克的耳膜。朋克越来越跑不动了,但他无论如何,也得跑到船尾处。

    就在朋克亡命般地奔跑时,一根绳索突然绊倒了他。等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时,雅格夫人那娇喘声已近在耳畔,明亮的月色映照之处,雅格夫人好看的小嘴里,伸出了血红血红的长舌头。

    朋克再不犹豫,他就势一滚,整个人在甲板上打了两个翻滚,然后径直掉进了深海之中。朋克在下坠过程中,依稀能听到雅格夫人失望的诅咒声,还有乔依安那句不满的嘟哝“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朋克并没有落入海底,而是掉进了一艘小艇里。驾船的,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看到朋克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那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真是命大啊。这么高,淹不死你也得摔死你。”

    朋克惊疑未定地看着那个孩子,怯怯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那孩子摇着头道:“别问那么多了,你看,那艘船沉了,我们都尽快离开这里。划吧。”朋克点点头,他伸出手来,探入冰冷的海水,奋力地划着。也不知划了多久,朋克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叹息,“其实,人不要有那么多的利欲之心该有多好啊。要是那样,那艘船也就不会沉没了。”

    朋克沉重地点了点头,他也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对那船是不是很了解,你这样的年龄,是不该有这样的感喟的。”

    那孩子又咯咯地笑了起来:“我这样的年龄?其实,我要是活着,也该和你差不多大了。我叫保罗,也是鬼船上的人。据说,他们一直在安排为我找替身!我不想要,因为我不想长大。再见了,我的朋友。”此时,朋克看到曙光微露,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这艘小艇上,原来只有他一个人。

    被途经的一艘海船救上岸后,朋克辗转着回到了苏格兰场。据认识他的人说,朋克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往日的粗鲁霸道,变得慈善慷慨。朋克曾让人打听过医生鲁比,打听的人回来告诉他,说鲁比乘船作环球旅行时,突然失踪,半年来一直没有消息。

    952  2020-07-27  鬼故事
  • 电话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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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三……二……”

    电话另一头传来低沉的倒数着的声音。倒数结束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在这条街已经住了两年的我,对这条街的一切都十分熟悉,从花草树木到楼房建筑,哪里有些什么,我都一清二楚,除了这个公共电话亭之外。

    奇怪的是,这个电话亭会无缘无故地响起,而且,在话筒的另一端,会有深沉的声音倒数着。

    发现它,是个无风的寂静夜晚。约莫是凌晨两点出头,我写作写累了,打算到超市买夜宵。

    原本在这种又累又饿的状态下,我是不会发现这个电话亭的,可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在我经过电话亭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铃——铃——

    我疑惑地看着电话亭,心里想着,到底是谁打到这个电话亭的呢?我推测,说不定原本这里有人在等电话,只是暂时走掉而已,不凑巧和打电话来的人擦身而过。

    打来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急事呢?我应不应该接起来呢?仔细想想,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就当作日行一善吧!

    我打算拿起话筒告诉打来的人说,他等的人已经走了,然后再回家吃我的夜宵。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朝着电话亭走去,拿起了话筒。

    “喂……”我首先开口打破沉默。

    “五……”

    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有点儿模糊,我心里微微觉得有些诡异的气氛。

    “四……”

    同样的声调,仿佛机械式的声音,充满着诡谲的意味。

    “三……”

    一股沉闷的感觉,像块大石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意识到,对方正在进行着倒数。

    “二”

    倒数缓慢持续着,暗暗隐藏着威胁性,这种紧迫逼人的危机感令人不寒而栗。

    我紧张得汗流浃背,双手颤抖,却还在犹豫着是否要将话筒挂上。

    我再也忍受不住,逃命似的冲出了电话亭,掀开旁边一个巨型的公用垃圾简跳了进去,四周瞬间传来刺鼻的腐臭味。

    我屏住气,心里想着忍耐、忍耐。没想到等了几秒,却完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了五分钟之后,我才探出头去,缓缓地接近电话亭。

    当我将话筒靠近耳朵时,却只剩下连续的嘟嘟声。带着满腹疑窦,我郁闷地走回了家。

    刚才挂上话筒的一瞬间,我的确有了如释重负的轻松心情,但是没过多久,在我内心深处,忽然觉得可惜。倒数结束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

    话筒响起的时间是不固定的,但是大部分都在深夜。于是我开始有了新的习惯——每天凌晨,到超市买个鸡排便当。究竟我是因为肚子饿才出门,还是因为想要再接到那个既神秘又充满威胁性的怪电话呢?亦或是两者都有?

    由于我经过电话亭的几率频繁,所以偶尔会刚好碰到电话铃响,而且通常都是四下无人,我会兴奋地冲上前去拿起话筒,然后聆听那个低沉的声音倒数。

    虽然每次听的时候都很紧张刺激,但是每当快要倒数到“一”的那一瞬间,我就会害怕地挂上话筒。或许,是我还不够大胆,我一定还没有舍弃生命的觉悟。

    终于,在一个下着细雨的寒冷夜晚,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一探究竟,一定要拼死忍耐、等待,直到倒数结束为止。

    顶着细雨,我在电话亭附近徘徊,心里祈祷着电话快响。非常幸运地,电话响了起来,仿佛就像明白我的期盼一样。我满怀期待地拿起话筒,话筒的另一端,如期地响起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咦?倒数的声音倏然停止。结束了吗?似乎感觉不到任何变化啊。过了一会儿,电话恢复了嘟嘟的声音。

    什么嘛,根本没有事情发生,太无聊了吧!

    我用力地踢了电话亭一脚,这实在是太扫兴了!我花了这么多时间,忍受了无数次这种压迫感的折磨,好不容易克服了内心的恐惧,终于忍耐到了倒数结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挂上了话筒,我悻悻然地就想回家,我甚至不知道电话亭的外面,究竟起了什么样的变化。

    直到一条鱼,从我眼前游过。刚开始,我毫不在意地只想转身推开电话亭的门,猛然发现刚刚游过的,是一条鱼,我才赫然惊觉事情不对劲。

    放眼四周,黝暗的深蓝色、珊瑚礁、无数漂浮游动的海底生物。很明显,我置身在深海海底。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还来不及感到害怕,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抬头望去,完全看不见水面上的阳光,这里究竟是多深的深海海底啊?这么深的海底,水压一定非常强,这个脆弱的电话亭能否支撑住几千万吨重的水呢?还有氧气的问题,这个电话亭里面的氧气,究竟能供应我呼吸多久?我感到不寒而栗,甚至剧烈地发着抖。电话亭外面的鱼悠闲地游来游去,就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一群鲨鱼在电话亭旁边来回游动,似乎对电话亭里的我感到十分好奇,其中一只鲨鱼甚至用身体碰撞电话亭,使得电话亭剧烈地摇晃起来。

    身处电话亭里面,我当然要打电话求救。我迅速拨着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Sam,快点儿来救我!”像是将全身的恐惧感整个爆发出来一样,我声嘶力竭地大吼。

    “你在哪里啊?”Sam不太紧张,语气平缓地问。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是电话亭!”

    “电话亭?我们家外面那个电话亭吗?”

    “对!对!就是那个电话亭。”我很高兴Sam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听懂了我的话。一块钱顶多只够通话一分钟,在这种情形下,每分每秒都可能成为左右我生死的关键。

    “好,我马上出去。”Sam懒懒地说着,丝毫无法体会我目前深陷绝境的危机感。

    “等一下!”我叫住了Sam,因为,我发觉事情不对劲,虽然我告诉Sam我是在街上的电话亭,可是,这个电话亭现在已经莫名其妙地沉到了深海海底了呀!

    就算Sam出门走到街上,他也看不到电话亭,因为电话亭不在了,而且他也找不到我。

    “可是,电话亭的外面是海……”我吞吞吐吐地说着。

    “别闹了,我要挂电话了哦。”Sam把这通电话当成了一个无聊的恶作剧。

    “等……等一下,要不然,你打电话过来好了。”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我为自己的生命挣扎奋斗着。

    “打给你干什么?”仍然是漫不经心的声音,

    “你别管,反正你打就是了,号码是xxxxxxxx,然后你打来的时候,记得从五到零倒数,记清楚了吗?”

    “为什么?”Sam会问为什么是当然的,但是我可没有时间跟他解释了。

    “你快点儿!”通话时间应该快结束了。

    “好啦好啦。”在我疾言令色地催促下,Sam心不甘情不愿地给电话亭拨了电话。

    按照我所说的,Sam在电话另一头倒数着。倒数很快地结束了,我紧张地看着电话亭外面,期待着电话亭会变回原来的地方,期待再看到那条熟悉的街道。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几只该死的鲨鱼竟然还在!电话亭完全没有变化,我依然被困在深海海底。

    在那一瞬间,我彻底绝望了。我痛苦地告诉自己,我就要被困死在这个电话亭里了。我简直要哭出来了,双手环抱着头,痛苦地跪在地上。我死定了!

    叩叩叩……

    突然传来的敲打声让我从绝望的恐惧感中挣脱,我睁开双眼搜寻声音的来源。

    叩叩叩……

    电话亭透明的玻璃门外,有个女孩正在用手指敲打着,脸上的表情十分不耐烦:“电话用完了没有?我等着打呢。”

    我呆了几秒,才明白我已经回来了。我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忍不住想大跳大叫。

    我冲出了电话亭,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女孩的手,口里不停道谢。女孩被我夸张的举动搞得一头雾水,摇头走开。

    我曾经四处告诉别人这个故事,理所当然地,没有半个人肯相信我,所以我只好把这个经历写下来。我曾经在半夜拿着铁锤,想去把电话亭敲坏,可是运气不好,被巡逻路过的警察抓个正着;如果我会做炸弹,我一定要做个可以把这个电话亭炸成粉末的超级炸弹。只可惜我不会。

    或许,在我内心深处,根本不想将这个电话亭毁掉,因为还有太多的谜团吸引着我,牵动着我强烈的好奇心。今晚,我想我还会到电话亭前等待。

    997  2020-07-27  鬼故事
  • 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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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长发白衣的女人出现在电视里,然后慢慢地爬了出来。

    “啊———”电视前的男人发出惨叫声。

    “啊———”正在看电视的儿子也惊叫起来。

    “好可怕!”男人说。

    “幸好只是演戏。”儿子说。

    突然,灯熄了,屋内一片漆黑。

    紧接着,电话铃响了。

    两人死死地盯着电话,不敢吭一声。

    电话铃声断了。

    “为……为什么你不去接电话?”男人问。

    “你又干吗不去?”儿子说。

    就在父子说话之际,门“嗒”的一声开了,一个白影悠悠忽忽飘了进来。

    两个人抱成一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你们怎么不接我的电话?”“白影”开口了——原来是穿着白色睡衣的房东,“我刚才想打电话告诉你们9点钟要停电,你们怎么不接呢?”

    1048  2020-07-27  鬼故事
  • 忍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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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在字典上的解释是:忍耐,容忍;抑制,克制等意思。然而,天下诸事皆可忍,惟“生”与“死”不能忍。

    这天,我正在警室值班,有一名姓朵的苗族女孩报案,说自己被男朋友杀死了。一个大活人竟然说自己被别人杀死,谁都会当她是神经病,但是她不停地跑到不同的派出所报案,最终来到我面前。

    初次见这位朵小姐时,我差点没叫出来,因为她的脸色很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甚至连嘴唇也白得像雪一般。这种脸色在死人脸上就见多了,在活人脸上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她身上散发着非常浓烈的香水味,虽说是香水,但气味实在太浓烈了,让人闻了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

    我请朵小姐坐下,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以验证她的精神状态。她的回答与常人无异,并强调自己不是神经病,我想这些问题,之前接案的同僚应该问了好几遍。

    在短暂的谈话过程中,我发现朵小姐似乎很焦急,像是在赶时间,经常催促我。

    我给她解释道:“朵小姐,我不是跟你打官腔,希望你能明白,警察做事有警察的程序,是急不来的。而且,在没了解事情的始末之前,我们也无法开展工作。希望你能理解,并告诉我事情的详细情况。”

    “我没时间了,我真的没时间了,你快点派人去把小高抓回来,不然会被他逃掉的。”朵小姐焦急地说。 “朵小姐,我还是那一句,你不说清楚,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好吧,请您留心聆听,我想,我只能说一遍。”

    我一向不喜欢做笔录,但也没有需要朵小姐把事情说好几遍的必要,因为我会用录音笔把她的话录下来。

    “我是一个苗家女,因为家人反对我和小高在一起,所以我就离家出走,跟小高来到这个城市。”

    “小高是什么人?”我问。

    “他是这个城市的本地人,半年前,他跟朋友来到我的故乡旅行。他很会说话,很会讨女孩子欢心,与他相识没几天,我就把身体交给他了……小高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叫我跟他走。我母亲却不同意,她说这个外来的男人会毁掉我一生,不管我曾经跟他发生过什么也不能跟他走。

    “那时候,我的心里只有小高,就没理会母亲的忠告,离家出走跟随小高来到这个城市,并住在他家里。他的母亲早死,又没兄弟姐妹,只是与他当屠夫的父亲同住。刚开始的时候,小高两父子对我都很好的,但是小高一直都没有工作,这也没关系,我出外找了份工作,是当餐厅的服务员,生活总算还能过。可是……”

    朵小姐沉默片刻又说:“大概是两个星期前,我发现小高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当时我很生气,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了,我想他只是偶尔在外面逢场作戏,他真正爱的只有我一个……我这样想,是不是很傻啊?”

    朵小姐突然一问,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对都市人来说,她不只是傻,简直就是笨得无药可救。但以纯朴的乡下人角度来看,她是个遇人不淑的可怜人。我怜惜地说:“错不在你。” 朵小姐露出一丝苦笑,又说:“我识字不多,但我知道当两个人的感情出现问题时,绝对不会只是一个人的错。他不再爱我,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没能让他继续爱我。

    “前晚,他喝醉酒,搂个女人回来,我和他吵起来,他竟然把我赶出家门……”

    “前夜不是下了一夜大雨吗?”我说。

    朵小姐点头,说:“是,很大的雨,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雨。雨点打在我身上,很痛,很冷,但我的心更痛更冷。”

    我仔细地观察朵小姐那张苍白的脸,很悲伤,欲绝的悲伤,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流泪,也许她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朵小姐继续说:“我淋了整晚雨,让我回想起母亲的话,小高会毁掉我一生。那一刻,我很想回家,很想立刻回到母亲身边。我打算等到天亮就跟小高要回我的行李,然后马上坐火车回家,可是还没等到天亮,我就晕倒了。大概是淋雨的关系,所以我病倒了。

    “快天亮的时候,在朦胧中我感到小高把我抱进房间,也许我真的病得不轻,一直都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没能睁开,直至我感到小高在脱我的衣服才清醒一点。但是,那时候我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还哪来力气反抗呢?只是有气无力地说了句‘我要告你强奸’。接着,我就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朵小姐说着轻按左胸。我说:“那你只能控告他意图强奸……”

    朵小姐打断我的话,说:“不是意图强奸,是奸杀!”说着,她解开衫衣的钮扣,把雪白的胸脯展示在我眼前,但我双眼所见的不是高挺的酥胸,而是一个深深的伤口,一个位于心脏处的伤口。以我的经历判断,这个伤口是由利器造成,伤口的血液已凝聚,估计受伤的时间已经超过一天。

    就在我呆呆地看着朵小姐的伤口时,她有气无力地说:“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说着徐徐倒下,在她的双眼合上之前,她嘴里喃喃念道:“我很想回家,但我身上没有钱……”

    本以为只是年青男女的感情闹剧,没想到竟然是宗凶杀案。朵小姐的遗体经法医检验后,证实死亡时间超过三十小时,死因是心脏被利器刺穿。

    案件转交刑侦科处理,经调查后发现,凶手并非小高,而是小高的父亲。原来当晚小高在下半夜就带着“新女友”外出继续痛饮寻欢,他的父亲凌晨四点起床准备外出工作时发现朵小姐晕倒在屋外,就将她抱回家。其间身体接触撩起性欲,在施暴过程中,朵小姐含糊地说了“我要告你强奸”,把他吓到了。于是他把心一横,拿起锋利的杀猪刀刺进她的胸口。

    事后,我问对玄学多有涉猎的女同事“天书”对此事有何高见,她竟然给我讲起神话传说:“五千年前,黄帝与蚩尤于逐鹿一役中,史书对黄帝的记载比较详细,蚩尤仅片字只语。如今世人大多知道黄帝得到九天玄女传授《遁甲天书》,却没有多少人知道蚩尤这位苗族圣祖也得到八地魔君传授《叛道离经》。

    “如果说《遁甲天书》是天下第一奇书,那么《叛道离经》绝对不出三甲之列。《叛道离经》中所记载的全是旁门左道的诡异之术,其中就有一种异术名为‘忍死术’,施术者在死前一刻,把灵魂强行封印于体内,以活尸形态续命。

    “难道朵小姐竟然会这种传说中的上古奇术?”我问。

    “天书”扶了扶眼镜,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解释。”

    案件审判的结果是小高的父亲奸杀罪名成立,被判以死刑。案子结束后,我去了趟朵小姐的故乡,亲手把她的骨灰交到她母亲朵阿娅手上(苗语中的“阿娅”意为大姐,另外部分苗族仍为母系社会,子女跟随母姓)。阿娅接过骨灰盒时,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悲伤之色,反而像是喜极而泣地说:“娘终于盼到你回来了!”

    从村民口中得知,朵阿娅是那一带有名的巫医,精通占卜、医术。我离开的时候,她送了一个很精致的香囊给我,说这个香囊能给我换来多一点时间。

    看着这个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香囊,我想起朵小姐身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但当时她那个香囊所散发的气味却浓烈得让人恶心欲吐。

    我想,当我临终的时候,这个香囊散发的气味应该能把我的尸臭掩盖。因为,那天我也没从朵小姐身上闻到尸臭味……

    1050  2020-07-27  鬼故事
  • 寄生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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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恐怖海滩

    我记得在十年前,我还是个心理学专业的穷学生,一个人来到这个临近海岸的陌生城市,为着自己向往的生活,而在勤奋学习和努力拼搏着,我记得那时候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有执照的心理医生,能在这个美丽的城市里开个诊所,大把地赚钱,然后在临近海岸的某处,买座小房子,娶个贤惠的妻子,让自己的一生充满温馨和安逸。

    因为这个梦想,我时常站立在海岸边眺望大海,然后在回程时,历数着海岸上山脚下的那一座座建筑精美的小别墅,幻想着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是哪座别墅的主人。

    若干年后,我最终没有成为一个心理医生,却成了一所高校的心理学教师和悬疑小说家,并有了这座临近海岸的房子,它就座落在山腰间——现在我已经不需要站在海岸边眺望大海了,我只需要站在我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前,就已经可以一览眼前大海的全部远景。

    当然,我也有了一个美丽的妻子,如我所愿,她是个贤惠的女人,结婚五年来,她从没有跟我吵过架,她总是默默无闻地为我打理好生活中的一切琐事,好让我安心写作,说实话,在这一点我无比感恩于她。

    那时候,尽管我的名气还不大,但靠写小说赚的钱,已经足够补贴家用。况且我还有个高校教师的职业,尽管在一周中,我仅有两三节的课。

    几年来,我们在这座临海的小房屋里,过着平淡但却美满的生活。

    但就在这个夏季来临之时,我忽然被一种怪异的感觉给攫住了。莫名其妙的,我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恐惧感,总是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我开始变得烦躁不安和异常的恐慌起来,仿佛某种危险已经逼近,就悬挂在我的头顶。

    直到这一天的临近傍晚时,我的妻子素突然说要去海边游泳,就在听到这一句话的一刹那间,我的神经过敏又爆发了,我突然觉得危险就像是一把利刃一样,又一次挂在了我们的头顶上,我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对她大喊:“不要去海边,老婆,不要去海边!”

    【2】连环谋杀

    后来,我终于发现了我心里莫名其妙的恐慌的根源——自从我住进这所房子以来,我就注意到,几乎每一年,在山下面的海滩上,都要发生一次死人事件,有时是自杀,有时是溺水。

    在三年前,死者是一个少年,他独自一个人游向了大海深处,结果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前年的死者是一个瘦弱的单身女人,她被吊死在山脚下的铁灯塔上。

    至于去年的这个死者,我一直心怀愧疚,因为这个小伙子是我的学生,他带了他的三四个同学专程来看我,那天我用啤酒招待了他们,我们几乎狂欢了一夜。

    后来,我们来到了海滩上,我记得那时我已经不胜酒力,看着他们在我的不远处笑啊、闹啊,我渐渐地昏睡了过去。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全是警察,而他的尸体就躺在一百米外的岩石上,他是被人用石头砸死的,这次的死亡事件已经是一桩货真价实的谋杀案。

    那天,一个姓王的带头警官盘问了我很久,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来,在他眼里,我是个重大嫌疑犯,这使我觉得无比的委屈,我想,他是我的学生,并且是专程来看我的,别说他是被人杀死的,就算他是死于意外,因为来看我而送了命,光是这个,就足以使我愧疚一生。

    不久后,那件案子也作为一件无头悬案不了了之。

    但我还是留下了那个王姓警官的名片。

    因为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凶杀案。

    【3】窃窃私语

    我不知道我的邻居们这样称呼她有多久了,反正对于他们的一切,我历来漠不关心,因为他们一向恶俗不堪,以揭人疮疤和看人笑话为能事,所以,我不会计较他们对我们的一切看法,否则,就代表着我向他们的妥协,而我的策略是:“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说吧!”

    但那天我和妻子一起买猪肉回来,路过村口那个海鲜店时,我竟听到那个店主正在对她的服务员们说:“你们看,这个女人就是住在山上的那个幽居者,我怎么觉得她就是那个连环杀手。”

    听到她们的话后,我回头看,她们也都正在探头看我们,在发现我也在看她们后,她们齐刷刷地回过了头,然后是唧唧喳喳声一片。

    我问妻子:“素素,她们是在说我们吗?”

    妻子说:“这样的人到处都是,你何必和她们斤斤计较,否则会累死你。”

    我不再发问了,但我心里一直在嘀咕:她们为什么叫我妻子为幽居者,是因为我们显得孤独、落魄或者深居简出吗?但我们并不孤独啊!尽管我们一直没有儿子,但我有这个贤惠的妻子,我们每天形影不离,一起出去买菜、购物,回来后一起做饭,进餐,看电视,我们这样的生活怎么能算是幽居呢?

    我想,或许她们不是在说我们,是我自己多疑了。

    【4】无影之妻

    夏天又来了,海滩上又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说不定连环杀手就是这些人中的某一个——我已经越来越坚信,一切绝非偶然了,一个冷血变态的杀手,出于某种偏执的原因,每年都要在这片海滩上杀死一个人,或许他杀人是随机的,根本就没有固定的目标,因此,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目标——我想,这也是我那天对着妻子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的原因。

    但现在我知道了,我是多么的爱我的妻子,我不愿意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我只愿她好好地活着,快乐地享受着自己的人生。

    我百依百顺的妻子总是能够明白我的苦心,她答应了我,决不再孤身一人走近海滩,就算是在白天,走近海滩时,她也决不会走到人迹稀少的地方去。

    这样就对了,杀手只是在沙滩上寻找猎物,但温馨和浪漫并不只在沙滩上,我们甚至不需要走出院子,就可以享受到我们的温馨和浪漫。那晚,我们把CD的音量开得很大,就在我们的院子里,沐浴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我们翩翩起舞。

    我相信我们的心里都盈满着幸福的感觉。

    直到我发现了那件无比诡异的事情——我的妻子没有影子。

    天啊!在一起已经生活这么多年了,我竟第一次发现我的妻子是个没有影子的人!我抬头,我美丽的妻子就在我面前,笑靥如花;我低头,地面上却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在旋转、移动。

    我的声音颤抖着问妻子:“多么奇怪,你竟然会没有影子?”

    但我的妻子却说:“但我在这里,在你面前,实实在在地站立着,你还在怀疑什么呢?”

    是啊!我还在怀疑什么呢?我的妻子就这样实实在在地站在我面前,我不去享受这温馨的时光,还在怀疑什么呢?

    【5】目击杀人

    有天夜里,我突然醒来,我往身边一看,我的妻子素素竟没有躺在我的身边,我抬头看挂在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深夜11:00了,这个时候妻子会去哪里呢?

    我起了床,在屋里屋外找了一遍,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于是,我走出院门,站在山腰处,向山下面走去。

    不久后,在海滩上,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在她的前方,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就躺在席子上昏睡。

    我松了一口气,这女人肯定不是素素了。

    我就想回头往家赶,可在突然间我发现不对的地方。这个女人的双手高高举起了一个闪烁着寒光的东西——而男人看上去丝毫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一切,但我看清楚了,她手中握的是一把匕首。

    我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连环杀手,我从身边的沙砾中找到一块石头后,大喊着住手,向她冲了过去,但到跟前时,在手电筒光柱的照射下,我惊呆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素素!

    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是素素?变态杀人狂怎么会是我爱的素素,她一向都是那么的温柔、善良,怎么会去杀人?

    但事实摆在我的眼前。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那个男人突然醒了过来,他抓起身边的一个啤酒瓶,砸向了素素的面孔,在啪的一声玻璃碎响后,素素的额头上立刻出现了一个三角形的血口子,鲜血立刻从那里冒了出来,而这时,素素也发狠了,她又用手中的匕首朝那人的胸口狠狠刺了几下,那人终于不再挣扎了。

    我于是慢慢向她靠近,嘴里在安慰着她:“素素,别害怕,我们现在回家。”就在这时,她突然站起身向我冲过来,然后把手中的匕首狠狠刺进了我的胸口,我顿时浑身一软,失去了知觉。

    【6】凶手是谁

    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看看身边,除了那个男人的尸体,就剩我在这儿,哪还有素素的影子。我摸了摸胸口,却发现自己毫发无损,我觉得奇怪,我明明记得素素捅了我一刀,但我怎么会没有事呢?低头间,我看见素素用过的刀就扔在我面前,我慌忙拾起了它,别在了腰中——我想带走并尽快销毁掉它,我觉得我有责任保护素素,既然我已经知道她就是杀人凶手了。

    回到了家里后,我在屋里屋外找了一遍,仍是没有找到素素,她究竟会去哪里了呢?我觉得纳闷。

    我只好又回到了屋里,看看自己,满身都是血迹,我想,或许我应该先把这血衣销毁掉,于是我就在穿衣镜前脱衣服。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我的额头上有一个三角形的血口子。我又一次觉得奇怪:我记得那个男人曾用啤酒瓶在素素的额头上砸出了这样一个血口子。但我的额头上怎么也会出现这样一个血口子,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秘密?我苦思冥想起来,一想之下,许多似曾相识的回忆竟都从潜意识深处跳了出来,终于,我想起了,我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天啊,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秘密!可怕到几乎使人不敢去面对。

    人不是素素杀的,而是我杀的,不单是这个男人,还有去年我的那个学生,以及那个在灯塔上吊死的女人,他们都是我杀的,还有那个沉入海底的小伙子,也是我杀的,为了杀他,我潜入水中好久,几乎把自己都憋死。

    并且我又想起了更多几乎让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素素早死了,在四年前,我们结婚的第二年,她就死在这片海滩上,当时,没有我的陪伴,她就独自下海游泳了,游到稍微深些的海水处时,她的腿突然抽筋了,惊慌失措的她就在一沉一浮中大喊救命,但可怜的素素,她在一口一口地呛着海水,却没有人来救她,而此时,海滩上并非没有人,相反有很多人,但他们都在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来救素素,有几个胆小的女人,甚至大呼小叫着从海水里爬出来,跑到了沙滩上,躲得远远的看,看素素在远处的海面上挣扎。

    一幕过往的情景从我的记忆深处跳出来,连贯成了统一、完整的画面:原来一切是这样的。

    【7】我又是谁

    第二天早上醒来,如我所料,海滩上一片热闹景象,许多警车停在海滩上,许多警察在走来走去,向一些围观者问话。这是又一起凶杀案,每年一起,今年果然没有落空。

    但我决定不自首,我的理由是:反正现在我已经清醒了,知道了自己的病灶所在,那么,作为一个心理学教师,一个心理学方面的专业人士,我控制和矫正自己的病态心理和分裂人格,应该不成问题。

    但看来我是高估自己了,仅仅是在几天后,一切就又失去了控制,因为素素又回来了,那是一个中午,我突然听到了素素在我身边说话,她说:“月楼,你后悔杀了他们吗?”

    我左右看看,没有素素的影子,我战战兢兢地对着空气发问:“素素,是你吗?”

    素素回答说:“是我。”

    我说:“你在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了?”

    素素说:“难道你忘了吗?你曾经说过,我们要相守一生,永不分开的,但外面已经不安全了,我只有藏在你的身体里,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你害怕了吗?你觉得这样不好吗?”素素又问我。

    我说:“不,素素,我一点都不怕,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再杀人了,我们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们最终会毁了自己。”

    素素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她用一种近乎嘶哑和无比难听的声音质问我:“月楼,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在同情他们吗?但你为什么不想想,他们同情过我吗?如果他们对我有过稍微的同情,那么我就不会被活活淹死,难道你很愿意我死吗?”

    我该怎么阻止她?似乎只有报警了。于是,我找到了那个王姓警官的电话,拨通了它,我说:“王警官,我是吴月楼,人是我杀的,这几年来的死亡事件都是我干的,因为我的身体中有两种人格,一个是我妻子,一个是我自己。现在你来抓我吧。”

    我放下电话后,就抓起了那把刀,出了门,走向海滩,现在我的心里只有素素的一个声音:“没有时间了,再去杀一个,杀一个就赚一个,快去!”

    但非常遗憾,这最后一个人我最终没有杀死,因为王警官非常及时地赶到了,就在我举起刀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他的大喊:“胡素素,快放下刀,否则我开枪了!”

    我诧异地回过头,问他:“王警官,你为什么喊我妻子的名字,难道你相信是她在杀人?我以为没有人会相信我。”

    但王警官对我又是一声大喊:“胡素素,你醒醒吧,不要再演戏了,你丈夫吴月楼四年前就已经在这片海滩上溺水而死了,杀人的一直都是你,我们早就在怀疑你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我又问了一次:“王警官,你说什么?”

    他又大声说:“你就是胡素素,这里只有一个叫胡素素的疯女人,就是你!”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不,不可能!一刹那间,我心里充满了怨恨,我毫不犹豫地又一次举起了手中的刀,这时枪响了,我只觉身体仿佛被什么猛的击打了一下,然后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而我持刀的手正好搭在我的右胸口,这时,我发觉它碰触到了一只乳房,一只我非常熟悉的乳房,我妻子素素的左乳房,在那只乳房靠里面的位置长有一颗痣,我经常和我的妻子素素开玩笑,说它是第三只乳头——但现在它竟长在我的身上……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心里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莫非我真的是我的妻子素素?

    928  2020-07-27  鬼故事
  • 作品X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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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里新开一家艺术展馆,去过的人无不交口称赞。据说目前展出的虽是无名氏的雕像作品,但人物神态生动、富有生命活力,似乎随时都会动起来,简直堪比奥古斯特·罗丹的作品。

    傍晚时分,一个男人踏进了展馆的大门,这已经是一周来他第五次前来参观。之所以会这么频繁地造访,是因为从第二次参观开始,他便觉得展馆中有些不对劲儿,但又说不清问题所在。虽然不是狂热的艺术爱好者,但旺盛的好奇心驱使他想找出原因。

    “似乎作品又增加了啊……”男人在心里默念着,上次来的时候,记得最后一件作品上的标签贴的是“作品17号”,但刚才无意中瞥了一眼,发现已经有了“作品18号”的标签。但是,他又狐疑地打量着这件作品,非常眼熟,感觉就是上次来时看到的17号。那么,多出来的那件展品究竟在哪里呢?

    他环顾四周,这些雕像作品形态各异,只有一点是共同的:它们的手指与墙壁连在一起,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与墙壁、与这间屋子融为一体。有的表情惊恐,有的偷偷摸摸,甚至还有个踮起脚尖的孩子的雕像,全都栩栩如生。

    那些全都是以前看见过的,男人一个个地寻找过去,最后在展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紧贴地面的墙壁上竟然也贴着标签。他四顾无人,趴下去想看个清楚。

    “作品X号”,标签上赫然这样写着。但是作品在哪里呢?

    男人心里很是纳闷,但随即看见标签旁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旁边贴着一张更小的字条:“危险,请勿触碰。”

    对好奇心强烈的人来说,这简直就像在说:“我很有趣,请快碰我。”

    而男人,早说过他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天人交战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

    第二天一早,参观者再次涌入展馆。一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忽然叫道:“妈妈妈妈,又有新的雕像了。“

    她所指的,是一个趴伏于地上的男人雕像,标签上写着:“作品X号。”

    1025  2020-07-27  鬼故事
  • 妖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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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 子

    “你要时刻记得,你就是这世界上最精准的钟表!”──当我一次次这样对小方说的时候,我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说出的时间会变得如此准确,如此……恐怖!

    “时间从哪里开始,又将在哪里结束?这个问题,千百年来一直无解。时间是最神奇的河,掩藏着无尽的秘密。可是今天有一个神童,他的大脑里有一把最精准的卡尺,专门用来丈量时间。让我们掌声有请今天的挑战者──童方。”

    主持人的开场白结束之后,台下掌声雷动,我站在舞台的侧幕条边,心情无比激动,毕竟,这是我努力七年后的第一次公开验证。小方端端正正地站在了舞台中央。

    测试开始了,主持人用忽快忽慢的节奏朗诵一首诗,台下的评委们都掐起了秒表。朗诵结束了,小方毫不迟疑地说出他朗诵所用的时间:“34秒。”

    台下的评委露出惊叹的笑容:“丝毫不差。”掌声“哗”地响起。

    小方的开场镇住了所有人,随后主持人朗诵的诗歌越来越长,小方却总能给出精确的时间。

    台下的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我的泪水夺眶而出。我成功了,虽然站在舞台上实现梦想的不是我。

    1.记忆的伤疤

    初战告捷那一晚,七年来,我第一次喝了酒。小方睡了,他头上那条长长的伤疤像一条恶毒的虫豸,啃食着我的记忆神经:

    小方三岁那年,我和妻子还蜗居在一间地下室里。我和她都是电影学院的毕业生,成为明星站在聚光灯下是我们一直的梦想。可是北漂好几年,我们却一直跑着龙套,尤其是有了小方之后,连生活都成了问题。那一晚,我们爆发了一次剧烈的争吵。因为那一天,为了出镜,她居然做了裸替!我喝了酒,狠狠地搧了她一耳光。她歇斯底里地号叫:“你这个废物!跟着你,我永远实现不了梦想!还有他,这个该死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要现在来!”她哭叫着疯了一样一把推翻了小方的小床。小方的头重重磕在了旁边的桌腿上,鲜血淋漓。当我抱着小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跑了。那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因为那一摔,摔坏了头,我的小方成了智障。

    我不相信我的孩子只能做一个智障,我要他成为一个天才。

    我对小方的训练已经到了残酷的程度,整整七年,我带着他在城市的角落里,过着最残酷的生活。每一天除了捡垃圾获得必要的生活收入,我们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重复枯燥的训练。为了让他摸准时间,我朗诵诗歌到满嘴起泡。此时此刻,我真想告诉那个女人,我不是废物,我培养出了最耀眼的明星!

    2.网吧事件

    演出的第二天,我带着小方第一次走进了网吧。上网一查,我如愿了。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小方的表演视频。看着那些激动人心的标题:“天才少年!”“时间的丈量者!”“横空出世的神童!”……我热泪盈眶。

    我没有钱,只能开一个小时网,我还没看够的时候,电脑却已经自动黑了屏。我失望地叹口气。

    “50分钟。”站在旁边的小方忽然木木地说。我一怔,小方说的是我上网的时间。一定是网吧的老板修改了上网的时间。

    我拉着小方的手站在了网吧的收银台前,冷冷地说:“你们修改了上网时间吧?把我的十分钟还给我。”“你说什么?”网管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他妈的别没事找事!”“我不想找事,但是我也不能受人欺负。”我平静地转过身,大声地对还在上网的人说,“大家听我说,你们每个人的上网时间都被他们恶意缩短了,他们盗走了我们的时间!”这一声喊,关乎上网人的利益,大家都围了过来。

    网管有些慌了:“你凭什么这么说?”“就凭我儿子。”我带着微笑,淡淡地说。

    人群中很快有人认出了小方是时间神童,有人大叫:“他说时间不对,那就一定不对。狗日的网吧整天骗我们,看来是不想活了!”上网的小青年们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了,吼叫着朝网管涌过去。

    我带着小方挤出人群走开了。在离开网吧的时候,小方忽然说:“三十五分钟。”这个时间说得没头没脑,我并没在意。

    据说那一天,网吧里死了一个人。新闻上说,当时监控录像表明,一大群年轻人围住网吧的工作人员整整殴打了三十五分钟。

    3.意外的重逢

    监控录像同样有我们的在场记录,警察叫我们去问话,我据实以告,没想到第二天,各地的记者便蜂拥而至。小方就这样因为这次意外事件,被推上了国内影响力最大的电视台。

    站在面向全国观众的舞台上,

    台下是数以千计的眼睛,电视台还请来了足够大牌的明星做见证人。

    激动之余,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评委席上,我看见了她!

    现在的她,气质高贵,浑身都散发出成功者的傲气。我的心颤抖了,她居然成功了!她还认得出台上的儿子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舞台上,小方的表演已经开始了。在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掌声中,小方已经又一次挑战成功了。

    主持人开始讲述一个单亲智障儿童艰难的成长历程,下面开始有人流眼泪。那个光鲜亮丽的女评委跑上台来,想要拥抱小方。

    这是何等讽刺的场面,我不允许她触碰我的小方!我失控地冲了出去,在她和所有人的惊愕中夺回小方,逃走了。

    那一瞬间她傻了,似有惊雷击中了她。她认出了我。

    我拉着小方在城市的车流中奔跑,我感到后面有人追赶我们,我知道,是她。

    她开着车,终于把我们拦住了。

    “你是……他是……”她流着泪语无伦次,“真的是你们?”

    看着她那样子,我心里忽然生出报复之后的畅快。我讥笑着:“是啊,他是拖累你的傻儿子,现在是耀眼的明星了,你高兴吗?哈哈哈……”我纵声嘲笑着。

    她摇着头,哭叫道:“我不祈求你们的原谅,但是请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给你们安稳的生活,可以给小方幸福的人生。”

    她哭着求我。我抱着我的小方,一句话也不想再和她说,转身,昂首挺胸地离开。

    身后,她突然大声地叫喊:“只要你把小方给我,我给你五百万!”

    哼!看到她后悔痛苦的样子,可比五百万更值钱!

    但是小方却一把拉住了我。我有些意外地看着小方,只见他回过头去,看着那个女人,慢慢地说:“十五天。”

    这句话让我莫名地生出一丝寒意。

    4.魔鬼的合约

    小方出名了,他成了万众瞩目的明星。一家经纪公司主动找上了我们,给出丰厚的条件、详尽的包装计划,只不过短短几天,小方已经完全进入一种商演的氛围,俨然成为了真正的明星。

    金钱和荣耀一起涌进我们的生活,演出的日程安排得很满,我们像鸟儿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但是我忽略了一件事:小方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那个下午,他在主持人的问题出来之后,突然一言不发,自顾自地走下台来。场面一下子非常尴尬,合约上关于罢演的后果非常严重,我赶紧上前拦住他。小方直直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小方,上台去!小心爸爸把你沉到井里去!”我低声吓唬他。多年来我会在他不听话的时候,把他沉到那个小院子半枯的深井里,只有恐惧才能刺激他迟钝的神经。以至于小方的腿已经有了风湿。

    小方果然哆嗦了一下,眼睛里满是祈求。我用对视告诉他,没有退路。小方低下头,慢慢地走回台上去了。

    主持人赶忙继续出题,可不知为什么,小方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舞台的边缘,舞台背景的巨大液晶屏里只剩下了小方的稚嫩的脸,所有人都看见,小方的鼻孔里忽然流出血来,小方开口说答案的时候,那血就流进他的嘴里,然后他就一头栽到了舞台下面!

    小方是因为过于疲劳昏倒的。

    在医院里我守着他,心里无比悔恨。可是合同已经签了,不接受公司的安排,罚金把我们父子卖了都偿还不了。我暗暗决定,等合约到期,不再让小方这么频繁地演出。

    可是小方还没有恢复,经纪公司的老总就来了。他们又安排了一次演出,我愤怒地拒绝了。老总甩手就拿出了演出合同,抬头逼视着我说:“不演可以!你得赔偿我们的损失,违约金是五百万。你别怪我心狠,我们跟人家也是早就有合约的!你不演我们也得赔钱!”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我们的梦想刚刚开始实现,难道命运就让我们落入了魔鬼的手里了吗?

    “五百万?好吧,我给你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但是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说过,只要我把小方给她,她就给我五百万。为了孩子的命,我决定放弃我的复仇。

    5.死亡时间

    没有了小方的日子,我成了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小方跟着她钻进豪华轿车时看我的眼神,一直在我眼前晃动。

    当我准备就此忍气吞生的时候,却无意中在街上看到她挎着那个经纪公司的老总的胳膊走在一起!原来,这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她为了夺走我的小方一手设计的!我要杀了她!我开始跟踪她。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机会。那天,她开着车带小方到郊外的度假村去游玩,回来的时候在一个比较冷清的路段,她的车爆胎了。当她懊恼地下车检查的时候,我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

    我拿出匕首,在她眼前晃动着说:“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我就不杀你。”“不,小方的脑子是我摔坏的,你给我个机会补偿他吧,我求求你了!”她哭求着。“哼,少装好心!儿子是我一个人的!”没想到她说:“不,你还可以再有孩子,可是我……已经不可能有孩子了!”

    我的心猛然一震,原来这才是她夺走我儿子的真正原因啊!这个无耻的女人!“我的儿子,必,须,还,给,我!”我一字一顿地告诉她。说完这句话,我一把拉开车门,抱起小方,转身就要离开。

    没想到她忽然冲上来,撕扯着我,试图再把我的儿子抢走。我猛推一把,她趔趄而退,栽倒在马路中间。这时,忽然有一辆汽车冲了过来,从她的身上碾了过去!

    那辆车停都没有停,飞速逃遁了。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疯狂女人,已经肢体残缺地倒在了血泊中。我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响。

    她在血泊中挣扎着,嘴里发出最后的哀求:“求求你……让小方叫我一声……妈妈。”

    我的心乱成了一团麻,这个恶毒女人已经必死无疑,该不该原谅她,让小方叫她一声妈妈?

    “她就要死了。”小方木木地说了一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已经被我训练成了一个活的钟表。小方又缓缓地开了口:“十分钟零二十三秒。第十五天。”

    我终于知道小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十分钟零二十三秒,这是从刚刚她被撞到死亡的时间,而十五天,正是我们初次见到她,到此时此刻的准确时间!

    他在预言死亡时间!我全身都浸在了冰水里。我的儿子,到底是“神童”还是“妖童”?

    6.尾声

    那天,从她尸体边逃走的时候,小方说:“一个月零三天。”后来我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生命剩余时间。因为──小方查出患了脑瘤。

    医生解释说,小方之所以对时间有超乎常人的感应能力,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脑瘤。

    我的心撕裂般疼痛,最后这一个月,我决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可小方只是说:“爸爸,带我回家。”

    我们回到了老家那小小院落,院子中间那口枯井,像是一只恶魔的独眼。小方说过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爸爸,我不下井,它们在下面,我怕。

    小方突然拉着我的手说:“爸爸,我要下井了,再也不上来了,爸爸,你抱我下去好吗?”他的要求让我无比恐惧,但我答应了他,和他一起下到了黑暗潮冷的井底。

    当我适应了黑暗,我看见井壁上画满了一个个扁扁圆圆的钟表图案,一个紧挨着一个,紧紧地包围着我们,看得久了,那些指针似乎都飞快地转了起来。就是在这里,我的儿子度过了无数个害怕的时刻!我深深地愧疚,也深深地恐惧。

    小方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他像是要窒息一样费力地说着:“爸爸,我怕,我怕!”“小方,不怕不怕,爸爸在呢,爸爸错了,爸爸对不起你。”我紧紧地抱着小方,失声痛哭。

    那些画出来的钟表的指针在我眼中越转越快,小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突然,指针猛然停住了,只听小方尖叫一声:“爸爸,不要扔下我!”然后一下子就没了声音!

    安安静静的小方,在我怀里没了气息。我知道,我的儿子,小方死了。

    小方的最后一次预测,讽刺一样地失败了,他的一个月就在那些画出来的钟表指针飞速地旋转中流逝了。时间,不是任何人能把握掌控的。世界上没有了神童,世界上本没有神童。

    我再没有爬出那口井,因为小方说:爸爸,不要扔下我……

    1058  2020-07-27  鬼故事
  • 那座冷寂的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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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

    一大早噩耗传来,后院养的那群野猫居然把邻居老陆家的八哥给咬死了。那只小八哥刚学会一句“恭喜发财”没几天,是老陆的心头宝。

    那座冷寂的孤城上门遭受了老陆一堆白眼和冷言恶语,又是赔偿又是道歉,才总算把这倒霉的一天对付过去。末了老陆还来一句:“我看你也不喜欢猫,你养着那群野东西图什么啊?叫春时不分昼夜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时不时还溜到家里翻盘子偷鱼,防都防不住!我亲眼看到,就是那只大黑猫咬死了我的八哥!”

    无言以对,我对猫确实谈不上喜欢。只是四年前的冬天,自家后院跑进了一只大黑猫,它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恰好那天家里做糖醋鱼,就把吃剩的给了它,这只野猫便留了下来。接着后院类似这样的野猫渐渐多了起来,因为这座城市里养猫的人很多,顾猫的却很少,时不时就能看到被丢弃的流浪猫。这个院门一开,它们自己就涌了进来。

    几个月后,后院已经自行进驻了近二十只野猫。但我要做的也不多,只需搭几个便利的小窝棚,每天多煮点饭菜,再备着一些鱼干就足以供应它们。除了伙食,我不管它们别的,这几年也就这么过来了。也许是因为居住空间已经饱和,后院的野猫来来去去一直维持在二十只左右,但那只大黑猫一直住着没走。我从不觉得自己是它们的主人,它们也从不讨好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主与宠,而是主与客。就像人生旅途中偶遇的同路人,在陌生中熟悉地保持着距离。

    但渐渐地,它们开始给我找各类麻烦。邻居们怨声载道,甚至去居委会投诉我,直至今天它们又捅了这个大娄子。

    回到后院,我想抓住那只大黑猫给它个教训。谁知这看似已经步入老年的家伙矫健无比,看准空隙给我手背留下了三道皮开肉绽的抓痕。我痛嚎一声,愤怒地抓起一根木棍,把给它们搭的窝棚都砸了个稀烂。

    它们惊惶地四散而逃,我在它们身后叫嚷着:“滚!滚得远远的,以后别再回来给我添乱!”

    那只大黑猫蹲在远处,凝望我良久。我向它狠狠掷去手中的木棍,它“喵呜”一声终于转身逃掉。“滚——”我冲着它的背影又大吼了一声。

    老陆从他家窗户探出了头,给了我一个颇为满意的微笑。

    隔壁小张听到动静也开门询问,我把事情原委告诉了他。

    小张听完却赶紧把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老陆昨天就死了,离他远点,死人都会想尽办法把活人拉下水的。”

    “胡说八道什么,老陆就站那儿呢。”我愣了愣,这小张不是吃错药了吧?

    小张讳莫如深地叹了口气:“谁说死人就不会动了?不信你去探探他有没有心跳和呼吸。”

    我半信半疑地过去和老陆又攀谈了几句,凑近后我仔细观察才发现他真的没有呼吸。我又找借口和他握了一下手,发现他也没有脉搏,而且浑身僵冷……

    确认之后我压着心头的恐惧,尽量镇定地和老陆告别,接着赶紧去敲小张家的门。小张却只隔着门说了句:“别问了,趁着天还没黑快回家把门窗锁好,晚上别放任何人进屋。”

    我逃回屋里手忙脚乱地把门窗都反锁好,努力冷静下来回想这一天的事。

    但接着我发现了更多的问题:我不用上班吗?我的家人在哪?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进这儿的?我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怎么一点不饿……

    想着想着,我竟睡了过去。

    半夜,我被一声怪叫惊醒,一睁眼就望到了窗台上那两只墨绿色的眼睛。“喵呜——”它又叫了一声。我才认出来是那只大黑猫,它被关在窗外,此时正恶狠狠地瞪着我。

    “滚!”我神经质地朝它吼了一声,它才从窗前消失。

    我镇定了一下心神,走到窗边想看看它走远了没。却透过隔壁小张卧室的窗户,看到老陆正像青蛙一样地匍匐在熟睡的小张身上。他的口鼻似乎正从小张身上吸出一种像白烟一样的东西,小张浑然不觉,但他的脸色逐渐由红润变得苍白铁青。

    紧接着老陆觉察到了我,转头阴沉沉地望了我一眼。我赶紧一把拉上窗帘,顶着大门,在担惊受怕和半睡半醒之间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

    第二天

    天亮后我小心透过窗户四处打量,确认周围安全之后才打开门。

    我直奔小张家,敲门时才发现他家的大门早被撬开了,难道是昨晚老陆干的?

    小张打开门:“什么事?”

    “昨晚老陆……”我刚开口就赶紧打住了下面的话,因为小张脸色铁青,已经没有了呼吸。

    看来,他也死了,应该是昨晚老陆干的。不过“死人”似乎到了晚上才会露出真面目,白天他们的行为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我敷衍了小张几句,决定去找这小区里别的人帮忙。这个小区一共有19个住户,我去找过他们后才发现这里所有人都一样:没有工作,没有家人、不用吃饭……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一圈转下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这才知道连同我在内,这小区里只剩四个人还活着。我想找他们要答案,他们却问了我一样的问题。四人一起迷茫了半天,才有个人说了一句:“看来只有死人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我回到家里,呆坐半晌后做了个重要的决定——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我迅速收拾好行李,一开门就看到了老陆正倚在他家门口的靠椅上。他看见我的行李,一脸狐疑地问:“准备出远门?”

    “没,这是居委会以前寄放在我家的一些东西,我给他们送去。”我拍了拍行李。

    “哦,看着挺沉,我帮你一起抬去吧?”他突然殷勤了起来。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能行。”我慌忙回道。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行李:“不,很沉,你一个人不行。”

    此时小张也打开门走了出来,仿佛和老陆事先约好似的一起抓住我的行李,坚持要帮我抬,不容拒绝。

    我抢不过他们,干脆把行李一丢,拔腿就跑。

    我没敢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追来,一口气就逃出了小区。这座城市看起来依旧很热闹,喧嚣的大街上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表情僵冷。如果你冲他微笑,他会觉得你有病。我知道他们其实都是死人,只是在伪装活着。我也许已经被感染了这种死亡,所以老陆和小张的过分友好反让我觉得他们另有所图,令我莫名恐惧。

    我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像丧家之犬一样狂奔着,四面空旷却无路可逃,没有方向。

    天已经完全黑了,我不知道自己这一路逃了多远,似乎已经逃到了城市的荒郊。远处有灯光,那应该是另一座城市,我向前赶去。

    走近了,才发现我竟一路又绕回了小区。难怪他们都没有逃跑,因为这根本就逃不出去。我明白了,在这儿惟一还算得上安全的,就是那个类似家的地方,虽然那里已经没有我们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亲人。

    此时我才发现每户人家的大门前,都蹲着一只我以前养过的流浪猫,它们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快步向家的方向赶去,每经过一扇门都小心翼翼,不知道哪扇门会突然打开,一个死人会从房间里冲出来。那些一动不动的野猫也令我毛骨悚然,它们似乎成了死人的随从。我知道它们一定很痛恨我,只是在等一个绝佳的报复时机。

    家门已经近在咫尺,但我僵在那不敢再前行半步。老陆和小张仍旧站在原地把着行李,他们竟一直在等着我。

    “下午你怎么一句话不说就跑了?”老陆问。

    “我……我当时突然想起了一件急事,谢谢你们还帮我看着行李。”我支吾地解释道。

    “拿回去吧。”他们指了指行李。

    我假意向他们走了几步,然后一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家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在他们冲过来前,进屋一把将门反锁死。

    他们在门外急促地拍着门:“开门哪,行李不要了?”

    “你们走开,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给你们开门的!”我顶着门,对他们吼道。

    我和他们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小时,他们最终放弃,把行李放门口,还像模像样地嘀咕了一句:“奇怪,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一整天都神经兮兮的?”

    那一瞬有种错觉,似乎确实是我在发病。他们对我这么好,我却莫名其妙地如此抗拒。是的,这错觉差点骗我打开门,验证一下到底是不是我在多疑。但最终还是回过神来,赶紧用沙发和家具把门和窗户堵死。

    后来屋外各种怪异的动静不断传来,隐约掺杂着猫的呜咽声。我能听得出来,是那只领头的大黑猫。

    当晚我手中一直紧握着菜刀,又度过了一个担惊受怕的不眠之夜。

    第三天

    天亮后我打开门,看到行李倒在门口,老陆和小张正在自家的窗户边阴鸷地盯着我。

    我知道白天他们做不了什么,把行李搬进屋里,然后锁好门去找昨天的那三个活人。现在只有我们四个活人团结起来,才能与这小区里的15个死人抗争。

    但紧接着我才发现他们也死了,已经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就发生在昨晚,整个小区现在就剩我一个活人。站在小区正中的我已然成了焦点,他们在自家的窗户边贪婪地望着我,就像在打量仅剩的最后一顿美食。

    我回到家里,找出木板和钉子,把所有的窗口都封死加固了一遍。钉到一半的时候,老陆和小张走了过来,问要不要帮忙。

    我手中紧握着锤子,不让他们走近半步:“我知道你们都是死人!”

    老陆终于默认地冷笑了几声:“你看,大家都死了,就你还活着。你才是异类,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死呢?”

    “这到底是哪?”我问。

    “这里是死城,你过不了今晚的。”小张答。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我能熬过昨晚,是因为他们后来都去找那三个活人了。

    傍晚时分,小区里的人都从家里出来了。他们一群人远远地望着我,在等夜幕降临。我重新确认了一下加固的门窗,在太阳落山前躲进了屋里,再用沙发家具将所有门窗从屋里堵好。

    很快,他们开始行动了,我加固的那些木板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被拆去。紧接着几个窗户被打开了小口,他们边忙乎着边贪婪地盯着屋中央的我。老陆在外面喊着:“就剩你最后一个了,这只是时间问题!老老实实开门吧,我们会让你死得没有任何痛苦的。”

    他们也呼唤着:“出来吧,一起死。出来吧,一起死……”

    他们的声音竟有种奇特的诱惑力,我拼命抗拒这种诱惑,但身体竟不由自主地走到门边,缓缓把手伸向门把。就在此时,“喵呜”一声传来!那只大黑猫一下从破窗边蹿入,用利爪狠狠地挠了一下我的手,那痛让我瞬间清醒过来,手从门把上缩回。

    紧接着它仿佛发号施令般又长嚎了一声,那些野猫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我的屋边,将整个屋围成了一圈,与那群死人对峙着。很奇怪,那群死人很怕猫,明明一脚就可以踹飞的小东西,他们却不敢再进犯半步。此时我才想起一个有关猫的传说,传说猫是阴间的冥司,可以震慑亡灵。

    原来它们一直在保护我,昨晚也是它们守在各家大门前,那些死人才不敢出来抓我。昨晚我进屋后,也是大黑猫赶来把老陆和小张赶走了。之前还以为它们是在为虎作伥,想不到是被我驱逐的它们救了我。我错了,它们不是自私狭隘的我们。被驱逐,这群小精灵也许会伤心,却永远不会怀恨。

    老陆他们在屋外气急败坏,然后又想尽办法从各家屋里搬来了各种美味可口的烧鱼,摆在群猫面前,试图诱开它们。但动物很多时候比人更忠诚,它们一动不动地坚守着,发出一声又一声警告的低嚎,就这样与他们对峙了一整晚。

    第四天

    我醒了,在医院,病床前围着喜极而泣的家人。

    四天前,我所乘坐的公交车出了严重车祸,造成当场13人死亡,6人重伤。那13人的尸体就一直摆在医院地下室的临时停尸间里,重伤的其中一个白天刚到医院就死了,他姓陆,就死在我病房隔壁的抢救室。第二个也没熬过当天晚上,他姓张,是我同一个ICU病房的邻床。第二天晚上,又死了三个。

    我是这场车祸中惟一的存活者,医生都担心我熬不过第三天晚上。但就在最危急的时候,一群野猫从四面八方赶来,将我的病房围成一个圈,仿佛是在保护着我。还有一只大黑猫不知是什么时候钻进我病房的,怎么赶都赶不走。天亮后它们就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法解释这发生的一切,除了昏迷期间我做过的那些怪梦。

    我四年前确实养过一群野猫,但一年前我家的土地被城市规划,我被迫搬到了高层住宅楼里,再养不了它们,最后只好抛弃它们。只是没想到它们一点也不恨我,还感怀着当年的客居之谊。

    在医院养伤期间,我还碰到了老陆的家人,他来医院办老陆最后的手续。我问他老陆生前是不是养过一只八哥?他说是养过,但教了那八哥好几年都不懂开口说话,老陆有天一怒之下把那只八哥掐死了。医生也说那天老陆其实伤得并没那么严重,但抢救时似乎听到了屋外不知道是乌鸦还是八哥的“嘎嘎”两声,自己就咽了气。

    妈妈还告诉我,在入院看护我的第二天晚上,她半睡半醒之间,似乎看到有个黑影匍匐在昏迷的小张身上,像青蛙一样。

    也许第三天晚上,我病房的外面除了猫,还围着一圈黑影。只是没人能看到……

    不敢再去确认更多,因为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一堆巧合背后到底是什么。

    痊愈之后,我开始修改一些生活中的细节。

    我开始懂得用更多的时间去陪家人,走在大街上努力向每一个陌生人微笑。他们偶尔会回敬我一个异样的眼神,但更多的人会同样还我以一个微笑。

    我开始帮身边人做每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开始他们会怀疑我没来由的友好,但不久之后他们逐渐习惯并学会传播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与人为善。

    同事们都说我变了,我说我只是不想活过来之后,还死在那座城市中。他们也许听不懂,但应该能理解。

    我又开始收养流浪猫了,虽然我仍旧不喜欢它们。但后来我再没见过那群野猫,尤其那只大黑猫。你有没有碰巧在城市的某个角落遇见过它们?

    42314  2020-07-26  鬼故事
  • 无法证明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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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特色旅游

    奥特兰旅游公司的广告最近在各大媒体打得很火,他们只经营一个旅游项目──沙漠惊魂。

    卡拉尔塔是一个沙漠小城,交通主要依靠骆驼,也没有石油之类的资源,因此经济落后,生活水平也很低。在小城后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据说以前有劫匪出没,不过现在已经全部被剿灭了,只留下了神秘的沙匪传说。

    奥特兰公司正是看中这个传说,才开发了“沙漠惊魂”项目。旅游团从小城出发,进入沙漠后,将遇到一群“悍匪”而被绑架。在五天里,游客们将体验真实的被绑架感觉,包括吃压缩口粮,被迫吃蜥蜴,限量供应水,甚至可能被严刑拷打──当然,旅游协议里说了,游客不会真的受伤。

    这种虚拟冒险式的旅游项目并非奥特兰公司独创,但他们有自己的卖点:能够完成整个项目的游客,将获得相当于团费十倍的回报!当然,要符合以下四项规定才算是完成:不能放弃,不能求饶,不能报警,不能逃跑。尤其是第四项,在沙漠里乱跑是致命的,如果游客因为脱离团队而丧命,奥特兰公司是不负责任的。

    但如果游客足够坚强,就能发笔横财。团费高达五千美元,十倍就是五万美元,有足够的诱惑力。

    卡罗报了名,他身强力壮,热爱冒险。同组还有一对年轻夫妇,一个上了年纪的生意人带着他的情妇,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两个年轻力壮的白人小伙子和一个黑人小伙子,还有一位是美丽的女导游赛琳娜。他们赶着骆驼队,带着给养出发了。

    两个白人小伙子明显都对赛琳娜感兴趣,一路上不停地和她聊天,夸耀自己的冒险生涯和优越家境。黑人小伙子则一直保持沉默,显然是奔着那巨额回报而来。至于其他人,多半是既想享受旅游,又对回报抱有一定的幻想。

    第一天,他们兴致十足,赶路也很顺利。为了有最真实的体验,全组人的通信设备都被没收了,只有赛琳娜有一部卫星电话,随时和公司联络求援。夜幕降临,大家在沙漠里燃起了篝火,两个白人小伙子继续挑逗赛琳娜,但赛琳娜并不理会,似乎更愿意和卡罗聊天。

    卡罗微笑着问:“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赛琳娜说:“公司开业一年了,我才来半年,带过两个团。”卡罗又问:“有人得到过十倍团费的奖励吗?”赛琳娜笑了:“这是公司的机密啊!你来时不也签了保密合同吗?即使得了钱也不能说出去,否则公司有权收回奖金。”卡罗说:“听说团里死过人啊。”赛琳娜脸色暗淡:“确实,有人不遵守规定,自己跑到了沙漠里,当我们和警方搜救队找到他时,已经脱水而死了。”

    二、劫匪惊魂

    一夜平安。第二天他们再赶路时,就觉得枯燥无味了,根本没有风景可看,连绵的黄沙都是一个样子。大家渐渐陷入了沉默,只有两个白人小伙子继续在赛琳娜身边耍贫嘴。

    这时候,远处腾起了一片沙尘,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骑着马,甚至还有一辆昂贵的沙漠越野车,二十多人,飞快地向骆驼队奔来。他们戴着黑色蒙面巾,平端着猩红色的AK47。首领举着雪亮的弯刀挥了挥,几条大汉一拥而上,拿着绳索捆绑游客们。

    游客们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动手,一个白人小伙子大概觉得不反抗一下有点窝囊,就拿手里的匕首玩了个花哨的弧线,冲赛琳娜挤挤眼睛,说:“我来保护你!”接着挥匕首挡住了冲到面前的大汉。大汉抽出弯刀,一刀劈下,劲道又猛又狠。小伙子吓了一跳,忙向后闪,差点被劈在了脸上。小伙子大骂:“妈的,你疯了!”大汉猛地一脚踹在他腿上,小伙子顿时摔倒在地,被五花大绑起来。

    另一个白人小伙子不干了:“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真动手打人?我要投诉你们!”他是冲着赛琳娜喊的,赛琳娜却脸色发白,声音颤抖:“我、我不认识他们!”大家都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一定是游戏的一部分吧。

    劫匪们劫持着游客跑了很久,直到天快黑时才来到一处很小的绿洲。这里除了一口深井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但沙丘下却有几间坚固的地下室。看来,这里是劫匪的老窝。

    刚被扔进地下室,赛琳娜就惊叫起来:“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大家这才发现,屋里已经有三个人被绑着了,穿的衣服和劫匪差不多。其中一个胖子带着哭腔说:“我们十几个人扮演劫匪,在预定路线上等着,没想到会碰到这群真的劫匪。”赛琳娜也急得哭了:“怎么只剩下你们三个?”胖子面如土色:“他们……都被杀了,埋在了沙丘下。”

    中年眼镜沉不住气了:“你们别演戏了,这不好玩。”赛琳娜全身发抖,蜷缩在角落里不出声地哭着。

    这时候,两个劫匪下来了,拿着一个口袋,开始粗暴地搜身。几个人顿时惊叫起来,男人的手表,女人的戒指珠宝,每个人的钱包,都被搜了出来。老商人心疼地喊道:“轻点啊,我那手表是金的!”黑人小伙子也抗议:“别把我的钱包和他们的混在一起!”那对年轻夫妇中的女人突然喊起来:“你把我的手指撸肿了!我不玩了,我要求退出!”一个劫匪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她白皙的脸顿时肿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其他人顿时被吓住了,她的丈夫愤怒地跳起来,却被另一个劫匪一脚踢倒在地,痛苦地蜷缩起来。

    三、人间地狱

    劫匪上去了,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中年眼镜说:“他们……真的是劫匪?”卡罗想起来了:“我来之前查过资料,这片沙漠确实有过劫匪,不过后来政府说已经剿灭了……”赛琳娜摇了摇头:“那是骗人的,政府从来没有剿灭过劫匪。”卡罗大怒:“你们明知道这地方有劫匪,怎么还敢开发这种旅游项目?”赛琳娜哭着说:“老板说他已经和劫匪谈判过了,我们每年交十万美元,他们就不打劫我们的旅游团,前面两个团都没事啊。”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开始饥饿难忍,老商人的情妇先顶不住了:“我要吃东西,我要喝水!”大家也跟着喊起来。过了一会儿,劫匪首领带着几个手下进入地下室,用生硬的英语说:“放心,我不会轻易饿死你们,但是,你们身上的钱还不够买你们的命。”

    赛琳娜鼓足勇气说:“我们是奥特兰公司的,老板说和你们有协议……”首领冷冷一笑:“不错。可我得到消息,这次的旅游团里有个亿万富豪,这就另当别论了。我拿到赎金后,就会放人。”

    卡罗松了口气:“我只是个喜欢旅游的单身汉,不是什么亿万富豪。”其他人也纷纷表白起来。

    首领挥挥手:“问题是,我还没弄清楚那个富豪的身份,你们都有可能。”他看了一眼黑人小伙子,“不会是你的,黑小子。”黑人小伙子冷笑一声:“你这套把戏吓唬谁啊?我就不信你是真劫匪。告诉你,那五万美元我要定了,谁也别想跟我抢!”

    一声枪响,黑人小伙子雪白的T恤上像开了一朵红花,鲜血从胸口汩汩流出。他栽倒在地,两个劫匪过去把他拖走了。直到此时,人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三个女人凄厉地哭叫起来。首领朝天开了一枪,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首领说:“谁是那个有钱人,赶紧站出来。否则,我很可能会失去耐性的。”他威胁地拿着枪挨个指着几个人。刚才玩匕首那个小伙子先顶不住了,狂喊起来:“谁是有钱人,赶紧说吧,别让我们都陪着死啊。”另一个小伙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说你爸爸是个汽车大亨吗?还说你不用工作,就是四处游玩。”玩匕首的小伙子又惊又怒:“你放什么屁,那不是为了泡妞吗?妈的,你不也说自己是可口可乐的股东吗?”首领的手枪又换了方向,那个小伙子惊恐地喊起来:“我不过是买了点可口可乐的股票而已,才三千美元!我连这次来旅游的钱都是借的,还指望赢钱回去呢!”

    首领摇了摇头:“这两人不会是的,富豪哪有这样的?他们没用了。”他一挥手,两个手下扑上来抓着两个白人小伙子就往外推,这两人拼命挣扎、哭喊,不久,外面就传来了两声枪响。首领冲外面喊了一声:“埋在沙丘下面,别让警方的卫星看出东西来。”

    1053  2020-07-26  鬼故事
  • 恐怖的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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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探之死

    谁会知道心想事成也这么恐怖?要知如此,我宁愿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愿望都没有,可这是不可能的,除了死人,人都有想法,我不是死人,当然不可避免地要稍微表露一下自己的心事。

    其实,严峰的死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警察偏偏找到了我,就因为,我在严峰死的前一天,守着很多人对他大喊过,“要是你心里有鬼,出门就被车撞死!”

    那是我的气话,也是我的心里话,但只不过说说,排遣心中的郁闷而已。严峰是个星探,我就是被他挖掘出来的,可后来就是我没遵循潜规则,他就以推出新人为借口,在导演面前极力推荐其他的靓女。以致于,我经常受到冷落,这次是我自己找到了机会,而他还在暗地里说三道四。那天,我实在气不过,说了那句失身份的话。为此,一些小报还大肆渲染了一番,这我倒不怕,这样反而能增加我的曝光率。

    但是,严峰的死和我拉上关系,就另当别论了。在影片里,我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恐怖杀手,在现实中,我却是一个柔软的女子,担不起一点点的血光。可在小报的添油加醋和那些嫉妒我是女主角的演员的煽风点火下,我比电影里的杀手还要冷血。

    警察对肇事司机倒是很客气,对我则是咄咄逼人。

    “你说严峰一定会被卡车撞死,一天后,他就死了,你怎么解释?”警察冷冷地盯着我。

    这些人太可恨了,把我的话改了,我要是能准确预测别人的死亡时间和方法,我干嘛还和别人为当女主角明争暗斗。

    “能准确预测别人的死亡时间和方法不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警察的意思,一个执行死亡计划的杀手,一定能准确预测别人的死亡时间和方法。

    我说,“又不是我开车撞死的,我为什么需要证明不在现场?”

    卡车是从远在千里的地方出发经过本市的,所以司机不可能在千里外就准确预测严峰要经过的路段。他当时开得的确快了些,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严峰会从胡同里冲出来,只顾回头看,不顾公路上的车。司机是眼睁睁地看着严峰被撞飞的,他急刹车的同时,眼睛瞟了一眼胡同,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人隐没在胡同里。很显然,严峰是逃避那个女子才命丧车下的。

    “据说,你平常喜欢穿白色连衣裙。”警察一副洞若观火的样子。

    我是爱穿白色的连衣裙,可是,爱穿白色连衣裙的不止我一个,方羽也爱穿。据说,她是在学我。可她已经死了几个月了,我总不能说在胡同的女孩是方羽的鬼魂吧!

    懦弱的顾强不能为我作证,因为我那晚后半夜才回家。姜祝先会为我作证吗?不会。一个导演和一个女演员晚上在一起,能说得清吗?要是我说了,姜祝先也不会承认,他现在导演的是惊悚片,又不是色情片,要是他和我晚上在一起的事成了报纸的头条,制片会毫不犹豫地让他滚蛋的,当然也包括我,这是不可饶恕的,我不能实话实说。

    我当时一个人在片场的办公室背诵和揣摩台词,后半夜才回的家,没人证明,我只能这样死扛。

    最后,还是片场门口冷冰冰的摄像头给我作了证,我的确是后半夜才出的片场。

    “你的确不在现场,但你知道方羽吗?”警察的语气温和了一些。

    方羽是严峰挖掘出来的,但严峰这个人心术不正,总想占方羽的便宜,还被人撞到过一次,严峰正强行扒方羽的衣服。我也会添油加醋,严峰骚扰方羽的事的确有,是一个化妆师透露出来的,但并不像我说的那样惊心动魄。我要尽量把方羽的死和严峰联系起来,这样警察自然会想到穿白色连衣裙的人和方羽有关。

    “据说,你也是被严峰挖出来的明星。”警察冷笑了一声。

    该死!我光顾着给严峰扣屎盆子,忘了掩盖严峰的不良秉性了,我的话等于告诉警察,严峰可能对我也有过非分之想。

    我虽接受了几次讯问,但严峰的死对我是好事,除掉了一只赶不走的苍蝇,我也在报刊上出了一些名头,虽只是一些不知名的小报小刊。

    【二】心想事成

    罗藏云的死让我第一次感到对自己的恐惧。

    罗藏云是这部戏的编剧,作为编剧,不能在视觉特效上做什么,但在吊观众胃口上,他做足了,不但惊悚气氛到位,在女主角的激情戏上,做得尺度超大。在镜头下,我几次尝试激情澎湃,都远远没达到剧本的要求。

    为了放松一下,我开玩笑地说,“罗编,你可真能吊观众的胃口,小心,可别把自己吊上去。”

    哪知道,我的话很快应验了。罗藏云想在重新拍摄前,给我讲讲剧本。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早早来到了片场,在推开临时搭建的简易房的门时,我的尖叫声绝对要比在影片中来的形象。

    屋顶的电扇在缓慢地转动,罗藏云的尸体也随着转圈,舌头长长地伸在嘴外。

    我再次见到警察时,他带着笑意,我知道他笑意里隐藏着什么,我说罗藏云会吊上去,罗藏云真的吊死了。严峰的死是意外,罗藏云的死还是意外吗?

    我哭得泪眼涟涟,不是我的表演,是真情表述。我虽在心里诅咒过罗藏云,是他的剧本让我不得不走靠曝光肉体出名的道路,但我只不过是把心里话用玩笑的形式表现出来。有哪个杀手会在杀人前,明目张胆地和死者叫嚣的?何况,我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把一个大男人挂到电扇的绳子套里?

    警察说我说的有道理,但证据对我很不利。

    最后还是没有情感的摄像头救了我。罗藏云是率先进入片场的,在我进入片场前,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人进去了,再也没出来。在警察赶到的时候,片场的人几乎都到了,无法查出,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人到底是谁。

    我出了公安局,却被记者围了起来,姜祝先的车停在远处。我知道,是他故意向媒体透露了罗藏云的事。影片要想扩大影响,除了需要大牌导演和明星演员外,花边新闻是最好的宣传渠道,而死人无疑是最具震撼力的。

    这部姜祝先声称国内最惊悚最惊艳影片的编剧死了,又和女主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最吸引眼球的事。

    影片接近尾声了,姜祝先为了大造声势,不惜把我推向媒体的风口浪尖。面对突来的曝光率,我暗自欣喜的同时,心中也有一种无法预知的恐惧,为什么我心里所想的,只要说出口,就会应验?这种心想事成,未免来得太恐怖了!我开始怀疑,严峰和罗藏云的死和姜祝先有关系,想到这些,我万分惊恐,等影片杀青后,姜祝先会不会让我也成为一个增加票房的死亡砝码?

    不管姜祝先是不是凶手,我一直认为凶手是在听到我的话后,才见机行事的。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我的想法错了,我的确有心想事成的本领,不过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顾强在给我作证时,嗫嚅不已,罗藏云死的时候,我刚出门,顾强却说没看我走时是什么时间,只知道我走得很早,等于告诉警察,他不能为我作证。

    我认为,顾强是察觉了我和导演的来往才这样对我的,后来,我才发现,原因却是他另有新欢了。

    我火冒三丈,这个靠吃软饭生活的小白脸竟也在欺骗我,虽然他只是我填补生理需要的摆设,可我也不能容忍,他有别的女人。

    我对着他大声吼着,“你要是再背叛我,你会不得好死的!”我发泄完,就去片场拍摄最后的激情戏了。

    戏拍完了,我也接到了物业的电话。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才理解物业经理的声音为什么发颤。因为从我家门缝里流出来的水是红色的,是鲜血被稀释后的红色。

    满屋都是血色的水,顾强一丝不挂地躺在浴室里,头垫在浴盆的边缘,脚边有一块香皂。很明显,顾强是在踩到香皂滑倒时,后脑磕在了浴盆坚硬的边缘,他就这样死了。

    一块肥皂要了顾强的命,他的确没得好死,这是我给他的诅咒。当然,这些我是不能对警察说的。

    房间里满是水,采集不到任何人的脚印,房门把手上只有我和顾强的手印。顾强死亡时,我在片场,总算有人为我作证了。

    没人能了解我心中的惊恐,我在诅咒顾强的时候,没人在场,顾强还是死了,我的确能心想事成。

    1006  2020-07-26  鬼故事
  • 青之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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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奇特的青瓷瓶

    范黎与出水冒雨来到刘府为刘翎鉴定玉器。刘翎的父亲刘涛已去世半年了,他生前喜欢收藏玉器,是古董店的老顾客。

    玉器是一件巨大的宽口青瓷瓶,最大直径约有一米,高达两米!瓶面上的雕漆相当精细。波澜壮阔的大海上,每一浪波涛都刻画得栩栩如生,每一尾跃出水面的鱼都惟妙惟肖。其中有一尾真人一般大小的人鱼,仿佛在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们。

    青瓷瓶旁边架着一把梯子,范黎爬上那把梯子,发现刚好可以从瓶口看到瓶子底部。

    “我父亲就是死在这个青瓷瓶边的,我不想把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放在家里,请范黎先生帮忙估个价卖掉。”刘翎有点悲伤地道。

    “鉴定是需要时间的。”

    “知道了。在得出结论之前欢迎你们住在府上。”刘翎吩咐管家丁早风道,“早风,给范先生和出水小姐准备客房。”

    “是。”丁早风恭敬地回答。

    第二天,范黎与出水正在房间里研究那个青瓷器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范黎一把揪住出水躲到了书桌底下。

    “丁管家,明天舞会要的东西都齐了。还有,这是您的信。”

    “知道了。”

    又一阵脚步声之后便是信封撕开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外面有人说小姐急着找他,丁早风才离开。

    范黎一眼瞥见了那封来不及收好的信,随手拿了起来。出水虽然很不同意他这种做法,但也凑过去看。

    信上说,丁早风的妹妹在一周前去世了,让他回去出席葬礼。

    出水以为丁早风的心情会很糟糕,可是,一个下午,丁早风都没有表现出一丝哀伤,仿佛他妹妹去世的事压根儿没有发生过。晚上经过书房时,出水不经意地看到丁早风把那封信撕了,她随即一怔:这个丁早风是怎么回事?他不打算出席妹妹的葬礼吗?

    同一时间,范黎爬上梯子打算细细地研究一下青瓷瓶,当他的目光落到瓶口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里有一块深色的东西。之前明明是没有的。范黎伸出食指,在那上面蘸了一下,而后闻了闻,眉毛皱得更深,眼睛却亮了。

    范黎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不知道,当他离开后,青瓷瓶上那尾真人大小的人鱼的眼睛居然亮了,眼珠子也转动起来。

    2.许愿法器

    再次见到丁早风的时候,范黎特别注意了一下他的手──他的左手手腕用纱布缠了起来,纱布上还有一块暗红的血痕。

    刘府的舞会在当天晚上举行,刘翎邀请范黎充当她的舞伴,客随主便,范黎欣然同意。哪知刘翎却把他带到了一个男人面前。

    范黎认识这个男人,他是镇上有名的企业家。他的夫人安静地站在他的身旁,看得出来两个人感情很好。

    “这是我男朋友,范黎。”刘翎把范黎推了出去。

    不是舞伴吗?什么时候成男朋友了,骑虎难下的范黎讪笑着。

    “范黎先生?我听说过。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男人惊讶地跟范黎握了握手,“哪天有机会,我还想请范黎先生帮我鉴定一些古玩呢!”

    “什么时候你也学人玩收藏了?”刘翎抢过了话头。

    “那也是当年刘老先生的栽培啊!玉器我也收藏了不少,不知道范黎先生有没有兴趣帮我看一看呢?”

    范黎看着眼前一男一女明里暗里的唇枪舌战,无聊地四处张望,却看到丁早风往这边投过来的目光,冷冷的。

    舞会到深夜才结束。范黎和出水正准备去休息时,突然听到有歌声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循声找去,竟然是放青瓷器的房间!

    两个人站在窗外悄悄地向里面看,赫然看到丁早风站在梯子上,正对着青瓷瓶喃喃自语:“人鱼,翎子小姐见到了他以后变得很不开心。”他把缠绕在手上的纱布扯开,用刀对着手腕割下去,“请让翎子小姐的心情变得愉快起来吧!”

    出水张大嘴巴,他在许愿?难道人鱼可以帮助人类实现愿望的传言是真的?

    血滴落到瓶里,紧跟着瓶子晃动起来!接着,一条足有一米多长的鱼,带着一身水花从瓶子里跃了上来,居然与雕刻在瓶子上的人鱼的容貌一模一样!

    “丁早风,这是怎么回事?这瓶子里怎么会有人鱼?你最好跟我说清楚!”不知道什么时候,刘翎突然冲了进去,一副又惊又喜的表情。

    “小姐!”丁早风慌张地捂着伤口,脸色苍白。

    “那是俗称‘青之瓷’的玉器。此玉平时呈现如青花陶瓷般的特性,只有在月光下才能恢复其剔透温润的玉质。这种玉早绝迹于世面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青之瓷玉瓶,大概是制造者将收集的玉雕砌而成的吧。更没想到的是,这个青之瓷玉瓶竟然还是传说中人鱼一族的许愿法器。”范黎小声地说。

    “许愿法器?”

    “对,瓷面的雕刻其实是禁锢人鱼的术阵。据说,人鱼有能让人梦想成真的魔力,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玉瓶里封印了人鱼,让它拥有了让愿望实现的魔力。看来,没有人会买到这个青瓷瓶了。”范黎说。

    “为什么?”

    “如果有一个能让你愿望成真的瓶子,你会将它卖掉吗?”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刘翎便客套地说青瓷瓶不卖了,请范黎和出水回去了。

    3.人鱼的力量

    “我要是有一条会实现愿望的人鱼就好了。”出水回来几天犹自感叹着。

    “愿望要不是靠自己的努力去实现的话,还有什么珍贵可言?”范黎说,“而且,要人鱼实现愿望,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出水一怔,想起了丁早风许愿的时候,用刀子刺伤的手,不由得冷汗直冒,“不会是要人类的血吧?”

    “也许是血,也许是别的什么东西,也有可能是你的命。”

    “别吓唬人好不好?”

    “谁吓唬你了?”范黎冷哼了一声,“人鱼其实是一种复仇感特别强的生物。性格善变,嫉妒小气这一点与女人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惹恼了它,有谁猜得到是什么下场呢?”

    似乎要印证范黎的话一般,三个月后,丁早风出现了,形容枯槁,出水差点便认不出他来了,她惊讶道:“丁管家,你这是怎么了?”

    丁早风苦笑:“我这次来,是请你们把人鱼除掉的。”

    “除掉人鱼?”出水惊讶不已,范黎则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我就知道。在刘府我就已经嗅到了那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人鱼的事你很早就知道了吧?”

    “老爷的生意一直是依靠人鱼的力量的,但这是有代价的。那代价就是,许一次愿,老爷身体的一部分都将不再属于他自己,直到最后。仅仅几年的时间,老爷的性命便被取走了。那天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尸体就躺在鲜红的血泊当中,支离破碎。但我对外谎称老爷是因病故去,也不敢将实情告诉小姐。”

    “你是担心刘翎跟她父亲一样,最终也会因为无休止的许愿而被人鱼拿走性命吗?”范黎看丁早风点点头,又问,“你也向人鱼许过愿吧?”

    “是的,我的妹妹病了好多年,为了让她最后的日子过得轻松点,我便向人鱼许愿了。”丁早风懊悔道,“当我知道人鱼只是要我的血的时候,我便放下心来,于是……”

    “你开始许越来越多的愿?”

    “是的。”丁早风哽咽起来,“小姐知道人鱼可以帮人实现愿望后,便要求人鱼帮她破坏他人的家庭。当我知道小姐实现愿望的代价是被夺走身体的一部分时,我便恳求小姐放弃,可她却固执地不听。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人鱼的性子也一天比一天暴躁起来了。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人鱼也会害死小姐,范黎先生,请你救救小姐吧!”

    “什么叫破坏他人的家庭?”出水问道。

    范黎将茶几上近三个月的旧报纸抽出了几份:“你要说的,是这件事吧?”

    出水凑上去一看,那些报道说的全是镇上一个有名的企业家的事:夫妻感情变淡,商业巨子情场失意商场得意!家变,商业巨子欲抛糟糠之妻?

    正是上次舞会上范黎遇到的那个企业家。

    “他曾经是刘府的一个小杂工,后来喜欢上小姐,小姐有点喜欢他,但又嫌弃他的出身。后来,他被老爷赶出了刘府,但却成了镇上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小姐见他功成名就又想和他在一起,但他已有家室,所以──”丁早风说不下去了。

    1059  2020-07-26  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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